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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交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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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三分,大昭、西宁、鲜卑,三国互成鼎立之势。

大昭在东,西宁在西,两国被一条江一分为二,江名春江。鲜卑位于两国北边,地广人稀、天寒地冻、人人骁勇善战又好杀。

昭德二十年,西宁河东水师战败,西宁送上二皇子岐次来东昭为质,两国自此停战议和。

昭德帝心善性软,相约西宁国君在国界春江边石上刻下八个大字‘东昭西宁、周旋不逆’便又把西宁二皇子送还给了西宁。

至如今两国已数十年不曾开战。昭德帝薨逝后,长子宋丙辰继位,建元“宣仁”。

宣仁六年,东昭西宁商议再次交质,以保两国长久安宁。

宣仁六年

“还活着吗?”有人问。

“在喘气,活着呢!”

“谁家姑娘啊?”

“不认识,没见过。”

“怎么穿得这般少,光天化日之下躺在大街上。”

“这肯定是被人劫了色。”

话语声越来越不堪入耳。

“这脸蛋、这身段,比秋月楼的姑娘也不差……”

哄得好些人笑起来,“哈哈、是啊,就是……”

不知谁清脆的喊了一嗓子,在一片笑声中格外明显。

“这不是行昭长公主吗?”

一说长公主围观的人更多了,百姓都喜欢凑热闹,尤其是皇家的热闹。

大街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两边高阁上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清风徐徐拂过众人头顶,结彩轻摇,檐下红布翻涌和一白色衣角缠夹。简夜居高俯瞰,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群中躺着之人。

“没错,真是行昭长公主,我表哥的舅舅的外甥女在公主府做事,肯定错不了。”

“真是长公主啊……”

“公主怎么穿成这样,真不要脸!”

“就是啊,光天化日……”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

“皇城探事司巡街,无关人员速速离开!”

“皇城探事司巡街,让开!……让开!”

惊声过后,人潮被推攘出一条路。

皇城司手握佩刀、走路带风,把百姓隔开了些。

人列中走出个克壮男子,着墨色箭袖中衣,无袖交领袍黄铜装饰,浓眉虎眼、体型精壮,杀气四溢。

站最前面的察子恭敬的拱拱手,禀道:“指挥使,是长公主。”

那人瞥了一眼地上之人,道:“找轿子抬公主回府,当心着点!”

“是!”

不过半刻,人就送到了公主府,由丫鬟扶到了内屋。

太医还未到,满屋子的丫鬟在榻前迟疑了半响,低声啜泣,就是没人敢上前给榻上之人换身罗裙。

长公主平日不喜人贴身侍候,丫鬟们亲眼见过,但凡有谁敢动他身上的衣裙,就会从府上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后来就有了传闻,说公主身上长满了脓疮,所以才不喜人靠近,那些见过的人都是被灭了口。

过了半响,才有一个稍微胆大点的上前揶了被子,然后便一起退出了屋。

屋内静了下来,片刻后暗处走出来两个人。

前面那人半束长发,微翘的嘴角添了几分不羁,白衫挂秋风,面如玉目繁星,天质清冷,可度人出尘。后面那人虎背熊目,着墨色箭袖中衣,无袖交领袍,黄铜装饰,是刚刚那皇城使。

前者已经坐在了塌边,他拍拍宋归语的脸,道:“人已经走了。”

床上的人忽的睁开眼睛,“可憋死我了,简行欢,我演得可以吧!”

“不就是装晕。”简夜看着眼前人这兴奋的模样,颇为无奈。

平白叫人看了那么久热闹!我可是公主,我不要脸面的嘛?”宋归语刷的一下掀开了被褥,坐正身子,瞪着后面站着的人,“金叔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

简夜折扇一转,敲了宋归语脑袋,说:“你竟还要脸面,过了今日,行昭公主清白不保,是要传遍泛京了。”

他接着又松了口气,“不过只要躲过婚嫁大事,以后再也不用担忧会被人发现你男子身份。”

金楼犹豫着开口,“伏白是个公主,如今名声尽毁,以后在泛京的日子要不好过啊。”

宋归语摸摸自己的脸,满脸不在乎,“名声算什么,我一个公主谁还能欺负了我?鬼才在意他们指指点点,说些什么!”

“伏白既贵为公主,便注定婚姻之事由不得自己。”简夜思及此,手指不自觉捏紧了折扇,指尖泛白,“况且两国马上就要相互交质,天家只有一个公主、一个亲王,邺王是陛下的亲弟弟,你我都保不住伏白。”

金楼捏紧拳头,咬牙道:“白鸩这个狗东西,总有一日……”

他话说一半顿了下,“总有一日我要为民除害!”

宋伏白拍拍简夜肩膀,宽慰道:“你们也别太苛责自己,往后日子还长着呢。除了我们,白鸩这人作恶多端,说不定哪一日就被天给收了。”

“伏白说得是。”金楼想起来问:“伏白现在是不能送去西宁了,那两国交质人选?”

