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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蛊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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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五日过去。

这期间玉澜书院的山长组织了学子和一些交好的商贾,发动了小半个灵州城的人出城扫雪。凡是参与了扫雪的人,书院都会登记在册,往后家中若有孩子考科举,会优先选录。之前安王府给报酬他们都不干,如今不少人家为了送孩子进书院,免费活儿都干得热火朝天,甚至之前拿报酬替安王府干活的人都直接表态不要钱了,只为登记个名字。

对于这些人来说,扫雪不过付出些体力,但是能让孩子未来的路可见,那绝对是稳赚的买卖。

萧靖宥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烨公子真是焉儿坏,免费使唤人还要让人感恩戴德。

但她确实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人,就像在冰河上徐奕清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深入接触下来,只觉得他既刁钻促狭,又正气凛然,收拾坏人的时候有些不折手段,却有大快人心。如此矛盾又复杂的人,她平生未见,不知不觉中关注对方的时间就更多了。少年还未长开,身形难免单薄,却积石有玉,列松如翠,世间无二。她本来不觉得男人的外貌有何重要,但面对徐奕清,她突然觉得人好看也不错,至少赏心悦目,看着心里也有种跟过往不同的愉悦。

她突然理解了皇爷爷后宫为何那么多佳丽。

果然观赏美人也属人间乐事。

幸好她不用做皇帝,否则一定会被美色耽误政事。

徐奕清不知道萧靖宥此刻正在偷看他,因为他跟萧靖宥正在灵州府衙里,为下一步行动做铺垫。

张知州也正在打量这个少年。

倒不是安王世子在旁边高冷不说话,派这么个无官无爵的布衣少年来跟张知州谈判,让为官多年的知州觉得有点羞辱。而是徐奕清的长相,总让张知州觉得眼熟,而且是那种会惹麻烦的、心惊肉跳的熟悉。

张知州为官多年,趋吉避凶,感觉一向很准。因此他听着徐奕清说话也有点心不在焉,甚至瞧着有些冷漠。等徐奕清说完之后,他才捋了捋下颌长须,“你担心老师沧行先生,倒是情有可原,但你别忘了,构陷书院的山长,往后若是被他追究起来,本官可保不了你。李山长不仅仅是进士出身,还为官多年,算是本官的前辈,他桃李满天下,学生中在朝的也不少。”

张知州这话带着几分明着的威胁了,徐奕清只当没听见。

“大人放心,学生不会无的放矢。那文震的确是在李山长看望之后才生了念头自杀,就算李山长没有威逼他,下次李山长再来探望,文震若是再寻死,我老师若是没救下人,岂不是成了老师的错。既然老师不愿意离开牢狱,非要与学子们共同进退,那就请大人回绝玉澜书院任何人的探监。”

“你倒是奇怪。”张知州沉吟一瞬,捏着胡子说,“如今牢狱不都是世子的枭卫把守吗?你既然跟世子交好,请世子下令便是,为何来求本官?”

被点到名字的萧靖宥上前一步,抬起手臂勾了勾手指,就有枭卫抬着两具尸身走了进来。

“张大人,我在灵州郊外发现了蛊害。恐怕得先调枭卫处理这件事。”

“什么!”张知州大惊,赶紧上前。他靠近尸体后,又被臭味给熏得后退一步,捏住了鼻子说,“世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萧靖宥静静地瞧着张知州,眸色微沉。

张知州心里咯噔一声,脸都青了。

看安王世子的表情,这不是玩笑,是真的!蛊害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蔓延成疫,他这顶官帽就不保了!

前朝末年,因为东齐利用了南疆蛊民,弄得前朝民不聊生,险些吞并了前朝国土。虽然最后给了大楚改朝换代的机会,但也是千钧一发。大楚开国之后,东齐盘踞东方一直虎视眈眈,为避免重蹈覆辙,历代皇帝都在消除巫蛊之术的影响,先帝甚至用强硬手段,将用蛊者入刑,蛊毒才在民间绝迹。

当年安王牵扯进后宫的巫蛊案,皇帝将其贬为庶人,东宫一脉都不敢多言,就是因为不敢沾“蛊”字。

现如今,萧靖宥居然在灵州郊外发现蛊害,这可怎么得了!

一向墙头草、小心谨慎的张知州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慌了。

萧靖宥垂眸,指着尸体,又解释说,“这两具尸体皮肉完好,颅内被吃空,若不是蛊害,我找不到其他原因。”

张知州顿时头皮发麻。

徐奕清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他提出要枭卫撤离牢狱,萧靖宥只是保证会有足够的理由,但他万万没想到,结果会是这种事。

卿九的行踪至今没找到,而她是徐奕清所知的,最擅长用蛊之人。

会是母亲设局在引萧靖宥踏入,然后她想办法击杀萧靖宥吗?

