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两人抱了也只有一会，因为厕所里那个很快就冲了水，两人听到声音立马分开了彼此。
但余初还是觉得...满足了。
好像在这一刻结束也不是不行。
不过很快阿姨敲响了门，“07的余初是不是在这里呢？”
成晞因为没穿衣服，躲在他身后，抓着他的衣角。
“这呢这呢。”他举了举手。
“赶紧回去啊。”阿姨说了句，“再窜宿就跟你班主任报告了。”
“嗯嗯嗯。”他回头看了成晞一眼，后者也笑得眯起了眼睛看着他。
他指了指外面，后者会意，躲进厕所里，他也回去了，还被阿姨拍了拍。
等到开自己宿舍的门时，许琛已经打完了电话，看见他就说，“刚阿姨找你了，我说你在隔壁。”
“嗯？你咋知道？”
“你不是就和成晞熟吗？”
“哦...”余初笑了笑，连许琛都看出来了，他走到床边，握住扶梯爬了上去，这时而耳后传来一句说话声，他动作愣了愣，在扶梯上就回头看了看。
这个人叫陈啥...
忘了。
注意到他说出“同性恋”三个字时余初整个大脑空白了一瞬。
“我觉得现在的同性恋奥，完全就是那种逆着潮流的东西，在这个时代下完全是不合理不该存在的。”
陈啥这么说着。
他又接着道，“你看现在他们在各种地方彰显自己，我就觉得很恶心啊...”
“我觉得这些人最后还不是被社会逼着，还要去骗婚，还不如把女的留给...”
余初上了床，躺到被窝里，接下来该许琛接话了。
“不是，你凭什么这么说人家，存在即合理，而且人家是干涉到你的利益了吗你在这说什么...”
“唉好好好，我不跟你争这个...”
第一次听到许琛和宿舍这几个人争论同性恋议题的时候，他对这个人还是很有好感的。
不过作为同性恋，至少在当时他没敢告诉任何人。
毕竟是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之中，独特即是罪恶。
他闭上了眼，脑子里乱乱的想着各种东西，而最显眼的那个想法，还是刚刚跟成晞拥抱的那一刻。
嗯...都留给明天吧...
再次睁开眼时，吵醒他的是剧烈响动着的铃声，贯彻整个宿舍楼。
他瞪大眼睛坐起来的时候，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干什么。
是他们年纪主任心心念念的“早晨清醒教育”，他瞪着门，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草。
自己很久没这么早醒了，还是被这样的声浪折磨着起来。
他都没心思去庆幸自己还在这里，满脑子已经是那聒噪的铃声了。
眼睛很干涩，头也昏昏沉沉的。
而室友们已经一个个下了床，他则被铃声充盈着双耳，久久没有回到现实里。
“你不走吗，百平查人呢。”
许琛匆匆忙忙地闯进阳台前问了他一句。
好吧，他赶忙穿好衣服，洗漱完就往外冲。
刚走过一层楼梯拐角背后就传来一个人的喊叫，“初哥，初哥——”
他回过头，入眼就是那头短发，他笑了起来，等成晞跳下三阶台阶到了他身前，两人急忙往楼下跑去。
身旁的人已经不多了，仅剩的几个都已经撒腿狂奔了，余初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日要完。
一边的成晞很明显也发现了这个事实，两人相视一笑。
连急着赶时间的步子都同一时间慢了下来。
因为街的尽头操场的门已经开始关上了。
等他们到时，门外拦了有十来个学生了，而操场内，正跑过的就是他们六班，赵百平不太友善的视线就扫了过来。
成晞一瞬间拉着余初躲到了一个高些的人后面，不会余初还是看到了那个眼神。
嘲笑中带着些鄙夷。
他和这个班主任一直不对付，大概是军训因病去请了几次假，当时就被阴阳了一顿，现在更是...
成晞则搭着他的肩，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哎，你记得昨天自己说啥了不...”
余初这才后知后觉，顿时有些尴尬，他挪开视线摸了摸鼻子，“记得...”
