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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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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床上,神色恍惚,一时间竟分不清眼前这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妄。

历兰筝呆坐片刻,看向睡在自己脚边的小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慌张抱起剑匣,冲了出去。

乔序依然站在溪水边,茕茕孑立,静而不语。

历兰筝一瞬间觉得,他就是在等着这一天,等着这一刻。

“夫子,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乔序笑笑,反问:“我骗你什么?”

历兰筝咬牙:“我可以打开剑匣,可我却忘了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我将三叔误认为大伯,是不是你做的?你所受重伤,到底是真是假?”

乔序回身,静静地注视着她,不悲不喜,淡然自若:“都是。”

历兰筝愕然。

“你父亲不忍你遭受因果反噬之苦,因而求我抹去你幼时曾打开过剑匣一事,而你三叔复仇心切,我不过是遂了他的心愿罢了。”乔序说着,又露出一丝惯有的玩味的笑容,“至于我为什么要假装受伤,自然只是计划中的一环。”

他笑着:“否则,你怎么会和他们几个遇上呢?”

历兰筝闻言,悲从中来:“你怎么笃定,我一定能遇到几位道长?”

“你一定会遇到的。”乔序微叹,“你外出为我寻医问药的这段时间,豆豆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历兰筝顿时像挨了一记闷棍,某个想不通的死结突然断开了那般,在她眼前一点点脱落,露出了本来面目。

“豆豆喜欢四处转悠,只要我暗中对它下达指示,你就会跟着它走。傅及一行人下山,我稍加推衍,便可知其方位,如此一来,你们很快就会相遇。”乔序笑眯眯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兰筝?”

历兰筝久久不言。

乔序步步紧逼:“那么兰筝,我且问你,你想复仇吗?你父母皆遭毒手,而你三叔为复仇,甘愿献出自己的三魂七魄,若我告诉你,打开剑匣,便能逆天改命,你愿意吗?”

历兰筝肩膀微微颤抖,抱紧剑匣,面色发青。

乔序也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复。

良久,历兰筝突然开口:“逆天改命,你也需要吗?”

乔序一愣,抿唇轻笑:“为何这么问呢?”

“在我眼里,夫子你一直都是超然物外的神仙人物。”历兰筝说话忍不住打颤,“可是你居然,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在谋划这场骗局,若不是你也需要这个剑匣,何必浪费这么多时间?”

乔序听着,并不反驳。

历兰筝见状,心中怆然:“所以是真的吗?什么受人所托,什么还愿,都是你打造出来的幌子。归根结底,你也是在追逐这个剑匣。”

“是。”乔序笑笑,“兰筝,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比施未那个傻瓜蛋儿聪明多了。”

夜风萧瑟,草木无声,溪水独自穿过暗夜,流向未知的深渊。这景色凄凄,连带着历兰筝的内心也变得荒芜难堪。

她不由哽咽:“我以前多崇拜你啊,你都不知道。可在你眼里,我只是一颗棋子。”

她说着说着,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你明明知道我爹爹会死,你为什么不救他!”

她开始嚎啕大哭,语无伦次:“你为什么不救他!哪怕你要拿我当棋子,要我开剑匣,你说一句就好了呀!我那么信任你,我那么信任你!只要你一句话,什么因果什么反噬我可以忍受!但你为什么不救我爹爹!偏要害我家破人亡,流落至今!”

她睁着双猩红的满是泪水的眼,试图看清乔序和善的面容下,藏着的真心。

但她没有,她只能看见一双血色重瞳。

“是啊,为什么不救呢?”乔序呢喃着,不知是在问谁,“是没有能力吗,还是仅仅因为不想,不愿?”

他道:“是迫不得已呀,兰筝。”

历兰筝咬着唇,死死盯着他。

乔序笑着,缓缓向她走近:“现在我的计划只差最后一步,就是由你,打开这个剑匣。”

历兰筝抱紧怀中之物:“你要做什么?”

