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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庵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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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濯说完那句话,卧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凝窒了一下。

听说你们要找人?

听谁说?

难道他在外面都听到了?

林殊下意识瞥向阴差。

阴差也胆战心惊,难不成这人能看见自己不成?

他想跑,但是又想起工作规章制度,不得让活人看见自己,如果看见了,就得更改一下对方的记忆才行。

于是乎,他走到宋濯面前站定,然后盯着宋濯的眼睛忽然舞动起来,时而扭屁股,时而做鬼脸,最后那下巴刷的一下直接掉地上了,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目睹全过程的林殊:“……”

虽然恶心,但可以放心了,姓宋的眼睛都没眨一下,一直是看着他的方向。

林殊轻咳一声,那阴差捡起下巴又装了回去,得意道:“没事,他们看不见我。”

林殊只淡淡地瞥他一眼,才出声问道:“宋先生刚刚说什么?”

“你这屋怎么这么冷?开空调了?”宋濯走近他两步,正好走到阴差身侧,阴差虽然是鬼,跟人无法接触,但那点阴气还是会侵袭到活人身上。

它对林殊拜了拜,比了个手势,意思想先走。

林殊垂了下眼皮,阴差竟然领悟了,直接兴高采烈地撤了。

“我听潘大海说段玉可能出事了,你们这种事应该第一时间汇报给公司。”宋濯继续道。

林殊看向潘大海。

潘大海苦着脸,用口型说,不是我主动的,他诈我。

林殊收回眼神,低声应道:“嗯,宋先生说得在理,段玉还是你们的员工,如果有什么事,宋先生应该比我们这种同事更着急。”

宋濯微微挑眉,呵,是什么让林殊甩包袱甩得这么快,之前还跟潘大海悄悄商量段玉的事,现在又想直接甩给他了?

林殊的确想甩给他,宋濯是段小强的东家,按道理,让他去找,应该更合理,也更方便,能借力为何要自己费劲呢?

林殊:“潘大海说官……警局那里时间没到不可报案,我们也是担心段玉的安危。”

宋濯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随后低笑一声:“嗯,人美心善的林大师嘛。”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依旧一副好脾气地说:“嗯,既然林大师这么信任我,我也该为此想想办法。”

林殊嘴角抽了抽。

果然资本主义就是与众不同的,人家一个电话,没过多久,警局那边就给回复了。

段玉不在申城了,于前天乘坐了去滨城的动车。

去滨城先不谈,三人盯着警局发来的视频,神色各异。

潘大海更是无法控制地瞪大了眼睛。

段小强腿断了,伤得还挺重,差点就要躺icu的那种,这才几天?他自己一个人,连个拐都没拄,自己走进了火车站,自己过了闸机上了火车。

还步伐周正。

这特么!活见鬼了?!

宋濯熄了手机看向潘大海:“你知道滨城跟段玉什么关系?段玉不是申城人吗?”

大佬不愧是大佬,一下子抓住了要害,潘大海也想起来了,段玉的确不是申城人,他的老家在滨城的一个乡下。

“宋总,我有他之前填的信息,我找一下。”

潘大海在手机里翻找一会儿,然后眼前一亮,他扭头冲两人说:“段玉老家在滨城庵庄。”

宋濯颔首:“可以让人联系下那个庄子的村委,让他们去段家看看情况。”

潘大海下意识看向林殊,挤眉弄眼——林大师,这不行啊,这明显有问题,不能放任段玉这么下去啊,哪有瘸子能自己走路的,太诡异了。

对面林殊没搞懂潘大海眼睛抽什么筋,不过他本也没打算再拖延。

“这样吧,我和潘大海走一趟,如果段玉没事,公司也放心,宋先生觉得呢?”

宋濯好整以暇地盯了林殊一会儿,突然笑道:“林先生讲得有道理,你们同事都这么上心,不如我也一道去吧?”

林殊:“……”

潘大海:“……”

*

晨光微曦,火车站内稀稀疏疏地只有少量赶头班火车的旅客。有些躺在座椅上睡觉,有些迷茫着一张刚睡醒的脸在发呆,还有些在玩手机。

最奇怪的就是4号候车口的四个人,身高最高的那位倒还好,一派闲散,敲着电脑好像在处理公务。他身后是两个挨在一起的身影。其中比较胖的那个就差抱着戴眼镜的哭了。

路过的人不由侧目,这两人搞啥?

