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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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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很快开了,沈芷柔见到陆文瑄后灿然一笑,然后转头对着跟在一旁的吴定说:“你先回宫,之后有春儿陪着我就行。”

朱环恭顺地垂首应声,遮住了眼中的疑惑。

他离开后,春儿摸了下胸口的书,道:“奴婢去太医院,小娘子留在陆三郎这可要小心,莫被旁人看见。”

陆文瑄看着她们的内侍打扮暗叹胡闹,无言地侧身让沈芷柔进去。

她进入屋内后发现秋月也在,看到桌上的汤碗上,她目光柔和地对秋月道:“幸好有你照顾瑄郎,你在尚食局一切可好?若有不愉之处只管与我说。”

秋月朝她行礼,道:“奴婢在尚食局过得很自在,只是苦恼三郎不愿配合奴婢,比如今晚他不打算喝汤。”

很难喝吗?

沈芷柔挑眉,坐下来用汤勺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品尝过后觉得味道很不错。

她望向瑄郎,“秋月的厨艺好像比以往精进了许多。”

陆文瑄淡淡地看了眼秋月,然后走到桌边从食盒中取出另一只碗,陪着沈芷柔用宵夜。

秋月看着这一幕心想三郎还是那么在意柔小娘子,她甚至都不用把话说全,就比自己苦劝的效果好。

沈芷柔近日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汤就觉得腻了。

她对陆文瑄道:“我听说圣人喜怒无常地杖责了御前内侍后,就盼着来看你,今夜才得了机会,你的伤如何了?”

陆文瑄见她放下了汤匙,自己也停了下来,“无碍,是熟人行刑,我只受了一些皮肉伤。”

他听出她的语气中有对圣人的抱怨意味,想了想道:“圣人这么做是想肃清身边的眼线,他并非性情暴虐之人。”

“你是指把私宴上的事透露出去的人?”沈芷柔立即想到了太后,怪不得她会知道那晚的事,原来她在圣人身边安插了眼线。

陆文瑄颔首。

“那他也不该能直接打死一片人,暗地里把那人找出来不行吗?”

陆文瑄本来想的和她一样,但是没料到圣人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个的性子,若非全总管施恩...

他瞧了眼木施上挂着的绿色内侍品服,叹道:“大梁律有言‘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宫里的奴婢再怎么风光也只是皇家的家奴,并非人。”

秋月不知道他们聊的私宴之事是什么,但她听出了这句话的伤怀之意,这就是三郎希望自己离宫的原因吗?

沈芷柔闻言握住了陆文瑄的手,“宫妃也是如此,面上看着尊贵,可宠辱可系在圣人一念之间。不过没关系,你会陪着我一起老死深宫对不对?”

秋月错愕地看着他们相握的手,觉得自己此时不该呆在屋内。

陆文瑄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垂眸“嗯”了一声,但他心里清楚这不可能,他肯定会死在她前面。

正当屋内气氛正好时,屋外传来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这里位处角落,外面的人定是来找他的。

沈芷柔眼睛一亮,“是春儿带着杜太医来了吗?”

陆文瑄侧耳细听,外面的脚步声虽然不齐,但能听出他们落脚时都刻意收了劲,只有在主子们面前伺候的奴婢才会这样走,以免在出入时吵到了贵人。

来人不会是春儿。

他脸色一变,迅速扫视屋内寻找可以藏人的地方,最后他看向了床上,沈芷柔不解地被他拉到床边。

“快上去躲起来”,他压着声音嘱咐。

等她上床后,他用不算柔软的葛衾盖住她的身体,然后放下床幔站在床前一观,仍觉得不妥,床上的突起太明显了。

敲门声响起,一道熟悉的尖细嗓音传来:“承恩,干爹他特意来看你了。”

秋月紧张地看着三郎,能不能开门?

陆文瑄紧绷着脸,对沈芷柔低声道了句“得罪了”后,掀开被子同上了床,随后脱下自己的外袍,用起身半坐的姿势掩饰身边人的存在。

沈芷柔听到刘合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很危险,怪不得瑄郎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可还没等到恐惧涌上她的心头,瑄郎的动作就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穿着寝衣坐躺在了自己身旁...

然后她又被葛衾盖住了,眼前重新漆黑一片。

她能感觉到瑄郎的手在她头顶处移动,原来是想解开她的幞头,他又调整了被子的角度,让她有了透气的空间。

她好像闻到了淡淡的苦味,是他身上传来的药味吗?

