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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婚礼进行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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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炸了?捧花要炸了?什么叫捧花要炸了?

“滴滴”“滴滴”

年瑜的心慢慢跟着倒计时一起沉下去。

这哪里是什么捧花,这明明就是颗定时炸弹。

“你扔掉啊!”臧洋见年瑜呆着不动,喊道。

厄洛斯岣嵝的腰背已经挺起,血条和名字更新,他已不再是原始神厄洛斯,而是阿佛洛狄忒之子厄洛斯。

新的一轮攻击又要开始了,现在是厄洛斯的第二阶段。

捧花扔不掉了。

年瑜心里摸得门清——扔掉后一切都要重来,那么前面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臧洋以为他吓傻了,二话不说过去想把捧花夺过来,结果被年瑜侧身避开。

“你?”臧洋也没想到。

“三... ”

“二... ”

年瑜心里默数着,转了个身,在臧洋逼近时往他后背踹了一脚。

“一... ”

臧洋被踹得往后退了几米远,目光一刻没从年瑜身上离开,眼睁睁看着捧花在他手里“轰隆”一声爆炸,周围蒙蒙的全是黑烟在飘浮,包裹猩红的火光,烧焦的味道从爆炸点飘来。

那团火映在臧洋眼眸,让他脑海里闪过主城装备冶炼店里的壁炉。

许久以前他经常跟在人屁股后面,进入冶炼店。有人勤勤恳恳地帮他炼装备,而他只是在旁边坐着,盯着壁炉里由于系统设置而永远不会熄灭的炙热火光。

后来那人跟他说,即使我们走了,你也不要难过。你的一生很长,不会拘束在被迫等待注销的几个日夜里。并且你不会孤单。

石英墙猛烈抖动,瓦砖从高处掉落,厄洛斯从原先的小屁孩变成了一个参天巨人,突破了教堂的天花板。

可是并没有阳光照进来,教堂外的天竟然是黑黢黢的。

耳边响起枪声,一颗子弹朝着他的耳侧飞来,还没接近,子弹头就被削成了剥开几瓣的香蕉。

思绪回笼,臧洋看见原本在火光中的人现在平安无事地举枪对着他。

年瑜整体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左肩处有一片大量晕开的血迹,像被整肢炸毁又重生了。

“你在发呆?”年瑜古怪地看着他。

臧洋重重喘了口气,他发现年瑜的血条只剩一半。

“我已经为你开好路了,”年瑜放下枪,神情严肃,“希望你不要背叛我。”

这是他第二次把全部的筹码都下注给臧洋,而他自己的左手背在身后,抖个不停。

明明是在原世界,伤害并不会对本体造成实质性影响。可他在倒数的时间内竟然已经做好了左手不再复原的准备,或许是因为受换世之境的后遗症影响。

现在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算什么?天水矿洞的副本才持续了一个下午,是他太过敏感了吗?

臧洋似乎是默认了,闷闷地戴上羊头面具。

四下被笼罩在黑雾里,教堂的圆柱、长椅、宣誓台全都消失了——臧洋开启了“夜幽牢狱”。

高级技能的蓝耗大,看来他是想速战速决。

所以现在需要去考虑厄洛斯的弱点是什么了。

厄洛斯的箭雨落下,在结界里全都变成了连年瑜都能躲过的极致慢速。但《婚礼进行曲》却独立出来,不受结界的影响,还在放着。

可并非没有变化...

乐曲已经在悄然间变奏了。

音符没有落在原谱给它既定的位置,跳脱出了线框,给人的听感开始向恐怖歌谣的诡谲风格靠拢。

那些混在乐曲中的所谓“爱的誓言”也渐渐平息,变成了男人的怒音、女人的哭泣、玻璃落地刺耳的破碎声,以及骨头砸到床头柜的闷响。

——坟墓。

年瑜感觉自己置身于大片的坟墓中。

少男少女青涩的欢笑尾音变成尖锐的叫喊,乌鸦栖于枯枝上,成为死寂中的稻草人。“嘎嘎”凄厉的鸣叫,戳破常人对爱恋的美好幻想。

棺材里没有骨灰,有的只是碎肢、鲜血、眼泪和完整未被火化的白骨。

“亲爱的... ”男人的声音成为了乐曲的主旋律,逐渐清晰,“听我的话,需要有一个人活着,将考察样本带出中央大荒漠。”

“亲爱的你要懂事点,我爱你,我绝不是故意将你抛弃的,是老天不保佑我们!你的牺牲是为了科研,是有价值的,我会永远记得你,你永远是我的新娘子... ”

“呵... 呵... ”

回应他的是女人几乎要撕裂声带的沉重喘息。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那个男人出去后不久就找新欢了,那个女人死在沙漠中,成了异形骷髅。世人只知道她姓李,她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他把爱情抬到如此崇高的地位,只是为了掩盖让自己活下去的私心。他在最后关头给李小姐灌输了大量的洗脑包,用李小姐“自愿”的态度洗净自己的罪恶。

救赎?救世主?

