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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不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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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

“是他知道的那个人的秘密所以才灭·口的,但是他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么狠绝。这样的手法是为了引起慌乱?”

但是这个推测被程途否定掉了,程途心里清楚发现的地方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那里荒无人烟,并不是能够发现人的地方,但是那里却是皇室往避暑山庄去的地方。前些日子太后本来是要去那里避暑,但是因为下雨所以只叫了张公公带着一些人先去哪里收拾收拾。没想到就这样发现了京兆尹,不过按照纪元昶的猜测,程途也有了一个推测。

——凶手就是为了让皇家的人发现或者说就是为了让太后发现,他在挑衅。

那这个人一定是非常讨厌皇室或者是太后的人又加上他能够得到皇室进贡的珍品,看起来应该是被太后打压过。那这就奇怪了,太后掌政之后就一直在推行改革,要说打压的确是没有这个人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程途按下心中的疑惑,他对纪元昶摇摇头。程途站起身准备往回走。纪元昶看见程途又往回走,不解的问:“怎么又回去?”

“我有一个推测,此时可能事关皇室,我必须要面见太后。”

“好,你去吧。我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

程途就把自己的推测告诉太后,当然程途并没有告诉太后他还猜到也许就是冲着她来的。太后的面色变得沉重起来。她屏退了下人,又叫来了岑盛和陈敬之。

太后让程途把自己的猜想告诉这两位老臣,两位老臣也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仇恨皇室?这怎么会?难道是匈奴那边的?”陈敬之先开了口,他觉得这可能是匈奴想要让大周内部瓦解的法子。

“不一定,进出长安的商队都是有所记录的,他们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做。”

只有太后一直沉默不语,最后太后闭了闭眼睛。她想这件事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一生唯一错的也就只有那件事。反复挣扎过后,太后说出了一件陈年旧事。

“你们还记得先皇在世时有一年闹了蝗灾。”

两位老臣都是三朝老臣了自然是知道这些陈年旧事的,程途听见太后提起了蝗灾突然想起纪元昶的父王,那是不就是他负责这件事的。

旁边的张德才适时的向程途解释到:“就是先岷王曾经的封地,那时那边闹了蝗灾,先岷王一直处理此时,可是后来被人冤枉而死。那个时候有很多人怀疑先帝是为了稳固自己皇位,还有很多人觉得先帝的皇位来历不正。那是先帝顶着压力为先岷王下葬,但是还是没有能够抚慰民心。那时闹的最凶的应该就是封地里的百姓还有就是有些有心之人想要利用舆情趁机篡位。当然后来先皇写下罪己诏才平息这场闹剧。”

程途听着张德才讲起纪元昶往事的时候很认真,之前纪元昶也有告诉过他不过他对他父王母后的事情讲的总是遮遮掩掩。程途一直以为是纪元昶不愿意回忆这件痛苦的往事所以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现在从别人口中得知程途心中五味陈杂。

太后并没有阻止张德才把这件往事不加修饰的和盘托出,看来太后也是早都猜出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张德才讲完后太后才缓缓的开口:“这件事当年哀家和先皇都做的不对。先岷王的确是皇位的最佳人选,本来这个皇位就应该是他的,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1,天下又有那个父母不会为自己的孩子铺路呢?

当时先皇要更得他父皇的欢心,但是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皇家从来不会看这些,看的永远是利益。一座宫墙把我们都围在里面了。

当时德妃也就是先帝的母亲在崇明帝驾崩之后矫了诏书私自立了先皇,王茂源和许迟日都知道这件事。这也是他们一直深受帝心的原因。偷来的毕竟是偷来的,先帝一直因为这件事情夜不能寐,先岷王就是要比先帝更得民心。何况,先岷王又立下那么大的功劳。我与先帝当时想着就把他拴在长安,一直困在长安总比待在待在他的封地更让人安心,但是天有不测风云。2

他来到长安之后,先帝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当时那些官员告诉先帝要斩草除根。我同先帝讲起时他还觉得我是妇人之仁。

其实说到底先帝还是有些愧疚的,所以没有除掉纪元昶。初明这个孩子被送到边外,走之前我和先帝都有去看他,初明和元夕的眼神哀家是一辈子也忘不掉。哀家也是这件事的推手。哀家也有错。

