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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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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和敏敏在学校的花园里种了两棵树,一棵核桃树,一棵杏树。

中间有一年,学校修整花园,我们的树险些被移除。在当时的班主任蔡老师的极力沟通下,树苗被保留下来。

五年过去了,我们的小树苗已经高过一米五,去年核桃树还开了花。

而那颗杏树不知为何就是没有任何动静,敏敏为此查了很多资料,也没什么用,最后只好不抱期待地把它当成一棵假树。

天气一天天变热,树上的叶子越来越密,距离我们小学毕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我继续日复一日地上课、做题、考试。

班主任孙倩从方方面面对我们进行考前训练,字迹工整和卷面整洁被她强调过很多次,可我就是做不到。

不像敏敏,人家从小就练习书法,写出来的字那叫一个漂亮。

而我写的字,用我妈的话来说就像是一堆蝌蚪爬在白纸上,不仅影响美观,还有害视力。

我反驳:“那是因为遗传。”

“瞎说什么呢!你妈我上学那会儿字写得可好了,是我们班最好的,比书上印的字还好看!我们老师经常拿着我写的字给全班同学当范本参考。”

“那你现在怎么写得不好了?”我一边帮我妈洗土豆一边小声嘀咕。

我妈拔高嗓门:“还不是因为你们!我现在每天在家洗衣做饭,给你们一家老小做牛做马,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哪里还有时间写字,哪里还能写得好?”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写字最好看。”我放下土豆,用我爸常用的语气哄着她。

“要不是因为家里穷,你姥爷还打算让我去书法班上课,也许我就真成了书法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做家庭主妇。”我妈憧憬着。

我实在是无法把我妈写的字同书法家的字联系起来,又不想继续听我妈吹嘘她那无限光荣的青春岁月,就找了个借口溜回了自己房间。

181.

桌子上是新发下来的月考试卷,我的语文成绩只有79分,卷面整洁拉低了至少6分。

我翻开作文那一面,白色的修改液布满页面,加上我那随时要跳出田字方格的潇洒字体,真的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该怎么办?”

我决定从现在起,每天临摹一页钢笔字,争取在考试到来之前进步一点,哪怕只有一丁点也好。

“把你们手里的修正液和改正纸都给我丢掉,那东西难闻又难看,别养成依赖性了。”牙擦苏站在讲台上十分嫌弃地说。

“那,那错了的题怎么改?”坐在前排的学生擦掉脸上的唾沫星子,弱弱地问。

“那就别错啊!在草稿纸上演算好了直接往卷子上誊。”

我攥着新买来的修正液晃了晃,又放下了。

“怎么可能不出错?我们又不是圣人,再说了圣人千虑还必有一失呢。”我暗暗地想。

钢笔字帖临摹完一本之后我的字迹还是没有得到明显的改善,我奶奶说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生效的,得慢慢来。

可问题是,考试并不会慢慢来啊,眼看着就要火烧眉毛了。

我决定去问问其他人,看看他们都是怎么解决的。

敏敏说:“可以先用铅笔在卷子上浅浅地写一遍,再用圆珠笔描上去。”

我摇摇头:“这个也太麻烦了吧,浪费时间。”

又问董晓雪,她倒是爽快,直接说:“就好好复习,少几个错误不就行了,卷面成绩再重要也不过那几分而已。”

我深表赞同,屁颠屁颠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经过陈嘉木的时候,无意间瞥了一眼他的课桌,干净整洁的卷面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眼球。

“你,你怎么做到的?”我拿起他的卷子不敢相信地问。

这也太整洁了吧,卷面上一个错误都看不到,也没有任何修改液的痕迹。

他立刻会意,伸手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神神秘秘的东西。

我睁大眼睛一看,发现是一卷透明胶带。

我疑惑:“你拿胶带干嘛?”

