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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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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回来,只手提着的大刀上还残留着他人的温血,血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痕迹。言统一脸阴翳地扫过过道上异样看着他的人,径直往郑雨和他预约的房间走去。

等他走后,最靠近走廊边的几个人才小声和身边同伴议论起来。

“那个人也是要入组织的参赛者?”

“他不会也要被编制入队吧?他那大刀滴的可是人血,谁敢和他一个队?”

“或许组织自有安排,前几天“祸患”不也是随队伍进攻天平了嘛。”

“等等……这大刀……难道是‘屠夫’?!”

……

言统自然知道外面的人在议论他什么,其实他心里也打不准郑雨是什么意思,他单枪匹马惯了,向来是玩疯了就不管不顾,敌人逃不脱他的掌心,队友也攻击,偶尔甚至连普通人都不放过,一律血洗,被关交易所的地下牢房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且他做事又颇为残忍,不管对方死伤如何,他都会将其大卸八块,所以大家才给他取了“屠夫“这样的外号。

郑雨扶了扶眼镜框,倒是一点不怕言统,微笑着请他坐下,“你好,言先生。”

“少来这些客套的。”言统冷哼一声。

“那我们就长话短说。”郑雨也不恼,转身过去从橱窗里面拿出一颗手掌大小的机器球来,“这个东西,言先生你见过吗?”

言统皱眉,看郑雨的眼神带有一丝异样。

但凡对力量有些渴望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此球。

神为了追求比赛的精彩,不可能给每个参赛者都分发相同的“木棍”,给你一把长枪,就给他一块盾牌,你若使火,他便能化水,武器和技能各有不同,互相配合、克制,即使单论个人能力,也有残缺之处,技能诡秘的,力度就略微欠缺,力量强大干脆的,事后也要以承受巨大反噬为代价。

且神在设计之初,并不打算让所有参赛者都单打独斗,通过一些设计把一群本不相识且各怀鬼胎的人强行拼凑在一起,彼此协作又互相算计、背叛,技能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样的勾心斗角才是神最期待的。

而赛场千变万化,并不是所有细节都能如神所想,技能有缺陷,就会有人试着去探寻一种新的方式来弥补,这个球就是其中一种。

它能将拥有者亲手杀死并“吞食其血肉”的参赛者的技能收纳入内,待拥有者完美吸收后,那些技能便能为其所用。这类装置在赛季初被神严令禁止,只有到赛季末才能被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使用。

但每个赛季之间并无大关联,所以这种东西他也只是听说过罢了,没想到今天得以一见。

“你什么意思。”言统说话声带着一丝颤抖。

郑雨坦然摊手,将球轻放在桌上,微微笑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把球放在这里。”

外面的阳光角度微变,照得郑雨的镜片微微反光。

“等下我会出去处理一份文件,我从来都不知道有这样装置的存在,自然,这个球有没有在这个房间出现过,我也不会知道。”

球在郑雨手上无声旋转着,逐渐向上浮空,里面包含的十二种能量在不断冲撞着,郑雨伸出手来强行压制那些暴躁的能量,感受那些能量逐渐在他的压迫下趋于平静,他咂嘴叹息,仍然有些不满足,“让最强的那股力量逃跑了。”

不过即使这样,这么多功能各异的技能也让他可以饱餐一顿,他嘴角上扬,想起言统最后血口大张,眼神里面充满不甘、愤恨和痛苦,被他一掌掏心的模样,就觉得想笑。

不过言统也算是有点能力,一口气能吞十二个人,具体实力暂且不论,就说这手段的狠辣程度,已经可以称得上赛季的佼佼者。

他把玩着手里的球,借着阳光欣赏它的每一份光彩,此时房外传来敲门声,郑雨将球收回橱窗,丢在框内。

此时框内已经有了数十个形色各异的机械球,每个球上面都闪耀着不同的色彩,伴随着橱窗的关闭,那些球在黑暗中彼此互相辉映着彩虹的光芒。

傍晚的夕阳正好,暖洋洋的日光映在缓慢潜流的河道上,河面波光粼粼,刚没脚踝的杂草随着微凉的暖风轻轻摇曳,段弦接过同伴递来的一瓶水,拧开瓶盖小口小口喝着,目光看向远方,正在发呆。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团队作战,王洪涟说,这次他们很幸运,对付的只是几个没有成套体系的天平散员,队伍只需稍微用点力就能将其彻底击溃。饶是这样,缺乏战斗经验的他,腿部还是硬挨了对方一刀,血暂时被止住了,但是疼痛半分不减,他没办法做大动作,只能坐在河边休息,缓解伤痛。

