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微信消息提示音把华攸宁从电影剧情中唤醒。

他打开手机一看，是有一段时间没联系的付博。

“兄弟，最近的日子过得幸福吗？”颓废的掉发小人.gif。

付博人如其名，正在读博，为博士学位付出了大半精力，一忙起来就人间蒸发，不联系人别人也联系不上他。

付博是在三年级跟着父母搬到大院才和华攸宁戚穆朝相识的。

付博小时候就生的文气瘦弱，长大了形象依旧没多大变化，不过因为近视鼻梁上多了副黑框眼镜，很符合大众心中的读书人模样。

这个读书人打小就颜控，从搬到大院开始就坚定不移地跟着华攸宁两人。

当时被戚家养了几年的华攸宁完全称得上一句玉雪可爱，黑色大眼睛忽闪着能萌化人的心，院里的大人看到都忍不住要逗他给他吃糖。戚穆朝那时候还没抽条，整个人很壮实，但即便婴儿肥尚在，仍然是院里出名的小帅哥，多少小姑娘玩扮家家酒都想抓他当小新郎。

付博每天喜滋滋地跟在两人身后，而且仗着比华攸宁大几个月，很乐衷于给华攸宁投喂，可是戚穆朝在这方面管得很严，很多小零食都不给华攸宁吃，付博这种行为自然被严厉禁止。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付博依旧趁着戚穆朝不在的时候努力投喂。华攸宁自己也会注意，会再三确定成分表后再跟付博狼狈为奸。

考大学时付博带着对北方白雪皑皑的向往北上求学，和华攸宁的联系才被迫减少。大学毕业后他继续深造读研，读完研又接着读博，可见是要在学校里扎根了。

华攸宁：“需要治脱偏方吗.jpg。”

“泪目了，兄弟，最近我感觉我头顶都白了。”知识使人秃头。

“项目又遇到难题了？”

从读研开始，付博参与的项目遇到难题时就喜欢找人哭泣，具体的对象看他群发的消息有谁回。早期的时候甚至群发给戚穆朝过，戚穆朝虽然因为付博老是背着自己给华攸宁投喂且死教不改不愿意付博接近华攸宁，但都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兄弟，遇到问题绝不会置之不理。

戚穆朝突然收到付博发的消息，秉着老大哥的心态很是细心地关心了一番他的心理健康，付博战战兢兢地和大哥进行了一场友好亲切的交流，生怕戚穆朝发现自己是群发的撩闲消息。结束聊天后当机立断把戚穆朝移到了单独的分组，确保这种情况再度发生。

付博：“知我者攸宁也，实验室熬了一周了还是没结果！”他的研究方向是最热门的生物能源，一周前预测即将突破一个研究节点，所有人在实验室抓紧分秒就是为了等到结果，可是熬到人都不行了还没多少进展，导师于是挥手让大家恢复正常作息，身体熬垮就麻烦了。付博这才有时间出来诉苦。

华攸宁除了安慰他别无他法，“好歹快出结果了，到时候论文到手美滋滋。”

“祈祷.jpg。”

付博得到了安慰马上开始生龙活虎，先确认一下环境安全，“周一上班日，戚穆朝不在你那吧？”

华攸宁：“我在哥这。”

到也不算出人意料，付博没惊讶，“那你们现在在不在一个房间？”

华攸宁叉了块西瓜进嘴里，平静地回道：“哥正在洗澡。”明明戚穆朝对付博没怎么冷脸过，付博面对戚穆朝却总有种小鸡遇到老鹰的畏惧，这种感觉在付博干了一些不愿意让戚穆朝知晓的事情时尤其明显。其实要说他怕得有多真心也不至于，毕竟他下次还敢。

付博松了一口气，精神奕奕地开始八卦：“那就好，我今天遇见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华攸宁：“谁？”

付博：“往戚穆朝身上猜。”

华攸宁的疑惑更上一层楼，“跟我哥有关系？”

付博的激动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发文字了，需得以语言表达出最强烈的情感，“跟戚穆朝关系匪浅！”

华攸宁仍旧抓不到头绪，“别故弄玄虚了，直接告诉我吧。”

“好吧，过去太久了，你想不到也正常。”

“我今天遇到了孟语青！”