刘合敲了几下也不见有人开门,暗想这个承恩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他偷觑了眼干爹的脸色,有心做件善事,“干爹,虽然屋里的灯亮着,但也许承恩出去了,里面没人。”

他话音刚落,屋门就开了,开门的竟是位女子。

秋月得到三郎示意后,匆匆打开了房门。

只见屋外站在一位脸色阴沉的紫袍内侍,他旁边的绯袍内侍正诧异地看着她,不远处还站了一些提着灯的白袍内侍,她连忙躬身退到一边让他们进来。

刘良扫了眼秋月,面上闪过一丝兴味,走进去见到还未收起来的汤碗等物,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陆文瑄狠咳了几声,“请刘爷恕罪,奴婢的杖伤还没好全,现又添了风寒,实在无力下床迎接。”

刘良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抬腿要往他那边走去,陆文瑄又是一阵猛咳,让他惊疑地止住了脚步。

他是在圣人面前伺候的人,可不能在承恩这染上了病,平白误了差事。

刘合立即搬来椅子放在床前的不远处,“还请干爹别靠得太近,就坐在这与承恩说话吧。”

沈芷柔听见刘合劝他干爹坐下,心中松了口气,只要他们不过来,自己就不会暴露。还因为觉得自己安全了,她忍不住慢慢地靠近瑄郎。

刘良坐下,秋月端来一杯茶献给他,他接过茶问道:“你就是常给承恩送膳的尚食局秋月?”

秋月垂首低声回道:“回刘爷,正是奴婢。”

“承恩,你可有真有福气啊。”刘良的语气绝非友善,秋月听着觉得很不舒服。

陆文瑄咳了一声,解释道:“刘爷误会了,是秋月女官心善,肯收奴婢的银钱替奴婢做几顿药膳。如今夜已经深了,还请秋月女官早些回去。”

刘良不置可否,秋月见他没有反应便快速地收拾好食盒离开。

等到屋里没有外人,刘合问道:“承恩,你知道干爹为什么这么晚还来见你吗?”

这是个不需要陆文瑄回答的问题,他很快就解释了起来。

“昨夜发生了一件需要封口的事,圣人命干爹清理掉那些沿途撞见了此事的普通宫人,干爹从昨夜忙到白天,审到一位仁寿宫的扫洒内侍时,意外得知你先前去过太后那...”

刘合话尽于此,等着陆文瑄主动交代一切。

此刻陆文瑄的心神乱了,但并非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沈芷柔莫名的动作。

刘合开口说出那番话时,她的右手突然靠在了他的左腿边,并顺着他的身体往上游移,似乎在找什么。

他下意识地把左手从葛衾外移到了里面,牢牢压住她的手,不让她再继续乱动。

可意外的是,她的手竟然是凉的。

被子里明明很暖和,他本来还担心她穿着秋衣裹在里面会觉得闷热,现在这样反常难道是身体不适?

他当即把右手也伸进了被子里,紧握住她冰凉的右手,然后左手往里侧小心摸索,想探她额头的温度,却不料正好摸到了她的脸。

她竟然哭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刘合盯着床上呆坐的身影,怒道:“承恩?承恩!”

这唤回了陆文瑄的理智,刘良无疑是在故技重施,想诈出他的话拿捏把柄。

他咳嗽了几声,用惶恐的语气回道:“方才奴婢冥思苦想了许久,始终不曾忆起自己何时因何事去过仁寿宫拜见太后。但刘爷会这么问奴婢,此事定然假不了,是以奴婢迟迟不敢回话,还请刘爷明示。”

刘合看向干爹,他觉得这个回答没有问题。

刘良轻笑了下,“想不到那个扫洒宫人死到临头嘴里也没句真话,你不用再费神了,养好身体早点回来当差最要紧。”

陆文瑄没有跟他们寒暄的心情,刻意提醒道:“谢刘爷特意来探望奴婢,若非奴婢的病气会过人,奴婢定要当面给刘爷磕头。”

刘良听到他的话后皱眉,拿起手帕捂了下鼻子。

刘合见状温声道:“干爹,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回去休息吧。”他边说边扶着刘良起身。

陆文瑄见他们准备离开,恭敬道:“刘爷慢走,恕奴婢无法相送。”

待门外没了动静后,他一把掀开葛衾,果然见沈芷柔躺在那默默流泪,他用衣袖拭去了她的眼泪,轻声问道:“如意儿,怎么了?”

沈芷柔扑进了他的怀里,“我昨夜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还有...你是不是为了我去向太后告密了?”

听完刘合的话,她突然忆起先前月下幽会时,瑄郎跟她保证自己会是圣人的唯一选择,她才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当即头皮发麻,脑中闪过了那对被风吹灭的白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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