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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棒打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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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抱在一起的二人皆是被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赵公公会来,更没想到他来传旨。

怜枝脑海内已然一片空白,好在陆景策清醒些,拉着他跪在地上。

赵公公那犀利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转,清了清嗓子,将那明黄圣旨抖落着展开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四子沈怜枝,才德兼备,恰逢大夏单于遣使求亲,我朝以仁治天下,特赐四殿下加封为安亲王远嫁大夏国,婚礼事宜全权交由礼部负责,愿大夏与我大周永结两邦之好,钦此——”

这一消息有如晴天霹雳,一字一句石头一样滚下来,将跪在地上的沈怜枝砸了个眼冒金星。

他还在发晕,陆景策率先蹙眉喝道:“荒唐!怎会有这样的事?!原先被指去和亲的是惠宁公主,为何事到临头换了人?!”

赵公公弹了弹指甲,轻飘飘道:“惠宁公主染了急病,昨儿夜里不幸薨了,世子殿下,您还是……”

“薨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薨了?”事出突然,陆景策一个字也不信。

是啊,怎么会突然薨了,沈怜枝也觉得奇怪——就在两天前,惠宁还生龙活虎地闹他。

赵公公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世子殿下,这生死之事,奴才怎么说得准呢?”

陆景策看着他的脸,心里咯噔一跳,已咂摸出什么,事出突然,且他对沈怜枝是情真意切,竟然险些失了风度。

他稳声道:“只是……怜枝是个男人,一个男人,如何能和亲。”

赵公公惯会看人下菜碟,本以为四殿下不受宠,人也文弱,圣旨送到便算交了差,哪想到这陆世子也在。

陆世子可是太后娘娘的金疙瘩,亲外孙!

这让他觉得颇为棘手,只是皇帝那儿还等着他去回话,索性就不跟陆景策纠缠,直接将话挑明了:“世子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四殿下,可是与寻常男人有些不同啊。”

他这话一说完,厢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静,陆景策脸色一变,沈怜枝颓然半倒在地,脸白得像个死人。

陆景策缓缓地转头望向边上的沈怜枝,黑沉沉的眼瞳像两片深不可测的湖——

怜枝身上有一处难言之隐,这在宫中不是什么秘密,可是陆景策没想到……从来没想到,这会让沈怜枝与他分离。

沈怜枝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样抓着他的手臂,眼泪已藏不住,透明珠子一样落下来:“表哥,不要……”

“我不要,我不想去……”

大夏单于六十多了,这年纪都能当他爹了,这样的人,他如何能嫁?

沈怜枝腕上还套着那个白玉镯子,方才与表哥交颈相拥、耳鬓厮磨的种种情景犹在眼前,谁知道就这样一会儿功夫,什么都变了。

陆景策抬手扣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沉哑:“好了……不会的,不会让你去的,怜枝,你不要怕。”

一边的赵公公不屑地冷哼一声,他俾睨着这对被棒打的鸳鸯,而后拍了拍手,一大群带刀侍卫走上前来。

赵公公尖声尖气地吩咐道:“殿下大喜之日在即,你们可得将这长安殿守好了,不能叫殿下少一根头发,否则,本公公要了你们的脑袋!”

一众护卫纷纷应声,而后将永安殿里里外外地围了起来,就那阵势,恐怕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的。

这不就是幽禁么?沈怜枝心里更加绝望,死抓着陆景策不肯放手。

赵公公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落在这两人交握的手上,眼睛微微一眯:“世子殿下,您还是请回罢。”

陆景策不动,赵公公便稍提了点声道:“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您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华阳公主想一想啊。”他幽幽地扔下这样一句话道。

陆景策面色沉的骇人,哪儿还有半分在沈怜枝面前的温柔模样。

他抬眸看向赵公公,那眸子寒意深深,竟叫赵公公打了个激灵。

沈怜枝低着脑袋,怅惘地盯着眼前那一片地,他颤动着,渐渐地将陆景策的手松开了:“表哥……”

陆景策感受到那只手抽离出自己的掌心,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块,陆景策闭了闭眼,慢慢地站了起来,脚步沉沉地往外走去了。

那背影,竟有几分寂寥。

他走了,赵公公这才松出口气,露出了一点儿真心实意的笑意,又将门关上了,砰的一声响。

沈怜枝木讷地盯着那紧闭的门,又转向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这只手,还残余着表哥掌心的热意。

在此情此景之下,沈怜枝再也无可遏制地大哭起来,哭得涕泪横流,乌黑鬓发凌乱。

这扇门一关,就是整整一天,沈怜枝哭了晕,晕了醒,醒来继续哭,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直到一天之后,才有人进来。

是小安子。

这主仆俩一个样,一见面,先抱着大哭了一通,哭够了,才互相给彼此擦眼泪。

小安子义愤填膺:“殿下,昨日奴才四处打听了一通,惠宁公主压根儿不是得了急病身亡的,她是跟人跑了!”

沈怜枝听完,很不是滋味,他比惠宁大一点,却老挨这个小妹妹的欺负,儿时惠宁捅出什么篓子,也叫他背黑锅。

现在好了,连和亲这种“好事”也让他顶包,自己跟心上人双宿双飞,去宫外过好日子了,叫他去草原伺候蛮人,弄得他与表哥有情人分离。

坏蛋惠宁……沈怜枝真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

小安子也知道沈怜枝心里不好受,捡好话说给他听,“殿下,您别难过了,奴才还听说,皇上追封了俪妃娘娘为孝俪皇贵妃。”

俪妃是沈怜枝的生母,当年是很受宠的,若怜枝是个正常的男孩儿,皇帝没准还会立她为皇后,那么他就是太子了,何至于去草原受苦啊!