“你得是脑子抽了，还是受啥刺激了？”
成晞掰过他的脸，“看着我的眼睛。”
“没，”他脑内瞬间转过一千八百转，片刻后甩出来一个答案，“我胡说的...”
逃避可耻，但很有用。
他眼神坚定地对着成晞点点头，后者皱起眉来，看了他几眼后放开了手。
“你说赵百平回去怎么搞咱们两？”余初起了话头，操场上跑操已经停了，正是马上放饭的时间，两人抢先一步跑到了食堂边上。
“他，最多打扫卫生呗，再阴阳几句。”
显然，成晞对这位班主任的了解程度并不高，在早读两人面对着面背书的时候，赵百平进来拍了拍手，众人立马安静下来。
余初和成晞对视一眼，苦笑一下也转过身去。
“今天早上，咱们班两个人没到操场奥，余主任亲自下来问了，都重点班的同学你连早上起来都克服不了，”他的视线扫过两人，“说谁呢还不站起来！”
声音陡然增大，好多人震得抖了一下。
两人立马仓皇地站起身。
“打扫卫生，一周，班长把值日生写在黑板上，记得，”他狠狠瞪着两人，不过余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后面的成晞则恰好被挡住，“你两，桌子一搬到最后面去。”
片刻后他终于离开了，班里这才立马活过来。
“不是，他有病吧，发这么大火。”一边的惠南时见他走了，拿书挡着骂出声来，他转过头看了看余初，“唉，走了，我的儿。”
“滚。”余初声音压得很低，拿起书在周遭大声的朗诵中无声地划着水。
他刚刚着实是被吓到了。
记忆里没有关于这一段的，大概是自己已经主动删除了，但是吼声响起来的时候他一瞬间全部想了起来，头皮都开始发麻。
背被人戳了戳，他偏过头，还是高高举着书，表面上要装出好好学习的样子。
表面工作，不就是这些人热爱的嘛。
“唉，咱俩能坐一块了，你说我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余初笑了笑，正要回话时，旁边的惠南时很刻意地清了清嗓子。
两人立马坐正，开始认真念起书来。
而身边的音量也陡然上升了两个度，他抬眼一看，就看到班主任不怀好意地在前门皱着眉往这边看。
他嗤笑一声，继续做着念书的口型。
很快下课铃响了，两人对视一眼，拉着桌子往后面走了。
“你过来一点，那边有垃圾桶。”
“哦...”余初把桌子往窗子那边拉拉，正好和成晞的桌子碰上时才停下来。
他看了看完美合上的桌缝，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就在空调下面，和前面的那桌隔了快两排距离。
不过鉴于教室里桌子的紧凑程度和班主任的不拘小节，他们这片已经是非常广阔的空间了。
这让余初刚刚还有些憋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而成晞已经跑到一边，开了窗户就把胳膊伸出去，手探在空中。
余初看了几眼，回想起自己当时好像只是坐在这，应该也没有现在这么心大，还因为班主任的批评耿耿于怀着呢。
他笑了笑，站起身朝那走去，手搭在了成晞肩上。
成晞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不太好。
“嗯？咋了？”
成晞没说话，偏过头去，还是看着楼下。
高二那边的已经趁着下课时间在空地上打起了羽毛球来，球划过树顶，然后消失在视线里。
“百平批评不高兴了吗？”
成晞摇了摇头，继续看着下面。
“那是因为我？”
成晞没说话，但余初从他脸上捕捉到了那点细微的情绪。
“因为昨天那些吗？”
“不然呢？”成晞皱着眉看他，“问你你也不说，还糊弄我，还是不是朋友了？”
余初扯了扯嘴角，也把视线放到窗外去了。
他昨天说出那些话之前着实没有想过会有这种结果，不过成晞眼下挂着的黑眼圈...
他偏头去看了一眼，成晞则放开他的手臂，转身出去了。
他叹出口气，两手交叉着趴在了窗台上。
真难说啊，他望着树叶发着呆，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预备铃响了，他看着楼下的人一点点离开才转过身去。
然后就看见成晞已经把桌子分开了一点。
那条缝显得十分扎眼。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在位子上坐下，瞥了成晞一眼，而后者已经戴上了眼镜，直视前方，“好好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