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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思越给赵音澜发消息，开了条门缝，从人手里接过自己的衣服，老老实实发消息道了谢。

赵音澜说不客气。

浴室内，萧思越收拾完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疯了。

真是疯了。

他没干过这种事儿。

只是因为那个.....居然就那个了！

萧思越，你是不是有点太不争气了？！

他揉了揉自己下颚，眼底情绪复杂，骨头处的痛感仿佛和刚才的刺激串在了一块儿，让他居然有点回味。

萧思越头疼地撩了把自己汗涔涔的发，又叹了口气。

打住。

悬崖勒马。

他把浴巾搭在肩膀上，手机揣兜里。

拉开卫生间门走出去的一瞬间，萧思越整个人仿佛是羽化登仙的道人下山了，背后裹着一团白茫茫的雾气。

【你怎么洗了这么久？】赵音澜怯生生地坐在床边，被角盖住腿。

萧思越用毛巾搓了搓自己头发，地上泅开水渍，他弓背曲腰，此刻神清气爽。

但是心情不太好。

“嗯。”萧思越漫不经心应了声，“想洗干净点。”

赵音澜：.............

这是什么有点搞笑的回答。

【好吧。那我可以关灯了吗？】赵音澜问。

他每次比划手语的时候，萧思越都会很认真地盯着他的手看，这种聚精会神的视线总带着强大的穿透力，并且灼灼燎原。

此刻萧思越也扭着头，即使头发还没擦干，仍然投过来一道目光。

“困了？”萧思越把浴巾挂好，他揉了揉后脖颈，“关吧。我不吵你。”

但他行李还没收拾好，于是开了床头的小壁灯，把光线调到最暗。

屋内一下安静下来，夜弥漫在周围。

萧思越蹲在地上，赵音澜缩进被子里。

小赵是个很敏感的艺术家，从萧思越去浴室出来以后，他就察觉到萧思越的态度有点变了，而且和他说话的有些奇怪。

感觉，像是两人之间插了根刺。

可是赵音澜想不通，那半小时的时间里，他有招惹到萧思越吗？

没有吧。

是他感觉错了？

赵音澜自己想了会儿，决定还是不想了。

他要睡觉。

但赵音澜侧卧着，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墙边，萧思越的后脑勺。

以及宽大的背脊，被睡衣勾勒出的手臂线条，窄腰，耳后的鬓发，帅哥标配的潮流发型。

突然地，萧思越站起身回头，两人视线对上，双方均是一惊。

萧思越想了想，皱眉：“还是觉得亮？我马上弄完。”

床上人没回应，只是把被子往上拽了点，遮住脸。

萧思越把拉链拉上，衣服也丢进洗衣机，背包被随意地搁置在椅子上，他坐上床，正准备熄灯，却听到隔壁床铺传来点动静。

他扭头去看，发现赵音澜忽然坐了起来。

萧思越：？

萧思越不解地看着他，屁股后头的手机紧接着抖了抖。

点开一看，萧思越发现赵音澜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他呼吸一瞬间就紧了紧。

这是张画，可以用来当电脑或者ipad壁纸，是横向的，画面上，一个背影坐在溪流边，水面上还有流动的月光，周围是寂静的群山和树。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背影是自己，这个场景是帐篷营地。

“什么意思？”萧思越抬头。

赵音澜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

他用“。”回复了萧思越昨天发的视频。

意思是这幅画是这个视频的回礼。

萧思越眯着眼看：“你什么时候画的？”

【就这两天。】

心里原本郁结的情绪好像舒缓了点，慢慢地化开，不再是越滚越大的冰冷雪球。

哎。

别说。他发现自己还真是很他吗吃赵音澜这一套啊。。

“谢谢。”萧思越比划，“一个惊喜。”

赵音澜笑弯眼睛，他慢慢地又钻回了被子里，安安静静地，不动了。

萧思越没着急躺下，他盘腿坐在床上，把那画放大缩小放大缩小地看了好几遍。

以前他小时候也这么看外婆画画，他发现两人的风格有些像，总之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笔力。

可能是萧思越看了太久，赵音澜又动了动，他钻出脑袋，露出两只眼睛，紧张：

【你觉得哪里画得不够好吗？】

“没。”萧思越琢磨着，“很好。”

特别好。

好到他立刻转战某橙色软件找了个店家，问能不能洗几张照片出来。

难得的是这么晚了居然还真有鬼能回复他。

“可以的先生，给您单独开一个链接？要几张呢亲亲。”

萧思越选了最贵的配置，毫不犹豫地付了钱。

“赵音澜你平时一声不吭，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不掉链子。”萧思越开心了嘴上就没个把门，“有时候我还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了。”

就像那种，在初高中能见到的，一群直男幼稚地抱成一团坐在座位上，在来来往往的班级同学面前玩一种抖来抖去的运动。

他们一个抱着一个，很多人混在一起，手还能到处摸，脸上带着笑。

真直男才会这么做。初高中男同大多数会选择隐身，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赵音澜是直男。

萧思越叹了口气，想，对方能给自己画格格巫，能买药，能送他蝴蝶，能画他的背影。这是建立在什么的基础上。

兄弟情啊？

他揉了揉眉心。

所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直男小赵也和自己一样敏感，是那种带着暧昧和推拒的敏感。

做事太直白，是不是意味着他对自己完全没感觉？

萧思越这条开屏的花孔雀在今晚头一次开始考虑这其中的奥义，而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地只顾着散发魅力。

他必须参透赵音澜的想法。

还是说，他方式不对？

要不然问问吧。

萧思越大概是真疯了，反正他都做了出格的举动，不如出格到底。

“赵音澜。”萧思越扭头看隔壁，“你为什么送我这幅画？只是回礼吗。”

就像当初他在公园见到老大爷，也直接拍了合照去问赵音澜认不认识对方一样。

问吧。

长嘴的1才是好1。

萧思越等了会儿，隔壁人躲在被子里，眨着眼睛。

“你别不说话。”萧思越破罐子破摔，“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你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吗。”萧思越说着说着心虚了，他声音逐渐小下来，眼睛里的情绪空泛，“我对你好一分你原封不动还我一分。”

“你钓我啊？”萧思越笑。

赵音澜动了下，萧思越单手撑着下巴，就这么在昏黄的灯光下直视赵音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想接吻。”

“这个你有办法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