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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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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虽说不用早起请安,但任兰嘉还是按照往常的时辰早早醒了。昨夜厨房送来的膳食,虽是素菜,但不太合她的口味。素念便一早亲自带了侍女去厨房。

用过早膳,任兰嘉刚想去给任老太太请安,慧心就走了进来。

“姑娘,宫里来人了,太后请您进宫。”

天才刚亮不久,宫里人就来人了,想来是宫门刚开就派出的。任兰嘉慢条斯理起身,将放在梳妆台上的佛珠拿起绕在手腕上。

“让宫里的人先等等,我先去给祖母请安。”

任兰嘉刚走到正院外就听到里头的欢声笑语。侍女掀了门帘任兰嘉进去,屋子里除了任老太太,任大夫人和任三夫人都到了。任兰昭坐在任老太太身侧,环着任老太太的手正在撒娇。

见她进来,屋子里的欢笑声顿住,几人将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任老太太向她招手。

“怎起的这么早。快来,来祖母身边坐。”

听到这话,坐在任老太太身侧的任兰昭僵住。

任兰嘉眼眸一闪:“不了,我就是先来给祖母请个安。宫里派人来请,孙女得去宫里了。”

任老太太脸上的笑意顿住:“这样啊,既是宫里来请,那定然是宫里更要紧些。你赶紧去吧。”

任兰嘉走后,屋里不复之前的欢声笑语,任老太太脸色不佳,任兰昭也不敢再撒娇,只有任三夫人把玩着腕上的玉镯:“宫里这是等不及要将嘉儿和摄政王的婚事敲定了吗?想来也是,嘉儿过两个月便十七岁生辰了,年岁也着实不小了。”

砰一声。

一个茶盏砸到任三夫人面前,滚烫的茶水溅出,在地毯上冒着热气。她抬头看,任老太太满脸怒容:“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从未见过任老太太动这么大怒的任兰昭吓到了,默默松开了环着任老太太的手,任大夫人急忙起身走上前给任老太太拍背。

“母亲莫气,三弟妹这脾性你也知道,她就是心直口快。”

说着话任大夫人给任三夫人使眼色,示意她快走,任三夫人被这么一呵斥也白了脸色。悻悻起身,任兰昭也想起身,却让任三夫人用眼神拦住了。

任三夫人走出门后也暗自懊恼,这二房就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原本是任二爷,任二爷去后就是这郡主孙女。

任老太太虽有三子,但次子出生就体弱,任老太太就心思放在他身上多些。任二爷得了宠爱并没有成了一个纨绔子弟,反而聪慧又有大才。只是任老太太怜惜他不愿他辛苦读书入仕途。这任家的门楣本只能靠任大爷和任三爷撑了。谁知道这无功名在身的任二爷命好,拖着一个病怏怏的身子居然得了嫡长公主的青眼。

和堂堂长公主做妯娌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时时刻刻得赔着笑,做小伏低不说。明明都是任家的子孙,这任兰嘉就是老太太手中的宝,好在任兰嘉自幼不住在府上,不然老太太眼里哪有她的女儿。

任三夫人这口气憋了许久,直到二房夫妇在叛乱中逝世。她刚觉着任兰嘉可怜,转头她得了一门好亲事。那可是摄政王啊,幼帝的嫡亲舅舅,如今幼帝还未执政,这朝野上下可不都是摄政王说了算。

这么好的亲事,老太太还不乐意,说那摄政王杀人如麻。真是糊涂,那些优柔寡断的清流文官怎么能比得上权柄在握的摄政王。

和任老太太做了这么多年婆媳的任三夫人只叹,这样的婚事怎么就没有落在她女儿头上。

任兰嘉不知道她走后任老太太发了火,她留下素念只带了慧心,观南带了一队侍卫随行护送。慧心一贯比素念稳重,如果是素念,去皇宫这一路定然是要掀开车帘瞧瞧外头的。

马车上只能到宫门外,内侍早就备了软轿。

皇宫内苑,任兰嘉自幼便是常来的。皇室血脉薄弱,彼此先帝还在位,除了一个皇叔安王外,先帝就只有一个嫡亲姑姑,就是任兰嘉的母亲宁安长公主。算起来先帝是她的嫡亲表哥,如今在位的皇帝是她的表侄。

皇帝如今不过十岁,还未到纳后宫的年纪,后宫空置,太后便还住在她是皇后时的宫殿中,并未挪动。

几年前后宫中还多是妃嫔,时不时就能听到谈笑声。如今再进宫,宫中已不复往日盛景。从轿中下来时,任兰嘉抬头看了看天。

幼时母亲带她进宫时说过,这宫中人,看似尊贵,众人敬着捧着,可每日抬头除了这片天就是那宫墙,无趣极了。

看着天,再看那颜色斑驳的红墙。

确实无趣。

任兰嘉心中想。

候在殿外的女官是一张陌生面孔,太后身边的大多宫女在那场叛乱中都被杀了。

进了殿后,看到端坐在上头的人,任兰嘉的第一反应就是昔日那个明艳的皇嫂老了。要知道,她如今也不过二十七岁而已。当年从皇后成太后时,她正值芳华,才二十二岁。

陡然失了夫君,又要扶持幼子在这群狼环饲的朝野中坐稳皇位,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心力。

“皇嫂。”