但是哀家并不后悔,哀家知道初明他一定会回来找我复仇的。哀家也一直等着。只是朗踪还小,万望各位大人一定好好扶持朗踪。他虽然是不学无术、贪玩。但是他听话,各位大人说的他会听的。”

程途知道太后觉得这件事是纪元昶干的,但是程途并不觉得这件事就是纪元昶干的。纪元昶的行事风格不会是这样,他也不会犯这么粗心的错误。而且他也没有必要这个时候和太后闹翻。

程途想了想还是为纪元昶说这话。“太后,这件事疑点众多,不如把这件事情交予臣来查。”

陈敬之也连忙附和的说到:“臣也觉得这件事颇为古怪,京兆尹应该是知道什么的。他还留下了字条。说明他应该是对于王茂源这些人干的事情是了如指掌还有孙家的案子也和京兆尹有牵扯,那这也就间接证明京兆尹其实还听命于其他人、为其他人做事。”

“没错,臣之前还有查到京兆尹曾经关押过一批贪·污·受·贿的人,却又不知道为何放走了他们。虽然还来已然查清那群人和郑本他们有关但是具体原因还是要详细查看。”

看见程途和陈敬之都表明态度了,岑盛也补充到:“这件事情的确怪异,光是京兆尹一人身上就有诸多疑点。的确是要好好查查。”

太后见状,叹了一口气。虽然心中的确怀疑但是的确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

“那就这么办吧。不过此事不宜声张,在没有查清之前万不可泄露。”

“是。”三人齐齐作揖,退下了。

太后揉了揉眉心,张德才有眼力见的叫旁边的李绪给太后奉茶。张德才替太后按着肩膀殷勤的说:“太后您宽宽心,这件事程大人他们一定会处理好的。”

太后喝着李绪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闷闷的说:“朗踪是个不争气的,有时候我也在想当时我和先皇是不是做错了。但是事已成定局,哎。”太后又叹了一口气。

“后悔也来不及了,先帝交给哀家的事,哀家已经尽力谋划了。能不能成哀家也能看出来,不长久。”

张德才谄媚的说:“太后别这么说,陛下只是还小不懂事,长大了就懂事了。”

“哀家之所以一直揠苗助长不就是为了想要让他能够快点长大,其他孩子在他这个年纪早都当家了,哪能像他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也许是后起之秀,太后别太忧心。有韩大人教着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但愿如此。”

——

雨下着越来越大,偶尔传来闷雷。现在去山脚极大的可能会被山上的泥水冲走,先要找到线索其实就是难上加难。陈敬之、岑盛和程途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这件事定要有一个人出面解决。

“闻道,这件事你本不必独自一人揽下这件事。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可能和岷王有关,就算不是他,他也是太后的一根刺,你独自揽下不就是把太后惹怒了。”陈敬之重重的叹了口气。

“是啊,要我说你的仕途其实才刚刚有起色,这件事没做好的话那可就是落入深渊里了。在朝廷做官的人就没有想往上爬的,有的人一辈子只能做个小官碌碌无为,而你不一样,你能得太后青睐又加上有韩敬这个老师你的父亲还是工部侍郎。你比其他人的赢面要大得多。”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为官之道要这样做才能平步青云但是我不愿这样做。就算是一辈子被贬或者是就在这个位子上升不上去那我也不愿意做这些。”

两人笑而不语。

“就算是李白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3但是你能做到吗?没关系,年轻人年轻气盛不懂这些也没关系。等到年老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们说的有道理。”

程途不语。

——能做到吗?

——没有人做到话,那就试一试,总会有人能做到的。

时隔多日程途又来到了大理寺。线索现在已经是找不到了只能从动机这里下手了,按照刚刚程途的推测,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和皇室有所恩怨的人。按照刚刚张德才所讲的应该是那群人里面其中之一。不过这件事现在再提出来也不会有人承认只有动机根本没有证据,想要从京兆尹下手就要先从孙家还有王茂源、许迟日下手,可是这些人已经被处置了。熊先和何训之前几日也已经被处置了。