都是放他爹的狗屁,有些人就喜欢拿此伪装爱情戏。

“臧洋,”年瑜喊道,“把夜幽牢狱关掉!”

“什么?”

“把夜幽牢狱关掉。”

臧洋迟疑了一秒,说:“那你往后站点。”

视野复明,却没有比在牢狱里亮多少——这证明一切如年瑜所料。

“你撑一会。”年瑜撇下这一句,兀自往教堂外跑。

臧洋没有回头看,抵抗着厄洛斯的动作也没犹豫或停歇。

空气墙已经消失了,教堂外当下的风景和他们初来乍到时完全不一样。

青草坪枯成了荒土,圆月悬在魆黑的空中,有破碎的薄云笼成面纱,月光覆上,边缘是昏橘的色调。

更重要的——满地都是土坑和被刨出的棺材。

年瑜眺见乌鸦的嘴里叼着什么东西,果断抬手击毙。乌鸦的嘴一松,一张轻薄的纸悠悠飘落。

他快速冲上前捡起,展开,纸的正中央画了一具骷髅的全身图,哪根骨头对接哪里,像仪器制作图一样,标得清清楚楚。

最上方的几个大字注明了这张纸的用途——“异形骷髅制作说明书”。

所需要的白骨就藏在棺材里。

年瑜攥紧了图纸,开始四处掀棺。他的手掌已经沾上了血迹,指甲缝里都是污黑的泥土,原本洁白的婚服现在又脏又破。

他飞快挑着白骨,并按照说明书把它们拼成异形骷髅的样子。

拼完后,年瑜终于悄然喘了口气,甩甩自己偏长的刘海,低头笑了笑。

拼接东西这份工作交给他简直是专业对口。

只差最后一步了...

来得及,臧洋还有余力。

“把厄洛斯往外面带,”他对臧洋说道,“找个空隙把异形骷髅的玫瑰花给我。”

臧洋的执行力也是一等一的高,当初打异形骷髅时被他捞走的玫瑰花,此刻被他抛在空中,也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一如在矿洞时年瑜抛给他黑手套的场景。

年瑜接住,把玫瑰花插进异形骷髅空旷的胸膛里。

异形骷髅的骨头转瞬紧密贴合在了一起,不再像刚拼接时一样松松垮垮。她镂空的眼部也开始流出黄沙,像听到了神的召唤,上半身先挺起,下半身再站起。

年瑜偏头看向正在战斗中的厄洛斯,轻声说道:“去否定他吧。”

异形骷髅听进了年瑜的指挥,就这样举着十字架冲了上去。

臧洋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即刻闪开,给异形骷髅让出足够的空间。

余光中,年瑜知道臧洋站回了他身旁。

异形骷髅的十字架砸在厄洛斯身上的那一霎,两个人的视野里都出现了“弱点击破”的提示——

厄洛斯的弱点,就是被爱情背叛之人的报复。

年瑜就这样静静看着异形骷髅和厄洛斯扭打成一团,厄洛斯完全招架不住,被打得失去重心,朝着教堂摔了下去。

“轰隆”的巨大声响下,教堂几乎被夷为平地。

“你好像不需要我教你了。”臧洋突然出声道。

“... 教我什么?”年瑜一下没理解他无头无尾的话语。

“推进副本的底层逻辑,”臧洋笑了笑,“其实就是共情副本里的怪物,去分析他的执念,去体会他的情感,去推敲他的性格。”

“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去解剖一个真正有感情的人。”

天水矿洞的副本boss阿童,他本性是个善良淳朴的劳动者。他作为家中的长子,有弟弟妹妹和母亲要养,而且他还深深爱着自己的家人,不可避免地形成了利他主义观念。

因此当他被领导放弃,选择去救更多人时,他不会抱怨,在接纳自己使命的同时只是产生了一点好奇——对他人看法的好奇。

从他的本性出发去推敲,自然可以得出:他在情景再现时不会真正伤到人,在战斗时不会伤到除仇恨值最高者外的其余无辜人,他的夙愿也只是想递交出去家书,所以会选择在夙愿了结后直接投降。

而千纸鹤,则是他情感的寄托物,由此诞生出了以千纸鹤展开图为地图的天水矿洞。

在打完异形骷髅时,有路人问年瑜:“你怎么知道要从里爆破?”

年瑜当时的回答是“守恒”,但其实并不是。

真正的答案是:不论是从物理上还是从精神上,心都是人最柔软的地方。骨骼再硬,心都经不起二次伤害。从精神上,李小姐已经被爱人所伤心了一次,如果化作异形骷髅后,即便她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但要是从物理上再伤一次,她就会束手无策。

而厄洛斯与异形骷髅,又正是对爱情的崇拜与憎恶之间的对抗。

所以人类其实说好懂就好懂,说难懂也难懂。

年瑜眼眸里的高光闪了闪,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那就要讲很久了,”臧洋眺望着远处的废墟,笑道,“先不急,《婚礼进行曲》还没结束呢。我想此景此景,特别适合邀请新郎跳一支舞。”

他伸出手:“华尔兹,你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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