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石奕试完菜,退到一边去,然后就是他的摸鱼时间,身旁站着的宋城板着脸,表情一成不变。
“这个还不错,多吃点。”北辰瑾一直帮裘夜殇夹菜,裘夜殇碗里的饭菜都快满出来了。
“太子殿下,别给我夹了,我吃不完,太子殿下自己都没吃几口。”
“本太子在吃,你的胃口小,本太子都吃第二碗饭了,你第一碗都还没吃完。”
“那是因为太子殿下总是给我夹菜。”
实在看不下去的闻石奕肘了一下宋城,然后悄咪咪地问道,“太子殿下此番出门,脑子摔坏了吗?”
“有可能。”
“咳咳,咳咳。”北辰瑾咳出了声,“你们没事就退下吧,站在这里比屋子里的烛火还亮。”
“属下告退。”随叫随到的两人火速开溜。
“什么情况?”等走远了,闻石奕才敢发发牢骚,“太子殿下把裘公子接来东宫不是为他解毒吗?我怎么感觉裘公子的毒没解,太子殿下反而中毒了。”
“裘公子中毒,为何要太子殿下来解毒?”
“你还是别问了,要是你知道了这么离谱的事,怕是都要怀疑现在的太子殿下是假的了。”
“你是说太子殿下在意裘公子?”
“这么明显,都不需要我点破了。”
“很奇怪,裘公子就像一开始认定了目标一样,一次又一次救下太子殿下,为了太子殿下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觉得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们怎么认为都没用,关键是太子殿下的想法。”
“太子殿下怀疑东宫被人安插了眼线,此人还能与太子殿下密切接触。”
闻石奕玩笑道,“我不会也在怀疑名单里吧?”
“不只是你,我也在。”宋城已经觉得稀松平常了,“太子殿下让我想办法引出那个眼线,然后杀掉。”
“你目前着重怀疑的人是谁?”
“出入东宫比较频繁,且能与太子殿下亲密接触的人,除了我,都是皇上派来的人,包括太子殿下的夫子,大学士云墨舒,还有你和裘夜殇,以及偶尔来访的齐侯、川月世子、南宫世子、各大支持太子殿下的官吏。”
“你这样排查下去,猴年马月能查到那个眼线,太子殿下给了你几天的时间?”
“十天。”
“天啊,老兄,加油。”闻石奕拍了下宋城的肩,“要是实在找不到,随便逮个冤大头交出去,再不济把自己送出去,也好给太子殿下交差。”
“闻大人,你也要给我小心了。”
“哈哈。”闻石奕不屑一顾,“要是我真有心背叛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都不知道被毒死多少次了。”
“我也是离了大谱,十天我要怎么查。”宋城难得叫苦连天,“太子殿下还偏偏怀疑裘公子,裘公子乃忠烈之后,杀了他必定会寒了将士们的心,还会威胁太子殿下的地位。”
“太子殿下因何怀疑裘公子?”
“最近东宫只多了一个他,风声就漏了出去。”
“你先跟踪裘公子一段时间看看吧,若是他真的做了谋害太子殿下的事,即便他是忠烈之后,依旧按罪当诛。”
“可我觉得裘公子没理由背叛太子殿下。”
“宋侍卫,你也中毒了。”闻石奕说完就回了屋。
宋城愣在原地,他什么时候被下毒了?
“喂,闻石奕,我不会死吧,救救我。”宋城追了上去。
“我说的此毒非彼毒,死不了,你还是看清局势再下手吧,我就是一个郎中,那些事我也不懂,帮不了你,但你最好不要以为有人无辜,包括我。反正好好查,太子殿下的安危就靠你了。”
“废话。”
砰——
闻石奕用力关上了门,宋城愁的脑袋开花,他要从何下手啊。
——
咣当一声,不知什么东西被碰倒在地,裘夜殇想去捡起来,但北辰瑾没给他这个机会
太子殿下怎么会这么粘人,裘夜殇刚回屋,太子殿下就缠了上来,今日的自己没有毒发,意识格外清醒。
裘夜殇感受到指尖滑过皮肤的冰凉,而后变得燥热,好似体内的红梅又绽放了。
“哈、啊…太子殿下,先…呜!”
太快了!
