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和寒柠刚刚带着孩子离开。
宅院里就传出女子尖叫声，不过这声音被禁制限制，周围住户听不见。
临神渊摇摇头，“真是麻烦。”她再次起了召唤阵，一只褐黄色的噬灵兽出现在阵法之中。
临神渊跟噬灵兽说：“帮我看看。这屋里是什么东西？”
噬灵兽像一只小黄鼬，身上是淡黄色，从下巴到胸口是白色。它抬起上半身，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屋子，又仰头闻了闻，皱了皱鼻子，不耐烦的甩着尾巴。
“观音庙里供的并蒂莲？难怪昨晚说话是两个女子的声音。”临神渊点点头说，“果然麻烦。邪祟恶鬼附在人身倒是见过，怎么还会有法器有了灵识附在这房子里？”
噬灵兽蹲坐等待奖励。
临神渊说：“屋里仙灵你又不能吃。出来的匆忙，路上没抓恶灵。算我欠你一个，好不好？”
噬灵兽蹲坐不动。
“两个。”
噬灵兽还是不动。
“三个总行了吧！”
噬灵兽这才满意抬起一只爪子，临神渊伸出手，“这什么上等法器的灵识啊？值三个恶灵？聚灵香管不管用？”
噬灵兽点点头。
“真的？不需要六绝聚灵阵？太好了。那阵法太损阴德，也不知道哪个仙家前辈发明的。我可不想用。”
噬灵兽在临神渊手心抓了下，留下三道抓痕。“哎呀，轻点。疼死了。下次不召你，你没有恶灵吃，我看你……”
临神渊还没说完，噬灵兽就消失不见了。
临神渊盘坐运转金丹，这伤口比普通的伤愈合的慢。
一刻之后，临神渊手心只剩下三道浅粉色的痕迹，“并蒂莲，双声双灵，只能算两个。这小东西！讹我一只。让我宠坏了！”
临神渊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对，噬灵兽从不乱要恶灵数量。
“卷卷，展展。”临神渊伸出手，卷卷从手腕下来，展展从头顶抖了抖翅膀，“你俩进去帮我看看，这宅子里是不是有什么黄白大仙在。喂，真有的话也不许动手啊。宅子有禁制，不会有外人进去。那小仙灵只在意屋内女子，也对你们不感兴趣，隐藏好自己，等我回来。”
临神渊翻遍了全身，盘腿坐下把锦囊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我记得我带了一粒聚灵香来着……这可怎么办，这香难制，光是材料就天南海北的……而且，这一时上哪儿去找炼丹炉炼香呢……麻烦，还真是麻烦。说不定临家有。去借一粒。”
天色已经渐亮。
临神渊收好满地零碎，起身进屋，那女子发了疯一般满屋子尖叫寻找，“哎……”临神渊叹气，伸手封了她心脉，让她不再闹腾。
临神渊说：“喂，这女子失心疯了，你不管？”
没人理她……
“喂……这女子给你们起名字没有？”
没人回答……
临神渊把晕过去的女子放到榻上，自己从宅院中出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又落了一层禁制，这样若有什么碰触禁制，自己也好知道。
临府大门口，小福和小喜被突然出现的临神渊吓了一跳，立刻稳了心神行礼，“家主。”
“我不是你们家主。”
小福和小喜对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左右回来了吗？”
“家主，里面请。我去找左右姐姐。”
“要我说几次我不是家主。哎，算了。我不进去。你们去找左右出来，顺便去请示一下四姑姑，临府有没有聚灵香，如果有，能不能借我一粒。日后，定当归还。”
小福和小喜立刻往府里跑。
可是，出来的不是左右，而是四姑姑，“我刚才已问过下人，左右寅时出府后，一直未归。”
“什么？未归？”临神渊算了算时间，她们来时寅时三刻，现在已过卯时，分开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回府？难道是直接去了府衙？可是自己刚才明明让左右先回府。府衙要巳时才会开门，她们现在去了也只能在府衙门口等。或者是跟着寒柠可以直接进府衙？也不对啊，寒柠只是不良人，不是官，而是吏。跟着寒柠应该只能直接去牢房吧……
四姑姑摆摆手，身后小喜递过来一个小木盒，“这是姑娘要的，聚灵香。临府的东西、家仆，姑娘可随意调用。说什么还不还的，这本就是姑娘的家，姑娘用自家东西吩咐一声就行。”
临神渊接过木盒，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现下需要四姑姑派两个人去一趟府衙。我昨夜救出的五个孩子，交给了左右。她们若没回府，也许是直接去了府衙。”
四姑姑说：“好。小喜，你跑一趟。”
“是。”
“骑马去。快些。”
“是。”
临神渊留下一张符咒，“若有了左右的消息，燃符通知我。”
四姑姑接过符咒，“好。”
临神渊掐诀消失，回到那处宅院所在的巷口。
天已经大亮了，巷子里仍然是迷雾重重。
临神渊心想：“这仙灵什么恶趣味？障眼法布的跟邪灵作祟似的，真差劲。”
她还发现了更奇怪的，不光是这座宅院没有人住，它前后左右的宅院也都是空屋。这位置在城内不算偏僻，怎么这么多空屋？
“既然屋里那东西不肯说，那我就去问别人！”
对街一家店铺下了门板，正往外搬桌子。
临神渊走过去，是一家食肆，“店家，有什么吃的，一样来点。”
“好嘞，不过姑娘得等上一刻。包子刚上屉，不过，粥好了。”
“行。”
店家和小二继续忙活。
很快，周围来用早饭的人多了起来。
临神渊左右看了看，整条街都是粥铺、甜汤摊和茶馆。
临神渊问旁边坐的一个年轻妇人：“这位阿姐，这条街怎么只开卖汤汤水水的铺子？”
“这条街啊，邪性。”
“啊？”
“姑娘别怕。是这条街开什么铺子不要半年都得关张大吉。慢慢的只留下这些铺户。这条街被叫做甜水街，后来连坊名都改叫甜水坊。”妇人指了指对面巷口的水井，“呐，甜水井。全夏江只有这口井，井水是甜的。你说邪不邪？”
“邪。”临神渊看着冷清的巷子，问道：“可是，挨着甜水井的宅子，怎么都没人住？”
年轻妇人说：“原本也都是住户。好像是，嫌弃对面铺户每天做生意从早到晚吵吵闹闹，老鼠也比别的街巷多。就陆陆续续搬走啦。”
“哦。”
妇人喝了粥走了以后，一个年长阿婆凑过来说：“姑娘，那巷子里啊，其实是闹鬼。刚才那小娘子年轻，不知道。”
“啊？闹鬼？”临神渊假装害怕，身子往后躲了躲。
阿婆反而端着自己的粥碗，坐到临神渊一桌。“这算起来得有十年了吧。”
“十年？”
临神渊心想，“这么久？怎么才出事儿？”
“十年前啊，那巷子里，第二个宅院，死了个小娘子，叫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