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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留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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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葛龙德这样说,秦可儿心里一紧。急忙问,“你怎么知道?”葛龙德不怕死,也被这具尸体吓到了。颤声回答,“我刚刚摸到了,是个尸体。”

“好吧!你别动了。”秦可儿对他说完,又对爸爸说,“爸爸,咱也别试了,他们应该不是要杀咱们,要不然咱们恐怕已经死了。”她的爸爸想想也是,自己的双手被紧紧地系着,根本就使不上劲。只能听天由命了,他想着就与女儿肩膀靠着肩膀坐到了地上。

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在这没有一丝光线的房子里,秦可儿还是不免有些害怕。她左右看看,既看不见葛龙德说的玉米。也看不见葛龙德,只能模糊地看见身边的爸爸。她想起来影视剧里割绳子的方法,又想想葛龙德刚刚说过的尸体。也就一动不动地继续坐在那里。

她想一想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又想一想不知死活的明天。在自己心里说,即使这次死了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正在胡思乱想的秦可儿,这时候又听见了葛龙德祷告的声音,“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秦可儿没有想到,这个原本对生活失去希望之人也会祷告。正想着,又听见他说,“伟大的神,天上的父,我早已到了死亡的时间,请你拯救秦可儿和她的爸爸,她们是好人,是义人。求你拯救她们…。”

秦可儿听着他的祷告,大受感动。心里想着能与他死在一起,也不枉万里迢迢来到这里。她想着,葛龙德祷告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他们终于看见光线从墙缝里一缕缕地透进来。

到了这时,他们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确实是一个谷仓。还是一个堆着很多粮食的谷仓。也发现了这里不止吊着一个死人,地上还有一个。虽然是这样,经过了一夜折磨的秦可儿,看见光明以后恐惧的心好了很多。她想着不管怎样,至少自己最亲的爸爸,最重情的葛龙德都在身边。她正想着,关了半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她抬起头,看见那个戴着眼镜的军官领着几个士兵闯了进来。他先用英语对着葛龙德问,“昨天晚上忘了问你是哪国人,现在请你告诉我?”

秦可儿听了他的问题,感觉莫名其妙。葛龙德昂头回答说,“我是美国人,你们最好赶快放了我们。要不然等我们的军队赶到,你们死定了。”

谁知道,等他说完,那人笑着说,“美国人,美国人。”他说着,指了指房梁上那个挂着死人的绳套。

其他的士兵看着他的手指嘿嘿一笑,有的人举下尸体,有的人举起葛龙德把他的脑袋套进了不知道用过几次的绳套里。

秦可儿和爸爸刚要阻止,一个士兵就拔出砍刀指着二人。到了现在,他们再次感觉到了恐惧,再次感觉到了无可奈何,即使他们都非常地喜欢葛龙德这个人。也只能流着眼泪看着他被吊死。好在他们也看见,葛龙德在死亡来临之前倒是没有挣扎,反而出现了仿佛得到解脱的表情。

同时他们也看见,这些自称是人民自由军的恶魔们,证实了加沙局长对他们的评价。他们饶有兴致地看着套在葛龙德脖子上的绳索越来越紧,看着他胀红脸,看着他失去生命。

这情景,让秦可儿万念俱灰。也彻底地吓坏了她的爸爸,她的爸爸不怕死,早在他和女友决定一起留在这里做志愿者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昨天夜里被绑上汽车的时候,他想着人民自由军需要医生,自己的女儿肯定不会有危险。到了此刻,他看见了医术同样高明的葛龙德被杀,年轻漂亮的女儿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这情景,这状况让他也开始向自己从来不信的佛祖、菩萨、太上老君、玉皇大帝祈祷。

军士们听不懂他在嘟囔些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架着秦可儿就走出了谷仓。这一下即使是秦可儿也只能把希望寄托给天上的诸神。只不过她的家庭本来就没有信仰,到了姑姑家以后,姑父更是告诉她神仙都是迷信邪说。此刻她只好把电视或书上见过的所有神仙,都胡乱地念叨一通。什么玉皇大帝,盘古大神,天上诸仙,西方众神,能想起来的名称,通通来了一遍。直到她被送进了另一座房子。