“如你所想,助你三叔复仇,助你历家重振门风,等等这些都是废话。”乔序嘴巴一张一合,轻飘飘地说着话,明明都是那么残忍的事情,可说出来,就好像那些家长里短,平淡得不能再平淡。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等到这个时候,才会解开你身上的禁咒,让你想起这一切么?”乔序低声,“因为在今天,我要等的人,终于全部到齐了。”

历兰筝一怔,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刹那间风云变幻,月沉星动,四野发出滔天异响。历兰筝几乎站不住脚,只能凌空而上,折下一根鹊羽,化作软剑,剑光盈盈,灵气周转,顶住了呼啸而至的烈风。

“兰筝,你是我亲手教导的学生,今日就让夫子见识见识,你学到了几重。”

话音刚落,天地变色,业火乍起,呼啸的烈风卷着火舌铺天盖地朝着历兰筝袭来,一身紫衣的姑娘躲闪不及,被强大的威压冲出去老远,连滚了几圈,撞在了高大的松树上。历兰筝右手抱住树干,凌空走位,勉强落地。

她擦去嘴角一丝血迹,将剑匣背在身上,再次折下另一根鹊羽。

再次与施未相逢,对方将鹊羽和豆豆一并还给她。

“历姑娘,你别太过伤怀。”年轻的修者明显不会说些客套话,很是局促,“以后常跟我们来往,我们师门人都很好的。”

历兰筝手持两根鹊羽,两相对接,那原本柔软的羽毛竟是燃起熊熊火焰,自她掌心一路烧到顶端,一把淬着寒光的长/枪乍现。

枪身通透如玉,刻着展翅高飞的蓝鹊,长尾盘绕,翩然羽翼化作长缨,在混沌夜色之下熠熠生辉。枪尖更是寒芒毕现,杀机尽显。

“好枪。”乔序抚掌,下一刻,那摧枯拉朽的飓风再次拔地而起,火龙起舞,震天撼地。历兰筝持枪,破开面前汹涌火海,烈火自她枪尖分裂,轰鸣着扑向四野。乔序只见火海中一点寒芒直逼他的双眼,他不急不缓地侧身移位,火龙即刻调转方向,再度向历兰筝袭来。

“这个地方,也是你布局的一环吗?”

“是啊。”乔序低吟,声音沉闷沙哑,在幽幽四野不断回响,“你只有赢了我,才能再次见到那几位小道长。”

“所以兰筝,拼尽全力吧。”

乔序掌心虚虚一握,火龙嘶吼着将历兰筝整个吞没。

作壁上观的何以忧怔然。

须臾之间,历兰筝跃出火海,持枪迎头一击,灵气压顶,火龙嘶吼着,摇摇欲坠。乔序单手结印,那火龙摆尾,重重拍在了历兰筝腰侧,紫色的身影犹如萤火乍灭,不复再现。

何以忧微蹙眉头,乔序是真要致历兰筝于死地?理由呢?

片刻后,历兰筝的枪锋再度出现在她的视野,那孩子如同滔天火海中浮沉的一点星光,忽远忽近,明明灭灭。

四野闻声,天地妄动。

何以忧观望良久,终于决定出手相助。

不论如何,历兰筝不能折在这儿。

弦音催发,火龙瞬间湮灭,历兰筝枪尖直指乔序命门,只差方寸,便能要了对方的命。

“让开。”

乔序面色不改,伸出手,轻轻夹住那锋利的枪尖,将它移开半寸,笑着:“这可不算。”

历兰筝紧抿双唇,只听乔序淡然说道:“忘了向你介绍,临渊的何以忧,何长老,是我胞妹。”

“我与她,乃一母所生,是嫡亲的兄妹。”

历兰筝错愕,乔序猛然发力,历兰筝躲闪不及,长枪脱手,乔序顺势封住她奇经八脉,夺下剑匣,一手更是抓住她的手腕,按下她的掌心,那剑匣顿时光芒大作,漫天清辉直入九霄。

何以忧暗道不好,从暗处飞身落下,乔序反扣住历兰筝的双手,一片薄如青叶的刀片正抵在她的咽喉处。

“再进一步,我就杀了她。”

历兰筝心头钝痛,低声道:“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怎么会杀了你呢?好不容易把你养大,自然要给我养老送终的。”乔序大笑,那清辉如浩瀚烟云,遮天蔽日,完完全全将三人笼罩在这无尽光晕之下。

