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殊的康复训练还在继续，之前已经能站起来了，虽然站得还不是很稳，后来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他已经能够平稳地站立了。

冉卉每天陪着他训练，能站立之后就开始练习行走，一开始他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腿部的力量，根本迈不出步子，后来也在慢慢变好。

经过一个多月的练习，言殊终于能缓慢地行走了，为此他们开心了好一阵。

一切都在变好。

另一边，工作室早就装修完毕，之前一直在通风，现在也差不多了，冉卉和于宁在着手准备工作室开业的事情。

卓桓也在帮忙。

冉卉白天和于宁在准备工作室开业的事情，到了晚上就到医院去陪言殊。

言殊看她这样两头跑很辛苦，跟她说不用每天来，可冉卉还是坚持每天都来，因为她想每天能够见到他，只要见到了他，就感觉自己不是那么累了。

工作室开业的那天早上，冉卉先去医院找了言殊，陪了她一会儿，因为她这一整天都会很忙，可能晚上都没时间过来了。

言殊想一起去，冉卉不同意。

言殊：“你工作室开业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看不到呢？”

冉卉：“你得好好养身体，况且你现在还不能正常行走，万一出点意外怎么办？你就好好留在医院，你要是想看我的工作室的话我等会儿给你打视频。”末了还像哄小孩儿似地问他，“好不好？”

言殊知道冉卉是担心他，他也不想让她担心，所以还是应了。

待了没一会儿冉卉就走了，工作室那边确实是有很多事还等着她去处理呢。

来到工作室的时候大家还都在忙着，于宁正指挥他们把东西摆放好，等一会儿就要开始了。

冉卉来了就和于宁一起忙乎了。

等到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工作室也就要正式开业了。

冉卉看着差不多了，就给言殊打去了视频电话。

视频电话通了之后，她先四周转着给言殊看了一圈，问他，“怎么样？”

言殊说：“你做的，当然是最好的。”

仪式也快开始了，冉卉没有挂断视频电话，既然言殊想看，那她就给他开个现场直播的，让他也就像在现场一样。

仪式差不多也就是那几项，奏乐、鼓掌、发言、剪彩什么的。

轮到冉卉要上台的时候她就把视频电话交给了于宁，让言殊这样也能看到她。

冉卉还在工作室旁边开了一个画廊，可以让大家去参观。

仪式结束之后冉卉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和言殊简单聊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来的人很多，很多人去看了画廊的画之后就买了画，还有一些人来咨询合作的。

冉卉忙着招呼这些人，一直忙到了晚上。

开业典礼终于结束了。

结束之后于宁和卓桓也走了，只剩下冉卉还在工作室里。

她走出去站在外面，抬头看着工作室的logo和名字。

R&Y。

她记得当初于宁问她工作室要叫什么的时候，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了这个名。

R是她，而Y……

不仅是言殊，也是于宁。

言殊是她爱的人，而于宁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俩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天气晴朗，晚上的月光也是皎洁无瑕的，银辉倾洒而下，铺满了整个城市，她就站在月光之下。

她看了一会儿，正准备关上门离开，却瞥到旁边走过来一个身影。

冉卉转身看去，竟看到了言殊。

他走得很慢，手里还杵着根拐杖，可他步履坚定，一步一步踩得很实。

“阿言！”冉卉很惊讶他出现在这里，“你怎么来了？”

言殊站定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说：“来看你。”

冉卉累了一天了，可是现在看到言殊，疲惫一扫而空，她飞奔着跑过去，言殊展开双臂迎接她，两人拥抱在一起。

很久之后冉卉才往后退了退，离开他的怀抱，她严肃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不让你来的吗？而且你怎么没带轮椅，站这么久没事吗？”

言殊握住她的手，“我问过医生了，他说我可以适当地出来走走，而且我已经能够行走了，虽然还走得有些不好，但没事的。”

洁白的月光给言殊的脸都镀上了一层光辉，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如希腊雕塑般美丽。

冉卉看着他的脸，伸手摸了摸，感叹道：“真好看。”

“所以你是喜欢我这张脸吗？”言殊问。

冉卉把手放到他的脸颊上，望着他眼中的她自己，“喜欢啊，这么好看的脸，我怎么会不喜欢，像雕塑一样好看，不过要是再胖点就好了，所以你多吃点，嗯？”

言殊笑了笑，“好。”

冉卉继续道：“不过啊，除了脸，你的其他任何地方我都喜欢，不管是你的四肢或者躯体，还是你的心肝脾肺肾，不管它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冉卉和言殊在一起总是不吝啬于表达自己对他的喜欢和爱，因为言殊是个心思很细腻敏感的人，要是她有一丁点显示出对他的不喜欢，那他就会多想，认为她不是真的爱他。

她只能一遍遍告诉他，她是真的爱她的。

原来她也以为她说不出这些话，可到了现在才明白，那只是还没遇到那个人而已。

只要让他相信，不管说多少次，她都可以。

冉卉踮起脚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她说：“今晚月色真美！”

