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殊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他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

学校的活动早早便结束了，言殊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他拿着DV打算记录一些东西，恰巧来到了画室外，恰巧打开了画室的门，又恰巧见到了画室里那个人。

从此就再也挪不开眼。

他慌忙地收了DV。

关上门出来后他没有离开，而是在画室外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她出了画室的门就看到天边烧红的云，这让整个世界都是暖色调的。

言殊就站在窗边，她一转头看见了他。

这一次，言殊没有躲。

她认出了这是刚才误入的男生，只是不知过了这么久了他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言殊看着她，看得入了迷，一时之间忘记了说话。

她觉得奇怪，便主动开口询问：“你有什么事吗？”

听到她的声音，言殊终于回过神来，他轻轻笑了起来，介绍起了自己：“你好，我叫言殊。”

她点点头，“你好。”她并没有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字，反而把校服上的铭牌挡了挡，遮住了自己的名字不让他看到。

言殊想了想，“我……”他看了眼画室，找了个理由说：“我看你刚才画的那幅画很好看，便想着看看它画好的样子。”

其实言殊根本没注意到她画的是什么，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一些尴尬和陌生。

“是吗？其实我觉得我刚才画的太阳好像颜色不太对，你说如果我再加点红色会不会好一些？”

“太阳吗？我觉得已经很美了，如果加上点红色可能又会是不一样的感觉吧。”他只好硬着头皮说。

听到言殊说的她突然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见她笑了，言殊不明所以，“怎么了？是不是我说得不对，不好意思啊，我不太懂。”

她解释道：“我刚才的画里根本没有太阳。”

“啊？”没有太阳吗？那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也不是因为画吧？”她收敛了笑意，问他：“说吧，你是想干什么？”

“我……”言殊突然紧张起来，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这里的原因。

看他这样，她也没有催促，只是耐心等着。

言殊整理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我确实不是因为画，我其实就是……”他顿了一下，然后才开口，“我就是想认识你。”

怕她误会，言殊赶忙解释，“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想认识你。”

她又笑了，还没见过这样的人。

笨拙又有点可爱。

她看了一眼言殊的铭牌，“你是高二一班的？”

“嗯。”看她盯着自己的铭牌，言殊下意识地就往她铭牌的地方瞟了一眼，可那里却被她挡住了。

捕捉到言殊的眼神，冉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铭牌，笑了，然后把遮挡住的部分露出来。

言殊看到了。

高二五班，冉卉。

她说：“我先走了。”

言殊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了。

他想叫住她，可不知道用什么理由。

没关系，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还有所在的班级。

第二天。

言殊到底还是没忍住，直接跑到她班上去找她了，他明明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就因为见过一次就那么想认识一个人，甚至还直接跑到她班上来。

看到教室外站着的那个人，冉卉疑惑了一下，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来找别人的，可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找谁，只是一直站在外面看着她。

冉卉出去，“你是……来找我的？”

“我……”他说，“是。”

冉卉有些惊讶，他们明明只见过一面，都还没有互相认识，没有那么熟吧，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他笑着说：“我说了啊，我想认识你。”他伸出手，“重新认真介绍一下，我叫言殊，高二一班的，我想认识你。”

冉卉见他这样的举动不免有些好笑，但还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你好，我叫冉卉，高二五班的，我们现在算认识了。”

“嗯。”他们认识了。

收回了手，冉卉问他：“所以，你想认识我，是想和我做朋友？”

言殊突然愣住了，从画室里那匆匆一瞥，他按捺不住自己想靠近她一点，想多知道她一点的心，他只是想认识她，可没想过自己想认识她是不是想和她成为朋友，亦或是别的什么。

五班的老师来了，同学们陆续进了教室，冉卉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进了教室，只留下言殊还愣在原地，没想明白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一直到回到家他还是没想明白这个答案。

卓桓来找他，言殊和他说了自己的疑惑，他想参考一下他的想法。

没想到卓桓听他说了之后猛地拍了他的肩一下，“你怎么突然就一见钟情了？”随即想了想，“也不突然，一见钟情嘛，本来就是猝不及防的一件事，我也是这样。”

“这种……叫一见钟情吗？”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对感情这么迟钝呢？”卓桓毫不留情地嘲笑起来，“这不是一见钟情是什么？你啊，是对一个姑娘有好感了。”

言殊还在想着。

卓桓追问：“怎么样？你是不是要追人家？”

“别闹了。”

“我没闹啊，你看啊，就比如我，我对小宁也是一见钟情啊，既然喜欢就勇敢追啊，虽然她还没答应我，但我很有信心的。你也一样。”

言殊：“行了你，我再想想吧。”