不停挣扎的秦可儿,等军士们一松手就再次地跌坐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发现自己仿佛是做梦一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她看见自己就如同置身于国内的客厅里。熟悉的空调,熟悉的电视,熟悉的沙发。还有一张折起来是方形,撑开是圆形的餐桌。除了一个正坐在餐桌旁拿筷子吃早餐的黑人,显得比较奇怪。还听见他用蹩脚的国语说,“你来了,我的朋友。”

秦可儿在他张开的嘴里,看见了昨天才见过的金牙。这颗金牙,打消了她一大半的恐惧,也让她气愤地说,“我见过你。”黑人抬起左手,让秦可儿看他手臂上的纱布。然后说,“是的医生。”

秦可儿想要理清这场灾难发生的原因。就问他,“你是谁?和人民自由军有什么关系?”她问完,看见了黑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桌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餐巾纸,从容地擦擦嘴。又笑着拿起一把小刀,朝着自己走来。

她本能地向后退。眼睛却看见黑人把手指放在胸前一边摇着,一边说,“亲爱的,不要怕。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她看见黑人说着,走到了自己面前,割开绑了自己一夜的绳子。

莫名其妙的秦可儿,先揉了揉麻木的手腕,躲到了一边。心里还只想,这人到底是个什么鬼,和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想着,看见黑人又回到了餐桌旁,指了指靠近自己这面的椅子,说,“我曾经在中国度过了六年多的时光,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们的食物,也爱上了你们的姑娘。你过来尝一尝,来啊!尝一尝是不是你们国家的味道?”

秦可儿想想自己反正也逃不了,索性就坐了过去。到了这时,她才注意到桌子上,确实是自己熟悉的早餐。不只有还冒着热气的生煎包,还有豆浆、油条、馄饨和糖糕。

面对着熟悉的景象,熟悉的食物。秦可儿没有一丝一毫欣慰的感觉,还让她更加地感觉到了不可理解。也让她想到,就是死也得做个饱死鬼。想到这里便趁着机会吃了起来。她端起碗先是吃了几个馄饨,又喝了几口汤,还在心里评价说,口味一般。她想起了爸爸,心一横就对着黑人问,“能把这盘包子让人送给我的爸爸吗?”

没想到,等她问完,黑人腆着脸说,“你只要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你的爸爸甚至可以获得自由和财富。”听他这样说,秦可儿感觉到了一阵恶心。只是她想一想,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自己的爸爸。她不得不先稳住他,再寻找机会逃跑。于是问,“你的前女友怎样了?”

“哦!我在中国的第一个女朋友叫佳怡,她很漂亮。我们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我想换一换口味,找了一个白人女孩。结果没几天我就后悔了,再回头时我的佳怡不理我了。我只好寻找别的女朋友,换了好几个,怎么也找不到佳怡的味道。我很怀念她,直到遇见了你。”黑人嘴里说着,右手开始抚摸秦可儿的手背。

“你还是个渣男。”秦可儿在等待机会,忍着恶心没有闪躲。只是她的忍耐,在黑人的眼里则是另一番解读。越发得放肆起来,眼看对方捧着自己的脑袋就要亲吻时。实在是受不了的秦可儿,用力地握住了对方手臂上的伤口,左手快速地拿起小刀一下刺入了黑人的眼睛。

没想到黑人手臂吃痛,本能反应向后退了一下。她力气小没拉住,隔着餐桌刺得不深。就是这样,也刺地他鲜血直冒。

黑人痛地大喊大叫,引来了门口的守卫。守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秦可儿手里染血的小刀,没等命令直接朝她开了两枪。

秦可儿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刚转过身就被冲锋枪射出的子弹击中了身体。巨大的冲击力一下把她击倒在地,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倒地一瞬间想起了爸爸,心想爸爸一定会被自己的莽撞害死。她想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还想到了妈妈与车进伟。也想起了妈妈的新男朋,还有车进伟怀里的胖女人。她想到,他们都过得很好,自己和爸爸却死于非命,爸爸是多好的人啊。还有爱丽丝与葛龙德,为什么好人没有好下场,坏人却有好结果?神啊!你在吗?

那个黑人成了独眼龙,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指着秦可儿喊叫,“杀了她,快杀了她。”

得到命令的卫兵再次抬起枪,瞄准了秦可儿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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