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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元不禁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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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好不好嘛!”

面对着企盼忽闪的一双水润大眼睛,苏宛轩轻笑:“香囊我就不要了,不过你这香片不错,是内宫新制的百合香吗?”

“堂姐喜欢?”小姑娘二话不说,便把腰间的丝绸小袋解了下来,塞在苏宛轩手中,“堂姐得了香,一定要答应我啊!”

“好,那你明天午后到将军府来找我吧!”

“小永儿又在琢磨什么?”苏琸见她俩亲亲热热地说了好一会话,凑过来打趣:“现在你香囊拿回来了,还要不要继续逛啊?你不逛的话,咱们就别耽误云安和夏将军同游了。”

永穆这才反应过来,远处夏槿言一直默默地盯着这边,不好意思道:“堂姐快和将军去玩吧!”

巧遇永穆是今日的意外之喜,苏宛轩一心记挂着正事,听到兄妹俩的话,她这才想起今日这样的特殊日子,她的举动对夏槿言可能意味着什么。

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愧疚,避开夏槿言的目光,她对永穆道:“不打紧,我倒想听听永儿你今天都玩了什么?”

苏琸爽朗一笑,看了眼夏槿言,随后一行人便跟在谈天说地的姐妹俩身后。

夏槿言从未见过这样的苏宛轩,明快放松,毫无防备地言笑晏晏,自责和自卑一起涌上他心头,却又无法自拔地,将目光一次次投注在她身上。

众人走走停停,在卖小灯笼的摊位前驻留片刻,永穆又突然想起来还没去看阿耶下令建造的灯轮,要拉着苏宛轩往那灯轮下踏歌的人群中去。

“咦!”

突然斜刺里串出来个高挑精壮的青年,他瞪大的双眼在苏宛轩和苏琸面上来回,不知道是先给太子殿下行礼还是先仔细看苏宛轩这一身装扮。

“吕英,不得无礼!”

苏琸哈哈笑道:“不必多礼。”

今夜真是有趣,又来一个与众不同的小娘子。

远处是耸入云层的佛家花轮,前方则站着一位头戴玄冠,上着绛褐,黄裙帔?的女道,显得有点诡异,倒和苏宛轩那不男不女的装扮有些巧合。

苏宛轩心中亦是一凛,只见吕英向她们几个行完礼,转头就去拉那位女道的手,在她耳边说了句话,那女道才随着吕英一齐过来见礼。

“女冠洛钦,拜见各位居士。”

“道长有礼。”苏琸见她神色淡然,不由得多问了一句:“请问道长仙师何观?”

“贫道师尊为一山野散修,不值一提。”

这倒奇了,苏琸见吕副将明显对她不一般,于是压下探究的心思,却听得永穆叽叽喳喳地问开了:“什么是散修?”

额......苏琸正欲喝止她,小丫头不知道,现在民间流行的道教派别诸多,但是一般说自己无观的,极少数是真的云游散人,尤其是女冠,多数怕是掩人耳目的托词。

然而这位气质高冷脱俗的女冠,如此自然地说出来散修,让他也好奇起来。

只见女道看向永穆,平静道:“散修就是没有道观也没有派系的道士。”

苏琸暗暗庆幸刚刚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因为吕英马上就接上话头:“钦钦的师尊是一位得道高人!”

只是这钦钦的名称呼也太过亲热了,加上吕英刚刚还去拉人家道长的手,让人不想歪都难啊!

夏槿言扶额,苏宛轩失语,就连永穆都瞪大了眼,看着冷淡的姑射仙人揪着笑得一脸灿烂的青年的耳朵道:“不许叫我钦钦!”

“哎哟!”

被这欢乐的气氛一带动,永穆笑眯眯地拉着苏宛轩的手,走到洛钦身旁去。

“洛道长,和我们一起去看踏歌啊!”

一行队伍更加壮大了,永穆开心得不得了,不一会便来到踏歌的人群边缘,吕英拉着洛钦跃跃欲试,永穆突然福至心灵,把苏宛轩拉到夏槿言身边,将两人推入载歌载舞的人群中。

很快,苏宛轩与众不同的装扮便成了在场诸位的焦点,女郎们手拉手,围着她唱起热烈的曲词,一段唱完,便由郎君们接力,一边唱跳一边将夏槿言往苏宛轩身旁推。

女郎们赶紧围成人墙,将苏宛轩掩在香衣花影之后,但很快,一个个郎君或吟或唱或跳,将心仪的女郎牵出。

不一会,被人群相隔的两人便望见了对方,夏槿言快步走过去,想要执起苏宛轩的手,却不料她身边最后一名女郎哈哈一笑,把苏宛轩拉开。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笑,接着男男女女手拉手,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唱起了《春日宴》和《桃花行》。

一曲接一曲,吕英和洛钦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永穆拉着苏琸也加入到了踏歌的队伍里,而夏槿言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苏宛轩的身影,她的脸上晕开跑动后的薄红,明眸善睐,波光流转之下,不经意地扫向他。

两人目光相触,苏宛轩微微喘息,再次被人群拥着,推进了夏槿言怀中。

苏宛轩埋在他怀中,隔着衣料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火热的体温,而他的身躯紧绷,生怕唐突了佳人,纠结万分,犹豫是要将她拉出怀抱,还是干脆更加拥紧她?

