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一样?你们要是存心想躲,谁能找得到?”
柴溪音无可反驳,只把话题又绕回到肖苒身上,“那阿蛮躲她做什么?”
“不清楚,我跟肖苒关系不算亲密,能知道这些已经不少了,可能也是缘分使然吧,兜兜转转还是在这里遇到了。”
“什么意思?”柴溪音问,“她们也是阳里的吗?”
“萍乡镇的,高中也在阳里读的。”
“是吗?阳里哪个学校?”
“当年叫育硕,后来并入三中,现在直接叫育硕三中。”
“哦,那离得远,不熟。”柴溪音说。
“现在熟了不就行了。”
“现在当然熟。”
阿蛮是她的助理,从进公司就跟着她,个子高高瘦瘦,刚进公司时总留一头短发,个半月就剪一次,穿着随意休闲,爱戴个口罩,桃花眼小翘鼻的容貌倒是爱遮遮掩掩。
总被误认为男生一段时间后,在柴溪音的强迫下改变了造型风格,头发也能扎了,也会穿小裙子了,再也不会被认作男生了,口罩不带了,倒是经常带一副素银边框眼镜。
不过跟着柴溪音来阳里之后,她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柴溪音懂阿蛮之前的改变是不想让她为难,每一次都要澄清阿蛮的性别她略有烦躁。
阿蛮当她助理的时间也不短了,先前还问过她想不想调岗尝试一下别的工作岗位,工资也能高一些,被她拒绝了。
她提过家里就她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柴溪音便不再提起这些,直说想换岗的时候跟她说,如果有更好的发展想辞职的话她也不会扣着不放。
没想到,她竟然跟肖苒是朋友。
不过她躲着肖苒这一点令人想不通,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
以她对两个人的了解,阿蛮得是那个吃亏的人。
怪不得肖苒整天来办公室晃悠呢,原来不是来逮黎向川的是来打听阿蛮的。
这么一来,阿蛮本人也是知情的了,怪不得她这几天换工位呢,还以为真是怕太阳晒。
原来是躲肖苒的。
想明白之后柴溪音又开始担心起来,这肖苒都知道阿蛮在这里了,阿蛮长时间躲也不是回事儿,她最近不会在考虑辞职吧?
“不行,我得去问问。”柴溪音猛地站起,收拾着桌子上一堆餐余垃圾。
费凝见她突然如此疑惑不解,“嘛呢?”
“出大事了。”柴溪音看她一眼说。
费凝被她带的也着急起来,“怎么了?什么事儿?”
“搞不好我得换助理了。”柴溪音说。
费凝愣一下,只会放松下来,“这也算事儿?”
“怎么不算?阿蛮跟我那么久,方方面面都很省心,工作做得好人也踏实,一个得心应手的助理多不好找,这肖苒一来,哪哪儿都不顺,助理都要被她搞没。”
“不至于。”费凝双手叉腰,随意看着柴溪音收拾桌子,她撩一下秀发分析道:“你那助理看着就是个稳当的,肖苒都在她面前晃悠这么多天了都没事儿,不会辞职的,再说了,能有什么事儿啊躲人躲的工作都给弄丢。”
“那可说不好,肖苒那颐指气使整个一高傲孔雀的人,欺负我一个助理绰绰有余,我自己都应付不来呢,到时候再给阿蛮找麻烦,我可兜不住,这个肖苒,她是来当驻派的还是来找茬的?”
“你看你,总是先预设最坏的,就不能往好了想吗?”费凝安慰道。
柴溪音把袋子一系,“好不了,人就在那儿摆着呢,你等着吧,不出一个星期,阿蛮就得来提辞职。”
费凝不相信,但很快就有了另一个主意,她说:“要不咱打个赌?”
“赌什么?”
“赌一个星期以内,阿蛮会不会辞职?”
柴溪音毫不犹豫,“会。”
“那我赌不会。”
“OK。”柴溪音拎着袋子往外走,费凝在身后跟上,随手带上办公室的门。
柴溪音的办公室外没有几个员工,午饭时间,大部分都下去吃饭了,只有一两个坐在工位上看电脑或者玩着手机。
一出公司,费凝摸了一下鼻子,眼珠子转了两下,用手肘去碰柴溪音,“喂。”
“嗯?”柴溪音把垃圾扔掉,走回来问。
费凝说:“既然打赌,得有筹码吧?”
柴溪音沉默地看着她,确定她是认真的之后,点头道:“行啊,你说,什么筹码?”
“那我可说了啊?”费凝确认道。
柴溪音浅笑着,“说呗,我听听。”
“行。”费凝按了一下电梯,“要是我输了,肖苒签字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全身而退,再不受她半点气。”
“那要是我输了呢?”