说来说去,都是他身上那个多出来的玩意儿闹的,沈怜枝真是恨死了,“追封有什么用?人都死了,追封成太上皇也没有用!”

说罢,又扭过头,准备掉金豆豆。

那之后,他又在屋子里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

第三天丑时,他方睡着,便被好些个鱼贯而入的女官吵醒了,那些女官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宫女,手里捧着凤冠,捧着红嫁衣,还有一水儿的胭脂水粉。

沈怜枝像个傀儡似的任她们折腾,任她们在自己的脸上涂上厚厚的脂粉,将自己的头发梳成女子出嫁的发髻,穿上样式繁琐的火红嫁衣。

待梳妆完毕后,天光已大亮,女官搀扶他的手要将他往外送,正巧门自外被人推开,沈怜枝抬起头,与门槛外高大的男人四目相对。

就那一眼,沈怜枝差点没认出他来。

陆景策像是几日都没阖眼,脸色惨白如鬼魅,两颊凹陷,原本穿着正好的衣裳显得宽大了不少。

他瘦了这样多,才不过过去了短短两天,二人之间便今非昔比了。

陆景策怔怔地看着他,看了半晌,才垂下眼眸苦苦一笑,他淡淡道:“我们怜枝,明明是个男儿郎。”

沈怜枝忽然就觉得委屈,他顶了惠宁的位置,她们要将他打扮成一个女人,可他何尝愿意呢?他只觉得痛苦。

陆景策摒退了女官,跨过门槛,门扉合上,而后与沈怜枝面对面地站着。

“表哥。”沈怜枝扑进他怀里,心脏窒息般痛,为他自己,为陆景策。

陆景策将下巴搁在沈怜枝肩膀上,双臂紧紧拥着他,这样永远镇定自若的人,竟因他而不住地细密颤抖着。

沈怜枝心脏处的痛楚感愈发强烈,他哽咽道,“景策哥哥……”

“我不想和你分开。”

陆景策仍然沉默,可双臂的力道却加大了些,用力到怜枝几乎觉得骨头疼。

沈怜枝知道陆景策为他做了什么,小安子都告诉他了,陆景策去跪了他亲娘,跪了太后,跪了皇帝。

外头的雪那么大,他就这样跪了一天一夜,跪得人都差点冻死了。

但是没有用,事关大周与夏国,他们之间的那点情谊,又有谁在乎呢。

陆景策抬起头,冰冷的嘴唇在怜枝额上碰了碰。

他们安静地相拥片刻,然后陆景策抓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门外,走向了皇宫的建福门。

沈怜枝在宫中默默无闻了十九年,如今人要走了,倒是热闹风光了一把,皇帝也亲自来送他。

建福门外站满了人,皆远远地望着盖了绣着龙凤团纹喜帕的怜枝上了婚辇,婚辇边上一众护送的护卫,还有骑着枣红色大马,充当使臣的鸿胪寺卿。

他仰头望了眼天,高声道:“吉时已到,启程——”

朱红轿子被抬起,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前走去,沈怜枝坐在轿子内虎口摩挲着自己另只手腕上的镯子。

已走出一小段距离了,沈怜枝忽然听到后头传来一阵喧嚣声,夹杂着华阳公主的惊呼:“景策?你做什么!”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沈怜枝盖着盖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轿子忽然停了下来,而后婚辇内猛然一沉,似乎是又有什么人挤上来了。

下一刻,他头上的喜帕被人半掀起,还不等怜枝看清眼前景象,他的唇便被人堵住了。

用力的、孤注一掷的、似含着恨意的吻,胭脂的苦在两个人唇舌间弥漫开来,还有眼泪的腥。

吻他那个人一手紧拥他,另一手往他怀里塞了什么,待他们分开后,沈怜枝才能看他面前的人——

陆景策握着他的手,贴在了自己冰冷的面上,他薄薄的唇好似勾了勾,只是眼中尽是哀伤与深沉:“怜枝,表哥无法看你行冠礼的样子了。”

沈怜枝低下头,这才发觉自己怀中揣着个极华美的金冠,陆景策说:“我本想在你及冠那日,亲手为你戴上的。”

“只是来不及了。”

沈怜枝难受得难以呼吸:“你别说了……”

陆景策俯身,又吻住怜枝双唇——又或不是吻,而是咬,几乎将怜枝的唇都咬破了,陆景策舐去那颗沁出的血珠,可怜枝唇上仍然留下一道伤。

他抬指在怜枝那伤上点了点,墨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他叫他的名字:“怜枝。”

“你记住——你是要嫁我的。”

“怜枝,莫怕。”陆景策声音轻下来,“表哥一定带你回家。”

他还想最后吻一吻沈怜枝的面颊,只是来不及了,怜枝看到好几只手伸了进来,将陆景策拖下去。

沈怜枝抓住了陆景策的手,可对比起外头那些人,他的力气实在显得太渺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景策的手从自己掌心中滑走。

“表哥!”沈怜枝克制不住地泪流不止,“景策……”

分离的最后一刻,陆景策对他笑了笑,“不哭了。”

他被人带走了,轿子重新被人抬起来,沈怜枝盖好喜帕,眼前重归一片黑暗,心脏像是被人狠扎了一刀。

长安城中依旧在下雪,在喜庆的吹锣打鼓声中,送亲的队伍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里,送着一个心如死灰的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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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棒打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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