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柳青那桌相隔五米处的一张桌前有两个人正盯着舞台上的赵春儿窃窃私语。

柳青看向已经一舞结束准备退场的赵春儿，心想如果赵春儿真的跟东南王有关系那是不是可以通过她做些什么。

舞台上，赵春儿带着伴舞下场，伴舞的姑娘们被几个年纪稍小些的女孩领到了一些客人的面前。

柳青抬了下手，他见其他客人就是这么招呼服务员的，之前上茶点的小姑娘很快来到柳青面前“客人有什么需求？”

“刚刚那个领舞叫什么？”

“她叫赵春儿，是地字乙号的舞姬，百两纹银一夜”

好家伙，可真是不便宜，柳青心里吐槽。

“我们需要一个包间”单于戈丢出一个钱袋子“要安静一点的”

“好的，客人稍等”小姑娘收起钱袋转身离开。

柳青看向单于戈，好奇的小声问“你带了多少钱？”

单于戈掏出一沓一千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

“卧槽”柳青赶紧把钱收起来“财不外露”

单于戈不自觉的扬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还有很多”

“那也不能就这么往外扔啊”柳青将收起来的银票卷吧卷吧想要塞回单于戈的衣服里，却发现他的衣服上并没有钱袋之类的东西，便立即想到了这家伙的钱可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放你那吧”单于戈拿出一个绣着花的钱袋子丢在桌子上。

“放我这？这么多......”

“她们过来了”单于戈打断柳青要拒绝的话。

柳青这才注意到刚刚离开的小姑娘正带着赵春儿往这边走，他将银票收进钱袋挂在腰带上，两人也走到了他们面前。

“客人，您定的房间在二楼”小姑娘将一个牌子递给单于戈。

单于戈接过牌子看了一眼又丢给柳青“走吧”

柳青慌忙接住差点掉地上的牌子，那是一个镶着一圈玉石的木牌，中间写着地字乙号。

赵春儿贴上单于戈，甜腻腻的喊了声“爷”

柳青忍不住抖了抖，被腻的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单于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赵春儿，面无表情的绕过桌子往楼梯那边走。

注意到这边的客人们看着赵春儿和单于戈，表情都有些古怪，还有一脸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吹了声口哨。

柳青看了一眼吹口哨那人，那是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身边有两个年轻男孩作陪，让柳青意外的是，这青年对面还坐着一个刚刚还见过面的熟人，花霏瑜。

在柳青看过去时，花霏瑜也正好看向他，还对他笑了一下，柳青有些头皮发麻，总感觉这个花霏瑜古怪得很，便没理他，跟着单于戈上楼。

进入地字乙号，柳青刚关上门赵春儿就贴到了单于戈身上，单于戈躲了一下，赵春儿一下扑空，直接趴在了床上。

柳青调侃“你可真不怜香惜玉”

单于戈靠坐在桌子上“床下有东西”

柳青立即掀开几乎落地的床单弯腰往床下看，只看到了一点火星“什么玩意儿？”

“别动”单于戈制止柳青想要伸手触碰的动作。

柳青赶紧收回手，警惕的问赵春儿“那是什么？”

“拿出来！”单于戈淡淡的看向赵春儿。

赵春儿一抖，本能驱使她不可以违背单于戈的意思，哆哆嗦嗦的趴下，爬到床底将一根燃烧着的线香拿了出来，颤声解释“这只是助兴的小玩意儿，没，没什么害处的，我们这里每个房间都有这个。”

柳青“为什么放在床底下？”

赵春儿脸色爆红，嗫嚅着说“放在床底下......”

不等赵春儿说完，单于戈便挥手将那根线香碎为齑粉，赵春儿的脸色顿时由红转白，直接瘫软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那一小堆粉末。

“到底是什么东西？”柳青沉声问赵春儿。

“真的只是助兴的”赵春儿明显很害怕，身体制不住的发抖。

“那就去把它吃了”单于戈不含任何语气的命令赵春儿。

“我......”赵春儿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似乎下一刻就会哭出来，很显然，她很抗拒单于戈的命令，但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一步一步走到桌前，伸出手，将那一堆粉末捧起来倒进嘴里，在她将粉末咽下去的下一瞬，她的身体瞬间软化，如同融化的蜡人一样直接化成一滩。

柳青忍不住“妈耶”一声，向后跳了一步。

单于戈打了个响指，那摊肉泥迅速拉长，重新恢复成赵春儿的形状。

赵春儿瘫在地上，尽力的将自己蜷缩起来，身体制不住的发抖，脸上的惊惧几乎化为实质。

“现在，他问什么，你说什么”单于戈的话依旧没有起伏，赵春儿抖得更厉害了，但还是勉力点了点头。

柳青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毕竟他也是经常见鬼的人。

他走到赵春儿面前，蹲下身，柔声问“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香是什么东西了吗？”

“那个是国师给妈妈的药，对客人只是助兴用的”

“那对你们呢？”

