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舒瑶。”

“年龄。”

“十九岁。”

正在翻资料的男人手顿住，他抬起头看她：“你没结婚？”

“结了，我老公叫时序。”舒瑶一脸懵。

她醒来后就被当成嫌疑带回了警局，上个世界她还只是做笔录，这个世界她直接进审讯室了。

就很倒霉。

秦听寒看着她，对面的女孩长相十足的惊艳，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仿佛吹弹可破，一头乌黑的长卷发散落在肩头，更衬得她柔弱精致。

“法律规定女性二十岁才能结婚，你十九岁，怎么结？”

饶是他语气温和，舒瑶依然感受到了属于刑警审讯特有的压迫。

她有些慌张：“我记错了，我今年二十了。”

系统也没说原主多大了呀。

“你去曼兰酒店5102房做什么？”秦听寒没揪着年龄不放，转而问她其他问题。

“我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我老公出轨了，那我不得去捉奸嘛，”舒瑶表情诚恳，“你们去我手机里找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手机里没有。”

一直在记录的女警突然开口。

“啊，怎么会没有！”舒瑶不信，双手松开裙摆，移到桌上，身子微微前倾，“你们再找找，那个给我发短信的人肯定跟这事脱不开干系，我当时看到那张皮都要吓死了，我……”

“舒小姐，”秦听寒及时喊住她，“你为什么要单独开一间房，请你把整件事发生的过程叙述一遍。”

舒瑶扁了扁嘴，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在说到自己犯病时，眉心夹得死紧。

她不觉得她有精神病，系统也说的是疑似，这件事一定有古怪。

“那你知不知道死者是谁？”秦听寒问。

“不知道，我当时都要吓死了，根本不敢细看。”舒瑶扁了扁嘴。

“是你老公的秘书，张清笑，”秦听寒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曾经和你老公传过绯闻。”

“我不知道。”舒瑶摇头，泄气的靠在椅子背上。

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可以肯定，副本的主线一定和这个凶杀案有关，她作为扮演的玩家之一，估计就是靠这条信息被牵连进来的。

但她又不是要通关，找凶手什么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舒瑶叹了口气。

“秦队，舒瑶的老公来接她了。”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的警察在秦听寒耳边小声道。

舒瑶一下子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他们。

副本给她安排的身份的老公？

她还以为是背景板呢。

“好，情况我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舒小姐可以走了。”秦听寒站起来，一边收拾桌上的资料，一边温和的对舒瑶道。

舒瑶点点头，也起身跟着他们往外走。

“你是玩家吧。”秦听寒突然小声道。

他刻意放慢脚步，走在她前面很近的位置，微低下头跟她说话，谁也没注意到。

舒瑶睁圆了杏眼，震惊地看着他。

“还是新手吧，”秦听寒笑了笑，“你别担心，一般角色扮演的副本玩家都是同一阵营。”

“给你提个醒，千万别崩人设，还有，注意你老公。”

他说完就大步往前，跟她拉开了距离，舒瑶想问他更多的事情都没来得及。

走进办公室，舒瑶看到了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灰色条纹西装的男人，他背对着她，身材高大，黑色短发打理的一丝不苟。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男人头发被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面容俊美，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却被冷硬的气质压得丝毫不显轻浮。

舒瑶见鬼似地睁大了眸子：“江……江清羽！”

她已经吓得磕绊了。

咋回事，上个世界的反派还能来这个世界？

“宿主，同一个人也有可能在不同的世界扮演不同的角色，你放轻松。”669有点心虚，解释的声音都小了点。

时序微一挑眉：“江清羽是谁？”

游戏给他安排的“妻子”出乎意料的漂亮，黑白分明的杏眼又大又圆，只是她似乎在地上滚过，一字肩的碎花裙皱巴巴的，长款发也乱糟糟的披在身后，像个可怜的小疯子。

“没谁！”舒瑶鼓了鼓腮帮子，眼眶红了起来。

她气咻咻地跑到他身边，率先发难：“你还知道来接我啊！”

“我都要被吓死了！”

“要不是你出轨，我才不会去那个鬼地方！”

她很自然的贴近他，抱着他的手臂哭诉起来。

手臂突然被柔软的东西贴住，时序僵了一瞬，他才想抽出手，目光落到少女哭得绯红的小脸上，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

“我没出轨，你别哭了，咱们先回家。”

哄人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他第一次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好。

“呜呜呜……”舒瑶摸索到他身上，抱着他紧窄的腰大哭，把眼泪都抹到他衬衣上，“都怪你，我好害怕呜呜呜……”

柔软的小脸贴在时序胸膛，少女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顿了顿，也伸手搂住了她。

“嗯，都怪我，”他哄她，“我们先回家再说。”

“好多人看着。”他低头在她耳边道。

舒瑶这才停了下来，只是还控制不住的抽泣，她紧紧抱着时序的手臂，不肯撒开。

办公室里其他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著名企业家时总和太太竟然是这么相处的，看起来时太太还占了上风。

