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鸡仔仰着脑袋,无辜地咕哝两声。
“那如果是这样……你去给我抓两只鱼。”楚宴无奈地向外走,“你还记得那条河吧。”
鸡仔点头,小爪子撑在床边酝酿片刻,纵身一跃,摔了个屁股蹲儿。
它倒是很皮实,不痛不痒地站起来,一扭一扭地跟在他身后。
楚宴想到鸡仔随地丢鱼的一幕,从院中拎起刚做的竹篓,掀开盖子冲它比划,“抓到鱼后放在里面,装满后要盖上,知道吗?”
鸡仔啾啾答应,伸出翅膀将竹篓挎在背后。
竹篓有它三四倍那么大,压在身上连根鸡毛都看不到。
楚宴双手抱住竹篓不敢撒手,“能行吗?”
“啾!”鸡仔垂下脑袋,黑豆眼夹扁,身体缓缓胀大,但胀大一倍后就停止了动静。
楚宴偏头看它,“还得再大些。”
“啾啾。”鸡仔小声叫唤,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却不肯再变大。
“到时候你还得背鱼,这么大肯定不行。”楚宴见过它两米的样子,以为它是想偷懒,继续劝道:“至少还得再长一倍。”
鸡仔无动于衷,竟然丢下竹篓跑了出去,“欸,你……”
楚宴看着直冲厨房的一团,疑惑地眨眨眼,等到它再出来时,橘黄色的小嘴边沾了一圈可疑的米糊。
鸡仔终于变大,背着小小的竹篓离开。
楚宴面无表情地走到厨房门口,面对比钢丝球刷过还干净的锅陷入沉默。
*
迟亦行浑浑噩噩回到栖霞峰,似乎撞到了什么人,但他真的没有精力理会。
“迟亦行?”
吴飞章刚才看到迟亦行过来,但也没想打招呼,可对方撞到人,连句抱歉都没有,这事可得说道说道。
他张口喊完人,迟亦行依旧大摇大摆,没任何理他的意思,吴飞章的脸顿时拉得老长。
“师弟,咱修为不行,礼节总该有的吧?”
迟亦行瞳孔始终无法聚焦,勉强在涣散的视野中认出吴飞章,“抱歉,吴师兄。”
吴飞章见他站没站相,垂头丧脑,一副颓废不堪的模样,反倒是心情变好,“算了,我是你师兄,自然不会与你计较,可是若是在外面呢?人家又怎么可能惯着你,师兄也是为你好啊。”
迟亦行讷讷点头。
吴飞章拍拍他的肩头,“行了,既然师兄帮了你,便一帮到底吧。你入门以来,已过十载,修为毫无存进,筑基也是天方夜谈,不如趁早去万事堂领个差事。”
说来也是唏嘘,迟亦行天生风雷双灵根,八岁便被栖霞峰长老燕赤霞挑中,带回天玄剑宗,又仅用一年时间修炼到炼气五层。
正常炼气七层以上才有可能进入内门,而迟亦行炼气五层就被燕赤霞收入栖霞峰。
之后他也算争气,一年时间又修炼到炼气九层。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少年天才会凤鸣九天,结果一年又一年,他的修为完全停滞了。
一晃十年过去,他的修为竟然还是炼气九层。
栖霞峰里的人越来越看不起他,燕赤霞也不肯再过问他。
又因为宗门有规定,不到筑基期不可拜师门,所以迟亦行根本不是燕赤霞的徒弟,却住在人家的地盘,处境别提多尴尬。
即使没有吴飞章让他去万事堂领差事,栖霞峰的师兄师姐们也都已经把他当做杂役。
不知是不是体内灵力激得,迟亦行眼眶发热,“我会离开这里的。”
他实在没有精力应对吴飞章,踉踉跄跄地跌进自家小院。
身体撞在青石板上的一刻,犹如盛满水的气球,嘭得一声炸开。
汹涌的灵力宛若沸腾的开水,冲开他的血脉,直指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