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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
萧思越心想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全是他的精心算计而已。
他在赵音澜家看到了志愿者的海报传单，以他对赵音澜的了解，他相信赵音澜肯定会参加的。
又能给自己找点事做，又能帮助别人，还能见见赵音澜。
卧槽。
萧思越报名都不带犹豫的，甚至昨晚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聪明的1。
从萧思越本人的角度来看，要追求一个人很容易，但如果对方是一个没有经验的直男，就得特殊对待。
明确地表示了对对方感兴趣，但是又不能太直白。
萧思越觉得这是一门学问。
他要有意无意地接触，但又不能让赵音澜看出来自己的意思。
啧。
萧思越憋着一肚子坏水。
图书馆里陆陆续续也有别的志愿者走了进来，萧思越被唐小堡带到隔间去换衣服。
说是换衣间，其实就是拉了帘子的小棚。
“这个橘色的外套我非穿不可？”萧思越看着面前衣架上的衣服，再三确认。
外套很薄，是个马甲，直接一套就能穿，但萧思越的审美不允许他立刻接受这个事实。
橘色，他一个三十多的大老爷们，外套背后还印着一个黄色的微笑太阳。
唐小堡细胳膊细腿地，但踮起脚帮萧思越把衣服拿下来，直接猛地拍在他身上：
“是的！非穿不可！这是我们志愿者大家庭的家服！”
行。
萧思越懒得掰扯。
但过了几秒，见人没动，萧思越抖了抖衣服，扫了唐小堡一眼：
“你还杵在这干什么？”
“我也要换衣服啊！”唐小堡吹胡子瞪眼，“咱俩都是男人，一起换个衣服怎么了？萧二少，你防贼呢？我告诉你我唐小堡身正不怕影子斜！”
萧思越漫不经心“噢”了一声，“我手机里有几个很帅的单身的1，都是我朋友，有一张泳池边上拍的大合照，你看不看？”
“看！”唐小堡应得飞快。
萧思越：“滚蛋吧你。”
唐小堡摸摸鼻子，嘿嘿一声：“我开玩笑的萧二少，我出去。”
萧思越冷哼一声，他刚要把唐小堡推出去，手都还没碰到人家后背，唰一下又收了回来。
赵音澜路过衣帽间，刚好看到两人在里面。
“音澜哥。”唐小堡热情洋溢地朝赵音澜招招手，叫得可亲热，“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赵音澜仔细看嘴型，但唐小堡这人嘴快，两人交流还是得用文字。
不用。赵音澜摇摇头。
试衣间一下安静了，唐小堡专心在打字，萧思越chua一下拉上了帘子。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唐小堡听得见，赵音澜听不见。
于是，唐小堡给赵音澜发了消息。
唐小堡：音澜哥，萧思越身材超好的
赵音澜：......是吗？
唐小堡：你不想看看吗？同为男人我就练不出来他那样，我特别喜欢手臂肌肉线条好看的人，他就是。
唐小堡：尤其穿无袖背心的时候，我告诉你，要是就这么带他去我们岛上的gay吧，他就是一块行走的唐僧肉
这几条赵音澜没回，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扫了紧闭的帘子一眼，带着唐小堡离开了。
萧思越在隔间里把那橘色马甲套在身上，他走出来时，正好唐小堡已经安排了所有的学生入座。
放眼望去，一层的桌前坐满了豆大的小屁孩，男孩儿女孩儿都有，但男孩儿更多。
“老师！”一道声音从耳侧传来。
萧思越回头，他看到自己腿边站着个矮豆丁。
“怎么了？”萧思越下意识地蹲下身。
男孩的刘海像狗啃一样，但鼻子上架了一副圆框眼镜，看模样很会读书。
段大宝：“你能不能教我做一道数学题？”
“啊？”萧思越一顿，“你们今天不是来学画画的？”
段大宝嫌弃地嘟起嘴，“老师你是新来的莫？我们不止学画画啊！而且平时作业可多了，我们也会到这里来学习的。”
“行。”萧思越答应。
他被带到一张桌子前。萧思越头都不用抬就看得到赵音澜。
此时赵音澜在自己的东北侧，正弯腰，捏着画笔在教一个小姑娘画兔子。
这个距离刚刚好。
萧思越分了一点注意力，用余光观察着赵音澜的一举一动。
“老师。”段大宝指着自己摆在桌上的课本，“就是这道题。”
萧思越定睛一看。
鸡兔同笼。
他挑眉。
这时候萧思越庆幸，自己教的是小学生。但凡来个高中的他可能都吃不消了。
大学毕业太多年，学生时代的理论知识都忘了个精光。
“....会了吗？”萧思越提笔在作业本上写，还画了图讲解，“还有什么想问的？”
这次段大宝换了个科目。
“老师，这个我也不会写。”
萧思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发现这是一道简答题。
而且还是附加题。
“哲学的基本派别是什么...”萧思越刚念完，就看到一个黑影路过了自己。
他抬头，发现赵音澜停留在这张桌子前。
哲学的基本派别。
萧思越心想现在的小学生已经开始接触哲学了？
可能是出于好奇，赵音澜弯了弯腰，他额前碎发微微戳落，低头的时候头顶灯光照下来一片黑影打在作业本上。
赵音澜手机亮着，他为了方便交流，一直开了语音转文字和备忘录。
“这题我也不会，你要不然问问他？”萧思越伸手指了指赵音澜。
赵音澜一脸懵逼地看向两人。
段大宝还真的问了，他接过赵音澜手机，非常熟练地开始打字。
气氛很微妙，赵音澜看看萧思越又看看段大宝，接着他也摇摇头。
其实手机一搜就好了，但段大宝不是这么想的。
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中跨不过去的坎，甚至两眼泪汪汪地开始哭。
“学校老师说这次的作业一定要每一道题都写....如果考试遇到了这样的题目，我写不出来，我就拿不了第一名了....”
