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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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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闷雷跟在亦天铃后头,一声又一声,把在亦天铃背上的韩凝混在沉重的呼吸的韩凝的问话都瞒住了,韩凝进气多过呼气,声音穿不出来,亦天铃只能透着颈间与气声微弱的感受,察觉到韩凝是在问她的身份。

“……谁?”

亦天铃怕那个使剑的跟用鞭的追上来,没应声,闷着头继续往破庙赶,身后的天阴沉着卷着雷催促她快跑,鼻腔里除了风雨欲来的湿气就是韩凝手腿烤焦的糊味,她有点想呕,但她还是冷静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反应,将撑着韩凝双腿的双手向上垫了垫,把自己的速度又提快了些。

韩凝环住亦天铃的手臂像是没了骨头,变成两条松松垮垮的软肉,而环住亦天铃腰间的腿也跟被撩高的面条似的,毫无定向地在空中被甩动,亦天铃拢了拢肩,把韩凝的腿夹紧,试图减少她的晃动,避免将伤口受到二次伤害。

师姐的伤师父能治吗?亦天铃有过一瞬的担忧,但思绪又被身后的雷声打断,她只能乐观,只能争分夺秒。

……到了破庙再说,总会有办法的。

身后的雨啊,慢些来吧。

亦天铃赶到现场时已经是韩凝倒在地上被那个使着红剑的剑客划出两道炽热的剑花将她的双腿划出两道焦黑的剑伤。亦天铃在那一瞬间判断出那剑伤的严重性,她当机立断丢了两烟雾弹生出一场浓烟,趁那用鞭的没察觉使出轻功于极近处将韩凝救出来,使鞭的最终还是发现了她的目的并立刻对她攻击试图拦住她,为了挡他那一鞭,亦天铃反手一记镜月落发将长鞭卸力弹了回去,中途那剑客发现了她的行踪,找准了她的方向挥了两剑,那凛冽的剑风擦着亦天铃的脸,亦天铃将韩凝护在怀里,却是一刻都不敢停。

毕竟背一人跟孤身一人走的速度根本不是可以等同的,更别提她还有可能被那两人追踪的顾虑,故意绕远了些路才敢往破庙赶,她比来时慢了太多,而韩凝的伤势并不允许她在赶路上留太多的余韵,所以她焦虑,她需要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平安及时抵达破庙。

灵木迅行丹跟五炁锻体丹的药力在消退,右小腿的伤带来的疼痛突然尖锐了起来,亦天铃不禁为韩凝担忧,师姐身上的伤比她还重,那得多疼?

师姐你再忍忍,我们很快就到。

韩凝的呼吸打在亦天铃脖子上,忽轻忽重,亦天铃猜测她还在强打精神,还在等她的回答,于是她低声安慰了韩凝一句:“师姐别怕,我们快到了。”

亦天铃感觉背上的韩凝脊背直了直,脖子上的呼吸都凝了片刻,“亦、亦?”

“对,是我。师姐,您这次可有点落魄,看着不美。”心里虽还是沉重,但亦天铃依旧用惯用的没正经的调笑作为开头,试图去驱散一些听者心里的阴霾,仿佛韩凝并没有身负重伤,而只是有几缕碎发从韩凝一丝不苟的发型里跳落出来,乱了些许。

“呵……”韩凝迷迷糊糊地笑了笑,亦天铃听着她抖了三抖的呼吸眼睛有些发酸,韩凝从前在阁里虽然不苟言笑,但平时装扮也是爽利周正,担得起美女如云白狐寨弟子的出身,亦天铃跟过几次韩凝带队的传书,那时的韩凝将手里的钢骨扇耍得炉火纯青,眉眼间的冷峻,动静间的优雅让亦天铃印象深刻。现在头发凌乱,满脸血污,双瞳无神的韩凝是她从未见过的,想到这亦天铃的双手不禁施了劲,把韩凝的大腿肉都按陷了几分。

“韩凝师姐,坚持住,待会由咱百草庐镇山宝操刀,你的伤连个疤都不会留下来。”

“……十一……”亦天铃没等到意想中韩凝的又一声笑,却听到韩凝牛头不搭马嘴的回应,她莫名其妙地吐出了一个数字,然后再没了声音。亦天铃仔细听韩凝还有呼吸,才估计她是彻底晕了过去。

那小小的两个音节在亦天铃心中砸出万千思绪,十一?十一是什么?师姐是想要说什么?是她的任务吗?还是什么?是那两人的同伙?