踏歌的人群开始对着另一对男女嬉闹起来,夏槿言半拥着她,护着苏宛轩来到街边,尽管终是不舍,还是放开了她。

“郡主......”

“将军......”

夏槿言微咳:“郡主请讲。”

“我想先回府。”苏宛轩顿了顿,“此处人多眼杂,将军可跟随殿下和公主护卫,我和竹杏她们回去就好。”

夏槿言心中那不敢言说的微小企盼,如同盛放后归于冷寂的焰火,他退后半步,与苏宛轩拉开距离,恭谨道:“末将领命。”

重新沉默的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喧闹的人群边缘,夏槿言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寻找着竹杏等人的身影。

——如果找不到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与她同行归家?

可惜满月花火没有听见他的祈愿,人群里传来了永穆的欢笑声,他循声望去,街对面那一群恪尽职守的太子随侍旁边,竹杏玖樱正垫高了脚,也在寻找她们。

竹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高大的夏槿言,拉着玖樱穿过人群,来到了苏宛轩身边。

“将军。”苏宛轩回过身来,“不想扰了公主游玩的兴致,请将军代我向殿下和公主说明。”

夏槿言点头答应,目送苏宛轩离去。

苏宛轩离开后没多久,永穆跳累了,苏琸带她找了个茶摊歇脚。

听说苏宛轩带着侍女独自回府去了,她把果茶往侍从手里一塞,跳脚道:“夏将军真是的,我们这么多人能出什么事,怎么能让堂姐自己回去呢!我和阿兄命你速去找堂姐!”

说罢将他一推,催他快走。

夏允跟随鸦羽卫押送犯人,夏槿言只得让夏集继续跟着苏琸和永穆,他自己则顺着人流,往坊门方向走去。

还未等他走出几步,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阵惊呼,他迅速转身,只见人群中可能是灯笼之类的物事烧了起来,一波人流往街边避去,转眼拥上了太子公主歇脚的茶摊。

夏槿言来不及多想,飞身而起,踏着摊铺,迅速往苏琸的方位腾挪过去,努力抵住人流的侍从们在前,情急之下两名侍从护着苏琸和永穆进了后面的店铺内。

待夏槿言赶到,那店铺大门却紧闭着,侍从敲了几声都不见回应。

出事了!

亮出鸦羽卫腰牌,将人群驱散,夏槿言推不动大门,只能抽出直刀,从门缝劈下,门一开,众人迅速进去散开寻找。

屋内有打斗痕迹,一路蔓延至后堂。

“将军!”

是苏琸的声音,夏槿言健步如飞,推开后堂门,只见永穆被苏琸抱在怀中安慰,地上则躺着数个身穿普通绢衣的歹人。

“末将救驾来迟,殿下和公主可有受伤?”

“无妨。”苏琸摆摆手,侍从便将人捆至一旁,夏槿言正要上去查看,却听得苏琸唤他:“将军,今夜我和公主微服出游,并不欲惊扰圣听,这几人不能交由将军处理。”

夏槿言止住脚步,躬身道:“是。”

刚刚他们在裕兴斋并未亮明东宫身份,只用了鸦羽卫腰牌拿人,但那被偷的金香囊是大内制式,偷儿不识,销赃的古玩店不可能不认识,既然知道是宫中贵人,还敢公然行刺,恐怕背后的势力也不一般。

夏槿言心中一动,见苏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去年深秋,圣上偶感风寒,月余不愈,便有司天台主祭上奏,言是寒洲战事拖累,圣上忧心,亡魂不散,倾扰圣体,需要行法事镇恶魂。

起初圣上风寒不甚严重,便没有准奏,而后却咳疾不止,太医院束手无策,司天台此时再次启奏,这才有了在寒洲各将士府宅内修建小楼的安排,用以震慑亡魂。

果然除夕之后,圣上身体逐渐好转,到正月初七已然大好,司天台一跃成为圣上最宠信的部署!

而那位神秘莫测却似乎与薛皇后有些交情的司天台主祭夜鸿风,这几天正在大内,给圣上讲注《易经》和《道经》。

夏槿言这样的武将,轻易不可与夺嫡之事沾染上。

出了遇袭这样的事,永穆不仅受了惊吓,而且她明日与苏宛轩约好登门拜访的事只能作罢,刚刚消下去的眼泪一想到这里又开始凝聚,抽抽噎噎地请夏槿言转告苏宛轩,还寻了纸笔来,将自己大致的身量尺寸写下,求他务必转交给苏宛轩。

“公主不必担心,末将一定把信带到。”

“不用告诉堂姐刚刚的事哦,只说我今天太累了,下次有时间再去找她!对了,这里没什么事了,将军还是快去追堂姐吧!”

既然需要避嫌,夏槿言便告退出来,走到了坊门,夏集牵来了马,战马可能见街市人多,有些焦躁不安,惹得夏槿言心头莫名地紧张。

他不知道的是,两刻钟前,就在人群里灯笼火势烧起来的时候,苏宛轩主仆三人出了西市坊门,要去逆旅取马,刚走进旅馆正堂坐下,便被几个大汉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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