秦听寒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新人演技也太好了，完全看不出破绽。

时序目光移向秦听寒，微顿：“你是新来的警官？”

秦听寒心里一紧，面上温和道：“我是才被调过来的，时先生可以喊我小秦。”

“秦警官，麻烦你们了。”时序客气的道谢。

“不麻烦，应该的。”秦听寒笑着道。

舒瑶看了一遍笔录，没问题后又签了字，盖了章，这才跟着时序离开。

“你好像对流程很熟悉？”时序随口问。

舒瑶一下子警惕起来，上个世界她被江清羽套过许多话，这回可不能再着了道了。

“秦警官跟我讲的，”她道，“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出轨这件事还没解决呢！”

“我没出轨，”时序眯起眸子，“谁跟你讲的？”

“这还用别人讲，我自己能感觉到！”

舒瑶带入了一下她和江清羽结婚，他婚后出轨，她气的又开始掉眼泪。

“你就是出轨了！还不承认！”

时序不明白游戏这一轮为什么要把玩家安排成他的妻子，更不明白都安排了为什么要在妻子的认知里加上他出轨了这一条。

他头疼：“我真的没有出轨，舒舒你是不是病情加重了，咱们再去趟医院。”

说完他愣了一下，“舒舒”这个名字好像刻在他的灵魂里，顺口就说出来了。

“我没病！”舒瑶一边哭一边大声道，“你才有病！”

“行行行，我有病，是我有病。”时序哄不住她，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他带着她往外走，舒瑶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

是个青年男人，提着公文包，穿一身黑色西装，长相周正，就是存在感低的离谱。

他先他们一步拉开车门，然后去了驾驶座。

大概是时序的助理，舒瑶收回目光。

“以后去哪里都跟我说一声，城里出了个人皮杀手，这几个月正是命案高峰期，你这回还算运气好，碰上他才是完了。”时序叮嘱她。

“人皮杀手？”舒瑶本来趴在他怀里，闻言仰起小脸看他。

“嗯，专门扒小姑娘皮的杀手，尤其是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时序捏了捏她的脸蛋，故意恐吓她。

“好可怕，”舒瑶打了个寒颤，又想到了那张人皮，“张清笑是你秘书吗？”

她想到了秦听寒的话。

“那是谁？”时序皱眉。

“死者啊，你秘书，”舒瑶提醒他，“秦警官说的。”

时序思索了一会儿，问前面的人：“李维，你知道吗？”

“时总，是新来的秘书，”李维回道，“她心术不正，在公司乱说话，试用期没过。”

“你看，我就说你们有问题！”舒瑶表情愤愤，像是逮着了时序的把柄，“我要去外面住，你让李维把我放到路边！”

她眼眶又红了：“我不跟你回去了！”

“给你跟小三腾位置！”

舒瑶想借这个机会和时序暂时分开，她要赶紧去找到男主。

不知道男主在这个副本里是什么角色。

“别闹了舒舒。”时序表情不太好看。

虽然没见到她之前他确实想过先杀了她，但在见到她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很奇怪的感觉，时序说不清自己的想法，但他不想她离开自己。

舒瑶只当听不见，哭闹着要下车，时序箍着她的腰不让她乱动，任凭她怎么哭闹都不撒手。

舒瑶哭了一会儿哭累了，郁闷地趴在他怀里。

最后车子开到了公司门口。

“要取个东西，”他取了湿巾擦她的小脸，“取完就回家。”

但他已经在心里决定先带她去看精神科医生。

他的妻子好像确实有些精神障碍，在警局里他听到她诉说她病发时看到的景象，觉得她是精神分裂，实际接触下来他发现她好像有被害妄想症，总是幻想他会出轨。

确实病得不清。

“你今天不上班吗？”舒瑶哑着嗓子问。

今天是周一，他该去上班，她要趁她上班赶紧溜走。

“不上班了，陪你。”时序怜惜地摸摸她的脸蛋。

“时总，小柯来给您送文件。”

李维一直像隐身了一样，直到舒瑶完全平静下来，他才转头跟时序汇报。

“嗯。”时序颔首。

不一会儿车门边跑过来一个拿着文件袋的黄头发青年，舒瑶一眼认出他是玩家。

他的气质实在是和员工不搭边，有点像那种街边的小混混，强行穿着衬衣西裤，给人的感觉只有蹩脚和违和。

“时，时总。”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神还乱瞥，看到舒瑶立刻像是闻到肉味的狗，眼珠子黏在她脸上不肯移开，眼里是满满的惊艳和不可言说的邪念。

时序从车窗里接过他递来的文件，眉心微拧。

“公司不允许染发，你被开除了，”时序冷声道，“李维，给人事通知一声，这个月工资开给他，现在就走程序。”

他很不喜欢这人看舒瑶的眼神，随便找个理由把人开了。

舒瑶没当回事，以前也有过人用恶心的眼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