简夜道:“泛京除了伏白和宋北倾,便只剩一人有这分量……”

“太后的亲妹妹白水兮。”宋归语道。

简夜颔首,“不错。”

“那个……”金楼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道:“伏白刚回来先躺着休息会儿,行欢你送送金叔吧。”

“我不累”宋归说着就要从榻上起身,又被简夜按了回去。

“叫你歇着你就歇着,我送送金叔。”

宋归语狐疑道:“你们俩不会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吧?”

金楼脚步顿了一下,极快的跳了窗。

两人经常翻墙,知道哪处防卫松懈,金楼看着简夜,“当年伏白不过六岁,如今他长大了,真的要一直瞒着他吗?”

简夜道:“他不善心计,活得自在些也好。”

“如今朝堂大权旁落,外戚只手遮天!太后敢在先帝驾崩当日毒杀昭仪,”金楼皱着眉,语气担忧,“连你母亲也……”

他低声轻叹,“太后如此肆无忌惮,就是仗着静城白家。她父亲乃当朝宰执,尚书令下五部、礼部、吏部、工部、刑部四部都是他的爪牙,他又有参知政事易簿在旁辅佐,加上禁军,说无人在他之上也不夸张。”

“他再难对付,我筹谋七年之久,也要他脱皮抽骨还一些回来。”简夜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如三月霜雪,“若不是拜他们所赐,简家又怎会几夕间只留我一人,伏白又何必这般活着?”

血债当以血偿!

简夜这些年最常梦到的就是那日和母亲一起进宫……

有些仇恨暮来朝去,在心中翻腾澎湃,就像沾多了墨汁的笔,力透纸背。他这些年被淹在了恨意里,骨缝里填的都是仇恨。

他要白家楼塌瓦解,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简夜狠厉一笑,“如今是时候了,白朦朣连同白家,当年之事连本带利,我要白家陪葬。”

金楼张了张嘴,似还有话说,最终只是看着他叹了口气,“当日我正当值,听闻先帝驾崩时就觉察不妙,可最终只来得及救下你。简兄于我有救命之恩,他一双女儿我竟一个都没能救下,致使他郁郁而终……若你们俩再有个好歹,下了地狱我哪还有什么脸面见他。”

“金叔不必自责。彼时你只是皇城司一个指挥,救下我已是冒险。况且害人之人尚且活得安心,”简夜轻笑道:“我们能出什么好歹,过几日还得劳烦金叔呢。”

金楼知道简夜指的是什么,他道:“我会安排妥当。现下我不能久留,还得回宫向陛下复命,皇城司巡查的街巷出了劫掠公主这样的事,我得领罚去了。”

金楼翻墙而出,简夜又回了屋子。

宋归语看见他人就问,“你身后那两尾巴呢?我可有好几日没见着多时了,怪想他们的。”

“公主府外玩儿着呢。”

“那你方才可有提醒金叔避着点这俩人?万一被发现了……”

简夜用关怀的眼光看着他,道:“清尘知道金叔,至于多时嘛,你觉得他发现得了吗?”

“也是……”

墙角边的多时正蹲着,拿着一节树枝在逗蚂蚁,下摆拖在了地上,蚂蚁顺着袍子往上爬。

背靠圆柱的人低头看着多时,忽然伸脚踢了踢他的袍子。

多时拿着树枝抬头,脸颊气鼓鼓的,“清尘!不准你踢我袍子!这是公子刚给我裁的新衣!”

清尘也不回话,只是瞥他一眼,那人立马闭嘴,继续逗弄蚂蚁去了。

——

西宁

计京皇宫

大殿内跪了一地的人。

最前端的人抬首看着坐在龙椅上因常年沉迷美色而体型消瘦的人,大声道:“陛下,陛下不可!不可把二皇子再送去东昭啊!”

他又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嗓音枯涩,“二皇子自上次回来后便随荀老将军一同去了边关镇守……若是让他再去泛京为质,也太寒荀老将军的心了。”

“是啊,”有朝臣附议道:“沧海一直都是荀家在镇守,荀老将军又已过花甲之年,他就二皇子这么一个外孙,若二度为质,恐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龙椅上的人重重一拍案几,震的头上皇冠珠帘晃动,怒道:“身为西宁二皇子,自当为家国分忧!他不去,难道要叫一国太子去东昭做质不成?”

“父皇”身着四爪蟒袍的人俯首,恭敬说道:“儿臣觉得,荀老将军手下四象将,哪个不是战无不胜?二皇弟未曾去沧海守关时,也不见鲜卑有一兵一卒能踏进我西宁境地。怎么一个个说得好像……沧海没了二皇弟就不行了呢?”

跪着前头的人还不死心,劝道:“荀将军为国征战劳苦功高,还请陛下三思啊!”

跪着的人磕头,齐声道:“还请陛下三思啊!”

“放肆!”西宁帝猛的站起来,指着众人,“你们要干什么?朕若不允,你们难道还要逼宫不成!”

“父皇莫要气坏了身子,”太子岐晹微微转头看向大殿中的人,沉声道:“要记得你们是西宁的大臣!是父皇的大臣!不是他荀家的家将!”

西宁帝坐回龙椅,怒色稍霁,“行了,朕意已决,若再敢有人多言,按谋逆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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