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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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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陆文瑄就以受了风寒为由,向全胜告了一天病假,等第二天宫门刚开启,他便赶往宫人斜。

他拿回那柄玉如意后,就在这里给自己准备了一块墓地。

说是墓还抬举了这方小土堆,这里其实就是一片乱葬岗,无法离开大梁宫的宫女内侍们最后只能草草地葬在这。

他心情复杂地走到一块刻着“鹿鸣”的墓碑前,从它的底端挖出了熟悉的心形白玉嵌彩如意。

摩挲着亲手刻上去的名字,他眼中浮现了丝温柔的笑意,兜兜转转间,他还是要将它送还给原定的人。

“陆内常侍?!”一道惊慌中带着些喜气的呼唤从背后传来。

陆文瑄立即将玉如意收入怀中,随后表情沉静地起身,朝后一望,是刘献。

刘献远瞧着前方有道背影很像那人,便试探地喊了一声,没想到真是承恩,他连忙跑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陆内常侍,求您救救奴婢,刘爷他准备卸磨杀驴了。”

陆文瑄扫视了一圈,见附近无人注意这一幕后,平声道:“起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刘献听出了他有意帮忙,连磕了几个头才爬起来道:“奴婢知道一家不错的茶楼,还望陆爷赏脸。”

陆文瑄皱了下眉:“刘中官不必客气,像刚才那般称呼就行。当然,在外面还是要用化名。”

刘献清了清膝上的尘土,一脸谄媚地带路:“喏,刘内常侍。不,是贾郎君,咱们往这边走。”

陆文瑄跟着他来到了离大梁皇宫不远的茶楼,里面环境清幽,是个品茶的雅致去处。

刘献似乎常来这里,他熟练地定了间厢房,然后命令店小二不用进来伺候。

他一进门就开始哭诉,“贾郎君,你可知道当初陪着我们一起出来的那些人如今是何等下场?”

陆文瑄落座后,行云流水地冲泡出一碗茶汤,“可你与他们不一样,你不是刘爷的干儿子吗?”

刘献想起那些死去的人,心中有一股兔死狐悲之感:“贾郎君就不用打趣奴婢了,刘爷有许多干儿子,不缺奴婢这一个。”

他见陆文瑄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又跪下来哭求道:“奴婢着实佩服您的胆略,敢利用刘爷一步登天,还望贾郎君给奴婢指一条生路,奴婢愿意奉上这座茶楼聊表心意。”

陆文瑄挑了下眉,“刘爷知道这地方吗?”

据他所知,刘献是因为家贫才卖身入宫,这座茶楼想必是他入宫后才得到的东西。

刘献道:“这哪敢让他知道?奴婢因常替他出宫办事,手上攒了些银钱,这才买下了这座茶楼,他绝对不知道。”

陆文瑄轻笑了一声,想起了先前自己想把刘良赏下来的东西送给他的场景,原来他那副惶恐胆小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他细打量了下此人脸上的诚恳表情,暗中估计他此刻的投诚又有几分可信。

“起身吧,坐着品茶。”他将泡好的茶递到对面的位置上。

刘献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起身坐回自己的座位,“谢贾郎君,奴婢今后全听凭您的差遣。”

陆文瑄客气道:“先前我们在刘爷底下一起共事,也算是有缘,那则流言至今未掀起风波,可见刘郎君的手段不俗。”

刘献摇了摇头:“贾郎君过奖了,这不是奴婢的功劳,而是泰王他实在太荒唐。”

在他们一行人散播泰王流言的第三天清晨,泰王醉酒回府,当街拦下楚王正妃的车辇,把怀中女妓发髻上的钗环扔给了王妃,还胡说了些轻薄的话。

当时围观的百姓不少,这种亲眼所见的丑事可比坊间不知真假的流言更劲爆,之后泰王在封地上的风流韵事迅速传遍云京,他们担忧的流言彻底被掩埋住了。

陆文瑄有些诧异,泰王的行事作风竟这般张狂。

他收拢了心思,与刘献打听了起刘良的事情,他与刘良交恶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他须得知己知彼。

两人聊到日上三竿才分别回宫。

陆文瑄径直去内侍省接班,今日在此轮值的内常侍是陈福。

陈福朝他微微颔首,表示见礼了。

陆文瑄恭敬给他行礼,道出来意:“承恩修养多日,对内侍省的事务尚不熟悉,还请陈爷多多指教。不知先前的马内常侍分管何事?承恩想尽快为省内诸位分忧解劳。”

陈福疏离道:“自马求安死后,他的事就一直由刘爷分担,与我们不相干。”

陆文瑄已从刘献口中知道了此事,清楚自己若要顺利插手内侍省,必然会在明面上与刘良撕破脸。

内侍省的职责大致有六项,对应着分管的六位内常侍。

而刘良不仅掌管内宫监察刑罚之权,还兼任了内库出纳的要务,权势和油水兼得,这种风光很难不引起嫉恨。

陆文瑄想知道陈福是因为站在了刘良那边,才这般冷淡待人,还是因为他生性谨慎,不想掺和他与刘良之间的冲突。

他面色依旧恭敬:“承恩想着马内常侍掌管内库出纳多年仍会犯错,不免心有戚戚,待承恩从刘爷那领回差事,诚望陈爷指点一二。”