程途捏了捏眉心,这几日他常常用眼,眼睛实在是酸涩得不行。模模糊糊中他看见有个人往自己这边走来,程途想要起来但是耳朵嗡了一声,接着眼睛就一片昏暗,头也变得晕乎乎的。程途半弓着腰身,使劲摇了摇头,迷糊中好像有人问他有没有事,但是程途没有听清。

好一会儿,程途才慢慢的直起腰身,看清了来人。

“没事吧。”纪元昶又从袖中拿出一颗糖递给程途。“或许吃颗糖会好一些。”

“谢谢,我没事了。”程途接过纪元昶手里的糖,程途咬了一口,糖的甜味从嘴里散开充斥着口腔。糖慢慢的化开有些糖粘在牙齿上,程途也来不及管这些。程途含糊不清的对纪元昶说:“那件案子现在由我负责了,你不必担心。”

“你进宫面见太后就是在说这件事情?”

“是,但是也不全是。具体我也不好解释。”程途不想向他提起当年的事,毕竟那是他的亲人,论谁提起那些往事都会一阵唏嘘,何况那件事又和纪元昶他的父王母后有关。

又是一阵沉默。满室寂静,只余下外面雨大青瓦的声音,烛火被外面的风吹的跳跃着拉的他们二人的影子也在跳跃。

纪元昶转身去了别处,程途也就坐下了翻开当年那件事。

但是看着看着程途就发现上面写的和张德才讲的并不是完全一样的。

张德才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其实就是有心人故意撺掇的,但是当时的口供并不是这样说的。而是写着民众还有那些拥护先岷王的人都是自愿的。程途看的认真,突然前面投下一片阴影。纪元昶还在这里,程途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忘了,你来这里是有事?”

“是,你是不是瞒我一些事。还有······”纪元昶拿起程途桌上放的案宗,随意的翻看了两眼。

“你怎么在看这件事,难道京兆尹的事和这件事情有关?”纪元昶冷着脸,外面阴郁的天透过窗户照到纪元昶的脸上。

“是,有关。你···我是知道你····所以才没有······”程途没有细说另一层原因,其实他更多的是听到太后对他的意见不想让他知道罢了。太后与他的矛盾,之前纪元昶就告诉过他,只是那个时候程途并没有想到过这个矛盾或许会有牵扯到这么多的事情,更没有想到纪元昶其实他心里都能猜到但是自己和太后都装作不知道。又或者是说——在逃避。

程途就算是不想牵扯其中也已经被拉到局中了,他的逃避根本就没有用。而太后也在逃避也许是内疚,有也许是其他······总之他们都在逃避,但是现在都不得不面对纪元昶。程途深吸了一口气,任何事情还是坦诚相待。君以诚心对我,而我也应对他以诚心。

“是,没错。的确是有关,所以我在调查。其实从一开始就在瞒你,我和岑大人做戏也是为了能够试探你和成王。还有你问我有没有答应过太后,其实我没有想好,我想按照我的想法走,不想还受制于人即便那人是善意的我还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而且···你那时候在宫门口说,我也不好说啊。”程途一口气把话说完,又咬了一口纪元昶给的糖。刚刚一下子有站起来说话,程途看都看不见纪元昶在哪,现在缓下来才吃一口糖。

不过有些尴尬的是程途就没有看着纪元昶说,他看偏了······纪元昶有些无奈又从袖口里取出一颗糖。

“这还有。”

“谢谢,下次还你。”

“不用还,还是先说正事吧。”

程途把糖放回袖子里,接着才说:“我发现案宗上面写的要和我今天听到的不太一样。譬如这里,你看这里。”程途指了指这里。

“你看,这里写的是民众和支持岷王的人都是自愿的。但是我今天听到的不是这个。”

“有心之人从中作梗?”纪元昶轻笑了一声。“我就知道,那里面有许多人我都认识,上面写的是对的。太后的猜测而已。”

程途不好在说什么接着寻找其中的漏洞。

“这里,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你父王的幕僚?”

“我当时小,能记住的人并不多,印象中貌似没有这个人。怎么了?”

“这个人之前孙家的案子中也出现了,也许他就是案子的突破口!”

作者有话要说:

1《触龙说赵太后 》先秦·刘向

2俗语

3《梦游天姥吟留别》唐·李白

开始新篇章了!卷标出自《戚氏·晚秋天》宋·柳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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