段大宝崩溃地抹着眼泪，“拿不了第一名，爸爸妈妈暑假就不会回来看我了...”
萧思越听到这话，一愣，当头一棒般，心里一下难受起来。
萧思越：“好的小朋友，叔叔我告诉你，以后但凡遇到这种不会的，你可以在考卷上随便写，反正也不扣分，写满了就行，万一蒙对了呢？”
“答不上来题没关系，每个人的认知范围都是有限的。”萧思越拍了拍段大宝的脑袋，“不要因为一道题写不出来就哭鼻子，等你上了高中大学，答不出来的题可多了去了。”
赵音澜看着自己手上的字，瞪大眼睛。
这什么会让好学宝宝留下心理阴影的歪论！
他甚至睨了萧思越一下，带着点幽幽的警告意味。
萧思越继续浪：
“叔叔教你怎么写，哲学的基本派别是蛋黄派，茶π，萍卡美娜戴安派，好丽友派。”
段大宝不哭了，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萧思越。
“写。”萧思越教他，“有勇气回答比什么都重要，不知道没关系，你写完叔叔给你搜答案。”
于是段大宝一边可怜兮兮地接过赵音澜递来的纸巾，一边红着鼻子开始写。
然后赵音澜把搜索结果亮给段大宝看。
紧接着赵音澜就揉了揉段大宝的脑袋，赵音澜手腕又细又白，连接着的手指更像白玉，他只这么伸手过来一下，萧思越就看得出神。
两人短暂分开，各自从东西两侧开始，一个一个地看过去，有的小孩很闹腾，萧思越还对他们进行了“镇压。”
偶然间一次抬头，萧思越看到赵音澜站在距离大门很近的地方，刚好阳光就从门口倾泄进来，笼罩着赵音澜，光晕衬得赵音澜更好看了。
目前看到的志愿者里，真正算得上专业的画画老师也只有赵音澜一个，但他和人交流很不方便，小孩儿又皮，萧思越很自觉地走了过去，帮赵音澜带孩子。
“确实是老了，现在跟这些小学生打交道我已经十分娴熟地可以自称叔叔了。”
萧思越自己一个人嘀咕着，他弯腰帮赵音澜扶正了画板，赵音澜在调色。
颜料盘边缘处并不干净，于是赵音澜的手指上也沾了色彩。
“赵老师。”萧思越喊了一声。
赵音澜没反应。
于是萧思越拿出手机打字，赵音澜的微信很快抖了抖。
“我能不能也做你学生？”萧思越问。
赵音澜看着萧思越发来的那行字，抬眸，眼睛里带了点不解。
看赵音澜坐在座位上，萧思越也搬了凳子坐下，两人离得很近。
“赵老师，你也教我画画吧。”
萧思越笑了下，他吊儿郎当，“我学习能力很强的，学会了可以帮你带学生。”
一堆人围着赵音澜转，萧思越看他有些忙不过来。
而且，这里的志愿者们似乎也不太喜欢和赵音澜交流，除了唐小堡。
我不信你不会画。赵音澜说。
赵音澜表情很平静，但看在萧思越眼里就是目含秋波。
萧思越点头：“会确实是会一点。但是..”
但是？
赵音澜示意他继续说。
“但是我喜欢看你画画。”萧思越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