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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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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赵开闫出差回来,破天荒的上午把顾惜叫到办公室,询问设备进院的进展。

顾惜看着他那张世故圆滑的脸开始声情并茂细致描述自己最近的工作内容。

先是阐述自己和孙静在门诊多次守株待兔的艰辛,接着大放厥词表明检验科主任和心外科主任的态度,最后还不忘给领导画个大饼,表明进院是有机会的。

赵开闫皱着眉在她的长篇大论里总结出答案——就是没进展,他盯着她眼尾上翘的杏眼凝视几秒,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试探她有没有上班摸鱼。

顾惜的眼睁得圆溜溜,无辜地对上他的视线,一副我已经尽力的模样。

他又问招聘的事,人选的怎么样。

她如实把江容和的情况告知他。

赵开闫没再多说,留了句找个时间让那人参加复试。

顾惜乖顺的点头。

赵开闫看着姑娘纤细窈窕的背影离开办公室,面露沉思。他最近忙着跑地级市,到一座城市屁股还没暖热就换到另外一座城市,解决市场上竞品冲击问题。

这两年医疗行业大改革,两票制后陆续出了什么仿制药一致性评价,4+7带量采购,n+x省联盟,说是为了减少医药销售流通环节,降低患者治疗费用,但最主要目的是开源节流,减少医保开销。

医药、耗材接连受到政策冲击,连医疗器械也逐渐变的不景气。大环境不好,他们这批做器械的自然想着趁某些东西没完全确定下来,加把劲,好好赚一笔。

作为公司的最高领导层,除了把业务做好,同时还要将内部管理得当,谋划下一步发展方向,忙的宵衣旰食。

他本人是比较欣赏顾惜的,这姑娘脾气虽然有些不好,惹得地市业务经理频频抱怨,但对待工作上的事她很认真,一是一,二是二,拎得清。他之所以让顾惜去跟进这家医院,一是想试探这姑娘是否有进一步培养的潜能,二是他有自己的谋划。

刚才顾惜说的那番话虽不见得全是真的,但也不至于全是假话,附院超三甲级别医院,能当上主任或者大主任的,自然没有几个人是简单的,想要几天内攻克下来,根本是痴人说梦。

他心里无声叹息,思考着如何落子,才能顺着政策将下一步谋划得当。

顾惜回到办公室给人力打了个电话,交代江容和复试的事。

孙静八卦心上来,眉开眼笑地在顾惜耳边小声嘟哝句:“是不是小帅哥。”

顾惜想起那日面试人模样,默认,算是吧。

孙静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咋地,都说现在流行年下恋,你是不是也好这口。”

顾惜无语回,“就算我想,也没机会,人家有女朋友。”

“好吧,现在小孩就喜欢早恋,”孙静颇感遗憾,开始整理手上的产品资料,过了会她突然想起什么,好奇问:“老顾,周六相亲那人感觉怎么样?”

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可这几天顾惜一直跑外勤,好不容易逮到她,肯定要抓住机会。

顾惜看着她泛出高光的灰褐色瞳仁,感叹她这种跳跃式思维跟赵开闫有的一拼,不愧是他带出来的兵。

孙静是康盛的元老级员工,在入职康盛之前跟顾惜都在德善医药待过一段时间。

孙静在顾惜之前有医药市场操作经验,算上来应该是前辈,这人是个热心肠,没什么心眼,对刚转行踏入医药行业的顾惜照顾有加。

两人那时的直属领导是任向阳。

任向阳这人为人沉稳内敛,在做事上同赵开闫区别较大。

他做事不喜欢得罪人,说话含糊其辞,会帮你把所有现状和结果都分析一遍,但就是不明确指示你该怎么做。给人一种磨磨叽叽,优柔寡断的感觉,拿孙静的话说,这人缺点狼性,所以销售干的并不是很好。

孙静这人大大咧咧,不太适应任向阳的领导模式,在德善医药干了一年就走了。

顾惜则不同。

她这人色厉内荏,表面看起来风风火火,暴躁傲慢,其实敏感谨慎。

她觉得任向阳在自己刚入行时给了她太多指导和帮助,她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兵,尤其是在这一行的为人处世和职业布局上。

