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在晚上八点，在这之前季思淮又了解了一些情况，在听完这一切后他不由得惆怅感叹：“我不在这些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吗？”
谢嘉舒也不由得被他的情绪感染：“那可不，你姐我都从叛逆少女变成集团冷脸董事长了。”
两人相视一笑，再次碰杯。
“行了行了，晚上还得被灌酒呢？”看季思淮吃得也差不多了，她招来服务员结账后，在季思淮前面出门，“等到被那群人精灌得不省人事再来回忆往事吧。”
她抖抖肩膀，一副被肉麻到受不了的样子。
今天晚饭吃的格外早，吃完就被拉去换衣服做造型，原本季思淮是准备穿他咬牙买的穿了两年的正装。
谢嘉舒看到那套几年前的廉价款时毫不客气地露出嫌弃的表情。
“看来你在外面混得真不咋地。”
说完她大手一挥，二话不说拉着人就直奔商场，季思淮摇头连忙拒绝。
结果谢嘉舒一句话堵了回去：“那可不行，你今天是要以我男伴的身份出席的，你想让我被群嘲？”
谢嘉舒今时不同往日，她勾勾手指马上给他试上了六七套正装，其中黑色占了大多数。
“你好适合黑色，超帅的。”
边给他试还边夸赞，偶然再征求一下秦钰和导购员小姐姐的意见。
“你们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即便两人嘴上不说，他们心里也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好看。
季思淮的颜值摆在那里了，随便穿穿都是秒杀一片的存在。
宴会地点定在某栋别墅，这场慈善晚是谢嘉舒组织的，所以两人几乎是最快到达地点的。
在他们来到那里时里面也只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做着最后的检查。
秦钰这个完美主义者也是刚到就跑去跟负责人检验。
留下季思淮和谢嘉舒在二楼某个房间里。
谢嘉舒今天穿了高定礼服，深v一字肩的鱼尾裙衬得整个人腰臀比一绝，大波浪披肩卷发，雪白的脖子上一条价值百万的钻石项链异常耀眼。
“咔塔”声后门关上，谢嘉舒提着裙摆在季思淮后面进了门。
两人在里面吃着甜点叙旧。
一辆疾驰而过的车上。
程霖正襟危坐着听着徐言在旁边汇报。
“程总，这人的资料好像是有所修改的痕迹。”
徐言没有了当初口出狂言的嚣张自信样，他正经地介绍着自己这两天细究之后查到的东西。
“甚至连户籍可能都有改变。”
程霖垂首低眉，让人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有权有势的程总听了这话都不由得惊讶：“你是说他原本不是a市人？”
程霖手指交叠，指尖轻敲着膝盖：“家世查得出来吗？”
徐言一刻不离电脑，看着上面的信息，他自己都不太信：“还是跟之前一样，西山孤儿院出来的。”
“其他的完全查不出来。”
徐言没被任何工作上的事情难倒过，没想到居然在一个看似单纯天真的二十一岁小朋友面前栽了。
三十三岁工作十几年的特助表示不服。
“先不要继续查下去了。”
程霖下了最后通牒，徐言就算再不服也不能违背老板的命令，他点头。
同时他也知道，不要继续查下去才是好主意，季思淮居然可以伪造或隐瞒一些东西，那么他们再这么下去，一定会被发现。
“程总，到了。”
前排司机的话换回两天渐渐飘远的思绪，司机已经给程霖开了门，两人依次下车。
晚会开始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谢嘉舒一口吃掉还剩下的大半甜点，拍干净手上的碎屑后抽出纸巾轻点上嘴角。
她翻出包里备着的口红，在娇嫩的唇瓣上涂着：“小淮，我先出去了哦~等会儿我让秦钰过来接你。”
“不用我陪同？”
季思淮来这里可不是真来当谢嘉舒男伴的。
谢嘉舒把口红放进去，小巧精致的包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直直落入沙发上瘫着的季思淮手里。
“如果那个人真敢在这种人多势众的地方下手，那我可能还会高看他一眼。”
谢嘉舒觉得那人不会在这种地方搞事，在她认为，幕后之人只敢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像只臭虫一样耍耍小心机。
只要暴露在烈焰光亮下，就会被人们嫌弃、驱赶。
“今天你就躲在暗处，看看有没有什么鬼鬼祟祟的人就好。”
在离开之前，谢嘉舒吩咐道。
即便谢嘉舒不在意，觉得今天不会出什么意外，但季思淮还是不敢懈怠，他走出房门，双手撑着围栏，看着正厅叽叽喳喳吵闹的人群。
一点点接近晚会开始时间，他的视线在下方被人群簇拥着的谢嘉舒看去。
如果说程霖是a市商圈大佬，那么谢嘉舒就一定称得上京都商圈领头人的称呼。
她在喧嚣之下，表现得游刃有余。
他在下方的人群中搜寻者，这些人中多多少少他的认得出来几个。
跟她妈妈一起做生意的叔叔伯伯，比他大几岁准备接手公司的哥哥姐姐。
在看到某个身影时，他的瞳孔不由得放大，像是害怕自己看错般，他身子往前又靠了靠，就差直接跳下去看个究竟了。
程霖？
他怎么在这？
脑子里闪过这个问题后他又立马反应过来，程霖出现在这里是合情合理的，同样处于名利场，他应该经常往返于这些晚会才对。
意外的是他身边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连徐言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口罩戴上。
幸好来前自己就想到可能会有认识的人特意准备了口罩。
可以说是非常明智了。
他找了个可以看到楼下但又不显眼的最佳观景位置往那一趴。
毫不意外看到谢嘉舒果然在脱离苦海之后搜寻到了程霖的位置，挤过把程霖重重围绕的人墙，她奋力地挤到人面前。
两人双手交握。
这么一看这两人还挺配，郎才女貌，强强联姻，简直完美。
可惜程霖喜欢男的。