徐奕清很想立刻问清楚此事细节,却在几个呼吸间控制了情绪,隐忍下来。

这里不是详细谈论的地方,他只能先听萧靖宥怎么说。

张知州绕着尸体走了两圈,面色沉重,“世子何时发现的?”

“有十多天了。”萧靖宥也没瞒着,“一开始只是流民受伤,我的人击杀了行凶者,却找不出他们行凶的目的。后来我亲自去了现场,杀掉了两个人,发现他们不寻常之处,一番追查下来,这些人倒有些联系。”

“什么联系?”

“都是曾经进山选奇石,采集石头做灵璧卖的普通人。”

张知州沉吟道:“世子的意思是……”

“我怀疑灵州城内的灵璧行商中有东齐的探子,他们利用百姓生活不易想要走偏门赚钱的心理,将一些蛊种撒在参与交易的人身上,等到北翟入侵时,这些人身上蛊毒发作,会成为开启城门里应外合的工具,事后因为战乱,他们身上被用过蛊的痕迹就很难查找。但偏偏这次北翟的行动被我和父王破坏了,他们想要再生事端掩藏自己,只能对城外本就不安分的流民队伍下手。”

萧靖宥一番分析下来,张知州也认同地点头,“世子所言有理。”

“所以,万卷楼的案子,我分不出精力处理,之后会交给顾兄弟,他的判断就代表安王府的立场。”

有萧靖宥的嘱托,张知州至少明面上应了。

萧靖宥又在府衙坐了会儿,等枭卫跟衙役交接完成后,方才带人离开。

徐奕清追了出去。

他伸手拦住萧靖宥,眸色微沉,“你为何不告诉我蛊害之事?”

萧靖宥摸了摸鼻尖,“这种东西不是你们这种读书人能碰的,我告诉你,你能做什么?”

两人相对而立,徐奕清一把扣住萧靖宥的脉门,“你忘了我会医术。”

萧靖宥仿佛被烫到手臂一般,猛地抽回手,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她才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如果大夫就能解决蛊害,有的人就不必受那么多苦了……”

她想起日夜备受煎熬的安王,心中比想象中介意。

那种害人的东西,越少的人卷入越好。

当她再次抬头时,面上又恢复了少年世子的从容和淡定,她伸手拍了拍徐奕清的肩头,“要真有什么事,后续我会找你求救,既然你跟我做事,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徐奕清沉默地瞧着她,突然走近两步,伸手抱住了她。

萧靖宥猝不及防,跌入一个不算宽厚的怀抱,她还比徐奕清略高一点儿,少年的下颌就搁在她的肩头。她心跳莫名加快,只扯住了徐奕清的衣袖,却没有推开他。

徐奕清在她后背轻拍了两下,敛了眸中的冷色,低声道:“保重。”

她不让他跟着,大不了他多费点心思好了。

如果那蛊害陷阱真是母亲所留,只有他了解母亲的弱点,才能护着萧靖宥。

如果那蛊害与母亲无关……

徐奕清唇角勾起冷意,他就不用留手了。

相拥的动作只有一瞬,看着就像是好兄弟的送行,但直到萧靖宥从红袖手里拿过自己的配剑,她才稍微平复了心跳。

红袖捏着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声,提醒,“世子,你脸红了。”

萧靖宥抬眸瞧着刚刚转身进入府衙的少年,寒风吹起他淡色的发带,几缕墨发贴着他俊秀的侧颜飞舞,她揉了揉脸颊,随手拍了拍,“太冷了,冻的。”

红袖默默地偏转了视线,上前去牵马。

行,世子说是冻的,那就是冻的,还能是什么?对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脸红吗?

萧靖宥拂了拂衣袖上的风雪,一边让枭卫跟上,一边伸手拉住了红袖递过来的缰绳,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她端坐在马上,双腿一夹,就策马远去。

城外,单人一骑从刚刚清扫了积雪的官道,飞速地南下。

不过两日,这一人一骑就来到了距离灵州最近的西州,这里的气候相对灵州一带稍微温暖了些,山脉更为平缓,路边树枝上挂着的冰棱也有融化的痕迹。入城后,马匹未停,直至西州府衙后院,马上人才翻身而下,匆匆入内。

时值三更,又有新的单骑从府衙内奔出,继续一路南下。

辗转了近十日,就在临近年关前,终于有信使进入了京中庆王府,把来自灵州的信,送到了四皇子庆王的手里。

庆王看完了来信,坐在主位沉思了片刻,唤了下人进来。

“备车,本王要立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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