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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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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中,静谧祥和,奶奶端出来两碗红糖水,两人一小口一小口地嘬着,甜蜜而温暖。

奶奶问:“狗喝不喝?”

花印:“它不能喝,得喝奶。”

“哪里有奶,只能喂点水,喝一个月稀饭,再就能吃剩饭菜了。”

花印点头:“对,以后就靠它打扫战场。”

凌霄坐在台阶上看星星,后背的酸疼缓解不少,返上来若有似无的痒痒,皮肤崩得很紧,像张牛皮大鼓。

花印还在乐此不疲地逗狗,嘴里嘟嘟囔囔,说话或唱歌,一刻不停歇。

凌霄无声笑了,院子里多了一人一狗,顷刻间充实起来,每个平方都被填满,他知道此刻的黄昏,自然的协奏曲又悄然响起。

灶头柴火红旺,奶奶钳了几块墨黑的碳放进暖手炉,温度一定伴随碰撞,细树枝烧成滑石粉般的灰烬,嘴巴鼓气用力吹,卧在灰里的碳火复燃,橙黄火星闪烁,变得极亮,如暗夜明灭的北极星发出嘹亮的号角。

“花花,名字想好了吗?”凌霄问。

“取好了啊,就叫黄土松。”

小狗抵挡不住困意,花印给它唱摇篮曲,真唱睡着了,小肚子鱼泡一样,四脚朝天,非常信任眼前这个巨人。

凌霄的小腿很长,笔直健美的跟腱和脚踝从棉裤筒里伸出来,随意搭在下面两层台阶,花印跟他比了比,发现比他短,悻悻收回。

凌霄:“你比我矮,按比例来说腿是比我长的,不用自卑。”

花印:“……”

“去去去,挪个屁股。”

“你新换的外裤,待会又弄脏了。”

“你帮我洗。”

“可以,名字?”

哎,第三遍了,花印在心中哀嚎。

“我取不好,你来取吧。”

凌霄点头:“也行,那你得记着啊,不是没给你取名权,是你让给我的。”

花印:“啊对对对对对对我孔融让梨。”

他琢磨着不大对味,我在你心中是个什么形象啊?斤斤计较、欺行霸市呗?

凌霄沉着思考给小狗冠名这一重要议题,目光在院子里轮了一遍。

柳树、苍耳、竹篮、铁栓、纸箱……

花印。

花少爷正掰手指玩,细细长长的十根葱白玉段,自然垂下就美不胜收,筋骨也软,单手能独立弯成复杂的五朵孔雀头。

他全身上下就脸最黑,倒也不是换药医生说的黑,是天然小麦色。

脸颊开始配合桃花眼削瘦了,皮薄骨匀,青涩如野枇杷,打眼看去舌尖冒酸,忍不住吞津止渴。

央视9套播过青年康巴汉子赤/裸上/肢跳舞,披头散发,编织蜡线镶一颗青绿石头做抹额,脖挂象牙串,手臂纹着重瓣莲花,腰肢劲瘦肌肉遒劲。

异域风情透过屏幕渗出来,檀香味。

凌霄想象中的蒙古族也应俊美如神祇,但电视总宣传他们爱在大草原上摔跤。

还好,花印会按他所想的那样,长成灿若矿银的追风少年。

花印快要被他盯穿,手指如拨弄竖琴,依次在空中划过,捏紧握拳。

“你在想什么鬼名字……不准跟我一个姓!”

凌霄随口糊弄:“被你看穿了,想好一个叫花骨朵。”

“凌骨朵!”

“那不好听,没有引申含义,那就改叫九阴白骨爪吧。”

花印大怒:“我很像梅超风吗!”

“哈哈,长得不像,你比她好看。”凌霄快乐地笑,“谁让你掰手指的,你干点别的,我再想想。”

“饶你一条狗命,快想,我要回去洗澡了,明天你不上课我还得上。噢对了,杨叔明天估摸着还来找你,咳咳,听好了啊他是这么说的——”

花印郑重其事地一字字重复。

“让凌霄别到处乱跑,就搁家待着,别人敲门别开,认准杨叔的声,咱保准能上庆平卫视晚间新闻!”

乡镇派出所有特约记者,探望孤寡老人什么的,一月一篇稿子交差了事,让他们抢先报道了,电视台拿什么做一手新闻材料?

“他们给你安排好人设了,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全校第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少年英雄,就这几个字,标题估计都不带差。”

杨善东滔滔不绝说了一堆,原话其实是身残志坚,花印顺口改了。

凌霄生硬道:“我不去电视台。”

“干嘛?电视台得罪你了?”

“是得罪你了。”

“啊?”花印仿若失忆,“啥时候,我咋不知道。”

“99年,你爸出事的时候不是来了好几个电视台的吗?你拦着他们不让进大院,一个阿姨……一个女的,她拿那个麦克风线很长,绊倒你了还不道歉,然后那个摄像就对准你的脸使劲拍使劲拍,还让你笑,说给你糖吃。”

“你指这个。”花印淡淡说,“她没有脑子,我爸治丧她让我笑,我说我不笑也不哭,她就问我……我爸是不是在家打我。”

凌霄点头:“嗯,她没有脑子,也没有良心。”

“我妈倒是总说我没有良心。”

“田姨说着玩的。”凌霄认真道,“没良心的人不讨人喜欢,但你讨人喜欢,由此可证你不符合前提条件。”