那至于这么生离死别吗?

可对潘大海来说,也相差不大了,他们这次去找段玉,处处透着诡异,先是段玉自己从医院跑了,他又半夜遇到段玉的求救电话,再到段玉断着腿自己跑回了老家。

这里哪件事看着正常了?

而现在呢,买个动车票,还是G414号列车,检票口4A。

操啊!换以前潘大海一笑了之,还要去买张彩票。但现在他可是老迷信了。

这不是好兆头啊,他只想找他的定海神针林大师缓缓神,扭头一看。

嗯?他们家林大师在干啥?!

这边林殊来到火车站像打开了新世界,东看看西瞅瞅,什么都好奇,现在正趴在玻璃窗上看高速行驶的火车。

潘大海:“……”

好在没一会儿就检票了,林殊肉眼可见地开心,他可以坐上这个速度极快的坐骑了。

一路上倒也舒坦,只是这火车上的饭不大好吃。

申城到滨城4个小时,下了站,几人才发现,还要换乘两次大巴。

城里往乡下去的路不好走,一路颠簸摇晃,到了天色渐暗,四人终于到了地方。

林殊面色铁青,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真是弱透了,差点给他晃吐了。

潘大海和石斛也没好到哪去,弯着腰干呕。

唯独宋濯风淡云清地站着。

林殊吐出一口浊气,抬眼一瞧,前方不远处一棵巨大槐树,树下立着一块石碑,上面是鲜红的两个汉字,他正好认识——庵庄。

宋濯这时也走过来,看他认真地盯着石碑,问道:“认识吗?”

林殊扭头:“你说什么?”

宋濯只当他在发呆,没留神自己说了什么,便又重复一次:“前两天不是学到了,这两个字念什么?”

林殊:“。”

小畜生。

在这考起他了?

于是林殊勾了下唇,说:“老狗?”

宋濯狭长的眸子微眯,骂他?

他也不着恼,只慢条斯理,一派温和地说:“看来林先生领悟能力欠佳,眼睛也不大灵光,这样吧,回去以后,每天再加两小时的上课时间。”

林殊:“!!”

宋濯心情愉悦满脸笑意,抬脚就先往前走。

庄子不大,听说也就三十户不到。槐树侧方有一条一车宽的路,延伸进去,错落着不规整的房屋。有红砖的平房,有水泥砌的三层小楼,还有土灰色的危房。

不知道是不是快晚上了,庄子外没什么人,只有两三个老人坐在路边闲聊着什么。

这时几个孩子突然从旁边跑出来,差点撞到宋濯。

宋濯停下步子,那几个孩子乍见一群人高马大的陌生人,也吓住了,顿时一动不敢动。

那边聊天的老太太立马跑过来抓住几个孩子护在身后,警惕地说了两句话。

众人听不懂,老太太又用蹩脚的家乡话夹杂着普通话跟他们交流。

搞半天才知道他们来找段小强家。

听到找段小强家,老太太神色古怪,指了一个方向就带着孩子匆匆离去。

“我怎么觉得这老太太听到小段小强家的时候,那么奇怪呢?”一旁的石斛突然出声道。

潘大海安慰他:“不是你的错觉,我也觉得有点怪,怎么办啊,林大师?额,宋总……”

潘大海差点又暴露了,下次求助时,要把两位大佬都带上,雨露均沾。

嗯……

宋濯轻笑:“去了就知道了,一个大活人能有什么古怪。”

林殊怜悯地看他一眼,不迷信还真挺幸福的。

*

一行人按照老太太指的方向,找到了段小强家。他家也太好找了,就在这条小路的尽头矗立着一栋三层小楼,水泥砌的外墙,古铜色的院门,院子围墙还贴上了白色的瓷砖。院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

看起来新建不久。

“咱们段哥还是赚到钱了啊,这房子建得可以啊。”石斛耸了一下潘大海笑说。

“嗯,段哥挺孝顺的,老说赚钱给他妈盖房子,看来是做到了。”

林殊却又回头看了一眼。

马路直对着大门——路冲煞啊。

一条直路一条枪,迎面而来伤儿郎。

林殊暗道,这段家不是个安生地啊。

他抬手就想敲门,宋濯比他先一步敲了门。

宋濯敲了几声,过了好久,门才缓缓被拉开。

一个老太太打开了门,露出一半的身体和脸。阴郁地看着他们。

大夏天她却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衣长裤,连脚脖子都没露出来。唯独露出来的脸和手,也极消瘦,双手枯瘦如干柴。一双浑浊无光泽的眼睛,配着发青的面皮,让人无端生出一种阴森感。

她幽幽地扫过众人。

“找谁?”

