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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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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怎么不多睡会?”道恒从打坐运功的状态脱离出来,抓住在他后背一直暗戳戳的手,回头就看到亦天铃那张哭肿了的圆脸,还有她那对跟给机关鸟上动力的发条一样上上下下耸动的眉毛和挣扎着掀开的眼皮。

哪来的傻女娃,道恒偷笑。他看得出她在艰难地跟瞌睡虫作斗争,他放轻语气说:“现在离后半夜还早,韩凝还在昏迷未醒过来,周遭也没有异变,你不用那么早起。”

“不、不行,你明天进陇镇,多是些琐碎事要耗费心神,明日我不在你身边,不能帮你分忧,你得……你得多睡会。”亦天铃痛苦地抓着脸摆摆手,艰难地从简陋地铺爬起,“而且,我睡够了,我现在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道恒听前半段话心里颇为受用,于是摸了摸鼻子决定不戳穿亦天铃漏洞百出的心理暗示,连忙托着她的手,扶着她的背坐起。

“我在人前露了真容,还引起了群众注意,而师姐还需人贴身照顾,所以明天进镇的只有师父一人。明日你去进药要多留个心眼,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去药铺选药。”亦天铃刚缓过神就第一时间提醒道恒明日进镇要点,说出自己的担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来追杀韩凝师姐的两个刺客虽被我们用药击退了回去,但难不免他们会在药铺设伏。那个使剑的鸡十造成的伤口非常刁钻,昨天我们只是帮韩师姐的伤做了大致的清理和经脉修复,还有一些细枝末节还需要长期调理才能完全修复完成。

“而且她的功法我切身体会过,剑气炽热,伤痕见血焦糊,伤势一旦形成极难医治,武林人士除非像我们昨日耗费大量内力做桥将经脉接驳后用温和药草调和身体,就得跟寻常人一样依赖大量药材吊命修缮经脉,但无论如何使用哪个方法,都躲不过一个药字。

“这陇镇以外百里人迹罕至,若论药材买卖,除了一些寻常散药能在外市摆摊售卖,其余价值稍高的药草只能流入药铺,受药铺垄断,治疗割伤内伤的药物实在容易辨认。他们若有心,药铺将是他们眼线密布之地。不对,不是将,而是必定,这陇镇只有一家药铺,师父,明日他们若请君入瓮你要如何应对?”

道恒沉吟片刻后回应:“你师父又不是第一天闯荡江湖,那种瓜前李下的事自是不会做。明日我尽量只在外市游荡,但我估计我还是得去药铺趟一次雷,我会选人员流动最旺盛的时候再去药铺进些替补药材去代替治疗内伤跟割伤的主药来混淆视听,降低被针对的风险。我想过了,韩凝目前最紧缺的药材贝丘末、梅沙榄、涡锦,都可以用药力较弱的排石官、滘赤、洪唐水……等下级药草代替,虽然效果会差点,但至少能让韩凝坚持到我们去其他城镇。”

“你是想着先稳定师姐的伤,等去到其他城镇再做完整治疗吗?”

“对,这应该是目前最优解。代替药草等韩凝醒来,我想让她带我们去找老段。”

“去找段师父?理解。”亦天铃点了点头,道恒是想淌这趟浑水,毕竟此事牵连甚广,更与段派有直接关联,道恒与段派师父曾为同僚,亦天铃也亦记挂那几位离阁的同道,他们之间虽有龃龉,但情谊依在,就算道恒不讲,亦天铃也会主动提出。

亦天铃看向躺在手术台的韩凝,顿了顿又说:“不过找段师父之前我们得先找到韩凝师姐的队友。”

“啊……确实,韩凝惊白玉珠小子马这件事以你皊狐师父的习惯,绝不可能只让韩凝一人来执行。”道恒憬然有悟,扭头问亦天铃,“你怎么看?”

“韩凝师姐做事不会没有后手,按理说她当时撤退应该有人接应,可我们赶到现场可没有看到除我们外的第四人,直到现在也没见哪个师兄姐或者白狐寨的姊妹来寻……”亦天铃蹙眉,“不知道是消息没传到还是没有后援……”

道恒随着亦天铃的话一同思索,心下闪过数十个念头,然后灵光一闪回头与亦天铃对视,看到对方眼里也有一样的迟疑,两人异口同声:“调虎离山。”

不是没有后援,而是后援另有他处。

“你觉得韩凝的任务是什么?”道恒摸了摸新生的胡渣,进一步发散思维。

“我试着反推,先从韩凝师姐行动目的开始。就我们当前所知,韩凝师姐做了两件事:惊马淆惑视听,孤身一人牵制鸡十鼠七。两事一是为引起混乱,一是为拖延时间。我有一个猜想,韩凝师姐需要掩护某人,为某人抢得时间逃离。”

“那她为什么要惊马?惊的还是白玉珠小子的马?”

