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带坏小孩而挨揍的萩原研二根本没有反省,顶着头上的大包继续在羽生清安面前飘来飘去。
十分钟后,萩原研二从他身后探出头,指向人群中那道熟悉高大的身影。
“看就是最高那个,班长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人很好不用害怕。”
羽生清安听着耳侧略显怀念的声音,直到被影子笼罩才迟疑的抬起头。
“你好,是你报的警吗?”
伊达航不动声色的打量他,在脑海中同僚所说的报假警的可能打上大大的红叉。
“伊达警官?”
得到肯定的答复,羽生清安抓着袖子的手收紧,赶忙站起身表情纠结,像是想贴近获取更多安心,又像是在惧怕想要拉开距离。
“拜托…拜托您救救我……”
“不要急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伊达航尽量让自己表情柔和,但眼中的严肃仍未减退,招招手让看着更亲和的高木涉上前,而自己则后退些。
衣袖被轻轻扯住,在他诧异的眼神下羽生清安的脸颊逐渐发烫,低下头想掩饰自己的失礼,声音都小了许多。
“失礼了,请跟我来。”
羽生清安低着头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三位警官。
伊达航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怎么感觉有点冷?”
恶作剧成功的萩原研二飘回他身边,跟提前守在隐形门前的幼驯染打了个招呼。
羽生清安站在隐形门前不自觉皱了皱鼻子,一股淡淡的臭味从门内散发,稍微有些后悔,若是之前靠的再近些,有了证据他也不用浪费时间去演戏。
伊达航谨慎的按开隐形门,门打开的瞬间恶臭气味直冲鼻尖,好奇探头的羽生清安猛地捂住鼻子,好在气味还在足以忍受的范围内。
亡魂不用呼吸,自然也闻不到气味,疏忽了这点的两位警官这才意识到着急忙慌的让他离远些。
但显然晚了一步,伊达航已经打开在消防栓旁的黑色包裹。
……
警戒线将此处包围,因为对这些气味早已习以为常,而遗忘了身后普通民众的伊达航正站在一旁挨训。
羽生清安脸色惨白的坐在软椅上,身旁的女警递来一杯温水,关切的询问他的身体是否还有不适。
“谢谢您,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温度从指尖蔓延,他被突然的关心拉回注意力,努力压制的反胃感重新涌上,羽生清安微微皱着眉但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懂事有礼貌的孩子本就惹人喜爱,不止女警止不住地怜爱,刚被训斥完的伊达航看见他这副模样都感到满满的歉意。
更别说在他身边急的团团转却无能为力的两位警官。
羽生清安站起身,路过自从自己尸体被发现就激动到现在的亡魂小姐时,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
余光那一抹鲜红在他独自走向卫生间时跟了上来。
“小安,身体不舒服吗,找个人陪你一起吧?”萩原研二试探的提议道。
“研二哥,松田警官,可以请你们帮我一个忙吗?”
羽生清安轻轻摇头,走进空无一人的卫生间,站在镜子前看着本来暖黄的色块突兀的出现一块鲜红。
“希望在我遇见危险时,你们能保护我一下。”
松田阵平皱了皱眉,在看见村重裕志一步步靠近他,而口袋中还印出扳手的形状时,不好的预感应验。
“我们该怎么做?”松田阵平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会怕鬼临阵脱逃的人,有些头疼的询问羽生清安的计划。
“把他打晕就好。”羽生清安不紧不慢的洗着手,掩饰紧张造成的手心潮湿。
“小兄弟,你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
羽生清安看着镜中那一团鲜红逐渐逼近,周身仿佛陷入一片寂静,胸腔内心脏的跳动加剧。
他曾险些死在那个恶灵手中,因此这股紧张并非来源于死亡的逼近,而是因托付信任后那未知的结果。
如果这次失败,他不会在身边留下可能威胁的存在。
“叮铃”
上一秒血光溅起,下一瞬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响彻在他们耳边。
若隐若现的红绳坠着银铃发出脆响,从他们手指延伸,使他们从空中摔落。
羽生清安被压倒在地,脑后鲜血向外流淌,并不能抵挡多少冲击的帽子被掀落在远处。
村重裕志捂住他的嘴,拿着扳手的右手高高举起,这次的落点是他的眼睛。
他紧紧闭上眼睛,等了许久,疼痛并未出现,身上的重量也随着一声闷哼消失。
“……小安,别怕,已经没事了。”萩原研二抚上他的脸颊,轻声安慰着,在他睁眼后尽力做出温和的表情,但眼中的忧愁无法掩去。
但好在,他的世界从不存在微表情。
松田阵平最后踢了一脚地上的男人,这时发现不对的伊达航已经冲了进来,恍惚间似乎与他们对视。
“……羽生?!”
羽生清安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雪白发丝上那抹红格外刺眼。
“伊达…警官?”
做好简易包扎的羽生清安重新戴上帽子,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角落里,感受着周围异样的视线。
“为了圆谎,做到这种地步。”松田阵平语气生硬,格外呛人,但更多的还是为他以身试险而感到气愤“你就没想过,万一我跟hagi不是什么好鬼,那你一个人该怎么办?”
“我想过的,但是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为了圆谎,受伤也不在乎?”松田阵平看着低垂着头的孩子,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羽生?你怎么没去医院?”
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伊达航,松田阵平噤声,在他们接下来的对话中得到了答案。
羽生清安下意识摇头,一双大手扶住他的脑袋。
“说话就好,不要乱动,一会我送你去医院。”见他对医院的抗拒过于强烈,伊达航关切的询问他原因。
羽生清安期待的仰着头,轻声询问道“伊达警官,上报线索应该是有奖金的吧……”
“哈哈当然有,回头我就帮你申请去,至于医药费这不用你担心。”
伊达航本来要落到他肩膀的手,悬在空中缓缓收紧,看着他瘦弱的身躯眼中不自觉带上些心疼。
萩原研二飘在他身边像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将手搭在他肩上。
他知道两位警官可能多多少少已经怀疑,他是否目的不纯存在试探。
所以早在决定计划的开始,他都不会有疏漏。
他要他们,自愿留下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