经过一夜的思考，言殊终于想清楚了。

他又找到了冉卉，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冉卉愣住了。

“不过我还没想明白这算不算喜欢。”他又说了句。

冉卉完全蒙了，她都不知道言殊居然会这么说，“所以你想怎么样？”

“昨天你问的那个问题，我现在有答案了。”言殊说，“我还没有想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所以我们能不能先试着做朋友，等我慢慢想，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说。”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冉卉说，“那等你想清楚了的那一天，不管到时候你是不是喜欢我，那你又打算怎么办？还有我们做朋友这段时间，我们又该怎么相处？”

言殊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冉卉无语，但她觉得这样的言殊反而笨拙得有些讨人喜欢。

其实他们都差不多。

言殊说他对冉卉一见钟情了，其实冉卉那天第一眼见到言殊也觉得心里很特别很奇怪，但是她没有说。

如果两个互相一见钟情的人直接就在一起肯定会有很多问题，也不是很合适。

所以冉卉觉得，他们确实应该先从“朋友”做起，慢慢相处，一切事情以后总会有结果的。

“不管有没有道理，反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她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从那天开始，他们就成为了“朋友”。

在相处中两人也逐渐陷进去，发觉曾经的一见钟情慢慢发酵，逐渐膨胀，最后变成了再也抑制不住的喜欢和爱意。

那些藏不住的小心思慢慢涌现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暧昧横流，弥漫开来。

可是谁都没有先开口打破那层屏障，转折还是那年的圣诞。

言殊见到俞铭把说要送给喜欢的人的巧克力给了冉卉。

他承认，他吃醋了。

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是真的喜欢她。

在圣诞节的后一天，冉卉生日开始的第一秒，他对她说：“生日快乐！”

他又说：“以后的每一年我都要做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

那一刻，烟花在心里绽开，终于缤纷绚烂起来。

“好，你可不能食言。”

“我会的，阿冉。”

这是冉卉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称呼她，“阿冉？”

“对啊，你不喜欢吗？”

“没有。”她问，“所以，我也能叫你阿言吗？”

“当然。”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称呼。

之后言殊的生日，冉卉画了一幅画送给他。

高二下学期，一次回家的路上，冉卉遇到了一群找麻烦的人，幸好言殊在那里，他带着冉卉跑了出来。

那之后言殊就很担心冉卉会再遇到那群人，后来又知道他们还做了不少坏事，于是他联合了冉卉后排的一个曾被那群人欺负过的女生惩治了那群人。

言殊也终于安心了。

***

他们还是在高三开学不久后在一起的。

那段时间，老师们老说着什么高三到来应该好好学习，把不重要的事情都放到一边，最后一年好好冲刺这样的话。

言殊也不明白为什么冉卉会在这个时候答应和他在一起。

他问过她：“这个时候和我在一起，不担心因为这个影响你的成绩吗？”

冉卉只是笑笑，“你觉得这个能影响到我们吗？”

言殊本来就聪明又厉害，成绩十分优异，而冉卉也不错，不仅文化成绩很好，画画也没耽误。

她觉得他们不会受到影响，也没有能影响到他们的。

冉卉说：“我觉得既然我们互相喜欢那就不要浪费时间，能早一点在一起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说得有道理。”言殊表示赞同。

整个高三他们过得不算轻松但因为有对方在身边陪着便也不觉得累了。

一直到那个夏天，高考结束，他们的高中生活也正式结束。

这一次，他们终于好好过了一个高中，好好完成了高考。

亲人在身边，喜欢的人也在身边。

往后他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他们打算去留学，可在申请院校时却犯了难。

他们想要去同一个地方，至少能离得近一些，可是冉卉不同意，她觉得以言殊的实力，既然可以去更好的学校，没必要为了陪她放弃更优秀的学校，为此他们还争执了一段时间，最后言殊还是妥协了。

所以之后他们开始了一段异地恋，但他们都认为隔着的时差和距离并不会阻隔他们，感情依旧很好。

他们每天都通话，分享自己的日常，好像他们从未分离。

每逢节日或重要的日子，他们还会飞到对方的城市去。

他们要毕业的那一年，言殊赶到了冉卉的学校，给了她一个惊喜。

然后他在塞纳河畔向她求婚了，而她当然是答应了。

毕业之后他们回国，开始筹划婚礼的事宜。

结婚之后他们生活得很幸福。

这就是言殊一直期望得到的，一直羡慕和向往的。

后来冉卉怀孕，言殊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于是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言殊为她取名言姌——小姌儿。

他们生活得那样幸福，那样好……

***

本来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继续下去，就算是梦境也是好的。

可到底还是被打破了。

这是系统世界里的言殊和冉卉发生的事情，也是言殊梦里期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