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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上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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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愚公拒绝了灯神递过来的神灯,仍是带着无穷无尽的子孙一点点地移山,世人为之称颂。”

虽然沈冬至对自己的故事很有信心,仍是捏了一手心的汗。

不得不说,这场面,堪比研究生毕业论文答辩。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最会把握主人心思的林满也有点拿捏不准。

这个故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难道真的存在擦一擦就实现愿望的神灯吗?

林满想,晚些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仔细看看这些瓶瓶罐罐,跟他们说说话。

一片静默中,周月朗端起半凉的茶盏,问道:“诸位觉得如何?”

这个问题实属两难,若他们承认好,走的就是他们,若说不好,可这故事着实别开生面。

秦鹿鸣看了沈冬至两眼,终究是没说什么。

沈冬至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站了许久,脖子有些发麻,才刚刚转了一下,就嘶了一声。

周月朗的目光在他脖子上转了一圈,对林满交代道:“晚些让府里的医师给沈上卿瞧瞧。”

上……上卿?!

秦鹿鸣最先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子白了下去。

他在府里接近三年了,也才是个客卿。而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才过了一个晚上,参与第一次考核,就是上卿了?!

林满也被周月朗突然的称呼惊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满脸堆笑,朝着沈冬至祝贺道:“恭喜沈上卿。西院的主室我已经让人打扫好了,您可以直接住进去。”

这下,连沈冬至都惊呆了。

周月朗弯腰捡起地上的两张纸,放在了桌上。宽大的袖口擦过茶盏,倒了一些茶水出来,将密密麻麻的黑字淹没。

人走茶凉,逐客令。

纸张的主人对视一眼,难堪地起身,朝着周月朗行礼,头也不敢抬地离开了偏厅。

剩余的众人或情愿或不情愿,纷纷朝沈冬至见了礼:“见过沈上卿。”

骤然碰上这种场面,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沈冬至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配合上他此时转不正的脖子,多少有些滑稽傻气。

“啊,别这样,都起来都起来……”

一只温热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脖子,力道适中地按了按。

沈冬至猛一回头,连滚带爬地出了偏厅:“啊啊啊啊!!!”

他叫得极为凄惨,似乎在躲什么洪水猛兽,让大伙的眼光蓦然落在了周月朗身上,又连忙低下去,不敢与他对视。

周月朗的手还悬在半空。

怎么,自己是牛头,还是马面?

只不过是看这孩子脖子疼得厉害,想帮他缓缓罢了。

周月朗面无表情地撤回手,背在身后。回想着方才一触及分的温热,真软啊。

黄昏时分,西院的主室收拾好了,林满带着几个婢子敲响了沈冬至的房门。

“吱呀——”

门开了,林满看着脖子歪的更加严重的沈冬至,把这辈子做的坏事都想了一遍,才忍住没笑出声来:“沈上卿,您的屋子已经安置好了,请您移步。”

沈冬至用手捂着脖子,难受得要命,眨了眨眼表示知晓。

“医师还有一会儿就到了,”林满弯下身,藏住了咧开的笑意,稳定呼吸:“王爷交代了,一定给您治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冬至闷闷道:“替我给你家王爷道个歉,我那会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要拧断我的脖……呃不是,我以为有什么虫子……”

感觉自己越描越黑,讪讪地闭上了嘴。

“小的知道,”林满的腰弯得愈下,憋笑憋的像个鹌鹑:“小的会如实禀报。”

秦鹿鸣在主屋前站了许久,直到黄昏的日落都快消沉不见时,才不情不愿地敲响了门:“沈上卿,是我,秦鹿鸣,我来向您汇报西院相关事宜。”

“秦兄,你自己推门进来——”沈冬至的声音模糊不清:“我动不了——”

刚当上上卿就开始摆架子了么?秦鹿鸣心头火起,却也只能忍耐着,推开了门。

他一腔的怒火在看到沈冬至脖子上扎着的十几根银针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很难有人看到这个场面不会笑出来,秦鹿鸣也一样。他看着半躺在床上,脖子歪成九十度,艰难用眼睛看着他的沈冬至,笑出了声。

“秦兄笑起来真好看,”沈冬至半张脸都埋在了被褥里,说话有些闷:“我该跟你道歉的,之前误会了你和王爷,是我心术不正,抱歉。”

秦鹿鸣睁大眼睛,捏紧了手里的书册,脸颊发红:“没事的……上卿好些了吗?”

“好一点了,”沈冬至抽着气,抱怨着:“都怪他,好好的摸人家脖子干什么。”

秦鹿鸣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笑道:“王爷也被您吓了一跳。”

“诶,”沈冬至努力睁大眼睛,八卦着:“我看你们好像都很怕他的样子,那为啥还要呆在这里?”