声音粗粝喑哑,有点不像一般老妇人的声音。

宋濯眉头一挑,看了身后几人一眼,最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潘大海。

大佬懒得说话,他来!

他上前一步,憨笑道:“是阿姨吧?我是段哥同事,我还见过你呢,我,潘大海啊。”

老太太狐疑地打量他一眼,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扯了一下嘴角。

她应该是想笑,但不知为何笑容有些僵硬。

她说:“嗯,有点印象。你们来是?”

他们来?

能干吗?儿子的同事大老远来肯定是冲着段玉来的啊,老太太这问得奇怪。

“找我段哥,段哥前段时间受了点伤,我们公司派人来慰问下。”潘大海人精一样,没直接问段玉在不在家,直接说来慰问,就指明了他们知道段玉在这,没给老太太回绝的机会。

老太太先是僵了一下,随后浑浊泛黄的眼珠快速滚动了一下,她瞥了一眼楼上,才说:“好啊,好,感谢你们,快进来吧。”

俨然又变成一副热情的模样了。

纵然是潘大海都有些懵了,老太太有些太七十二变了吧?

林殊抬眼扫了一眼楼上,只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快得恍若是眼花了一般。

林殊垂下目光,勾了下唇角。

林殊和宋濯率先走进段家大门,潘大海和石斛也不好说什么,默默地跟着进去了。

进了院子就能看见一楼正对着一个大堂,林殊知道,这个在他们那个年代是中堂,招待客人用的。

堂屋中间放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主墙上立了一排半人高的木柜,木柜上方就是一幅富丽堂皇的巨型中堂画。

娟丽的山水画,左侧题字“富贵平安福满堂”,右侧题字“人和家顺百业兴”。

都是图个吉祥的意思。

林殊却讽刺一笑,这段家怕是没那么多福好享。

他掀了一下眼皮,扫视了一圈,这楼里阴沉沉的,屡屡黑气绕在其中。

看来,那玩意儿也在啊,这趟没白来,挺不错,这个任务这两天就能搞定了。

正愉悦着,只见站在他身前的潘大海惊呼一声,然后猛地急退了几步,眼看要撞到他,一旁的宋濯抬手撑了潘大海一把。那么胖的身躯,宋濯竟然一手就把人撑稳了。

刚停下,潘大海扭头惊恐地看着他们:“那,那那遗照,段段玉!”

三人一同看向柜子左侧一角,林殊也眯了下眼,难怪潘大海满脸骇色。

那遗照上的人和段小强一模一样。

以为还活着的人,突然出现在遗照上,那可不是要吓死。

这时那老太太也留意到他们看向遗照,便淡漠地说:“那是小强他爸,死得早。”

“啊,原,原来是叔叔啊。”长得也太像段小强了。

潘大海心有余悸,即使知道是段小强他爸了,毕竟是遗照,也不敢再多看。

“阿姨,段哥在哪呢,现在还好吧?”

老太太却又扯了下嘴角,慢吞吞道:“休息呢。”

“我们能见见他吗?”

谁知老太太古怪一笑:“不急,不急,等他养养肥,太瘦了。”

这句话听得人脑子一片混乱。什么叫养养肥?难不成这片儿方言里养好身体的意思?

潘大海看了林殊和宋濯一眼,又继续对老太太好声好气道:“阿姨,我们不打扰他休息,就看看他,他好的话我们回去也好跟公司说,好让大家放心。”

“不急,”老太太依然拒绝,“两天后孩子满月酒,你们来参加,小强也会出来的。”

说完老太太就自顾自地扭头往堂屋外走:“天要黑了,给你们做饭去。”

潘大海与石斛面面相觑。

“咋办啊?老太太为啥不让见人啊?怎么这么古怪?”石斛推了推眼镜,一脸茫然。

林殊淡声道:“那就等到满月酒。”

他想了想又看向宋濯:“宋先生公务繁忙吧?”

宋濯扬起眉梢,眼中闪过一丝揶揄:“不忙,我这样的只要花钱让别人做事就行了。”

林殊:“……”

竖子!

嚣张!

打发人走的愿望落空了,看来后面几天还是得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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