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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起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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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朝廷传遍了陛下昨夜杀了太医院的人,第二日上朝的时候立马就有谏官开始劝导。

“陛下,明日就要前往泰山进行泰山封禅。但是昨夜陛下竟然无缘无故的杀害那么多太医,这样恐怕只会激怒天神。”

纪朗踪本来就有些怒气在身上,现在又听到谏官这样说他更加不乐意。仅仅一年变化就这么大,说起来陛下其实也才十岁但是这样的脾气的确是和其他同龄的孩子完全不一样。程途遥遥的看着陛下,陛下的眼睛已经充血了。

“无缘无故?让他们配药配不出来,他们难道不该死吗?”

程途听到配药两个字就知道他猜测的没错,陛下的确是在吃药。而且他的药已经吃完了,程途还有一群大臣站在下面。纪朗踪开始问责:“你们这群大臣就不能让朕省心吗?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为什么总是让朕来解决问题?下令找,找药师。泰山封禅的事情可以往后拖一拖,但是朕要尽快。”

“是。”

程途再次拜见了自己的老师,韩敬回去想了一夜。或许是自己教育无方的问题,韩敬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注意到陛下竟然已经吃药了,枉为人师啊。甚至陛下变成这个样子,到处杀戮,泯灭人性。”韩敬已经苍老了许多,两鬓白发,眼角沟壑丛生。

“老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丹药又重新出现。”

韩敬坐在凳子上,他终于是撑不住了。他缓缓的开口说道:“当时先皇身体垮了,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丹药。先皇吃了之后病情果然好多了,但是慢慢的先皇的身体就被掏空。那个时候先皇才知道这丹药吃了对身体不好,可是他根本戒不掉这丹药,只要不吃他就会浑身被蚂蚁啃噬一般难受。

先皇戒了没几天病就更严重了,那个时候太医说现在只能以毒攻毒。太后找了太医,后来太医又配了其他的方子这才以毒攻毒。不过那个时候先皇也只是吊着一口气撑不了多久的,太后不忍心看先皇这么难受,每日都陪在先皇身边。

但是实际上,先皇那个时候提防着太后。太后娘家家大业大,又是三朝元老。宰相、御史大夫全都是太后家的亲戚。唉,皇家那有什么亲情可言。陛下趁着有一口气趁机把这些人全都铲除了,但是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和陛下对着干。这也就是为什么陛下后来又提拔了一些新人,陛下看那些人说不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但是那群人里面真正做事的没有几个,陛下还没有好好重用,就先去了。那个药在陛下走之后就被太后禁了,太医们也全都被禁止不做那些。至于这个丹药为什么又出现了我不太清楚,何太医已经被遣回家了,前年就已经去世了。

这药出现的契机很有可能真的和许迟日那群人有关系,但是当时许迟日那群人不是让王茂源吃,这要怎么···”

程途当时在朝堂上问责的时候王茂源已经回答了。“王茂源承认这药的的确确是换命之药,换命换命,要两个人一起吃。老师,您忘了吗?”

韩敬有些尴尬的笑着说:“没事,可能是我忘了。闻道,我去和陛下说吧。”韩敬也能猜到程途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走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陛下现在在气头上,韩敬现在又去说只会激怒陛下。何况之前陛下还对韩敬颇有怨言,这一去不就是火上浇油。程途自然是放心不下他也跟了上去,韩敬坐在马车上,这几日的咳嗽愈发严重了。

韩敬走到宫里的时候看见后面跟着的程途,他拦下了他只是摇了摇头。韩敬对纪朗踪是最了解不过的,他知道他会去哪里。韩敬推开门就看见坐在地上的纪朗踪,若是以前陛下受了委屈还会在他的怀里哭哭啼啼,只是一年就变化这么大了。

纪朗踪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到,他迷了眯眼,现在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随手扔了一个东西往外面砸过去,韩敬刚好被砸中。韩敬只是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纪朗踪有些蒙他看清来人后有些生气。

“陛下。”韩敬还没有说话纪朗踪就先把他甩到一边,他又开始犯病了。纪朗踪浑身难受,这几天没有药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药了。药还没有配制好,纪朗踪这几天常常犯病。

纪朗踪控制不住自己他开始咬着韩敬的胳膊,血慢慢的渗出来。韩敬忍着痛但还是一下一下的安慰着小皇帝。“陛下,忍忍就过去了,不要再吃药了。”

“不吃药?凭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吃药就浑身不舒服,我想···”纪朗踪还没有说完,李绪就从后面冲了出来。一记手刀,纪朗踪就晕了。李绪点了点头,韩敬有些没反应过来。

“李公公,你这是干什么?这手法···你是谁的暗卫?”

李绪没有说话,他只是对韩敬说:“韩大人,您是一个好人,帮您是应该的。至于其他的,不该问的就不要再问了。”

韩敬醒来后就见到了程途,他刚想对程途说那个李公公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但是发现程途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韩敬关切的问:“闻道,你现在需要休息。”

“老师,我在想。我们读那么多圣人书,我们所坚持的是什么?陛下已经成为这样子了,这样也要辅佐他吗?”