付博遇到这个故人纯属意外。

景大的小吃街好吃是出了名的。在导师放他们出来后，腹中空空的他和室友一起去小吃街买吃的，遇到了穿着靓丽红裙的孟语青，身边跟着个穿青色连衣裙的小姑娘。

孟语青是付博他们就读泉大附一中时那一届的校花，更准确地说，孟语青就读时一直都是校花。浓艳如红玫瑰的少女吸引了不知多少青少年的目光，不知是多少人心里的梦。

颜控如付博自然是不会忘记这样一个大美人的。年少时难说没有心动过，但时光荏苒，如今再见更强烈的感受是在异乡遇见熟人的亲切感。

孟语青的表妹拿到了景大的通知书，想提前过来看看环境，她父母就请在景城工作的孟语青照顾一下。今天她们两逛了一下午的景大，晚饭正好在小吃街平常美食，才会遇到付博。

两人认出对方后当即在小吃街里找了个馆子边吃边叙旧，共同回忆了当年在附一中的校园日常。

他们本身交集不多，不可避免地提到戚穆朝和华攸宁。

华攸宁的记忆一瞬之间被唤醒。

因为孟语青的身份除了是附一中的校花外，对华攸宁来说，她另一个身份才让华攸宁记忆深刻。

孟语青是戚穆朝短暂的初恋。

陷在记忆力的华攸宁没听见房门开关的声响，甚至连男人走到他身后一路的脚步声都没听到丁点，直到男人搂住他，清爽柠檬味和热气混杂在一起将他包裹，他才回过神来。

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想什么这么入迷？”

华攸宁侧过身捏住他哥的脸，“想孟语青。”

戚穆朝把骨节分明的手按住，皱着眉开口：“怎么突然想她？”语气不算好，明显不待见对方。

华攸宁：“付博今天遇到她了。”

“别想她，以后不要跟她接触。”男人注视着青年，认真地等他承诺。

华攸宁在男人的注视下弯起眼睛，“是，长官。”

认真听话的好孩子获得了一个奖励的摸头，摸的人和被摸的人都得到了快乐。

“嗡嗡嗡嗡。”被忽视的手机终于不堪忍受地发出了声响，拉回了两人的视线。

华攸宁笑着拿起手机，“没回消息，付博肯定急了。”

戚穆朝凭着长腿轻松越过沙发靠背，贴着华攸宁坐下，单手搂着青年柔韧而不失力度的细腰，拿过自己的手机查看消息。

华攸宁的微信聊天框里已经刷出了好几条语音消息。

“戚穆朝的初恋！”

“唯一一个差点成为你嫂子的女人！”

“？”

“人哪去了？”

“惊恐.jpg。”

“戚穆朝回来了？”

“别告诉你哥我跟你提了孟语青！求你！”

华攸宁心虚回道：“晚了，我已经说过了。”

付博：“沧桑点烟.jpg。”

华攸宁安慰他，“没事，我哥不会找你的。”

“是啊，他只会在心里给我记一笔。”付博的声音失去了活力。

华攸宁不明白，“你这样好像我哥跟孟语青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不至于吧。”戚穆朝的确不喜欢他和孟语青接触，但反应也不会大到这份上。

付博比他更疑惑，“兄弟，你真不知道啊？”

付博的态度让华攸宁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点剧情，疑惑地回道：“我该知道吗？”

“等等，”付博发现了盲点，“你知道戚穆朝当年和孟语青分手的原因吗？”

这个华攸宁自认是清楚的，“因为我们出去玩的时候我发生了意外，我哥觉得是自己的错，要是不谈恋爱那天我们就不会出去，所以和孟语青分手了。”

那是戚穆朝又一次差点目睹华攸宁消逝在自己眼前，整个人受了极大打击。

华攸宁清醒过来看到他满眼血丝，浑身散发着颓废的气息时心瞬间一颤，加上差点死亡的恐惧感后知后觉涌上心间，没忍住哭了，把失魂落魄的戚穆朝吓的马上抱住人温声哄着。

过几天戚穆朝跟华攸宁说了自己和孟语青分手的事，华攸宁还劝戚穆朝不要因为他的事和孟语青有隔阂。

戚穆朝跟他坦白说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他对孟语青没有意见，是恨自己没有照顾好他，可是只要一见到孟语青，就会不断回想起那一刻，对她态度好不起来，这样对两人都不好，只能选择分手。

华攸宁见戚穆朝仍心有余悸，心疼还来不及，一心想着怎么治愈戚穆朝的心结，哪里还腾得出时间关心孟语青的实际情况。

付博：“这样说没错，就是差了点细节。”

“细节？”

“让孟语青很生气的细节。”

戚穆朝和孟语青是同一届。

两个人都长得好，成绩好，即便不在一个班，平时身边人开玩笑都会把他们凑成对，觉得两人相配。

朋友开玩笑开多了，孟语青渐渐就上了心，觉得戚穆朝的确很优秀，值得喜欢，有了点少女怀春的意味。

中考完戚穆朝他们班相约出去玩，意外和孟语青他们班约在了同一家KTV，两个班的人碰上后一个劲起哄，干脆合起来换了个大包间一起玩，气氛暧昧。

孟语青玩游戏输了，抽到的惩罚是找个人告白。大家一下子就激动了，撺掇着孟语青找戚穆朝，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好事。

孟语青本就有意，被这么一起哄，气性也上来了，当即拿了杯鸡尾酒找戚穆朝冲动告白了。

彼时戚穆朝不过是十四岁的青春少年，大美人跟自己告白，身边的人一起哄，一瞬间不清醒就答应了。

回家路上清醒过来后就懊恼了，没好意思跟华攸宁说这件事。

不过也没瞒过二天，在场的人那么多，即便都不用去上学了，这么大个关乎两个风云人物的八卦还是第二天就在学校里流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