裘夜殇无法理解,上次太子殿下明明还那么温柔,今日为何会突然这般偏执,好似要把自己揉碎一样。
但越是这样,裘夜殇越觉得甜腻,他听到了不一样的心跳声,那不是自己的心跳声,而是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正在因为自己而心跳加速。
“不行了…太子殿下…停下……”
北辰瑾托着裘夜殇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明日不用晨读,本太子可以陪你睡懒觉,夜殇再坚持坚持。”
“太子殿下……”裘夜殇挂在北辰瑾身上,泪花闪闪,“那…那最后一次……”
“好。”
北辰瑾又吻上了裘夜殇,裘夜殇回吻,涌动的暖流遍布全身,令裘夜殇头晕目眩,神魂颠倒。
窗外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偶尔传来人说话的声音,裘夜殇迷迷糊糊睁开眼,原是早上了,宫里的人都开始忙碌。
一扭头,太子殿下的脸庞在柔和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温柔,长长的睫毛轻轻搭在眼睑上,呼吸均匀而宁静,裘夜殇正躺在太子殿下的怀里,傻傻偷笑。
“醒了?”北辰瑾没有睁开眼,只是在嘴边呢喃。
“我还是第一次见太子殿下睡懒觉。”
“本太子也是人,总得休息,若是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那本太子还活不活了。”
“是哈。”裘夜殇转过身面对着北辰瑾,又缩进被窝里,不愿起床。
两人接着睡回笼觉,直到门外有人敲门,裘夜殇才摇了摇北辰瑾,“太子殿下,我们该起床了。”
“何事?”北辰瑾坐起身,头发都睡炸毛了。
宋城在门外道,“太子殿下,齐侯一会儿要来,您是不是把这件事忘了?”
“知道了。”
宋城得到回答又走了。
“太子殿下约见了齐侯?”
“有个密谈,关于前朝反贼。”北辰瑾掀开被子下床,裘夜殇在一旁为他穿衣服。
“不想干活。”北辰瑾将头靠在裘夜殇的肩头,撒着娇。
“哈哈哈。”这样可爱的北辰瑾逗笑了裘夜殇,“太子殿下好好工作,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糕点。”
“好。”北辰瑾又干劲十足。
忙活了好一会儿,裘夜殇将做好的糕点送来书房,说是密谈,两人却悠闲地下起了棋。
“太子殿下,刚做好的糕点,还是热乎的。”裘夜殇放下糕点,瞄了一眼棋局,太子殿下处于上风。
阮寒言先拿了一块,冷嘲热讽道,“裘公子来东宫是当下人的吗?”
齐侯讨厌自己应该是因为二公子,裘夜殇刚想反驳一句,结果北辰瑾没有好脸色道,“齐侯,你给本太子使唤他试试?若是开口说不来人话,就给本太子闭嘴!”
阮寒言感受到了深深的怨气,他吃着糕点堵上了嘴。
北辰瑾也拿了一块糕点,又换了副嘴脸,“味道还不错,辛苦夜殇了,你先下去吧。”
“那我退下了。”
门又被合上,阮寒言不满,似有埋怨的意味,“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没处理完,太子殿下还有心思金屋藏娇,可难得见太子殿下如此在意一个人。”
“那时父皇将裘夜殇送来本太子身边,本太子又把他送去了瑞安王府,眼下他中了剧毒,本太子接他来东宫只是想让闻石奕帮他解毒。”
“前朝反贼为何不直接杀了他,非得下毒?”
北辰瑾顿了片刻,才道,“前朝反贼对待俘虏残忍无度,下毒不是更能折磨人吗?”
“那倒也是。”
“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你不是说一个月能搞定吗?”
“搞不定,这些反贼多如蝼蚁,贼窝十分隐蔽,杀都杀不完,本侯实在想不通,是谁把这么多人放进京邑。”
“你认为不是大殿下所为,本太子也没了思绪。”
“此事本侯还会继续追查下去。”
北辰瑾伸手讨要,“太子令,侯爷该还给本太子了。”
“今日来就是为了归还令牌,又不是不还,太子殿下至于这么小气吗?”
“哼。”北辰瑾收回太子令,给了阮寒言一个犀利的眼神杀。
“本侯查出来祭祀一事,乃吏部太常寺少卿所为,他对太子殿下诸多不满,所以与江湖术士勾结,引来大片乌鸦,想给太子殿下扣上天煞孤星的帽子。”
“仅凭一个太常寺少卿,哪儿来的胆子跟本太子作对?”
“本侯也怀疑是大殿下的手笔,但奈何相关证人都被杀了,太常寺少卿也在承认罪责之后自缢身亡,此事只能作罢。”阮寒言表情凝重,接着道,“而猎场连环刺杀一案,刑部尚书应该跟太子殿下说过了,收受贿赂的官员在狱中被杀,现在找到的证据都指向前朝反贼,与大殿下无关。”
“是真的无关,还是欲盖弥彰?”
“不管是怎样,太子殿下需得多加提防,大殿下得不到太子之位,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位置本太子可不打算让给任何人。”北辰瑾眼神阴鸷,退一步就只有死路一条。
“本侯还要去皇上那里交待一些事情,就先告退了。”阮寒言走时又拿了一块糕点,等北辰瑾反应过来,一盘子的糕点全没了。
刚才两人商量事情,北辰瑾时而思索,时而凝神,根本没留意阮寒言一直都在边谈边吃
光了盘子,北辰瑾气得拍响了桌子,“阮寒言!还本太子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