还是指——秦骁续?

该死,毫无头绪。

再跑快点吧,师姐等不得,师父也在破庙候着了,腿伤撕裂算的了什么。

最后剑客冲上来刺的那一剑其实已经划破了亦天铃右小腿,伤口瞬间焦糊,身上的衣物被炽热的剑风几近点燃。

倒是省了止血的功夫。离那片树林远了,跟前能看见破庙的门槛了,亦天铃才有闲心调侃一下那剑客的剑。多亏了那两粒灵木迅行丹和五炁锻体丹,亦天铃才能在极短时间内无视伤口疼痛从剑客到来之前脱身,甚至身后剑客踩到道恒暗中设置的药烟的爆破装置都没注意到,直到穿出烟雾嗅到空气中那浓烈的蟹壳香才意识到小猴姐恶作剧用的“小蟹痒痒粉”被道恒改了用到了任务实践当中。亦天铃心知这“小蟹痒痒粉”的厉害,一旦沾染全身长满红疹,瘙痒无比,更有甚者可能会全脸肿胀,呼吸不畅,如果不及时救治还有可能威胁生命。

刚才她们二人也不小心吸入了一些粉末,亦天铃身负天清决那是百毒不侵,倒不用惧怕,可韩凝呢?虽然亦天铃已经及时将应对药物祛风药给韩凝服下,但亦天铃想着这毕竟是道恒带来的药粉,估计做了改良,不能与云小猴随意做的恶作剧道具相提并论,这祛风药能不能完全驱毒还是得作个疑问,等待会儿道恒怎么回答。

临落雨的沉闷也没办法让亦天铃因随着与破庙距离的缩短而逐渐雀跃的心回落,她远远地就看见道恒在庙内忙碌,在为韩凝的治疗做准备。百草庐圣手在短时间内把破庙脏乱环境简单清理出一个勉强算得上干净的工作台,破庙里以防万一藏的各式药瓶杂乱地堆放在神台,破庙里为数不多还能正常使用的桌子上铺了张干净衣袍,手术器具包在一边摊开,道恒站在桌前使着木炁将器具进行最后消毒,不远处破庙一角落有个小小的柴火堆正努力用着零星的火苗热着铜盆里为数不多的清水。

雨水紧追着韩凝的衣角飘进破庙敞开的大门,夏雷反反复复预告的大雨倾盆而下,在光线里折出许多细细、丝丝的痕,显得这破庙又有了几分往日的禅意。

“师父,没人跟上来。”亦天铃刚跨过门槛就往桌子方向走,将韩凝轻轻放在简易的工作台上,开始小心翼翼地脱去韩凝面上的人皮面具,三下五除二地将她身上的衣物解开,把韩凝粘在身上用于改变身型的填充物取下,但由于伤势最重的四肢的伤口几乎与衣服粘在了一起,不能直接脱才罢休。

“把人放桌上,衣服跟易容都褪了。然后去烧水,最后用水炁降温。”道恒看她动作熟练就没再多管,开始将药瓶整理了起来,乒铃乓啷,瓷瓶碰撞的响声井然有序地响起。

“是。”亦天铃手里动作不停,仔细谨慎地剥着填充物的类人皮组织,亦天铃眼皮一翻看到韩凝脱去人皮面具的裸露在外的面部皮肤有些泛紫,胸脯起伏有点过大。果不其然,那平常的祛风药果然不够用,就问道恒:“师父你刚用了小猴姐的‘小蟹痒痒粉’吗?我虽然给韩凝师姐喂了祛风药,但我不知道够不够。”

“什么?我看看。看样子她也不小心吸了些无肠奇痒粉,嗯,小猴那痒药我改了,寻常祛风药有些作用但还不够,你将这瓶解药药丸碾碎,给自己跟韩凝服下,把余毒解了。”道恒抬头观察了几眼韩凝身体表面的红疹情况和脸色,做出了初步的诊断,然后低头从未整理的乱瓶堆里准确无误地掏出一小瓶褐色药瓶递给亦天铃。

