混乱的地区,尖叫声以及枪声不断。小队在南珒珩指导下,以攻为守,保护居民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必须及时制止这场闹剧。
医疗队的几个成员借助掩护,钻进一处废墟之下对伤员进行救治。
但,摇摇欲坠的矮墙,呼啸而过的枪声擦肩而过,北初心既担心南珒珩,又不得不遵守纪律。没有命令,她们不可以随意做决策。
赵湘与她心情同样,十分担忧陈羡。
姐妹俩动作熟练且认真,短短半刻钟,基本上给大部分伤员处理完毕。
喘息功夫,赵湘紧紧贴着北初心,二人背靠背,即便再热,仍旧保持警惕心,以防敌军打过来。
“不知道前方情况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受伤?”赵湘满头大汗,抱紧怀里的防身武器。
北初心很冷静,即使再担忧南珒珩,她深知此刻不能冲动。如果擅自跑出去打乱整个小队作战计划,引起队友伤亡,她就是个罪人。
抿了抿干裂的粉唇,女孩沉着安慰:“我相信他们会没事的。保护好自己,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回报。”
赵湘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真当危险来临,很难控制住胡思乱想。
叹口气,语重心长道:“来之前,我幻想无数种可能。但现实真的过于残酷,说不定没命回国。”赵湘神色凝重,紧张到不停吞咽口水。
即便手里有武器,却无法保证生命无忧。
北初心明白她话语里的意思,来这儿之前大家都签了生死协议的,只能听天由命。
周围不停有爆炸声传来,废墟之里侥幸存活的居民们满目恐惧,各个扑倒在地上双手合十,真诚祷告着战斗赶快结束。
“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哪个先来。姐姐,其实这个世界我们每个人只来一次,不妨大胆一点。你若真喜欢陈副,倘若今日能活着回去,告诉他吧。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不会后悔。”隔着废墙缝隙,她看到外面有人正在快速朝她们冲过来。
嘭
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原本隐藏在废墟之下的居民纷纷四处逃散,顾不上外面一片混乱的战况。凄厉的哭喊声袭来,北初心第一时间冲过去,扑倒惶恐不知所措的一个孩童,迅速把人藏起来。
对方似乎在打游击战,又像是调虎离山之计。就在他们粗暴对医疗队所在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企图找到点什么。埋伏在不远处的赵湘突然反击,只有拿到主动权,她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北初心此刻也顾不上会不会违反纪律,贴心安抚好旁边的小孩子,翻滚到另外一处掩护体之下,开启疯狂射击。
“全员听令,都给我杀,一个不留。”对方队伍中有人陡然用当地语言大喊,顷刻间枪声宛如烟花在空中疯狂飞舞,死伤无数。
对方人数众多,显然是有备而来。
医疗队的成员再怎么厉害,也无法抵抗得了长时间拉站。
但,投降是不可能的,只有硬撑下去。
哇
就在北初心思考着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境,而被她救下来的小孩忽然吓得大哭起来,颤抖着小小的身板欲将站起来。来不及犹豫,只见一道俏丽身影犹如空中自由翱翔的老鹰,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把孩子整个护在怀里,不留一丝缝隙。
但她也因此暴露了自己,敌军的火力随即调转方向,猛然朝着她所在方向砸来,即便有弹衣护体,仍旧无法抵抗杀伤力强大的炮弹。
被子弹击中左腿的赵湘试图跑过去,却因火力太猛而无法挪动半分,只能眼睁睁北初心独身一人承受着对方的炮击,慢慢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不,绝对不可以看着队友牺牲。赵湘紧咬牙关,忍着泪水反抗,脑子里全是北初心刚才讲的那番话。
可是,她还有机会吗?又或者说,她们还能活下去吗?
咻咻咻
绝望之际,紧急赶来支援的南珒珩犀利扫视四周,却没发现北初心,当即跳下车,一边灵巧躲避袭击,一边寻找。
随着交战逐渐接近尾声,赵湘方才颤抖着受伤的身体爬起来,朝南珒珩打手势。
“南队,九点钟方向,废墟下面。”赵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喊,整个人瘫倒在原地,狼狈不堪。
南珒珩眼底一片血红,当他看到废弃建筑材料之下掩埋的人露出的纤细小腿,脑子已经无法正常运转,本能用手去挖。
不会的,初心一定没事。
他发过誓,一定将她完好无损带回国交给两位教授,绝对不可以出事。
敌军彻底被击退,陈羡冷静吩咐其中一支小分队留下来协助南珒珩,而他则是背着赵湘返回驻扎地进行治疗。
队员们见南珒珩几乎疯狂的徒手在挖,双手已经溃烂,立即齐齐上阵。
须臾功夫,终于将砸在女孩身上的废料全部清理干净。
呜呜呜
一阵哭声传来,众人皆是一怔。紧跟着南珒珩哆嗦着双手把女孩翻转过来,鲜血淋淋的大手给她抹去脸上的灰尘,几度张不开嘴。
“南队,北医生她..”其中一个队员抱起孩子,跑去交给当地负责管辖此片地区的部门。另一个人则是大气不敢喘,小声提醒男人。
“以最快速度赶回去,快。”南珒珩立马抱着毫无声息的女孩钻进车内,食指落在她鼻息处,哽咽着喊:“初心,初心?醒醒。”
然而,南珒珩压根想不到,短暂的几分钟时间,北初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袭击。一阶凡人之躯,如何抵抗得了敌人的枪林雨弹。
初心,求求你,跟我说句话。
一向在下属面前雷厉风行,冷酷无情的男人,竟然哭了。南珒珩只觉喉咙发紧,胸腔内各种复杂情绪蜂拥而来,堵得他眼睛猩红。
今早,还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只是短短几个小时间。此刻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哪怕睁开眼睛看看他亦或者咳嗽一声也好,为什么那么安静待在他怀里。
主驾驶的下属透过后视镜观察后方情况,惊讶发现他们南队竟然为了新来的一个队员哭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在脑中闪现,随即被他否认掉。
在这个地方,即便真有可能,大家也不愿往那方面想。
现实有多残酷,他们很清楚。万一辜负了别人一片心意,又不能活着回去,这种无形的伤害无疑是最大的。
他们不敢赌,更不愿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