“你不是问我怎么做到的吗?这就是法宝呀。”他得意地笑笑。

“嗯?”我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卷实在是很普通的胶带,不明白这个里面藏着什么玄机。

陈嘉木当着我的面儿撕开一截透明胶带,往卷子上一贴,盖住了一行黑色字体,用手指轻轻按了按然后再快速撕掉。

“蹭——”地一声。

我凑近去看,刚刚还在的一行黑字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有点发毛的一行空白。

“厉害了!”我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回家的路上,我专门去文具店买了两卷透明胶带,学着陈嘉木的样子把胶带贴在错题上,先轻轻一按,再快速撕掉。

结果让我大惊失色。

我的作业本直接被撕开一条惨烈的口子,还是无法补救的那种。

原来纸也是分材质的,我们考试用的卷子纸质量比较好,耐撕。

而平时写作业用的本子,太薄、太脆弱,根本经不起透明胶带的折腾。

我总算是放弃了这些“捷径”,坐下来乖乖练字。

孙倩常常把“字如其人”挂在嘴边上。

就算是为了不让字迹拉低自己的颜值,我也得努力练习。

182.

我坐在桌前写作业,忽然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透过窗子望出去,敏敏端着一个玻璃碗走进来。

“呦!敏敏来了?作业写完了?”我妈立刻笑眯眯地迎上去。

“阿姨好,这是我妈做的双皮奶,让我拿来给你们尝尝。”

“呀!替我谢谢你妈妈了!这双皮奶看着真好啊!”我妈接过敏敏手里的玻璃碗。

“琪琪在里屋写作业呢,你……”我妈话还没说完就被敏敏打断:“没事儿,我就先不打扰琪琪了,得先走了,还有好几家的双皮奶没送出去呢。”

“别急着走,等我一下。”

我妈进了屋里,出来的时候端了一碗新鲜的油泼辣椒酱:“这个辣椒酱你拿回家吃吧,今儿中午刚做的,很新鲜呢。”

“谢谢阿姨。”我看着敏敏踏出我家门槛,背影消失在路上,咬了咬笔杆决定出去透透气。

不到四岁的弟弟正蹲在墙角捣鼓泥土和砖块,我走过去在他身旁蹲下:“龙龙,你在干嘛呀?”

“嘘——”弟弟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很配合地抿住嘴巴,不知道这个淘气包又在玩什么新花样。

只见他轻轻搬开一块砖,并叫我低下头去看。

当那块潮湿的红砖完全被移开以后,一大群多腿虫子四散而逃,密密麻麻的很瘆人,弟弟用手去触碰,那些虫子迅速蜷缩成了圆圆的球状,跟西瓜一样。

“吓死我了!”

我迅速站起来,想到刚才的画面就觉得头皮发麻,一阵恶心。

“哈哈哈,胆小鬼。姐姐是个胆小鬼!”弟弟毫不客气地嘲笑我。

“去去去,小孩子一边玩儿去。”我瞪了他一眼。

还是回屋写作业吧,我转身往回走,一抬头却瞥到了院子里的一根枯木上新长出来的几朵黑木耳。

这几天夜里总是下雨,空气潮湿,连我家屋顶的灰瓦上都长了一层青苔。

我踮起脚尖,伸手够到那几朵木耳,全部摘下来兜在怀里,兴冲冲地去了厨房。

奶奶正在剥豆子,妈妈在准备晚上吃的凉拌菜。

“妈!奶奶!快看,我摘了黑木耳!”

我很得意地展示着自己的意外发现。

“从哪儿弄来的?”我妈立刻怀疑起来。

“就在咱家院子摘的呀!”

我把木耳一股脑倒进一只空碗里,用手指了指院子里那根枯木。我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催我快回屋写作业。

当晚,我家的饭桌上多了一道酸辣木耳,我一口气吃掉了很多。

第二天,我扩大了目标范围,从我家院子一直找到了敏敏家院子,最后又带着招娣去了学校操场后面的几棵树上寻找黑木耳。

接下来的一周,我家饭桌上都能看到木耳的影子,酸辣木耳、清炒木耳、蒜蓉木耳、葱爆木耳、酱油木耳……直到再无木耳可寻。

183.