“好的,师父。”亦天铃接过手直接打开瓶子,手指摸着瓶子背面感觉有些突起,翻过来一看发现上面用白色行草直白写着“无肠奇痒粉解药”几个小字,亦天铃将内里小丸倒出来,手指一捻将药丸碾散将药粉倒入韩凝口中让她含服。

“师父,师姐的衣物处理好了。”亦天铃用干净衣服盖住韩凝私密部位,将四肢的伤口露出,示意道恒准备工作完成。

“好,去准备清水准备处理伤口。”道恒先看了看那韩凝面部紫色有所消退后再查看伤口与衣物粘合程度,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伤口处理还是个大工程,韩凝这姑娘多遭罪,“天铃,水!这片衣服不泡拿不出来。”

“快啦,师父等等!我马上来。”亦天铃回头将破庙吱呀作响的庙门关上,将外面缠绵得像宫廷音乐的雨丝拦在门外,然后走到那一看就知道做得仓促的小火堆前面蹲下,蹲下时牵扯到小腿伤口小声吸了口冷气,回头偷看发现道恒并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他还在专注用镊子将韩凝伤口黏住的异物斗智斗勇,这才偷偷放下心来。五炁朝元转换成火炁迅速将铜盆加热,等水沸腾后又切换成水炁,配合寒冰神功迅速降温到适宜温度。等水好了亦天铃连忙端着铜盆往回赶,“水来了师父。”

“快,双手伤最重先泡,伤口不清理干净没办法做后面的……”

工作中的道恒跟平时不太一样,他专注,动作干脆,多余的废话一丝都不会说。他专注于眼前的病人,专注于手里的病。此刻,他切开伤口,接驳血管,用着内力维持韩凝身体内部稳定,他额前的汗珠层层冒出,一半钻进发冠一半溜到面上,汗水潺潺如小溪,头发全湿,汗水入眼眼睛抖也不抖。

“擦汗。给我换把刀。”亦天铃拿着道恒给的手帕蹭过他的额头,但道恒的额头像是止不住的泉,不断往外冒汗,亦天铃给道恒擦过一遍额头后走远些,把手帕一拧,嗒嗒——

一条小水柱就这么无阻碍地笔直落到了地上。

亦天铃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在这狭窄的破庙里来回折腾。接雨水、烧水、拣药、擦汗、递工具、用内力护住病人心脉,这些琐碎的辅助事务亦天铃做得娴熟,因为这样的合作他们早在一年前的抗疫抗洪经历过了,虽然当时的器具更齐全,人手相对也充足,但只要流程相似,亦天铃对于已经经历过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顾虑,迟疑,也就不会抱怨什么困难不困难的,做好自己本分,全力协助道恒完成手术就好。走动得多了,亦天铃右腿的伤口随着她急切的动作反反复复地裂开,伤口渗出的血液跟黑色的长裤融为一体,身上伴随的血腥味与韩凝发出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只是小伤,迟点等师姐伤势稳定了再治疗也没关系。

“天铃,稳住心神。韩凝出血不正常,用水炁包裹她的经脉。”

“是。”亦天铃暗中点了自己右腿的穴,让它麻木,不再流血,然后重新集中注意力精细把控水炁内力,将韩凝身上所有血管包裹,这工作极其耗费精力,连亦天铃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将后槽牙咬紧,面色都煞白,一副疲惫的模样。

“……”道恒抬头,盯着亦天铃的脸色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许久,随后他视线偏移,发现了亦天铃血液凝固的右裤管。一瞬间,惊讶、恼怒、无奈各式情绪在他眼眸里翻转,最后他垂眸,抿了抿嘴,近乎叹息一般道,“待会把裤腿挽高,我给你看看……辛苦了,但下不为例。”

“我不碍事,师父。师姐的伤更要紧。”亦天铃左手捏印,控制水炁内力带动韩凝血液在已修复血管内流通,听了道恒的话不自觉地笑,庙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没了雨声遮挡的各式杂音都在庙里响得吓人,包括那声压抑的笑声和无奈的叹息。

