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光盘出了凌子风的办公室，我想了想，转而向穆白所在的办公室走去。

“刚刚你是打算‘可是’什么？”见他坐在电脑钱前并不是在工作，于是我便直接出声问到。

穆白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好半晌才回过头来郁闷地看着我。

“……我还以为是鹰眼或者老板来了呢，你就不能有点声响啊！”他语带恼怒。

“敢情经理都已经拯救不了你飞奔远去的灵魂了，非得要主管和老板亲自出马不可啊。”我抽过来就近一个办公桌的椅子在他身边坐下，目光一下就被他的电脑屏幕所吸引住了。

“这是……？”穆白电脑屏幕上打开的网页正是《天下贰》论坛的，而他正在看的两个网页——竟然是上次的八卦帖和这次的唐风事件帖？

“阿麟，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有叫我帮你查过这个发八卦帖ID的IP地址？”穆白见我全副精力已经集中到了他的电脑上，索性问我。

“嗯，我记得，只是之前一直忘记问你结果了。”我点头。

“我也是一早就查清了，但是一直忘记告诉你结果。”穆白叹气，“然而就在刚才，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跟糖糖的盗号事件有关？”从他的语气联系打开的两个网页，我心里立即有了概念。

“嗯，而且这两个IP地址只有最后一位不一样……也就是说，那个叫做‘镜花水月’的ID就算不是在珑翔网吧登陆论坛发帖的也肯定是在西海路那一线的某台电脑上登陆发帖的。”

“这只是一个巧合吗？”我沉默半晌，低声道。

“不知道，但我真心希望这只是一个巧合——实际上，如果接下来没有进一步的意外发生，这肯定就是一个巧合。”穆白表情严肃。

“那就暂时静观其变吧。”我揉揉额角，随即又记起了我最开始的问题，“对了穆白，你还没说之前你到底想‘可是’什么的。”

“哦，其实我是想问你我要怎样把我查到的东西告诉糖糖他们。”穆白见我又绕回了开始的问题，便老实接话，“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证据，但我只在着手进行侵入准备的时候匆匆截了几张图，后面查到结果和逃命的当儿我根本就分不了神干这个——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我这是非法入侵好不好，就这么把截图丢出去万一他们有人泄露了我可就真的罪证确凿了。”

“……这倒真是个问题。”穆白的顾虑没有错，虽然唐风沁澜他们都是熟人可以相信，但是风雅的其他人、被找来跟踪事件调查的蝶隐以及等证据的煌焱殇骨之流可信度都十分值得推敲——特别是突然出现挑起这件事的煌焱等人，其真正动机本身就很成问题；这已经不是可信度值不值得推敲的问题了，他们根本就完全不可信。

“所以，你的决定是？”见我皱着眉半天不吭声，穆白忍不住问了句。

“你的截图还是你自己先留着吧，而且你可以着手写一个简单的查IP技术帖……到时候如果糖糖他们那边实在是没办法了，你就把这个技术帖贴给他们并附上调查结果。”我想了半天，只能暂时想出这么个下下策。

“……万一他们真钻牛角尖去试怎么办？而且你怎么知道那个叫什么殇骨的会不会信啊？”穆白看着我，眼神严重表示怀疑。

“所以是不到最后坚决不这么干啊。”我也看着他，表情无奈，“要到时候真走到了这一步，我们也只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了……而且。”我顿住。

“而且？”穆白不解。

“而且，我觉得势力名声这种东西啊……只要你的势力足够强，一两次污点根本就遮不住势力本身的光芒。”我沉默一阵，继而微笑。

“我擦，苏沐麟你又心魔附体了！”穆白闻言，表情震惊。

“……谢谢啊，我已经不做太虚好多年。”我抽了下嘴角，继续微笑着回到。

穆白所谓的“心魔附体”典故出自太虚观道士的职业设定，同时也源于我当年在巴山夜雨话春秋做过的一些事情。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即便懒散如我，在“巴山夜雨”时期也还是带着一群同样年少轻狂的少年人们干过一些疯狂的事情——比如被某势力的一个人抢了次采集资源后召集所有势力成员上线追杀了该势力所有人整整一夜，最后迫使该势力解散；比如自己势力的人跟野团下传道场被黑了一开始说好的古纹剑后追杀该黑团团长一个月，直到最后爆了他全身装备才满意罢手。

说句老实话，巴山夜雨的黑历史其实也不是一点两点，但解散之后大家却几乎全都只记得巴山夜雨的好，原因很简单：因为巴山夜雨足够强，而且除去那些杀伐果断的黑历史之外巴山夜雨也是整个武夷九曲最说一不二的势力。

——只要足够的强并且不是十足的渣，谁又会记着你偶尔一两次的“黑”一辈子呢？

“算了，就听你的，谁叫你才是老大。”穆白看了我半晌，最后挑挑眉毛对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于是，我终于不动声色地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苏沐麟你下手也太狠了吧？！”穆白果断抱着脑袋嚎了起来。

“穆白你在真是太好了，凌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下。”而就在这时，经理助理MISS.冯突然冲了进来，在看见穆白的瞬间漂亮的脸上立时露出了笑容。

而穆白的表情，则瞬间由恼怒变成了苦楚。

“不是吧，难道他当真了……”穆白抓着头发低声哀嚎。

“……你不是昨晚加班都把事情搞完了吗？”我冷静地看着他。

“是啊我搞完了我肯定搞完了我发誓我搞完了！”他抬头，看我的眼神凄凉万分，“可是……我从他那里把返工的CASE接回来的时候，跟他针锋相对了几句……”

“……所以？”我依然很冷静。

“所以……我就血气方刚地跟他说我做完这个CASE后立马接手S.K.公司的CASE并且一定在下个星期之内飞法国的S.K.总部进行商务交涉啊……”他继续抓头发。

“……”于是，我默默起身，拿起光盘就转身离开。

“阿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身后，是穆白那已经完全不能吸引同事好奇目光了的习惯性凄厉哀嚎。

“……死都已经死了，我还怎么救。”呢喃着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果断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欧阳如墨的实体（喂）就快登场了~捂脸，剧透神马的是不是不好呀？=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