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炽没想到被这种人缠上,翻了个白眼,有点恶心。
他下颌线绷着,面无表情地打开视频录像,镜头对准着这个人渣。
啧,报警了也算是个物证。
男生一手摩挲着下巴:“你屁股挺翘,应该挺爽的。”
时炽低头俯视他的时候带着一丝压迫感,眼神冰冷,反问道:“是吗?”
稍后镜头一黑,时炽靠近他耳边,确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我觉得你让我上|应该更爽。”
那人一脸震惊,随即是恼羞成怒,觉得丢脸,直接握拳要打他,满嘴脏话:“你他妈有病吧!我靠!傻逼!死gay死娘炮死神经病!真是活该被|操。”
时炽伸手一挡,趁他没反应过来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表情极度不屑,又理所应当地接话:“所以,你承认你对我开黄|腔了?性|骚扰的Y大男学生?”
他初中学过散打,力气也大,所以这个时候并不费劲,真打起来他也能有胜算。
这时候时炽还能悠闲地举起手机,对准面前这人,语气玩味:“哥们,看个镜头。”
男生动作顿住,惊道:“……你这是干嘛?”
时炽耸耸肩,表情嚣张:“当然是记录你的一言一行,然后把你送进警察局。”
男生:“……”
“说啊,”时炽松手,360度无死角拍他,甚至还让他比个剪刀手,“刚刚不是挺会说的吗?”
男生心虚要走,被时炽一把拽住。镜头一晃,给这个人渣的脸直接来了个放大特写。
时炽轻蔑一笑,冷冷发话:“怂死了。”
男生脚步顿住。
时炽甩了甩手,结果因为太用力手背又被他身上的拉链划了几下,但他没管,还是一脸淡漠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男生一脸要造反但崩溃的表情:“我说我错了。”
时炽眼神锋利地看着他:“还开黄|腔还骂人吗?”
男生赶紧摇头:“不不不……”
时炽活动了下手腕,凉丝丝地问:“所以,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男生看他一眼,沉默了。
时炽也不是毫无办法,除了打架,他更擅长语言方面的攻击:“你想我在公共课上点你的名字,还是直接报警让警察调查你的名字呢?”
男生:“……”
时炽居高临下地俯视,眼眸幽深,讥笑般弯了弯唇:“觉得丢人,还是害怕?”
“我害怕个屁!”男生被激怒了,一下就说了出来,声音也大,“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新杰!你最好别忘了。”
弱智。时炽嗤笑一声。
保存完视频,他头也不抬就放话道:“行了,下次见面我希望是在警察局。”
张新杰怒火中烧,敢怒不敢言,只要时炽去报警,那他的人生就算完了。
留了案底,就算是拘留几天,入党评优保研一切都与他无缘了。
他拼了命考上Y大,不能被这样毁掉。
他只是听到有人聊到这个话题,再加上他没睡过男的,精|虫上脑,一事做了糊涂事。
时炽应该不会报警吧。张新杰这样想着,对着购物袋就是砰砰两脚。
发泄一气后,他才猛然环顾了四周,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声音太大了,有几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他又看时炽的脸色,却发现对方一脸无所谓,更像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
张新杰更觉得丢脸了。
“这次算你走运!”
本来也是他不占理,他又偷偷看了一眼时炽,身体绷紧,见那人没打算理自己,大步离开,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时炽没再给他眼神,弯下身子把购物袋捡起来,现在应该算是垃圾袋了。
掌指关节被那男的衣服拉链硌破了一层皮,慢慢往外渗着血,他没觉得有什么,随便用纸擦了擦和垃圾袋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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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当晚,KTV包厢。
时炽刚喝完一瓶酒,还有点晕,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捂着眼,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时发生的事。
骂人的时候他其实没发挥全力。因为录着视频,他当然要全身而退。
掌指关节微微的刺痛让他有了实感,那男生和他是一个公共课上的同学,虽然不常见,但时炽还是稍微留了点面子,没有直接去报警。
不知不觉间,时炽已经喝了好几罐啤酒,脑袋晕乎乎的,莫名不想加入那边唱歌跟鬼哭狼嚎似的一群人。
花里胡哨的灯光晃的他头晕,他刚想出去醒醒酒,就瞥见了门口刚要走进来的蒋思喻。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袖口很随意地挽起,头发半扎了个丸子头,搭配了一条休闲直筒裤。
他和朋友们有说有笑着进来,看起来很放松。
像个花店老板,很文艺。每天就给花盆里的花浇浇水,和邻居打个招呼,再加上温和的笑容……
如果是时炽第一次见到他的话。
可能是这次喝的太猛了,时炽站起来的时候还有点眩晕,被邻近的人扶了一把才站稳。
“没事吧?”
