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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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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色的藤蔓缠着身体不断下坠之时,厉鬼的爪子从四面八方伸向自己,或者是被红丝包裹住的骨架,要将路燃拖向地狱。

冤魂哭嚎着要让他偿命,他用力捂住自己耳朵,却隔绝不了一丝一毫。

所在之处一片黑暗,双脚终于落地,每踩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

原来雪地就是天堂,此间便是地狱。

“你又要逃跑了吗?”面前出现了一道红色的人影,身上像有鲜血流动,他慢慢走来,扼住了路燃的喉咙。

路燃努力睁开眼看着他,想扒开他的手,但那影子力大无比,他无法撼动分毫。

“如果你又想跑,那我只能杀了你,取代你,去救沈冰。”

“你是谁?”

“你好好看看我。”面前的人影渐渐现出实体,那是一张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但他的瞳孔是鲜红的,一道道伤痕爬满了他的全身,还在缓缓流动。

“我就是你啊,路燃。”人影左眼滑下一滴血泪,流向心脏。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路燃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往下一折,像折了一张薄纸,将他的手折断,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去。

人影盯着他断掉的手,面无表情,下一秒血肉重新长好,手又恢复如初。

“你杀不了我,我就是你。”他忽然蹲下,捂住心脏,像是有巨痛袭来,他伸出手,插入自己的左胸口,将那颗黑色的心脏掏了出来。

他流了好多红色的眼泪,滴在那颗微弱跳动着的黑色心脏上。

他朝着路燃笑了,应该是笑了,他被伤痕爬满丑陋的脸做了个僵硬的笑:“你快走吧。”

说完,他握紧心脏,将那颗心捏得粉碎,连同这天地也碎裂了,伴着厉鬼消失前的尖嚎。

路燃是一张床上醒来的,他的鼻子上插着吸氧器,耳边传来仪器的滴滴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你醒了?”他朝声音方向看去,是许骅之,可他眼皮沉重,怎么也看不清晰。

“你突然昏倒了,怎么也叫不醒,医生也查不出来原因。”

“带我去找沈冰。”路燃张开嘴巴,发出微弱的呼唤。

对面人沉默着,路燃又喊了句:“带我去。”

“你救不了他的,路燃。”

“求求你,带我去。”

许骅之站了起来,站到了他面前,“那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想好了再跟我说。”

飞机在墓园前降落,路燃跟在许骅之身后,进了墓地。

这是一座非常高的山,整个山背的斜坡上塞满了墓碑,大大小小,歪歪扭扭。

走近看墓碑上面的字,有的写的很长,讲述了他的一生,有的很短,只有寥寥几句,有的只有一个名字,而更多的是无字碑。

“这些都是在战争中牺牲的人,是用生命堆成的胜利。”

路燃沉默地巡视这些石碑,他说:“所以呢,与沈冰有何干系?”

许骅之刚想开口,他立刻打断道:“这不是理由,你凭什么要沈冰来偿这些人的死亡。”

“这些人才是我们的同类,沈冰根本就不是人,借助非人之力,减少我们的伤亡,有何不可?”

“沈冰与人有何不同?!”路燃吼道:“你说他与人有何不同!”

“他也会疼,他也会哭,他愿意为了毫不相干的人献出自己的血,他甚至比许多真正的人都善良得多,一句非人之物,就剥夺了他的所有。”

“更何况,他既非人,又有何义务为人类的暴行扛下报应。”

两人在墓碑前对立,久久无言。

许骅之先移开目光,他跪到了面前的石碑前,用手指轻轻拂过那石碑上的名字:“阿立他跟我的时候,才五岁,他当时长得矮,总是被人欺负。吃饭的时候,我看他一个人躲在角落,一边吃一边哭,我就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嘴里还包着饭,含含糊糊地说‘阿立’。他又问我是谁,我说我是他老大。”

“后来他就一直跟着我,跟在我身后,喊我老大,一晃十几年过去。”

路燃缓缓说道:“他死前,一直在喊你。”

“沧州,沈冰在沧州。”许骅之突然开口。“但就算你去了,非但救不了他,你也会搭上性命。”

“带我去找他。”

路燃朝许骅之深深鞠了一躬,“求求你。”

许骅之总是忘记,路燃还不过二十,他的肩上不知压了多少,使他站直时都显得费力。

“跟我来吧。”

许骅之带着路燃上了直升机,待路燃坐好后,他递给了路燃一块毛毯:“有点冷,你盖着吧。”

路燃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又接了过来,将自己包裹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

温暖使他沉沉睡去,他的身体需要一点休息。

待睡意如潮水般褪去,他睁开眼,机窗外飘起了大雪,狂风吹得机身有些摇晃。

路燃掀开毯子,走到了窗前,将手指贴上玻璃,冰凉的温度从指尖传来,吸附住了他。

“马上就要到了,你很喜欢下雪?”许骅之走了过来,看见他正在痴痴地望着窗外的雪。

路燃摇摇头,许骅之摊开手,思索道:“我还是更喜欢晴天。”