“师父,那位仁兄叫秦骁续。”亦天铃好心提醒,毕竟三个字比五个字能少费些口水。

“我管他叫阿猪阿狗。她若要逃跑大可不需要打草惊蛇,若要淆惑视听也不必特意选择那秦什么的马,去挑拨集市胡人汉人争闹都比她惊马要来得简单和没有顾虑,她的行为实在古怪,像是故意而为的昏招。”

“我不那么觉得,故意是故意,但昏招却不一定。若是他们的目的必须通过这场惊马才能实现呢?”

“那你认为是什么目的值得他们那么冒险?你有眉目了?”道恒目光灼灼地看着亦天铃。

“……私兵。师父,你还记得那个彭老吗?”亦天铃看着篝火跳跃的火星,想到那个最后落马时向她走来的那个老人,气质阴森却不能感觉到他半分气息,随着他的走近亦天铃当时汗毛倒竖,全身凉透,她全身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让她快跑,加上当时亦天铃不想与秦骁续有太多交集于是当机立断态度僵硬,匆匆离去。

“那个拿暗器指着黑马试图第一时间毙马的高手?”亦天铃初开口的两个字在道恒心里激起千层浪,王爷拥有私兵并不罕见,但如果这私兵存在目的跟构成不纯粹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亦天铃惊讶,“那老人竟想过毙马?我真是走运,当时乌云受惊,奔速极快,要是中途乌云被毙,我跟秦骁续难逃重伤……”亦天铃说着说着皱起眉,疑惑道,“我倒不说,那秦骁续的安危他都不在乎吗?”

“我猜他是心有底气认为毙马不会对秦什么的造成危险,所以才那么胆大妄为。你是没近距离见过那个彭老看秦什么的眼神,跟烟貘那老混蛋说屍毒的时候一模一样。”

亦天铃听到烟貘跟屍毒就下意识嫌弃地皱起脸,而后恍然大悟:“不是吧?那么肉麻?难怪那秦骁续说不用我帮忙,原来是深藏不露。那我当时冲上去岂不是多此一举?”

“谁知道呢。当时情况危急,你要是不冲上去用笼头就凭那秦什么的两只手怎么能控制得好乌云的方向,遇上惊马能没有伤亡,这事你做得很好,别乱想。”道恒摆摆手打断了亦天铃的思路,“你再说说私兵这事,你觉得韩凝他们要通过惊马确定什么?”

亦天铃点点头,站起拿来一旁装水的铜盆放身边,而后坐回道恒身边,用手指沾点水,在地板画上一个圈,而后在半空对圈的外围圈上一圈,对道恒说:“师父,除了那个彭老还有他身边的两人,师父你在外围还记得人群里有什么行为异常的人吗?”

“……有什么说法?”道恒望着那圈的外围的灰尘紧皱眉头,开始回忆当时他没有深挖的细节。

亦天铃在圈内画上一匹小马,用手指在圈内上空画圈示意小马在奔跑,而后手指指向外围,手掌张开做辐射状,说:“我当时虽是在勒马,但我注意到当时人群疏散的方向有点蹊跷。那时围观的群众虽是以马摊辐射方向散开,但我当时绕场能明显感觉到,中间空地的形状是两边窄,中间长,而非寻常正圆,两边有些人压根没有走动或者走动缓慢。”亦天铃在中间的圈外画上一个椭圆,这椭圆左右端狭窄,上下狭长,她在左右端各点上一些小点表示哪些故意不走的人,指着它们沉声道:“师父,那天在秦骁续身边的不只我们看到的三个人。”

“的确,当时我只道是有些刺头不听管劝,一直待在前面凑热闹才没太过注意。经你一提醒,我才发觉,那些人他们虽站的松散,但其实彼此间距离并不远,彼此相互照应并不在话下。”