原本应该圈在手腕上的圆润佛珠被他解开握在手里,他的食指和拇指掐着一颗佛珠,心里倒觉得安稳了些。

队长在身后安排成员清点总结,他看着还在渗血的伤腿,盘算着自己还剩多少钱,有钱就去大医院好生休养,没钱就去小诊所贴一记跌打损伤通用狗皮膏药,把自己生死交给上天。

伤口处如火烧般疼,怕是已经化脓。

王洪涟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问道,“伤口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有些惆怅,化脓的伤口,医药费肯定不会少,“可能化脓了。”

“小事,”王洪涟嘻嘻一笑,“你小子真是运气好,这次任务轻松,组织一个月前又收入一位治疗能力顶级的参赛者,回去让他帮你看一眼,过不了一分钟,你的腿就能恢复如初。”

他愣住,水也喝不下去了,“这么厉害?有治疗能力的参赛者可是很少见的。”

“不然怎么能说人家是顶级呢?”

“程承你知道不?”王洪涟突然神秘兮兮地道。

“……知道。”他捏着佛珠的手一僵,不仅知道,他还和程承说过两句话呢。

当时程承正在早餐店里悠闲吃早餐,他被人追杀,刚好逃到早餐店,早餐店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他心生一计,想混进人群里,伪装正在吃早饭的普通人,店里人太多,他也没仔细看,径直从店前点了两个包子坐在了程承面前。

等到追杀他的人离开后,他才叹了口气开始安心吃包子,吃到一半抬起头来,这才看见对面的“绷带手”,他心一惊,拿包子的手愣住,一股凉意爬上他的脊椎骨。

希望不是程承,希望只是个手部受伤恰好缠着绑带的普通人。

“嗯?”程承挑眉,“你是参赛者吗?怎么这么怕我?”

完蛋了。

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涨红了脸,也不敢回话,但是此时他清楚,沉默就是最直接的肯定。

程承依然悠闲地一口一口吹走面条的热气,顺便举起那只缠绕完整的绑带手,笑道,“别担心,我是正义人士,不爱打打杀杀,你吃你的,没什么好紧张的。”

见他仍然是一伸筷子手就抖三抖,程承叹气,“我不喜欢威胁人,但是你仔细想想,要是我真的想攻击你,你还能有力气拿筷子吗?”

想来也是,他的心暂时放了一半,却依然局促,手上的佛珠被他焦虑地揉搓着,“或许你是想要从心灵上慢慢折磨我,先让我放松警惕……”

他是听说过的,一些心理变态的参赛者喜欢在初次见面时装祥和温柔,等骗到他的信任,立马撕下面具,手起刀落。

程承哈哈大笑,“既然你认得我,那关于我的传闻听说过没?有没有听说我有折磨别人的癖好?”

“没……”兴许是他消息不够广,还没听到这部分呢?依然不可放松警惕。

程承微笑,“放心,我的目标从来不是参赛者。我的目标在——”

他伸手往头上比划了一下,“更高的地方。”

程承吃完了早点,起身去结账,“我把你的钱一起付了,等下你不用重复给了。”

他冲断弦挥了挥手,温暖的晨光下,断弦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内心浮现出点点异样的感觉,以后别人再说程承的可怕传言,他倒是一点也不信了。

“组织里面那位“医生”,听说之前就是和程承一起组队的,虽然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组织里面只见得到“医生”见不到程承,但是,”他话锋一转,得意洋洋道,“能被程承这么牛的人看上,也不会是等闲之辈。”

他翻开手册最后的排行榜,指着“木川“这个人名说道,“就是他,后面标记了个“200”,虽然现在局势复杂,许多参赛者实力陡增,和木川、程承二人以“200人次”并列第一的参赛者不在少数,但是你也知道,“200”和“200”之间,也是有鸿沟差距的。”

段弦抿嘴没说话,想到自己奋斗到今日才“100人次”,顿觉更加悲哀惆怅,时间不待人,还剩一个半月,如果在此期间没有突破,迟早也是沦为其他参赛者的垫脚石。

“唉,要是有人愿意和神谈谈,让神能多给一些名额就好了。”段弦垂头丧气道。

王洪涟大笑两声,像听到多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那可是神啊,神,什么是神,看不见、摸不着、只存在于传说故事中的仙人才叫神,赛季一轮又一轮,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见过神,那是只存在于天上的神秘力量,岂是我们这些凡人能随意见到的?”