时炽闭眼,又重新睁开。他摆摆手说:“不好意思,我去醒醒酒。”
他有些步调不稳地晃荡着,经过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撞到了谁:“抱歉。”
被他撞到的人倒没说什么,继续和旁边的人闲聊,蒋思喻本来在前面走,听见动静向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时炽。
时炽站在原地有点懵,可能是那边唱歌的声音太大,怕那人没听见又重新说了一遍。
蒋思喻眸光一亮,走过去刚要打趣他几句,就闻到了他沾满一身的酒气。
时炽低着头从他旁边借过,蒋思喻眉毛蹙了蹙,有点不太放心,转身跟了过去。
丁无忧问道:“蒋哥你去哪儿?”
“我去吹吹风。”蒋思喻摆摆手,“你们先玩儿。”
时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天台,等他有一点意识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这里。
秋初的晚风偏凉,吹得时炽哆嗦了一下,连带着醉意也清醒了些。
“真恶心。”时炽自言自语道。
蒋思喻紧随其后,在天台门口站定,倚着墙双手抱臂问他:“什么恶心?”
时炽一惊,转过身看他,脸被酒气熏红:“你来干嘛。”
蒋思喻扬起唇角,带着笑意说:“如果是见你,我一定来啊。”
“……”时炽心一颤,晃着脚步走过去,靠着他旁边的另一边墙壁,吐字有些不清,叽里咕噜的嗯了半天。
蒋思喻看某人还醉着,站直身子在他面前,目光在他发红的嘴唇上游离。
安静的天台上,他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蒋思喻垂眸:“喝了多少酒?”
时炽点头:“嗯。”
蒋思喻顿了顿,又问:“我是谁?”
没得到任何回应,蒋思喻低头看着他的手,没忍住又碰了一下,语气放轻:“打架了?”
“……”蒋思喻斜睨他一眼,戏谑道:“你都站不稳了,我抱抱你?”
时炽眉头皱了皱,但已经把眼睛闭上了。
蒋思喻又扯扯他:“睁开眼,别装睡。”
过了一会儿,时炽又把眼睁开了,他仰着头,嘴唇微张,眼神有些迷茫,头发耷拉在耳边,睫毛沾上了泪忽闪忽闪的。
“……”
蒋思喻喉结滚动,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时炽眼神失焦,只能看到眼前人模糊的轮廓,过了一会儿他才能看清点,目光又聚在了蒋思喻眼下的一颗痣上。
他试着叫了一声:“蒋思喻?”
“嗯。”蒋思喻猛地回神,尴尬地应了。
时炽表情又臭了,伸手把他推开,冷冷地下令:“别碰我。”
蒋思喻:“?”
月光把天台照的很亮,但俩人站的地方刚好被半开的门挡住,只有那里一片昏暗。
蒋思喻被推开后,盯着他一言不发。
时炽又喃喃着说:“我不是同性恋。”
蒋思喻连呼吸都变轻了,指尖颤着,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犯人。
时炽是在以为他是女生的前提条件下才喜欢他的。如果真的难以接受,时炽当然有权利拒绝他。
“可我现在好像是了。”时炽又突然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蒋思喻一怔,反应过来后立即追问道。
“有个傻逼说我是同性恋,当时我居然没否认。”时炽向后靠着墙壁,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眼神放空:“真恶心。”
“同性恋恶心吗?”蒋思喻小心翼翼地问。
时炽迟钝地看他一眼,大脑加载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等眼底清明,他表情又拽的像蒋思喻欠他二五八万似的,然后抬手搭在蒋思喻的肩膀上,踮起脚尖。
鼻尖相距不到一厘米,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蒋思喻想。
时炽又向前试探了一下,直到俩人嘴唇相碰。
蒋思喻瞳孔骤缩,向后退了几步,晃了晃他:“你真喝醉了?”
“……”时炽顺势用手环住他的脖子,被打断有些不爽,含糊地“嗯”了一声。
然后又贴了一下。
蒋思喻垂眸,握着时炽肩膀的手指紧了紧,故作淡定道:“时炽,我不是女生。”
时炽轻声说:“我知道。”
蒋思喻没动,片刻后突然笑了几声。
这就是时炽的回答。
蒋思喻低头,任由他触碰,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摆弄一阵后问他:“所以呢?这算什么?真打算处成唇友谊?”
时炽打断他要说的话,借着酒气再次轻轻触碰了蒋思喻的嘴唇。
可这次只触碰还不够,时炽又用舌头舔了舔。
蒋思喻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