言殊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说：“确实美。”

冉卉看着他抬起头后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笑了一下，“呆子。”

言殊又低头看她，不明所以，“怎么了？”

“‘今晚月色真美！’的意思是……”她突然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我爱你。”

言殊耳边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痒痒的，听到他的话后轻笑了一下，搂了搂她的腰，也在她耳边说了句：“今晚月色真美！我爱你！”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还在拥抱着，言殊又看了一眼天，说：“可惜今晚不是满月。”

冉卉也抬头看了一眼，虽然月色很好，但确实不是满月。

“没关系，你不是说过吗？它本质上还是一个球形，只是我们只看到了亮的那部分，等到下一个十五我们就能看到完整的满月了。”冉卉说，“而且，这是一个凸月吧，刚过满月不久。”

“对。”

冉卉突然想起来他们之前一起看月亮的场景，当时言殊也是这样，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

“之前你跟我说你爱我像月亮有周期一样，你会一直循环反复地爱上我，或是一直爱我，现在我想告诉你，我也是。”

“嗯。”

等他们再次分开，言殊说：“你带我去看看你的工作室吧。”

“好。”冉卉领着言殊进去，带着他看了每一处，因为言殊走得慢，所以他们看得也慢，但其实言殊视线基本是在她身上，没怎么注意其他的。

等终于看完了，言殊带着冉卉出去，就打算回去了。

冉卉突然拉住他的手，“等一下，还有个地方，我想让你看。”

冉卉领着他往画廊走去。

“画廊吗？”言殊问。

冉卉一句话没说，只是带着言殊走着。

冉卉带着言殊到了画廊，里面有很多画，都是冉卉画的。

言殊四处看了看那些画，“这些都是你画的？”

“嗯，不过我想让你看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冉卉又去拉言殊的手，带着他往后面走去，来到了一扇门前，她说：“我是想让你看这个。”

她把门打开，“本来是想等你好了出院之后再带你过来的，既然你今晚已经来了，那就提前让你看吧。”

言殊原本还有些迷惑，但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完全愣住了。

里面摆满了很多画，而每一幅画上画的都是他，各种神态各种动作的，还有不同的绘画工具和方式画出的他。

微笑、皱眉、眨眼、惊讶、欢喜……

油画、素描、水彩、水粉、版画……

这么多这么多，每一幅上的主角都是他。

冉卉拉着他的手进去，领着他来到其中两幅画旁边。

言殊抬眼去看，是两幅他很熟悉的画。

一幅是系统世界中他挂在办公室的，那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还有一幅是她送给他的，上面的他穿着带有他微信头像上的Q版小人的白色毛衣。

“这些都是我画的，全部都是你，这里的画不对外开放和售卖，因为这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她问，“你喜欢吗？”

言殊看着面前每一幅画上的他自己，几乎要感动得落泪了，“喜欢，我很喜欢。”

他把里面的的每一幅画都看了一遍，想着冉卉在画这些画的时候的神情。

“怎么画了这么多？”

冉卉跟着他一起看，“从梦境里回来后我找不到你，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就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一直画画，画的每一幅都是关于你的。”

说到一半，冉卉突然想起来什么，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又回来了，她手上拿了一幅画，“还有这个。”

是那幅《爱·念》，当初在画展上展示过，还被程秋看中了。

那两朵水蓝色的小花依旧。

冉卉：“你看这两朵小花像不像我们？”

言殊看着这幅画，点了点头。

她当初买了水色风信子的种子回去种，最后果然开出了漂亮的花，而他们还用纸叠过水蓝色的小花。

冉卉把画放到一旁，“也多亏了这幅画我才能再次见到你。”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画展，不是因为这幅画，她可能遇不到程秋，也就见不到言殊了。

“爱和想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冉卉把画名字的含义告诉他。

“知道。”言殊再次拥她入怀，“我爱你，我想念你。因为我也是。”

冉卉回抱住他。

冉卉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鼻尖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觉得安心无比。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你身上有股花香味吗？”

“记得。”

冉卉瞥了一眼那幅画，说：“我一直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和风信子的香味一样，真的很香很好闻，我很喜欢，但是现在那股花香没有了。”

言殊抱着她，嗅了嗅，“那我现在是什么味道的？没有花香味了你还喜欢吗？”

冉卉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处闻了闻，思考了一阵，然后道：“你现在身上有一股清凉的药的苦涩的味道。”

言殊苦笑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医院，身上都是消毒药水的味道吧。”

“不是消毒药水。”冉卉反驳他，“不刺鼻也不难闻，是一种沁人心脾的清新清冷的味道，我不讨厌，我喜欢。”

“真的？”

冉卉：“当然是真的。”

他们又在里面看了很久才离开。

“今晚月色真美！”是日本的情话，“我爱你”的文艺说法，源于日本作家夏目漱石的翻译。

祝所有母亲：母亲节快乐！健康平安！开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