“想想就好啦,见到神都不可能,更不要说和神谈判了。”

段弦却没急着开口反驳,他垂着头,仔细端详着手心的佛珠,心绪却飘向了另一边。

程承见他还是有些拘谨,也只是不在意地一笑,无奈周围实在是没别的空位了,不然他还真不愿意看到段弦因为他而受折磨。

他眼光刚往下一瞥,就看到段弦手上已经被他一遍遍抚摸而泛着漂亮光芒的佛珠,程承眉头一挑,随意问道,“有信仰啊?”

“……”段弦踌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是……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遗物,算是保佑我的吧。”

“哦。”程承顿了两秒,开口道,“挺好的。”

段弦也不敢说话,却又听到程承对他笑道,“你爷爷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段弦被程承善意的笑容惹乱了两拍,他脸颊一红,连忙低下头去佯装喝粥。

过了半晌,却又听到他细若蚊蚋的声音,“是的,爷爷说他会连着天上善良的神仙一起保佑我。”

程承的动作却一僵,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这才正色道,“神?”

“……嗯。”

段弦只见他笑了下,却不懂他的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神是好……人吗?”

段弦不明白程承那句话中短暂的停顿是为了什么,他下意识回答道,“或许是好的吧。”虽然他在神的选择下一直被追杀,一直在逃跑,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但是,大家说神是好的,自然是有原因。

只不过这个原因,他并不知晓罢了。

“或许?”程承大概是来了兴致,“那你怕神吗?”

“嗯……”段弦认真想了想,“还是怕的。爷爷总告诉我别做坏事,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程承轻笑了一声,“你又没见过神,况且在你看来神那么好,按道理应该待人宽容才对,又怎么会让你感到害怕呢?”

段弦一瞬间哑了言,他支吾着,想反驳,却又觉得无力反驳。

其实在无数个疲惫的黑夜,他也曾抬头望向天空,在心里无声地质问神,为什么要选择他,为什么要把他卷入这样无意义的竞争里。

手上的佛珠仿佛再也不再温润,而是像突然无端长了诸多炸人的倒刺一般,他的手心逐渐渗出密密冷汗来,再也摸不稳那些光滑的佛珠。

“小时候我怕鬼,也怕神,”程承夹了一筷子滚烫的面条,见一圈圈水雾自下往上冒,“小时候听恐怖故事,就怕那些神呀鬼的,但是到底有多少人是被鬼神害死的?”

“人老死、病死、被他人杀死,被骗子借他人之手害死,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死法都有,按道理来说应该公平一些,什么都怕,怎么就单单怕一个从未见过的神呢?”

“我要怕,我就怕点实际的,”他将面条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就怕从我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

“喂。”

王洪涟的声音把他唤了回来,段弦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却见王洪涟疑惑的眼神,“刚才我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怎么感觉你挺茫然的呢?”

段弦将那串佛珠重新缠回自己手腕,这才小声开口道,“万一呢,万一真的能谈谈呢?毕竟……”

他的声音消失了两秒,又重新响起,“毕竟你也没见过神,也不清楚神,不是吗。”

王洪涟只当段弦出了一次任务受了惊吓,人给吓傻了,净说一些不可能的风言风语,这现实又不是《西游记》,神仙怎么可能腾云驾雾从天上下来呢?

再者说,即使真的能有人与神对话,“三个名额”规则已经持续无数个赛季,又哪是说改就改的?

如果真的改了,那把前面那些拼死拼活的参赛者当什么了?儿戏吗?

队长在后面喊集合,王洪无奈地耸肩,连忙将腿脚还不便利的段弦搀扶起来,勉强跟上前方的大部队。

夕阳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上端,飞鸟鸣叫着,舞动翅膀,疾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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