甘州的夏天比九江夏天的白日要更长一些,可黄昏依旧如期而至,太阳西斜,光线越来越昏暗,刚才道恒还能借点微末的夕阳再多修复两根韩凝被切断的经脉,现在就真的只能睁眼瞎,无论道恒怎么眯眼都看不清韩凝伤口里血管的踪影。

“师父,你替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咱就剩这最后一点了,总不能让韩凝师姐缺条腿。”

“诶诶,你慢点退。”

一直在韩凝身体里的水炁内力逐渐抽出,等着木炁内力完全接手后才完全退出,亦天铃从他们的杂货堆里翻翻找找,道恒这边修补进展不顺利,亦天铃又有事,不能接着护住韩凝心脉,而这一刻也不能停的。他也不能移开注意力去看亦天铃做什么,只能潜心驱使木炁内力对已修补的经脉进行进一步修补,由于内力修补只用内视不太依赖光线,所以道恒的内力修补能稳步推进。

亦天铃在他身后叮叮当当地,像是在组装什么,她又带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道恒不禁好奇。

“怎么会有光?天铃你带的这是什么?”道恒在一片漆黑中感受内力流动,他感觉自己快适应在黑暗中进行手术的感觉了,突然间眼前逐渐明亮,最后亮如白昼,手伸在光下连影子都看不到。他抬头想看悬在他头顶的发光物是什么,就听到亦天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韩凝体内的外部内力又逐渐被水炁内力填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圆盘,上面有数十个凹坑镶嵌一些散发出如日光一般明亮但更为温和光芒的石球,凹坑口有一圈折叠的网,圆盘被用可扭曲的机关结构木柱支撑,道恒试着伸手移动了下这圆盘,末端的机关结构发出清脆的机关启动声。

“师父这是无影灯,专门为解决夜晚光线不足而设计的。上次咱从福州回来,师兄师姐不是常抱怨抗洪抢救时间紧任务重,很多病人迫不得已得拖到晚上才治疗吗?而白天太短,夜晚点灯亮度又不够,虽然说那么艰苦的环境我们都挺过来了,但改善咱工作用具还是很有必要的。于是当时回阁,我们百草庐几位上过抗洪前线工作学生就向机关组的同学提出的请求,让他们想想解决办法。然后机关组的同学们就用夜晚无光自亮的蕉白石做了这无影灯,你看,亮度还能通过这个按钮来调节呢。”

亦天铃摸着支撑柱上一个拨片,随着她的拨动镶嵌蕉白石的凹坑口的折叠网逐渐舒展开,缩小了蕉白石的通光口大小,灯光一时就变得暗了下来。

“您要是嫌灯太多,还可以关几盏。”亦天铃伸手摸圆盘顶端的机关,嗒嗒几声就把最外围一圈的蕉白石凹坑用比折叠网更深一层的铁片挡住了光,达到“关灯”的效果。

道恒看着无影灯眼睛都亮了,他微微张大嘴,他内心惊讶:什么叫科学技术推动行业发展,这东西是真有意思啊。但很快,他面目就突然扭曲,他一安徽人士给江西亦天铃上演了一出正宗四川变脸:“这东西阿菱不知道吧?”

“嗯?怎么突然提到萧师姐?”

“她要是知道了,以后我夜晚都不得安宁了!”道恒瞪大眼,未来生活的糟糕设想在摧毁他的工作状态。

“嗨,您就为这事发愁啊?”亦天铃无语,“师父您真是死性不改!咱先快把韩凝师姐的伤解决了再嚎吧!我的伤还没看呢!”

道恒怀着对技术又爱又恨的心情再一次投入到工作当中,“我恨天黑!我爱放假!”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您不想值夜了……”亦天铃哭笑不得,对道恒点头如捣蒜。

等到韩凝身上最后一个伤口上好药用绷带绑好,已经是亦天铃跟道恒连续站立四个时辰后的事了,月明星稀,窗外促织娘愉快惬意的叫声穿过破烂的窗棱充斥破庙。

辛苦啦。亦天铃瘫坐在破庙扎腿的蒲团上,看着还在强撑精神为她看腿的道恒,在心里向他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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