他看得正起劲呢，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两个女生的声音，语气是藏不住的激动：“快点快点，小洛说程总进场了，上次我就没看到人就走了，这次我得多看几眼。”
“你等等我！等会儿还有拍卖呢？程总不会早走的！”
季思淮边感叹程霖人气还挺高边转身，他的视线里出现两个从楼上跑下来的女生，身后的人粗暴地穿上高跟鞋，挞挞追上前面的人。
前面的女生双手撑着墙往下看，第一眼就看到和谢嘉舒交谈甚欢的程霖，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程霖那冰山脸上居然出现一丝笑意，仿佛照耀着雪山，使得冰雪融化。
女生当即语出惊人：“谢嘉舒那白莲花居然把目标转移到程总身上了？！”
“什么？！”
后面身着白裙的女生一个箭步冲上去：“他有我哥一个还不够吗？！”
季思淮：“……”
信息量有点大，他可能得好好捋捋。
两人飞奔似的穿着六七厘米的高跟鞋奔过两三个台阶，很快融入人群。
他就亲眼看着两人两秒从暴躁女汉子切换到温柔弱女子，款款往程霖那个方向磨蹭。
季思淮对于这些都不太感心趣，下方也没看到什么举止不正常的人，他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结果打到一半，一个突如其来的问话声传入耳中。
“这位先生怎么不下去多交交朋友呢？”
是徐言的声音。
他很想大喊关你毛事。
但还是忍住了，季思淮缓缓转身，刻意把音调压到最低，压到差点破音，他才敢回话：“不喜欢。”
他最后发出的声音很奇怪，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是早晨刚起床那种犹如撒娇的鼻音，更不是生病感冒那种沙哑。
总之就是很奇怪就对了。
徐言不知是纯属带着善意的好奇还是单纯在折磨他。
他歪着头眨眨无辜的大眼睛：“先生，您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热水？”
求求你快离开这片区域好嘛？
不说话感觉又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说了又奇怪到自己听了都想笑，他瞬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在徐言微低着头疑惑地看着他时，咬牙切齿地拒绝：“不用了，我没病，我从小声音就不好听。”
“哦”
徐言了然点头，在季思淮以为他会识趣离开时，他欲言又止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秒，再一次不懂就问：“那你……怎么还带着口罩啊？”
季思淮：“……”
这人一定是程霖派来折磨他的。
季思淮眨巴眨巴眼睛，犹如黑曜石般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
他认命般道：“因为我不止声音不好听，长得也丑。”
徐言充满怜爱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久，摇头叹息一样不落，拍拍他的肩膀后下了楼。
季思淮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的脑中闪过“程霖是不是已经知道一些他的其他事？”这句话，当然这也只是一瞬。
他还是很相信谢易的
“这……我……我不敢。”
“钱还给你。”
“事成……我……加一万。”
模模糊糊的对话声在耳边响起，一楼的吵闹声几乎掩盖住了这个声音。
季思淮听觉敏锐，他训着声音往角落走。
此时的大厅异常热闹，从他听到的一点动静可以想象出是一个人想做什么事，但又不能自己出手，所以找了个小姑娘代替他。
拍卖会已经开始，几乎所有人都在往后厅赶，这层里已经没什么声音了，想来这里已经没什么人在了。
恐怕那人自己都没有想到在这个角落里会有一个人。
他没有声张，静静地继续靠着墙，这里的房间门对都是开着的，他迈步踏入最近的一间房，里面果然空空荡荡。
他如一只小猫般，轻巧地往门后一藏。
不出意外，两人从拐角边走过来，正好经过季思淮方才站的位置。
季思淮眯着一只眼睛透过门缝往外看，想要看清楚两人的长相。
一男一女，女生穿着工作服，头发挽起，在后脑勺上扎成个小揪揪，身高在一米六左右。
男生染着带着兜帽，两人越走越远，都是背对着季思淮的，他完全看不见两人的长相。
在确保两天已经走下楼之后，他左右看看，准备走出来在走廊上看看那两人会不会跟着大部队直奔后厅拍卖会现场。
“你干嘛呢？”
操！
季思淮被吓一大跳，他差点整个人原地起飞，他是躲在门后面观察的，在听到身后的声音时下意识要往后看，结果额头结结实实撞上门板。
咚的一声脆响，季思淮幽怨地轻揉着额头，看向身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程霖。
看着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怒瞪着他的人，程霖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不好意思，你这身打扮，我还以为进贼了呢。”
规规矩矩穿着黑色正装的季思淮：“……”
你才是贼！
他不想在这里跟程霖斗嘴，手速异常快的想要把自己揉额头时下意识关上的房门打开。
程霖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他速度也很快，一把按住季思淮的手：“等等，出席拍卖会还戴着口罩？我现在愈发确定你进来肯定是图谋不轨。”
他犹如一个热心好市民：“我现在要把你带去谢总那，让她调查并定夺。”
即便现在追出去肯定也找不到那两人了，他现在确实应该去找谢嘉舒，让他赶紧安排人调监控。
季思淮异常配合，甚至走在了程霖前面 ，拉着人就往楼下走：“不是要找谢总？走啊，磨磨蹭蹭地像什么样子？”
衬衫被弄脏后还没来得及换的程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