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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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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执安是知道结果的,所以对于曲辕犁的这个表现并不意外。

但是跟着一起来的农祁山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快要震惊到下巴脱臼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不算大的几处改动,竟然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对于农耕他们确实不太熟,但他们会看啊!照顾御田的小太监都激动成这个模样了,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殿下,可否让臣……”农祁山在同来的人中官职最高,开口也只能是他先来。

“想试试的都上去,小禄子,你去把原本的耕犁一并取来,好让他们都试一下,比较比较。”

陆执安的脸上也带着笑。

曲辕犁经过这一遭算是在世上有了正大光明的出身,接下来,他们就可以试着对曲辕犁进行推广了。

至于小禄子和农祁山他们的激动,陆执安也能理解。

小禄子是因为本身就是农人,曲辕犁的存在对他们的生活是有实际改善的,更何况他们还有宫外的家人。

而农祁山等人,则是为了这种神奇的耕犁出自自己之手而兴奋,回头要是有谁问起了曲辕犁的诞生,还能不提上他们一句?四舍五入这不就是名垂青史了吗?!

于是一群人,搬东西的搬东西、试验的试验,御田这里,好不热闹。

就在这热火朝天的时候,宫苑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唱和。

“皇上驾到——”

整个宫苑顿时为之一静。

皇上来了。

正在田里蹦跶的人们顿时冷静下来,也不管膝下的土壤会弄脏了衣物,直接就地跪下。

“父亲。”陆执安朝着打头进来的陆老爹行了个礼。

“都起来吧。”陆老爹拍了拍陆执安的肩膀,然后说道。

农祁山和小禄子他们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膝盖处一片尘土。

“看样子,实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如何?”陆老爹笑眯眯地。

刚才太监通传之前,他和身后的这些大臣们其实就已经到了,就看着这群人在地里拉着曲辕犁撒欢,仿佛是在过什么普天同庆的节日一样。

这样的情绪氛围实在是太舒适,他都忍不住在外面驻足了一段时间,然后才让人通传。

“小禄子,你对这个最了解,你来说吧。”陆执安自然知道他想要听什么,就安排了最专业的人来给陆老爹和众位大臣们作解说。

是的,跟着陆老爹一起来的,还有一群大臣。

这些人都是陆老爹在陆执安离开中正殿之后遣人去召来的。

曲辕犁这个东西他们在大树村的时候就已经弄出来了,当时还是陆老爹亲手压下了它的消息,自然也清楚它的威力。

他刚刚继位没有多久,曲辕犁的出现是陆执安的功劳,但也能算得上是他的政绩。

并且,曲辕犁想要推广开来,也需要满朝文武的通力协作,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他们先看一看曲辕犁的改进效果。

因此,陆执安他们这边闹了还没有多久,陆老爹他们就到了。

小禄子还是第一次面见这位新帝,神经有些紧张。

但是当看到陆执安对他投来的鼓励眼神时,他还是努力定了定心神,将自己刚才发现的各种优点一一道来。

“回陛下!曲辕犁和从前的耕犁比起来,个头小许多,轻便省力,使用曲辕犁也只需要一头耕牛,方才农大人与奴才等人也尝试过了,如果家中没有耕牛,那么靠人力也可以拉着曲辕犁犁地,常年劳作的妇人和半大小子的力气就足以拉动曲辕犁。”

陆老爹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加掩饰。

“方才看你们那高兴劲儿,朕也来了兴趣。诸位爱卿,咱们也去试试吧?”后半句话,陆老爹是对着身后的几位大臣说的。

皇帝话语的暗示已经不要太明显,大臣们不管心中乐不乐意,都在这个时候应了是。

至于等下会不会弄脏鞋袜、御前失仪?

这个时候,有谁会在乎这一点呢?

