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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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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柔仅远远地看见他挺拔的身姿,心底的思念便挡不住地涌出,她站住了脚,面上浮现了一丝懊恼。

明明出门前打定主意要他好好哄一顿才原谅他,可现在自己连他的脸都没看清都把一切都忘了。

春儿见她停下,不解地问:“小娘子,陆三郎就在前面,您怎么不走了?”

“没什么,只是走累了。”沈芷柔深吸一口气,摆出了冷漠的神情继续前行。

陆文瑄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心里有些胆怯,等俩人的距离近到可以看清面容时,他苦笑了下,她果然在怨他恨他。

这是他先前最想要的结果,可亲眼见到时心却一阵一阵地绞痛。

他努力压住自己的情绪,对她行了个礼,道:“奴婢承恩拜见纯美人。”

春儿闻言瞪大了眼看着他,“陆三郎你这么见外干什么?”

沈芷柔面上强装出来的疏离顿时化为了不可置信,她迅速回想起那夜他说的话,他竟真想当一位宫廷内侍,与她主仆而论。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难道当晚的那巴掌还没把他打清醒吗?

“承恩内侍免礼。”她盯着他躬身的模样,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

陆文瑄起身抬首,露出了一张平静的脸庞。

行动间牵扯到的旧伤仿佛效力极好的清心丹,提醒着他此刻绝不能功亏一篑,不能让她再心生不该的妄念,这次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伸手做出搀扶的动作,道:“奴婢陪您在林子外面走一圈吧。”

这算是他这个身份的唯一好处了,可以光明正大地陪着她在宫内行走,以一主一仆的姿态。

沈芷柔怒视着他,既要在她面前当奴婢,那何必特意去宫外买她爱吃的糕点诱她出来,他不是说两人就当素未谋面吗?

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她紧握住左手又很快分开,终是不争气地将手搭了上去,没有扫他的脸面,她想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春儿看着他们之间的氛围,不自在地放慢脚步,想要远远地缀在两人后面,以免妨碍到他们说私话。

但陆文瑄喊住了她,“春儿姑娘最好如往常般伴在美人身旁,这样若是闲杂人等看见也不会起疑。”宫里暗处的眼睛太多了。

沈芷柔偏头对着他道:“承恩内侍若是怕与我在一起,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说是这么说,但她的手紧攥住了陆文瑄的右手。

陆文瑄垂眸看路,忽略掉手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力度,“奴婢今日出宫路过沈府时,上门拜访了沈御史夫妇,受他们之托特来传达府上对美人的关怀之意,说完奴婢自会离开。”

沈芷柔听他提及双亲,忙问:“阿耶阿娘他们还好吗?先前与他们传信时,纸上都是报顺遂的字句,可没亲眼见到难免担心他们有所隐瞒,毕竟哪里有一直喜乐的日子呢?”

陆文瑄回道:“奴婢觉得沈御史与沈娘子看上去与上次见他们时无差,想必府上的情况确如信中所言,还请美人安心。”

沈芷柔闻言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可思及他所提到的“上次见”,她心头一颤,那得是陆家出事前的事了。陆府就在沈府隔壁,他既然路过了她家,自然也会看到他曾经的家...

她偷觑了眼他的脸色,依旧是那般平古无波的神情,可她不信他回想起往事时心里会毫无波动,他什么时候时候变得这般隐忍了?

她松了左手的劲,由攥改为握,“是刘良派你出宫办差吗?”

见陆文瑄点头,她小心翼翼地问:“我听说你现在是他的干儿子?”

陆文瑄诧异地看着她,“你听错了,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说完他瞥了眼春儿,春儿尴尬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沈芷柔见他匆忙否认,甚至为此换回了寻常自称,把先前对他的失望与埋怨一洗而空,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他并非铁了心要与过去分割。

她回望道:“你的仇我一直记在心上,只要韩郑两家有错处,我一定劝圣人重罚他们。”

陆文瑄压住心底的酸涩温暖,避开她的深情目光与她谈起了往事。

“本是刑部审陆家的案子,大理寺负责复核案卷,刑部尚书与我阿耶有旧,定会查清真相还陆家的清白。可郑寺卿以案件特殊为由,将陆家的案子揽了过去,然后屈打成招。”

他停了下来,看着沈芷柔认真地说:“若有一天你得知郑寺卿像这般越权行事,可以向圣人提议三司会审,有刑部尚书与御史中丞参与审案,应该不会再发生像陆家这种的冤案。”

沈芷柔眼中满是心疼,她用力地点头,承诺道:“那我以后常去伴驾,要是圣人提到大理寺,我会十分注意。”

陆文瑄眼中一闪,轻声道:“往后你行事要更谨慎些,切莫让人抓住把柄,伺候皇嗣的宫人要一一查清底细……”

他嘱咐了一大堆,沈芷柔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劲,“你这语气好似我阿耶阿娘...离家前他们也是这般交代了许多。”

陆文瑄暗叹了一口气,浅笑道:“这正是沈娘子交代的话。”

沈芷柔眼中盈盈,“我又让阿娘为我操心了。”

陆文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借口还有差事提出告退。临走前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递给春儿,“劳烦春儿姑娘将此物替我转交给秋月。”

春儿接过捏了捏,感觉里面装的似乎是纸。

沈芷柔不舍地与他告别,在回思水轩的路上,她问春儿:“你说瑄郎他到底在别扭什么?”