赵春儿瑟缩一下“我们，我们吃了圣药，那香要是被人为毁掉就会与圣药结合让我们变成那种东西，之前有姐妹想要离开，就变成了那种东西”

“它点燃不算是人为毁掉吗”柳青有些好奇。

“那香是不会被燃尽的”

“这里每个人都有一根香吗？”

“除了教习和妈妈，每个人都有”

“你跟东南王什么关系？”柳青继续问。

赵春儿不自觉的避开柳青的目光，小声说“东南王是我的恩客”

“就只是客人？”柳青伸手将赵春儿的脑袋搬过来，让她与自己对视。

赵春儿眼神飘忽，似乎是在挣扎。

“我朋友的脾气可不怎么好”柳青的声音很温和“他能让你恢复，也能让你回到之前的模样，明白吗？”

赵春儿抖得更厉害了，她挣扎了片刻，才抖着声音说道“王爷，王爷叫我为他收集信息。”

“收集谁的信息？什么类型的？”

“太子和相爷的消息，只要是关于他们的，什么信息都行”

“怎么给他传递信息？”

“和记点心铺是东南王的眼线，把信息写成纸条给他就行。”

“你给他传消息，他给你什么好处？”

“王爷说会给我赎身，还会接我进王府，让我当侧妃。”

柳青“......”

心可真大，东南王是个什么东西，就算真把她接进府，她怕是也活不过三个月。

“你跟王坡的关系怎么样？”柳青继续问。

“还，还好”

“他都认识什么人？”

“他认识的人很多，大多都是贵人。”

“他认识太子吗？”

“认识，但是好像没深交，太子殿下看不上我们这些人，从不与我们深交。”

“将军府呢？”

“将军府？”

“镇远将军”

“我看到过他跟将军府的管家说过话，就前几天，但我距离他们有些远，没听见他们说的是什么”

“花霏瑜经常来这里吗？”

赵春儿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花霏瑜是谁，她偷偷看了柳青一眼，似乎有些不解，但也没敢深问“太子是第一次来”

柳青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春儿“今后你继续给东南王传递消息，但这个信息得由我们提供”

赵春儿瑟缩着点头称“是”

“别搞小动作”柳青警告。

赵春儿连连点头，颤声说“我知道，不敢的。”

柳青感觉赵春儿一时半会应该是不敢反抗，便放心的与单于戈一起离开了，在即将走下楼时，他们听到了一声压抑的惨叫声，柳青回头，什么也没看见。

“最后一个房间”单于戈说“王坡正在对一个女人行刑”

柳青“去看看”

两人很快来到最后一间房间门前，房间里没有再传出惨叫声，但却隐隐能听到一些令人不适的奇怪杂音，柳青看向单于戈，用口型问“能看下里面的情况吗”

单于戈伸出食指在靠近门框的地方点了一下，哪一出的木头变成了透明的猫眼，柳青靠近猫眼向房间里看去，顿时被房间里的场景惊得抽了口冷气，两个少女被挂在刑架上，血顺着她的身体滴滴答答的淌了一地，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其中一个少女面前，正用短刀在对方身上割伤口。

柳青深深吸一口气，看向单于戈，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问“我能恁死他吗？”

单于戈“随你”

柳青抬腿一脚将木门直接踹飞，飞出去的门正好拍在男人的后背上，男人踉跄几步趴在了被束缚在刑架的少女身上，缓缓的滑倒瘫在地上。

柳青被这一幕震惊了一瞬，他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怀疑的问单于戈“是不是你做什么了？”

“没有”单于戈一脸坦然。

“我......”柳青不确定的问“有这么大的劲儿？”

单于戈十分不走心的说“大概变强壮了吧”

“哈？”柳青表示怀疑。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激怒了被房门拍到的男人，他撑着地站起来，愤怒的冲上来想要理论，但还没冲到柳青面前，就被一脚踹飞，这一次他被直接拍在了墙壁上，砖石结构的墙壁还凹进去了一个人形的浅坑。

柳青震惊的看看墙上的坑，又看了看单于戈，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确定的问“我干的？”

“嗯哼”单于戈耸耸肩。

但眼前的场景不容柳青不信，他平复了下突然得到大力士属性的心情，走到刑架前，将两个已经看不出人样的少女放下来，然后又去床上扯了两张床单盖在少女身上。

两个少女虽然得救了，可脸上却没有得救该有的表情，她们只是垂着头，安静的蜷缩在角落里。

柳青有些不忍，但他现在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本能的向单于戈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毁了这里，就结束了”单于戈的话简单又暴力，柳青十分认同，但即使是毁了一个锦绣园，只要这个国家不改变，就还会有其他的各种园的存在。

柳青又看了看蜷缩在角落里的两个少女，对单于戈说“我们走吧”

他们离开时再次遇到了花霏瑜，彼时他正在与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交谈着什么，柳青没停留，径直走出大门。

被甩在身后的花霏瑜深深地看了柳青一眼，他对面的中年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荡起油腻腻的笑，他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花霏瑜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