与其说喜欢雪,不如说是喜欢与雪有关的那个人,好像所有记忆中深刻的片段,都与雪有关。

“等会我一个人去,你把我放下就走吧。”路燃没有转头,仍定定地看向前方。

“对了,这个给你。”许骅之从身前拿出一把短刀,是那个婢女的。“沈冰落下的。”

路燃接过了刀,与刀鞘相合,完美契合。

直升机在一个空地落下,在空白的雪地里落下一个圆形的坑。

路燃一人下了飞机,他要独自继续往前走,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踩得深深浅浅,身后的又很快被飞扬的大雪掩埋,消失无痕。

许骅之静静看着他的背影,他知道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路燃边走,边流下泪来,原谅我竟从未没保护好你。还好这眼泪不会被人看见,毕竟是悔恨的,而非荣耀。

或许连保护也称不上,路燃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管是没杀人,还是杀了人,他连自己都面对不了。

只想逃避,逃到无人之处,这隐秘最真实的想法,逼得他无地自容。

但他必须要往前方去,一人千面,每一面都直指前方,大雪纷飞之处。

当路燃终于站在隧道前,隧道口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却仿佛有呼唤传来,像一个饥饿的巨兽,喘着粗气,急迫地邀请他的进入。

他往前迈了一步,一步坠向黑暗,走入阴影之中。隧道里有寒风灌入,吹散他额前的发,一滴一滴不知名的液体自顶部落下,水声伴有回声,像在悠长岁月里晃了一圈又回来。

在暗处走得久了,突然一道亮光射来,刺得他睁不开眼,欢呼声像潮水般灌入耳中。

隧道的这头,是一块巨大的圆形场地,场地围栏挤满了疯子,他们渴望极了,不停往中心挤,嘴巴张开又闭上,不停在呼唤着什么,但路燃什么也听不见,他眼中只有最中心高台之上的那个人。

——沈冰在高台之上,双手被吊起,上半身光着,一副已经任人宰割的模样。在之前他也是以这个弱势的姿势趴在他的背后。

战争的燃料,或是救命的灵药,来自这样一个四肢无力,连行动都难以自理,奄奄一息的少年。

他的白发已经长长了许多,散落在□□的肩膀上,他的身上满是渗血的伤口,皮肤却依然雪白光滑,在厚积云缝中落下的唯一一束微弱的光之下,浑身闪着细碎的光芒,模样似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天使。

“我就知道你会来,路燃。”

一群穿着军装的人在武装部队的保护之下出来,说话的人是许铭,他藏在黑色的头巾之中,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旁边他的那只老鼠眼的同伴,眯着眼睛笑:“来看我们品尝美味的食物。”旁边的人,也很老很老,他们盯着沈冰,眼睛里发出精光。

“没想到军队效忠的,竟是你们这些垃圾。”

许铭笑道:“我是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才放你进来,看他最后一眼。”

“你听说过那些被抽胆汁的熊吗,他们每日都要被活取胆汁,长长的铁管直通到胆,因为穿了铁衣,他们连自杀也做不到,那惨痛的叫声真是可怜。”

路燃攥紧手中的短刀,心里只剩一个想法:杀了他。许铭还在继续说:“沈冰可比那些熊幸运多了,他不会死,就算血流干了,他也可以再生,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说完旁边那些老鼠们都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手心攥得生疼,路燃不知这些话沈冰听到没有,他无法想象沈冰这些日子都遭受了什么。

他开始走向沈冰,在他迈上高台的那一刻,所有的枪口都指向了他。

但他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老鼠们放任他继续走,毕竟他身上只有那把短刀,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现在不过是摆戏台子看戏罢了。

路燃一步步走到高台之上,沈冰还是半昏迷的状态,路燃轻轻唤了声:“沈冰?”

他听到呼喊,虚虚睁开了眼,微弱的声音像是呢喃:“你来了。”

“对不起,又变成了这幅模样。”

“错不在你。”路燃抚上他的侧脸,肌肤的温度比之前更加冰凉,冻得他手都快失去知觉。

“你为它做了刀鞘?很好看。”沈冰低头看向了他手中的短刀,路燃摇头:“可惜还没做完。”

“路燃,凑近来。”沈冰低声说。

路燃将头靠近他,沈冰对他耳语了几句,他听完后,瞳孔急速紧缩:“不,绝对不行。”

“只有这一个办法,路燃,听我一次,好吗?”

下一秒,绝不可能出现的一幕发生了——路燃将短刀捅进了沈冰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一开始我只是想写一个小甜文的……结果后来越写越惨,连我都控制不住,好几章边哭边写,但它毕竟我第一本写完的小说,每一个字都凝着我的血(吐血),还是想给它一个好的结局,在努力圆he了……呕心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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