刚见面时他摆出一副尊卑有别的模样自称“奴婢”,可后面他又恢复了常态与她闲聊,让她的恼怒尽消,只余下满心的无奈。

春儿叹道:“陆三郎的心里压了许多事,也许小娘子的真心在他眼中并非是最要紧的东西。”

沈芷柔闻言面露喜色,拉住她的手问:“你也觉得瑄郎眼中有我,对吗?我一直都感觉我们是两情相悦,可他嘴上总是不肯承认。”

春儿敷衍地点头,不再说话,小娘子高兴就好。

翌日,陆文瑄被刘良重新安排在御前伺候,赵晗下了早朝回飞霜殿时无意瞥见了他,才意识到陆三好久没在眼前出现。

他挥退了伺候笔墨的内侍,“笨手笨脚的!陆三你来。”陆文瑄依言上前。

“你先前去哪了?”赵晗随口一问,俨然忘了他先前下令杖责宫人的事。

刘良接话道:“因他先前在掖庭没受过多少训诫,奴婢便让他跟着宫中老人熟悉规矩,看他学得差不多就调他回来侍奉左右。”

赵晗颔首,开始批阅奏折。

刘良一直惦记着韩府寿宴开始的时辰,看天色差不多了,便劝圣人微服私访。

赵晗心动了,自从在紫竹林遇到柔儿后,他就再没出过宫,“全胜呢?”

以往都是他陪在自己身边,可眼下却没见到他人。

刘良道:“内侍省有些重要的事需要全总管定夺,不若让奴婢陪着您去吧?”

赵晗准了,待他换好衣裳,刘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正暗自欣喜。忽然全胜命人唤刘良去内侍省,说是有事要同他商议,刘良自是不愿去。

可圣人听到后道:“他真是越来越无用了,你去帮他吧。朕身边不缺人。”

他僵着脸称诺,心沉到了谷底,自己白准备了一场,“奴婢有些不放心,不知道圣人准备让谁侍奉?”

陆文瑄立即跪下,自请陪同,“奴婢入宫时间尚短,对宫外比较熟悉,知晓一些好玩有趣的地方,愿为圣人带路。”

刘良的眼神瞬间如刀子般钉在了他身上,脑中猛然浮现出一个猜想,他这是为旁人做嫁衣了吗?

赵晗好奇陆文瑄提到的地方是什么,饶有兴致地同意了。

陆文瑄无视刘良的目光,迅速换了身常服陪着圣人出宫,等到了宫外,他引着圣人走到了韩府附近。

赵晗远远地就看见前方一府邸外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他问道:“陆三,你可知道那是哪?”

陆文瑄回道:“那是韩御史大夫的府邸,今日是他的寿辰,正广开筵席,听说请了云京最好的戏班子与舞姬,圣人可要进去看看?”

赵晗出宫就是为了享受民间的新鲜玩意,他想了下问:“没有寿柬也能进去吗?朕可不想亮明身份。”

陆文瑄笑着点头,“韩府此刻宾客如云,仆从难免有些疏漏,若是圣人想进去,奴婢可以试着带您混进去。不过得先买张面具遮住您的脸,以免被里面的大臣们认出来。”

“混进去?”赵晗惊讶地看着他,他活了这些年,从未做过这种事。

当他戴着面具走到韩府门口时,陆文瑄先他一步上前与唱帖的人交谈,不一会儿他就过来说:“圣人可以进去了,但是护卫得留在府外。”

“你是怎么做到的?”赵晗踏进韩府后问道。

“回郎君,奴婢给了他们各一包金子。”

赵晗哑然失笑,感慨道:“钱这么有用?韩府的下人真是胆大。”

陆文瑄在心中默默回答,并非如此,其实他给那人看了正经的寿柬。

随着圣人往里走去,他的目光到处游移,寻找混在韩府奴仆中的熟人,那些人也在宾客里搜寻熟悉的面孔。

两方眼神交汇时,他垂在身侧的手状似无意地活动了一下,他们渐渐靠了过来。

寒光一闪,尖叫声响起。

赵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尽在咫尺的剑吓得不知道躲藏,陆文瑄及时将他拉开,带着他避开刺客,以身挡剑。

庚辰记着陆文瑄的嘱咐,一击中后继续出招,每一剑都要吓住他护住的人,然后再由他替那人受伤,直到韩府的护院拿住了其他人方可停下。

赵晗看着陆文瑄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从险锋中救下,以身为盾护这他,心中的惊惧与感动交错,陆三他竟然如此忠勇……

当护院已经将人收拾的差不多时,韩无戚赶到了此处。

他见到面具散落的圣人与倚靠在他身上满身血污的人后,被吓得腿一软扑倒在他面前。

“圣人!”

赵晗刚想吩咐严审这些刺客,却见一人倏然挣脱了护院的束缚,快速地杀掉了他的同伙们,最后意图自刎。

那人正是庚辰。

他狠声道:“给朕拦住他,朕要活口!”

护院一齐上去制止了他,韩无戚对仆人喝道:“还不快把郑大理寺卿叫来,让他赶紧把刺客带回去审问。”

赵晗这才松了口气,试探了下陆文瑄的鼻息,“朕要立即回宫,宣太医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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