何况任向阳这人有一个突出特点跟她不谋而合—重情义,十分照顾下面的兄弟。

不管业务指标有没有完成,他第一想法就是如何确保兄弟们能拿到钱。

但赵开闫不是,赵开闫在工作上雷厉风行,我行我素,是一个十足的商人,商人注重的只有利益。

两位领导的区别点在于,假使他们同时辞职,那毫无意外,任向阳会有很多兄弟不顾一切跟随他一同离去,赵开闫则相反。

孙静在设备这行稳定下来后,曾邀请顾惜跳槽过来,开始她没同意,她那时的想法就是任向阳在哪,她就在哪,这一拖就是两年。一直到任向阳离开德善,顾惜才动了离开德善医药的念头。

顾惜弹了弹办公桌上的灰尘,实话实说:“还不错,长得帅,人又热心肠。”

“那有戏么?”

这个问题顾惜没仔细想过,那天氛围虽然很好,他又主动帮过她,但再好的氛围也不及业务频繁受挫来得透心凉。

孙静见她脸现困窘,怕她直接拒绝,于是劝慰道,“你跟人家多接触接触,总会有点意想不到的收获。”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孙静可以说是亲眼见证这姑娘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小有成绩。

她们都是普通人,做着普通的工作,领着微薄的工资,不能同那些光鲜耀眼的大明星,挥金如土的企业家们相提并论。

孙静曾掐指一算,假使以自己现在的薪资来算的话,赚够一千万那也差不多需要半个世纪,所以一套房对于她们来说等同于小半辈子积蓄。

一个姑娘家敢于在自己身无分文的时候买房,不靠任何人,身兼多职,努力还债,一直任劳任怨,从不放弃,这让她发自内心敬佩。

是的,她早就知道顾惜接兼职的事,她做的医院跟自家老公是同一家医院,圈子就这么大,难免不经意间撞上,曹乐很久之前跟她说过这件事。可她一直在顾惜面前装作不知道,不想让她心里有负担。

她太过了解这姑娘,要不是当初德善医药老板喜欢赚快钱,不听劝,要逆政策而行,使得德善要被大型上市企业收购,任向阳负气辞职,顾惜还不知道要在那里耗多少年。

孙静虽然不喜欢任向阳领导模式,但从不否认任向阳的一身真本领,他在德善公司待了十来年,亲手帮德善接了很多好品种,都是那种副作用小,安全性高,又具有独家优势的产品。亲手把德善医药从一个寂寂无名的代理商公司,打造成省内数一数二的招商公司,任向阳对德善是有着很浓厚的感情的。要不是对老板失望极致,是不会纵然离去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孙静觉得顾惜和任向阳是同类人,他们都是怀揣本领心性高傲的人,这样的人更适合出谋划策,当军师指点迷津,而不是在前线饱受摧残。

她是真心喜欢这姑娘,希望她能早日解决终身大事,找个可以相互依靠的老公,减轻部分生活负担,大放光彩。

“好吧。好吧。”

受不了孙静的热情,顾惜无奈答应。

孙静脸上洋溢着满意,还打算说点什么,一道哂笑的女声骤然响起,“呦,这年头还有人不知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典故,不自量力。”

说话的女人,穿着LV小香风外套,迷你超短裙,配上栗黄色大波浪,有点不伦不类。这人叫刘清月,是顾惜市场部的另外一位同事。

她跟顾惜算是真的冤家路窄,两人以前在德善也是同事,她就是那个发错货又洋装无辜的小助理,不知拖什么关系,被介绍到康盛。

自从她来之后重遇顾惜,私下不少跟顾惜较量,说话夹枪带棒,处事推三宕四。

顾惜听后,扭头对上她讥讽的眸子,平静道,“我这人学问浅,没听过什么大道理,只知道知人者智也,自知者明也。”

刘清月言语针对更加明显,“没学问还装什么,整天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给谁看呢?”