倒是今晚回家之后,要让家里的夫人给准备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才行。

陆老爹说要试试,就真的亲自上手试了。

曲辕犁确实可以只靠一个人的力量来拉动,并且不是特别的吃力,但如果是之前的耕犁,一个人很难拉动它,必须要两个人或者两头牛同时使力才行。

小禄子的总结是准确的,没有错漏之处。

“此物造价如何?”陆老爹问农祁山。

他知道这是农祁山带着将作监的官员们新做的,这些年来物价有所波动,但想来应该不至于相差太大。

“回陛下。”农祁山排众而出,走到了陆老爹面前,说了一个数字。

陆老爹是在民间生活过的,也清楚百姓们一年的花销大概能有多少。

这个金额虽说对百姓们来说有些贵,但也不是拿不出,稍微有些家底的攒攒就能买得起,实在不行还可以把旧的拿去改造,又省了一笔钱。

如果实在穷的做不到以上两种方法的话,那还可以跟同村的亲戚邻居们借用,总归不会比从前的耕犁更费钱费事。

“好!好!好!”陆老爹喜笑颜开,“太子!这件事你办得漂亮!想想有什么想要的,回头朕赏你!”

“还有你……”陆老爹又看向了农祁山,语气却有几分迟疑。

农祁山很机灵地上前行礼:“微臣将作监大匠农祁山。”

“何书啊,农爱卿、今日参与这件事的匠人、再加上这个小太监,每人赏银十两。”

赏银十两,听起来似乎不算多。

但这是要参考着当下的物价来看的。

近来京城中的米价约为一斗米二十文,十两银子足可以买上五百斗米,换算成重量更是有六千余斤,就算是一天三顿都吃米饭,这些米也足够二十人吃一年。

他们在曲辕犁的诞生中实际上并没有出多少力,得到这么多的赏赐已经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尤其是小禄子,他一年到头也才见一次皇帝,还不一定能得到赏赐,这十两银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降横财。

于是一群人都面带喜色地谢了恩。

只有全程围观凑热闹的那几位大臣面露沉思。

他们没有听错的话,刚才皇帝是说让太子自己想想要什么,他就赏什么?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赏人的。

不过,没见过是没见过,但他们都能看得出来,天家父子至少现在感情是好得不得了。

也不知等到皇上年纪再大一些,太子长成,这对父子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

曲辕犁的存在在第二天就被拎到了朝上讨论。

这个大家伙对于农耕之事有多大的帮助大家都清楚,自然也知道将它推广开来,朝廷能得到多少的好处。

不说别的,就是先前十年中,因为夺嫡这件事给整个国家带来的动荡都会因此平息不少,而各位皇子的残存党羽,也必定会在民心的裹挟下,不得不安分下来。

皇上远离朝堂许久,虽然好像一直都有在关注着相关事务,但毕竟曾经被边缘化,对于国家的掌控力度自然也就不强。

曲辕犁的出现,无疑能够帮他稳住未来一段时间的局势,直到彻底掌控朝局。

……

虽然他们每个人都觉得,这位新帝好像对大家都格外了解。

哪里有真的远离朝堂十年的样子。

当然,这句话他们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

除了看不见摸不着的民心,还有一点也是大家所期望看到的——粮食增产。

在农业社会,粮食产出的多少,就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底蕴如何。

只有有余粮的国家,才有开疆拓土的能力,才能够应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到来的天灾。

才能让百姓们安于现在的生活,兴不起半分造反之心,从而维护统治的稳定。

这些是朝臣们的想法。

但是在陆执安的心里,他认为曲辕犁的出现还能够提高他们在军事方面的实力。

不提打仗时的粮草供需之类的问题,就一点——特种兵。

特种兵的训练是现代人类都或多或少接触过的话题,尤其是还曾经有过好几部相关电视剧大火,更是带火了这个部队中有些神秘的群体。

陆执安倒是暂时没有想过训练出特种兵来,但即便是普通将士们的训练,想要达到比较好的水准,也必须要供得上他们的营养才行。

否则,一味地加大训练量而不额外补充营养,迟早会把人给内耗致死。

而想要供应一支军队训练时期的日常所需,粮草消耗量也是巨大的,这就又回到了曲辕犁的能力专场了。

但不管怎么样,即便大臣们没有联想到这个方面,曲辕犁的作用依旧很大,足以让所有人为止细细谋划。

陆执安现在还没有出阁,自然是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但他后续收到了陆老爹给的消息,知道这件事已经安排下去了。

现在是八月初,眼看着就要到冬小麦的播种时节。

全国上下都需要对土地进行耕种,曲辕犁快点传播到全国,那么在新一季农忙的时间,能够用上它的人也就更多一些。

除了明白着下令说要在各地推广曲辕犁,同时下达的政令还有一个软推广——鼓励各地百姓开荒耕种。

作者有话要说:一步步来,小蝴蝶扇动了第一下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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