陈福半眯着眼打量他:“看来你很清楚马求安的事。”

他顿了下道:“刘爷目前在御前值班,而内侍省现在还算空闲,今日你若有不懂的地方,我也许能帮你看看。”

陆文瑄明白了他不是刘良的人,微笑着行礼告退,转而去了飞霜殿。

飞霜殿内殿,沈芷柔正半躺在软榻上看话本。

赵晗望着她悠闲的模样,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坐到她身旁,“柔儿令朕无心理政。”

沈芷柔坐直了身子,将果盘中的樱桃喂到他嘴边,娇嗔道:“若是圣人嫌弃妾了,那妾现在就走。”

赵晗拥着她,调笑道:“柔儿莫气,是朕无心朝政,与你无关。”

沈芷柔面上的假笑越来越逼真,她抓住圣人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刚才孩子似乎动了一下。”

赵晗就像初为人父一般,惊喜道:“朕也感受到了。”

沈芷柔试探道:“丁左院判说妾怀的似乎是男胎,妾高兴极了,可想到圣人先前说过的话,又有些担心您忘了答应过妾的事。”

赵晗显得更为开心:“柔儿指的是封王之事?既然你不想出风头,那朕就不做这件事,但先前朕要你记住的话依旧有效。”

沈芷柔想问的正是那句话,她想要更明确的保证。

“妾记得圣人说过妾与孩子在您心里是最特别的,可您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将来肯定会有更多的嫔妃和子嗣...”

赵晗见她一脸不信的模样,安抚道:“朕很期待这个孩子,若是皇子,他会得到天下最宝贵的东西。”

沈芷柔满意地笑了,对于皇子而言,最宝贵的东西还能是什么,圣人几乎明示了太子之位的归属。

她依偎在他怀里,继续试探:“不知道将来圣人打算给皇儿什么封号?”

圣人作为皇子时的王号是‘晋’,封于太原府,不过他还没到去往封地的年纪就继位了。

大梁最尊贵的一字王封号是“晋、泰、齐、楚”,如今后三位已被人占了,她很期待听到圣人说出那个字。

可正当赵晗要回答时,殿外有内侍通传:“禀圣人,司天监与宗正寺卿求见。”

他转而应声让人进来。

沈芷柔暗自遗憾,正准备起身退下,回避前朝官员,却被圣人止住。

“他们肯定是来禀告宗室皇亲入住永兴坊的吉时,这个是家事,你听着也无妨。”

赵晗果然没有料错,司天监算出月末正是诸王乔迁的吉时。

他听后想让中书舍人立即拟旨,但注意到宗正寺卿似乎有话要说,“宗正前来有何要事?”

宗正寺卿行礼道:“禀圣人,目前尚有几位亲王、群王的子嗣仍在封地,臣催过几次无果,只好禀明圣人。”

“谁?”

“泰王称王妃身体有恙,诸公子县主留下侍疾;楚王称世子前段时间打猎伤到了腿,不便行动;而吴王自称病重,派了嗣王和其他公子们前来……”

赵晗听着这些不重样的理由,面色有些发沉,“你将具体的情况写在奏折上,朕要细看。”

司天监与宗正寺卿见圣人面露不悦,对视了一眼后齐声告退。

沈芷柔站在一旁默不出声,想起当初圣人在太后的寿宴上颁旨时的场景。

那时众王的反应就比较冷淡,还是泰王与齐王带头谢恩才引得众人表态,可她没想到泰王实际上并没遵旨。

赵晗沉吟了一会儿,决定明晚举行一场家宴,宴请云京的诸位皇亲,后宫嫔妃自然也要参宴。

沈芷柔提醒了一句:“圣人,韩充媛那是否要派人知会一声?”

她听说韩充媛跪求无果后,日日在宫殿啼哭,嚷着要见圣人,把能砸的东西都砸得一干二净。

赵晗揉了揉眉心,叹道:“柔儿,你替我去看看她,若她不能冷静下来,就别出席了。”

沈芷柔觉得她见到自己会更加激动:“周昭仪协理六宫,理当照看后妃,妾明日邀她一起去明月殿吧。”

赵晗摆了摆手,表示同意了。

等沈芷柔走出内殿时,发现瑄郎正在殿外值守,她嫣然一笑,特意停下寒暄。

“怎么是陆内常侍在这,全总管与刘内常侍呢?”

陆文瑄回道:“他们有要事商谈,由奴婢暂时候在这,奴婢送您出去吧。”

沈芷柔笑着将右手搭在了他的左手上,缓缓地走出飞霜殿。

陆文瑄轻声道:“如意儿,我已将玉如意取回,明日就会送到思水轩。”

沈芷柔快速地握了下他的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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