“给你看啊!”顾惜露出不屑,“我清不清高不重要,重要的是某些人自甘堕落,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偏偏干的是缺德事。”

刘清月被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你什么意思,坏了人名声?”

孙静知道顾惜和刘清月不和,可两人现在是同事,又在同一个办公室,彻底撕破脸不好看,她打圆场道,“都说什么呢?不管癞蛤蟆还是天鹅的,还不都是小动物,都是一派,要相互团结,共同对外。”

刘清月本就不想跟顾惜当同事,又被顾惜戳中要害,根本听不进孙静的劝解,不领情道,“你不要混为一谈,打人不打脸,她说那话什么意思?”

顾惜毫不退让,“一只被圈养的宠物,到处耀武扬威,哪天被人厌倦,可千万别痛哭流涕。”

听她这么说,孙静就明白,顾惜是知道刘清月跟赵开闫的事了,那天她开玩笑说赵开闫是不是要响应国家号召要三胎,但心里门清楚。

男人一旦开始修身养性,不是身体有诡,就是身体有轨。

这两人从最初的眉来眼去,到现在的暗渡陈仓已经快有小半年,只不过平日做的隐蔽,很少有人发现。

孙静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三人一起出差,某天晚上,孙静去刘清月房间拿产品资料,房间没人,第二天早上又恰巧碰到赵开闫和刘清月共同乘坐电梯去餐厅吃饭,女人脖子上还有一片欢愉后的红痕。

至于顾惜怎么知道的,孙静就不太清楚了。

刘清月终归是比顾惜年轻几岁,道行不够,哪能受得了她这翻羞辱,怒了,“再怎么也比一个被人蹂躏过的女人强,女人没了清白,还活着干什么,丢人现眼。”

顾惜听到这话,脸色微变,她又惊又气又怒,想再嘲讽几句。

赵开闫恰好路过办公室门口,看到里面闹哄哄的一片,温怒道:“上班时间,闹什么呢?”

刘清月见到他,眼珠转了一圈,开始梨花带雨的含沙射影说:“赵总,你看到她的所言所行没,我一未出阁的姑娘,被她那样侮辱,怎么有脸继续待在这里。”

赵开闫自是听到顾惜的那番言论,不过作为领导,她们没点破,他不需要承认,就算点破,又能如何?她不还是得依靠公司吃饭,需要看他脸色。

刘清月是他的女人,被欺负,他肯定要在言语照顾一些,“顾惜,你解释清楚什么叫做被圈养的宠物?”他语调带着威胁,“业务做不上来,说三道四倒是挺厉害,还是太闲,要不去外市历练历练?”

意料之中的偏袒,顾惜努力平复心中愤怒,不卑不亢道:“就字面上的意思,也没点名道姓,她自己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赵开闫听完,脸色阴晴不定,“做业务时没见你这么巧舌如簧,但凡放半分心思在业务上,附院就不会毫无进展。”

刘清月听到他不讲情面的批评顾惜,心中得意,但眼中泪意更浓,哽咽道:“赵总,你也别这么说顾姐,谁不想努力把业务做大,只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有时候实在是有心无力。”

说完抬手擦眼泪,可在她垂首时,顾惜看到她正朝着自己得意挑眉。

赵开闫审视顾惜几秒,警告说:“能力有限的话,我不介意收回部分市场,让你减轻负担。”

顾惜当做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转身走向办公桌,“赵总,业务不是做不上来,而是有些决策性的东西需要您来敲定,”说着她从办公桌上拿出那份商炳禹给的骨科设备清单递向他,“附院骨科明确要进这些设备,您看咱们要不要投标?”