每年谷雨前后,头茬椿芽就可以吃了。

从我记事起一直到现在,每年的香椿炒鸡蛋都是我家饭桌上极受欢迎的一道菜。

有天下午放学后,我卸下书包拿着我妈给我的塑料袋去外面摘香椿叶,乡下的春天还是很美的,空气清新、绿意葱茏,墙角屋后的野花都开了,连鸟儿都开始唱歌,我嘴里叼着随手摘下的迎春花蹦跶了一路。

终于找到一棵椿树,我把塑料袋撑开放在地上,伸手去摘最鲜最嫩的香椿芽,很快就摘了满满一袋子,兴奋地提回家。

我妈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我手里的袋子。

“你,你这摘的是什么?”她吸了一口气,眉毛皱得很紧。

“香椿芽。”我一看她的表情就有些紧张。

“你自己闻闻看。”我妈把袋子撑开推到我跟前。

我把鼻子凑到跟前,深吸一口气。

“什么味道都没有呀!”我纳闷。

“鬼丫头,你这摘的是臭椿呀!不能吃!”我妈一脸无奈。

“臭椿?我摘的明明是香椿。你看这叶子,这形状……”

我妈顿了顿若有所思地问:“你的感冒药都吃了吗?”

“啊?吃……当然有吃……”我的舌头开始打颤,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别处。

由于感冒药实在太苦,趁我妈不注意,我偷偷把药丸都扔进了垃圾桶,甘草片是连着塑料瓶一起扔的,那是我最讨厌的药片,没有之一。

“那这是什么?”我妈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我抬眼一看,正是被我丢掉的那瓶复方甘草片。

“我,我不知道。”

“安乃近是不是也没吃?”我妈叹了一口气。

“吃,吃了的。”我的结巴暴露了一切。

晚饭后,我在我妈和我爸的监视下,一片一片吞掉了折磨我身心的感冒药。

我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制药的人要把药片弄得这么苦,这么让人难以下咽,虽说良药苦口,可这也未免太苦了吧。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有机会参与到制药行业,一定要发明一种甜味的药,最好是麦丽素的味道,牛奶糖味的也行。

由于我不好好吃药,感冒终于晋级为发烧,第二天一早,我被我爸妈像押解囚犯一般押到了诊所。

穿白大褂的医生拿起注射管朝着我的屁股狠狠地扎了一针。

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忍不住当场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而那袋满满的臭椿芽,正是我感冒嗅觉失灵后的杰作。

184.

吃完香椿,接着就是吃槐花的季节。

下课后的我们常常站在盛开的槐花树下,伸手够到头顶的槐花,摘下一串拿在手里当零食吃。

妈妈们也爱用槐花做各式各样的美味,诸如:槐花菜疙瘩、槐花包子、槐花饺子、清炒槐花、槐花馅饼……

为了能够摘到更高处的槐花,我爸用一根长竹竿做了简易钩子,人站在树底下拿着长钩子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够到最顶端光照充足的槐花。

我和弟弟拿着不锈钢盆站在树下接着掉落的白色槐花雨,直到盆满钵满。

许飞特爱吃槐花,有天下午特地跑到我家借走了长竹竿。

结果却在摘槐花的路上捅了马蜂窝,脸被蜇成了面包,红肿红肿的。

还竹竿的时候我问他:“你的脸怎么了?”

他遮遮掩掩,语气很不自然地说:“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是不知道,那条路上全是石头,不止我一个人摔倒了呢!”

“还能摔成这样?你这个脸上的包好像是被蜂蜇的。”

“才不是呢,都说了就是摔的,不信你可以去摔摔看。”他一边说一边用鼻孔出气。

我从他手里拿过竹竿,“不用了,我可不想毁容。”

作者有话要说:小时候我妈总跟我说,自己上学的时候回回考班里第一名,拿过好多奖状,外婆家的墙上都贴不下了。

我信以为真,直到有一天跟我姨妈在一起聊天,她说我妈是她们姐妹几个里面学习最差的,还差点儿没考上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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