“师父能记得几个?”亦天铃在地上画的简笔画水汽蒸发,逐渐消散,她马上又点水补上一个马圈跟一个椭圆,然后示意道恒将那些人的站位点出。

“不多,我尽量试试。”道恒沉吟了会,然后直接点水,凭记忆径直在狭窄端附近点下近二十个点。亦天铃屏气凝神关注道恒点的位置,点与点之间距离几近相等,各点位置都可观察到附近三点,道恒越点越快,不止狭窄两端,连狭长两端也点上了数个互相照应的小点。随着道恒点小人的数目越多,亦天铃越能抓住那些隐藏在点线之间的规律,等道恒收笔,她俯身补上了道恒未涉及的空地上的小点。

道恒看着亦天铃填补部分颔首,“你点上那块就完整了。是阵法,不是道阵,像是军阵。”

“是掠雁阵。是军中用于城镇对敌的阵法,我曾在阁内一本兵书学过,此阵是前朝戍北将军连庸所创,专门针对城镇内建筑过多情况,利用步兵化整为零,单兵彼此间相互配合穿梭在人群、建筑群,如掠雁般将敌人速杀。”

亦天铃曲下右手的无名指,小尾指,手作大雁掠飞状,曲肘让大雁腾飞,雁翼掠过篝火火光吹低火舌,而后回转擦过亦天铃的脖颈,亦天铃夸张地耸肩缩颈,作死亡状。

“他们要确定秦骁续的私兵用了掠雁阵?这能说明什么?”

“不是确定使用掠雁阵,而是确定他使用掠雁阵的目的。”地上简画的图画又一次蒸发,这一次亦天铃没有点水补画,图画已经印在了道恒跟亦天铃的脑海里,亦天铃的视线在虚拟的小点里迅速切换,最后停留在马圈内奔跑的小马上。

思绪如同烟花炸开,亦天铃紧张地看向道恒,“师父。”

道恒一言不发地回望,他隐隐察觉到亦天铃话语里的不安,神色逐渐凝重。

“木师父曾在描述此阵的文字旁边批注:‘兜底潜蛟虬,横空掠雁鹜。’而回来过程中,韩凝师姐曾告诉我一个数字,十一。”亦天铃在地上写上“十一”二字,而后将潜蛟二字写于“十一”前。

“兔三,虎二,鸡十,鼠七……蛇十一。他们是一伙的,按生肖年龄排位来互称似乎并不为奇,这并不能证明什么。”道恒冷静思索,缓缓念出他听到的与那些刺客有关的名称,最后将“蛟”与“十一”拼合得出“蛇十一”这个与秦骁续衣着蟒纹有可能关联的称号,但这依旧拼不出合理的猜测说明韩凝他们的行为,于是他进一步提出疑问。

“那么为什么师姐在昏迷前还要特意与我说这个数字‘十一’?它定有它特别之处。”亦天铃进一步延伸,手指在地上的“十一”反复描摹。

道恒听了亦天铃的话,喃喃:“‘十一’,第十一,倒一,其上有十,其下有一……”

“师父,有没有可能,是其上有一?”亦天铃将地面的“十一”的“十”遮住,只剩下“一”,她此刻紧绷的声音与道恒此刻发紧的喉咙一样,渴得生烟。

“……蛇之上为龙。”道恒快要把地面的“蛟”字盯出火焰,让那些火把这些秘密一烧了之,然后他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现,就那么带着亦天铃一走了之。

“蛟蜕皮成龙,蛟想成为龙。”亦天铃吞了吞口水,“这只是我破绽百出的猜测,不一定合乎事实。具体情况我们还是得与韩凝师姐或者段师父他们询问才能得知定夺。”

“老段这是要做什么?这秦骁续又是想要做什么?”道恒在心里苦嚎,但在面上却只能化作长长的一叹。道恒的肩膀被人搭了一搭,回头看见亦天铃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道恒安慰一笑以示宽慰。

“道恒,明天入镇,你多加小心。”亦天铃脸色反复变化,最后化成坚定,把粉唇咬得发白,“明日午时,我收拾好一切在东南口树林等你的马车。”

道恒深吸一口气,目光从将息的篝火转到亦天铃的面庞,缓缓道:“我只是个来陇镇屯药进货的小药商,明日巳时入镇直奔集市采货,中途去药铺买些药品防身,午时出镇返乡,一切都按部就班,所有事都会准时抵达。”

亦天铃听了呆愣许久,最后放松一笑,她反复确认似的频繁点头,“就此歇息吧。明天你还得赶集。”

亦天铃将干燥的柴火置入篝火,让将息的火苗重新燃起,道恒躺在简易床铺,侧着头看亦天铃的背影后闭上了眼。

“记得叫我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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