赵开闫狐疑接过,翻了翻,眉头肉眼可见的放松,“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似在责怪她刚才在办公室的绘声绘色的表演,可脸上还是控制不住露出笑意。

“刚才忙着汇报心外科设备的事,把这茬忘记了,听您刚才的指点,忽得想起来,”顾惜视线对上赵开闫,“不过能否进去,还需咱们亲自去一趟附院。”

言下表明这单是我谈的,你暂时别想动我,否则别怪我不仁义。

赵开闫哪能听不出来,他虽护短,但利益面前,肯定后者更重要,他收回刚才的不满,“那你跟我来趟办公室,详细说说。”

路过刘清月时,顾惜狠狠剜向她,那眼里有警告,有威胁还有一丝意味不明。

对方被吓得悻悻后退,刘清月心里有点害怕顾惜,因为她见识过顾惜发疯的模样。

那年在德善医药,有个男同事喝大了,要亲顾惜,头刚靠过去,顾惜一巴掌呼下去,男人被打不甘心动作更甚,顾惜双眼通红的从包里掏出美工刀直捅过去,当场见血了,很有一种跟人同归于尽的孤勇。

自己之所以不待见她,是因为她们明明干一样的工作,她却样样比自己强,且赵开闫想培养她的意图,她也知道,她赔了身体,却什么都没捞到,心中不服,凭什么那样不堪的女人,事事比自己强。

强烈的妒忌让她捏紧拳头踱步,她一定会让她好看。

顾惜进办公室,说清骨科科室现状,医院招标要求和时间,洋装无意问,“赵总,这单生意是下面医生主动联系我的,是不是需要均点位……”

剩下的话,她没说,赵开闫就接话,“如果成功,留二十个点位。”

顾惜低着头,没再说话,赵开闫又交代几点事项,让她回去。

她垂首离开办公室,走廊里的光线透过瓷砖反射到她牵起弧度的嘴角,她心中冷哼。

事情的发展跟她预想的一样。

她在康盛一直习惯手握底牌的存活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底牌不是一摊到底,而是要适时的亮起,那会在办公室她没汇报这件事,就是为了防止刘清月告状。

刚才赵开闫显然动怒,她适当提及,用利益消除他的愤慨,规避自身麻烦的同时,让刘清月认清现实,学会收敛,一个没名分的三,男人在金钱和美色面前会选哪个不言而喻。

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拿到她该赚到手的份额,在康盛,附院不是她直接负责,贸然提起这事,业绩只会划给他人,她连口汤都喝不到,何况吃肉,而这番操作,留给她的利益足够匹配。

接下来一段时间,顾惜老实待在办公室里,开始着手附院招标事项,空闲时间她将心外设备关于基因这块的文献装订成册。

她有预感,赵开闫说带她去医院的事,就在这几天,她必须将东西准备齐全,以保证到现场时万无一失。

江容和不出意外的被赵开闫相中,赵开闫搭着他肩膀将他领到市场部办公室,交给顾惜,让她好好带,康盛的未来就交到她手里了。

顾惜看见孙静背着赵开闫的方向,吐吐舌头,无形表示被资本主义剥削的不满。也看清刘清月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小脸。

她觉得好笑,便真的抿唇笑了下。

江容和觉得自己从小到大见人无数,漂亮的女人在医学院里一抓一大把,但顾惜刚刚那不足人道的轻笑,竟然让他眼前一亮,像是污泥中暂放的花朵,明艳,干净,有感染力。

他无声跟着笑了笑。

顾惜把他安排在对面的那张办公桌,让他自学公司规章制度。

想来还是年轻好,学习能力强。

江容和两天就将康盛的架构了解清楚,知道这是一家自营加招商模式的企业,理清哪些医院是由公司自己的人操作的,哪些医院是分出去给别人做的,康盛提供设备从中抽几个点位。

江容和这人除了聪明,还有点话痨,他跟孙静两人不知哪那么多志同道合,能从上班一直唠嗑到下班,中间不带停歇。

办公室里有这种小年轻加入后,氛围明显不一样,以前一直沉默不语的小田同学,偶尔也加入其中,好生热闹,刘清月亦如此,仗着不比江容和大几岁,天天揩油抹蜜。

要仅仅是这样,顾惜还能忍受,但江容和这人又热情,没事喜欢到茶水间,帮忙添茶倒水送文件。

这样一来,不少未婚小姑娘都打着协助的噱头来办公室找他聊天,以前静寂沉默的市场部,现在成了菜市场,人进人出的。

顾惜晕晕乎乎的渡过余下几天,终于熬到周末,觉得前所未有的解放,身心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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