花印感到稀奇:“那个好像是聂河台的,杨叔给你找的是庆平的哦……”

“不去,不想出名,我是个聋子。”

“……这有什么?不耽误你三好学生。”

凌霄沉默。

那群混混放狠话随时打击报复,万一他们上孝小闹事,毕业的三好估计就泡汤了。

奖状倒无所谓,有的家长拿来当炫耀的资本,他则是顺理成章一路领跑拿了六年,年年跟花印的名字并排列在告示栏,合影站中间。

就跟编篮子一样,前面几圈窗棂状的花纹都是上枝压下枝,最后一个编错了,下压上,不对称,他卖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愣是心里膈应了好久,抓心挠肺的难受。

奶奶说本命年都有灾祸,凌霄一开年就躲过去了,一整年都会顺利平安。

花印附和着说是,只有凌霄心里七上八下。

后来电视台上门没、凌霄有没有接受采访,花印不得而知。反正凌霄二字没变成头版头条,出现在孝山各大报亭门楣上,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聂河镇委和教育局拨了奖金,两千大洋,必须本人亲自去领,单人采访没有,但要作为地方政绩上网站报道。

李悦萍既是班主任,又是当事人家属,跟着上了县局的车,同行还有花印。

“小英雄耳朵不太好,这是他发小,能给他当翻译,小孩么,有共同语言,对,特神奇。”

“食宿都自费啊,聂河那边有招待所,要不了几个钱。”

“好的好的。”

花印带了一百块巨款,凌霄说:“你不用带钱,我有奖金,想吃什么我付。”

好家伙,有钱了,说话底气十足,语气贼像大排档抢着结账的小老板,但凌霄没那么洋洋得意。

学校交代必须穿校服、系红领巾、戴大队长臂章,恨不得把奖状纹他脸上。

凌霄气质安静温和,不浮躁,眉宇间是同龄人罕见的沉稳,一下车,鹤立鸡群,在招待所门口身姿挺拔地等人来接。

怎么会有人穿校服都这么帅?拍电影似的。

花□□想,我好酸。

……没事,在帅哥心里花少爷宇宙第一无敌炸裂美少年,enough。

当日夜凉如水,春来繁花似锦。

直通往镇政府的主路足足八车道,豪迈齐阔,私家车打着转向灯在路口停留,聂河大宾馆门头亮起霓虹灯,花印被闪瞎了眼。

“真不愧是县城啊……庆平八县一市,哦同德也要划进来了,县城比市区还豪华!我说真的,那个人民路修的地下商场,下两场暴雨就给淹了,今年去也没修好,我妈那么轻,往绿板砖上一踩,碎了!我靠,滋我一裤子黑泥!”

凌霄:“你还知道同德的事,消息这么灵通,包打听。”

花印:“鲁夸说的啊,不过我听收音机也报了。”

凌霄炫酷高冷地手插裤带,面无表情走在外侧,看着像叛逆期到了,对家长不屑一顾,整个世界只剩耍帅。

“好多卖烧烤的,回头你来这打工,请我吃霸王餐。”

花印拽他的红领巾。

摊位真够热闹红火,路边和门面上座率很高,满满当当,看着就昌盛,大家都愿意出来吃晚饭,不像大部分省吃俭用的孝山人,升学结婚做喜事才去饭店。

鲁夸条件好,他们家约法三章,父母吵架和好后就去吃一顿50块的小龙虾,冬天换成牛肉锅。孝山人煮不好鱼和羊肉,地处内陆,菜场常年只有鲤鱼、鲢子、胖头,田雨燕只会一种做法,红烧。

清河大酒店有道招牌菜,茄子煲,浓郁的葱香、酱香,用冒烟的滚烫小砂锅端上来。

掀开盖,翠绿的葱花喷香,下面铺满腌制后的肉沫,洋葱的甜味很突出,但看不见本尊,估摸着炸的香料油。

花印参加供销社阿姨的婚礼时第一次吃这道菜。

那个阿姨姓冯,烈焰红唇,港风美女气质,打扮时髦,耳上挂坠常常是珍珠款,在柜台里时不时照镜子调整蝴蝶领结,大雪天不穿棉袄,穿灰色厚呢子风衣,腰掐得极细。

她戴着白头纱就像挂历女郎在门口迎宾,田雨燕让新娘子摸一摸他的牙齿,这样牙缝就不会变大。

该说不说,这秘法有点用,花印只有左边一颗小虎牙,很可爱,中和了高岭之花的距离感,其他牙齿均瓷白胖壮,不像鲁夸这个牙擦苏,十岁就开始箍牙套。

花印龇着牙花畅想美好生活,花瓣唇咧开,不要太荡漾。

霓虹灯反光映得门牙五彩斑斓,让凌霄想起雷霆穿的闪光鞋,迪迦奥特曼配色顺着溜趟。

他不置可否:“烧烤吗?我还想找个馄饨店,我会和面,不用另外学了。”

各式李哥王姐早餐铺这会儿门都关着,跟牛羊烧烤馆两班倒,更重要的是,请早读的假更容易,聂中晚自习长达四小时,基本不用想了,老师不可能允许旷掉的。

“馄饨店不赚钱啊,一碗才几块?听说卖餐饮的成本跟利润对半,喏,一根红柳羊肉串——5块。”他咂舌感叹,县城好贵。

“能吃饱饭就行,赚钱是上了大学之后才要想的……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闪现失败555,下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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