韩敬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慢慢的咳出血来。“闻道,老师是因为太后的恩情才坚持到今天的,老师答应过太后要教导好陛下。老师没有做到愧对太后。但是,闻道你自己选择的路由你自己走。你和老师不一样,老师没有多少时日了。”

程途想要为韩敬顺一顺气,可是韩敬咳嗽的更加厉害。

“老师,我知道了。”

纪朗踪醒来之后就开始要杀了李绪还有昨日在外面的那些宫女,他开始迁怒其他人。韩敬这个人管的也太多了,该杀,该杀!纪朗踪又开始犯病,李绪知道这样肯定不行。那群太医也配了一些药给纪朗踪,这些药并不管用。

李绪向纪元昶传了信,纪元昶这几日都在城外呆着,纪朗踪犯病这件事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他只写了一句。“激怒他,假·死。”李绪收到信之后,就开始按照纪元昶说的做。

“药,哪里有药!”纪朗踪开始疯狂的大喊,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又是一批太医他们又是被处理掉,血气的腥味冲鼻。后面的太医不愿意在继续这样的生活了,每天活在恐怖之下,他们中有人忍不住了。

“陛下,之前的洞里面有药方。大理寺!大理寺的案宗里面一定会有!”

此话一出现场不少人也松了一口气,纪朗踪听到有药立马兴奋的前去大理寺。李绪有些奇怪的看着那个太医,按理说这些事情一个太医怎么能够知道的这么清楚。李绪盯着这位太医,而此时的大理寺已经被翻的底朝天。纪朗踪找到了药方立马叫人开始炼药,明日就是他要泰山封禅的日子,不能出什么岔子。

李绪趁着夜色蒙着面用刀抵住了那个出来透气的太医,李绪很清楚,这个太医一定有诈。那个太医笑眯眯的说:“您是?我们这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为什么要谋害陛下?”

那人打着马虎眼回到:“没有啊,我们这是在为陛下炼丹。”

“炼丹?恐怕是毒药吧。”李绪的刀又深了几寸,他在这里呆了很久,发现今天说大理寺有药方的人根本就不会炼药。弄虚作假,这人一定不简单。突然那人还是要挣扎什么,李绪意识到不对趁机避开,没想到那人身手高超竟然使用了银针。

看起来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李绪暂时先退了出去。那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擦了擦自己的脖颈。“暴露了啊。”那人也趁着夜色离开了宫里,李绪一路上在暗中跟着这人很机警走的路都是绕来绕去的。李绪没有一直跟着他走,他对长安的地形十分熟悉,按照这个人的走向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在东门口等着。

“周王。”

李绪没有久留,径直就先离开了。回到宫里后陛下就又开始发疯,他忍不了一点。又不见李绪出现,开始到处砍伤宫人。外面的人已经被吓傻了,他们的身子绷得紧紧的,很快外面就再也不见人影了。

李绪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自己也知道今晚是最好的时机。他故意走到纪朗踪身边,纪朗踪果然生气。李绪倒在那些人里面,很快又是一批人换上了,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变得麻木不堪。当他们看到李绪也在里面的时候胳膊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陛下已经疯了。

很快消息就传遍了,现在谁不知道纪朗踪性情暴戾。宫里宫外人人自危,外面的茶馆也不管再继续说纪朗踪的事情了。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可不是杀·头的罪过吗?

李绪假死后很快就赶回到营帐中,他从一开始就是纪元昶埋在长安的一个棋子。周王也根据逃出来的哪位太医得知纪朗踪就要出发了,那正好这个什么泰山封禅的事情就由他来代替好了。这个人是他放在宫里面的起义军,这群人之前听命于许迟日。

自然对药方在哪里是最清楚不过了,反正纪朗踪已经废了在吃药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周王就顺水推舟的做了一个这样简单的局,谁追究?纪朗踪肯定会第一个要了他的命。

周王看着长安城里面高高伫立的宫殿,他站在山巅之处。幻想着一切即将会是属于他的,山巅的风吹着他的野心。从小他就知道只有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先皇快死的时候,他曾经想要偷偷的看望先皇,没想到先皇根本没想过要立他为皇帝。

他不甘心,他比纪朗踪厉害的多。先皇开始对太后出手的时候,他有些觉得好笑。皇家果然不讲亲情,何况先皇离走前还带走了自己的母亲。什么生生世世的陪他,母后被他带到哪暗无天日的皇陵,下场可想而知。

他还曾经看到母后为先皇上香,真可笑。太后都未曾给先皇上过香,身在皇家的人都是一样的冷血无情。奋力的爬上这个血淋淋的位子才是他们的目标,什么良心、什么感情那都是假的,伪装才是常态。

李绪回到营帐之后,纪元昶就听了一个大概。渐渐的他要把自己留在朝廷上的那些眼线先暂时离开。

纪元昶看着城防图,他手里拿着太后给的东西。这个东西对于纪元昶来说没有什么大用处,但是纪元昶没有把它扔掉。

没看多久纪元昶就布局好战略图,他分散人到南方。周王一旦打到长安,韩敬那些人或许会带着小皇帝或者是玉玺往南方去。

“南方富庶,最是适合逃难的地方。”

影会意立马带人往南方布局,纪元昶又看了看其他地方。西方周王盘踞着,北方、东方都是适合逃的地方。

纪元昶带人往北方走,东方位说实在话周王会往那边追。因为朝廷上那边的人知道北方还有自己,周王现在不会往那边走。

布局之后,纪元昶才出来稍作休息。

“一切的布局都是为了这个位子,他会不会……”想到这纪元昶自嘲的笑了笑。“一定会,我和他终究还是不一样。不知道他知道纪朗踪那个样子还会不会坚持原来的路走,不会你一定会换另一条路走的,对吧,程途。”

和程途相处的这段时间,纪元昶发现程途和他完全不同。他所做之事都是发自真心,而纪元昶不是,他阴暗卑鄙,做这一切是为了赢得民心,是为了那个位子。

纪元昶已经慢慢的变成了一个走上不归路的人,他再看月亮之时,月亮仍然是温柔的照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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