“你输了的话,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没想好,先赌着再说。”
“可以。”
电梯门在这个时候开了,两个人前后走进电梯,下三楼。
三楼食堂一般人都多,现在正是高峰期,柴溪音带着费凝过去,找阿蛮。
她们刚踏进食堂的门,就听到食堂里一阵骚动。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前进。
刚在人群中锁定阿蛮的身影,便瞧见她被人泼了一身水,可能不是水,是暗红色的饮料。
而泼她的那个人,正是肖苒。
柴溪音拨开人群跑过去,随身带纸的好习惯在这时派上用场,周围已经有人拿出手机来拍,柴溪音赶紧把阿蛮带离现场。
费凝也推着肖苒往外走。
肖苒和黎向川一起下来的,这会儿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别推了。”肖苒挣脱开费凝的手臂,站到安全通道里,费凝不耐烦的看着她,“你能不能省点心?”
肖苒没说话。
费凝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柴溪音拥着阿蛮已经上去了,从这里到办公室要爬好几层,但也没办法,怕电梯里人多眼杂。
费凝又问了一句:“你究竟要做什么?”她抱臂间踢了肖苒一脚,正踢在她膝盖窝,肖苒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摔倒。
“啧,干什么?”肖苒还不乐意上了。
费凝说了,“你折腾也该折腾够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对霍延眉那样,是想出名吗?万一闹大了公司找你谈话怎么办?大中区分部还有你的份吗?”
“我管呢,没就没了吧,我这么年轻,选择多的是。”
“嘶……”费凝伸手就想打人,“你说什么话呢?成年人,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肖苒斜了她一眼: “你不懂,以后少插手我的事。”她说话的语气相当差劲,不过费凝不在意。
她只是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费凝一直说,肖苒不是个好惹的,不是字面意思的不好惹,也不是单给柴溪音找茬的不好惹。
而是她外表甜美内里腹黑一片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不好惹。
这个年纪,在DN混到头部员工,且有大中区负责人的位置等着她,根本不可能是个小家子气的天真女孩。
她的手腕,三个柴溪音都不是对手。
此时的柴溪音正为自己助理被泼忿忿不平着,什么大仇非得拿饮料泼人,行为极其过分,事件极其恶劣。
柴溪音便给阿蛮擦污渍边说肖苒的不是。
“这什么人啊当众泼人饮料,以后会不会泼热汤啊,这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再严重些是可以报警的。”
听到报警,阿蛮一双桃花眼有了神采,“经理,我没事儿,不要报警。”
“你怕什么,咱有理。”柴溪音瞪着她。
阿蛮沉声道:“没理。”
柴溪音没太听清楚,“你说什么?”
阿蛮立马摇头,“没什么。”说着拿过柴溪音手里的纸巾,“我自己来吧,谢谢经理。”
纯白色的棉质T恤就这样被弄脏,衣领处全是污渍,擦如何能擦的干净。
柴溪音说:“你住哪儿?”
“啊?”阿蛮抬头。
“我问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换衣服,顺便有事儿跟你说。”
“不用了,我就住公司后面的水厂家属院,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跟你一起。”柴溪音说话的语气不容她再拒绝。
阿蛮抿了一下嘴唇,点点头答应了。
两人正要出门,只见黎向川甩着手进来,看到阿蛮在场随意打了个招呼,完全没发现她此时的狼狈。
一副柔光的眼眸全追着柴溪音而去。
“吃了吗?”
柴溪音不咸不淡地回复:“吃了。”
“行。”本来他想说那就午休一会儿,看她的架势像是要出去,随口问了一句:“是有事要出去吗?”
柴溪音看了一眼阿蛮,“有点事儿。”
阿蛮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令她很不自在,正好是个机会,她忙说:“黎总要是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说完后,她是躲着柴溪音出去的,生怕柴溪音一伸手给她揪回来。
柴溪音也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手速没跟上。
阿蛮一走,柴溪音跟了几步没跟住,被黎向川叫回来。
“你去干吗?”黎向川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进来,关上了门。
柴溪音的办公室是玻璃门,挡不住什么的。
外面陆陆续续回来的员工就在外面坐着,大部分都是趴着在午休,只有极个别人睁着眼睛来回看。
看着阿蛮跑出去,看着黎向川关上门,看着柴溪音被黎向川抱入怀。
黎向川和柴溪音的关系没有大范围公开,办公室的人全当他们仨是老同学,再加上肖苒的到来,总部的传言,没有人会认为他们是同学之外的关系
看到这一幕的这两位,愣了一瞬后立马拿起抱枕垫着趴下了头,一起装睡。
柴溪音那边知道是在办公室,也不可能容忍黎向川这样,刚抱上就挣扎开了。
“黎向川,这里是公司。”她把人推开,走的远远的。
黎向川立马撇着嘴巴,看起来像是在撒娇一样,委屈吧啦的。柴溪音却不买账,“撇什么嘴撇,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矫情的。”说完手指在唇周画了个圈,“今天没刮胡子吗?”
黎向川向前走了一步,“挂了,我每天都刮,很听话的。”
“你别动。”柴溪音喊,喊完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