刹那间,历兰筝只觉眼前一片黑蒙,什么都看不清,乔序松手,将她往前一推,历兰筝踉跄着朝何以忧的方向栽去。下一刻,弦音复起,耳畔轰鸣,天崩地裂,脚下碎土纷飞,历兰筝“扑通”栽倒在地。

匣中之物灵气之磅礴,犹如苍穹塌陷,历兰筝根本无处可躲。她就像被人扼住了咽喉,根本喘不过气,只能挣扎着爬起来往前走。

乔序与何以忧打得难舍难分,天干五行,六道方位,灵气无处不至。

但那灵气杀意太烈,剽悍汹涌,历兰筝自身命格至阴,不足以抗拒此等力量。

她强撑着站了起来。意识尚存,骨脉剧痛。

再不离开,她可能会被彻底撕碎。

“兰筝,你往前走,行至水穷处,见云起雾升,自有人接应你。”

激烈的打斗声中,乔序的叮咛依然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为什么?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矛盾?明明上一刻还要她的命,现在却要用这般温和,这般熟稔的语气叮嘱她?

历兰筝回眸,只见那剑匣悬于半空,灵气漫天,山河湖海,群青百川,九州风云,一一显现。

剑匣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历兰筝隐隐感觉到不妙,顾不上疼痛,转身朝着剑匣奔去。

那是她父亲付出生命守护的东西,决不能让它落入他人手中。

历兰筝每走一步,便是钻心刺骨的疼痛。

还在睡梦的施未,也感到了一丝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与历兰筝日渐熟悉的缘故,初见时那沉闷压抑之感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藏于骨血中的联系。

纵然他们存在于不同的地方,可施未还是感觉到了痛。

他胸口发闷,亦是喘不过气。

他努力要醒过来,却怎么都无法摆脱黑色的梦境。

狭窄的房屋中,所有人都静静地沉睡着。只有曹若愚的小鸡崽扑腾着小翅膀,照着曹若愚的脸颊狠狠啄了一口。

“啊!”曹若愚吃痛,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他捂着脸,委屈地叫了两声。

而后他便察觉到了异样。

天窗中,落下了片片光怪陆离的彩色霞光。

他抄起小鸡崽,摇醒文恪,再两步跳下楼,一脚踹醒一个,本来在梦里直冒虚汗的施未滚了一圈,终于醒了:“谁踹老子!”

“三师兄,外边出事了!”曹若愚着急忙慌将他扶了起来,一道白色的影子“嗖”的一声冲了出去。

“豆豆!”施未也来不及和某人算账,急急而奔。

傅及、孙夷则、张何三人紧随其后。

曹若愚将小鸡崽塞给姗姗来迟的文恪:“文长老,我先去了!”

文恪还未反应过来,曹若愚也没了影子。

怀里的小鸡崽“啾啾啾”直叫,文恪快步走到屋外,漫天霞光已经从夜幕的那头延展到这头,来势汹涌,气吞日月,纵使是文恪,也不曾见过这等场景。

“天现异象,恐有大变。”

文恪来不及多想,抱着小鸡崽也追人去了。

远在天边的燕知坐在树上,翘着二郎腿,眺望着那层层铺展开来的霞光,吊起眉梢:“哦哟,这回热闹大了咧。”

树下,谢照卿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燕知掐指一算,脸色不大好看。她撇撇嘴:“我看看去。”

“你又擅自行动,主人会不高兴的。”谢照卿好心提点道。

燕知嗤笑:“你这把叛徒追丢的人,还有脸来说教我?”

谢照卿被噎了一下,不想与这伶牙俐齿的女人吵嘴。

“你先想好怎么交代叛徒的事情吧,少来管老娘。”

言罢,燕知便消失不见。

谢照卿头大,自从在客栈败于孙夷则,他便一路追踪那叛徒至葳蕤山涧,没想到,那人却凭空消失了。他遍寻不得,又恰好撞上了四处游荡的燕知。

被奚落是难免的,被蹭吃蹭喝也是活该的。

谢照卿扶额,现在看好燕知,省得她节外生枝,也是他应得的。

“报应啊。”谢照卿认命般的追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历兰筝最擅长的武器,其实她的枪,唉嘿!

谢照卿:没想到,我居然又有戏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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