“当今圣上一共六兄弟,王爷排第三,虽然他看起来不太平易近人,其实内心不是这样的,”秦鹿鸣微笑着:“王爷待人一向和善,才有了睦的称号,因其和睦亲和的缘故。”

……

“八方街上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秦鹿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沈冬至无所谓地把自己听到的称号全部说了出来:“周阎王,周狗头,周刽手,周唔……”

他的嘴被一把捂住了。

秦鹿鸣脸都白了,忙朝着门外看去,确定没有周月朗的身影后,才慢慢移开了自己的手,面有怒色:“那些下里巴人不知道,上卿不帮忙解释也就算了,怎么还背后给王爷泼脏水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冬至见这人又要炸毛,忙解释道:“我只是,还不太了解王爷,这不都是听的空穴来风的谣言,才找秦兄求证嘛。”

秦鹿鸣见他神色不似作假,气消了三分,才耐心地解释起来:“王爷的母妃死的早,王爷早年在宫里的日子不如意,一到了能出宫建府的年纪,便立刻离开了宫里。”

“按理说,亲王都是要在朝中任要职的,可王爷无心政务,皇上派了两三件差事都做得马马虎虎,便索性依着王爷的性子,让他任巡城司首领一职,顺带收集民间见闻,帮助翰林院汇本编撰。”

秦鹿鸣讲得细致,沈冬至听得更加细致。

“我父亲是渠县的采风官,本就听命于王爷,收集各种各位的民间趣事,诗词歌赋。王爷在这方面有极为惊人的造诣,父亲便带着我求见王爷,恳求他能指点一下我,我才有幸住进府里。”

秦鹿鸣眼中都是对周月朗的崇敬与尊重:“王爷不过二十又三,处处过人,醉心人间却又不因世俗连累,鹿鸣好生羡慕。”

“秦兄也很厉害啊,”沈冬至真诚道:“我觉得你的故事也挺好的,一看就是博览群书,学富五车之人。”

秦鹿鸣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上卿谬赞,今日听闻上卿的传闻,方觉得自己见识浅薄,井底之蛙。”

男人之间情感的建立只需要一波商业互吹。

两人在几个来回之间已然成为了握手言和,有说有笑的好友。

“秦兄博览群书,小弟倒是有一事想请教。”

“上卿客气,”秦鹿鸣在他从不离手的书册上飞快地记着沈冬至方才讲的故事,认真道:“上卿尽管问,鹿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知道秦兄是否了解星象,一日前,可有什么异端么?”

一日前,正是他被迫穿越过来的时间。

秦鹿鸣微微皱了皱眉头,用笔端戳了戳自己的眉心,认真想了想,方才答道:“小时候家父也曾教过我一些观星辨星之术,不过一日前,天降大雪,雪大星茫,除此之外,并无特别之处。”

沈冬至有些失落,不死心地追问着:“星象、天象都没有异常吗?或者,八方街上有没有异动呢?”

秦鹿鸣揪着眉心想了许久,歉然地摇了摇头:“虽说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要早一些,但也并不是很异常的事情,”他看着沈冬至的神色:“倘若上卿对气象、星象很有兴趣的话,鹿鸣可将自己所会的整理出来。”

“好的,”沈冬至勉强一笑:“谢谢秦兄。”

沈冬至很想回去,这些天的一切事情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虽然王府里饮食不缺,可以算得上是优渥。可待得时间越久,沈冬至心里的不安与茫然就不断扩大。

他终究不是这里的人,他要回去。

不知道他的不靠谱师门是不是还活着,得想办法出去一趟。万一他们还活着,总能得到一些回去的消息。

王府里的医师医术都是顶尖的,不过两天,沈冬至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下了三四天的雪终于停了,屋檐上的白茫茫在暖阳下渐渐融化,一滴滴地落在廊下。

“秦兄!”沈冬至突然出现在喝茶的秦鹿鸣身后,把人吓得呛了半天:“实在是对不住,我有些急想出府一趟,若是王爷到这里来,能帮我打个掩护吗?”

“咳咳咳……”秦鹿鸣被呛得满脸通红,好容易止住了咳嗽,沙哑地问道:“打,什么?掩护?”

“就是,帮我告个假,就说我生病了,起不来。”

秦鹿鸣一边咳嗽着,一边点头,应了下来。

沈冬至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出了西院,朝后招手道:“谢谢秦兄,等我回来的时候给您带礼物!”

沈冬至在八方街上至少问了九次路,找错了十二次地方,才找到了他的师门隐蔽点。

入目,是一片诡异而凄凉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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