正撑着额假寐的太后听到声音睁开眼,见到殿中站着的人面上一喜。四年过去,她都有些不敢认了,原本稚嫩的女郎如今长了身量,五官也长开了。和她长相雍容华贵的母亲不同,长得更像一贯平和,面目含春的任二爷。让人一看就觉得亲切。

可再细细一打量,才觉着任兰嘉不是都像她父亲,至少眼睛有七分像她母亲,先帝也有这样一双眼眸。

“都这么大了,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任兰嘉抿嘴羞怯一笑。

人来了,自然不能一直站着。太后拉着任兰嘉坐下。

“你刚回来,想必任老大人和老太太也和你呆在一处。但这么多年没见到你,我也挂念你,就自私了一回,让你先进宫来见见我。”

自私这词,也只有太后自己能说,旁人谁敢说她自私。

“皇嫂不必挂心,昨日晚间到时,我就见过祖母祖母了。”至于只见了那短短一会儿的事,任兰嘉没有提。

这些年,不仅是任府,宫里也派过人到山上,只是任兰嘉也都没见。

此番进宫,太后好似真的只是想见见她,问的都是她在山里的事,关于婚事只字未提。太后本想留任兰嘉在宫中用午膳,但任兰嘉说府里祖母还等着。太后便放她出宫了。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

“慧心,让马车四处走走吧。许久没回来,我也看看如今这上京城的模样。”

马车自宫门而出,直接去了东市,在东市停留了片刻,慧心下了马车进了一间铺子,出来后马车又转道去了西市。到了西市,也差不多到了午膳时辰。

“观南,先去用些午膳吧。”

马车停在了一间素斋馆女眷专用的侧门边上。从侧门上去,能径直到三楼的包房。

包房的窗杦大敞着,能看到窗外洋洋洒洒漫天飞扬的雪花。慧心想去关上,任兰嘉却止住了她。她走到窗外向下看。素斋馆后门就是菜市口,那片空地积雪暗红一片。观南身量高,站在她的身后,也能瞧见窗外的景象。

“前几日,杨家全族就是被斩与此地。”

杨家,安王妃的母家,谋反的安王的岳家。能苟活这五年,纯粹是摄政王想要拿这杨氏一族的性命来钓逃匿的安王一家。这杨家人的性命,安王不在乎,那安王妃也能不在乎吗?

只可惜,五年过去,安王一脉没有任何露头的迹象。这杨家人活得也够久了,摄政王也没了耐心。

那么红,也不知道知道是流了多少血,在窗边定定站了半晌,任兰嘉勾勾唇角收回眼神。

“慧心,你去看看,五味斋里还有没有卖榛子酥。我记得祖母爱吃,一会给她带一些回去。”

慧心暼了任兰嘉身侧的观南一眼,观南微微颔首,慧心垂下眼眸。

“是,姑娘。”

慧心出去时带上了门,窗户也被观南阖上。任兰嘉捻了捻手中的佛珠。

“带我去见他吧。”

这包房看似普通,其实内藏玄坤,观南走到百宝架旁摆弄了下,百宝架慢慢挪动,挪开后的墙上多了一处暗门。门后漆黑幽深完全看不清里头景象,观南拿起包房内的灯烛,率先走了进去。

“郡主小心脚下。”

待任兰嘉也进了暗门,观南在墙上敲了两下,墙壁又阖上了,堵住了身后的光亮。

暗门里面是一条暗道,走到尽头便是向下走的台阶。数不清向下走了多少步,前方出现了一抹光亮。

任兰嘉拿着手帕掩住口鼻,这地下不透气,味道说不上好闻。

这地下空间不小,但还能清楚听到那一声声有气无力的粗喘声还有铁链相碰的声音。

转过一道弯,任兰嘉就看到声音的主人。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散乱着头发,脖子上箍着一道铁链像一只狗一样趴在稻草堆里。

“啧。”

任兰嘉没忍住啧了一声。

地上的男子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他的嘴唇干裂泛白,脸颊通红,满眼都是血丝。

“你是谁?”

在问这话的时候,男子的手紧紧握成拳,身体紧绷着。任兰嘉身后的观南将手默默放到了剑柄上。

“泰佑哥哥,许久不见,你过得可还好?”

任兰嘉的声音轻柔,脚步轻缓,慢慢走到男子身侧。

本打算等人走近就将人挟持的男子听到任兰嘉的话一怔,倏然抬头看着她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你是兰嘉?”

任兰嘉捂嘴笑笑,眼眸微弯。

“没想到泰佑哥哥还认识我呢。我长大了,可泰佑哥哥瞧着没什么变化,想来这几年日子过得不错。”

听着这闲谈一般的语调,若不是赵泰佑此时被像狗一样吊着,旁人都要以为这真是个温情的兄妹相见场景了。

赵泰佑,安王次子,自出生就受封郡王,和任兰嘉是表兄妹。但和先帝这个表哥不同,赵泰佑在封地长大,和任兰嘉相处得不多,印象中是个温柔体贴的妹妹。

赵泰佑奉母命进京营救外祖一家,结果人还没到上京城,就遭遇了伏击,再醒来时就在这了。见不到光亮,没有白天黑夜,分不清时辰,他过得浑浑噩噩,也见不到人。他猜了许多,如今看了任兰嘉,他确定了自己是落入了朝廷手里。

“陈朝呢?他怎么没来?他设这个局不就是为了抓我吗?如今抓到我了,怎么还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见人。让你来算怎么回事,他陈朝已经沦落到到了用弱女子对付我了吗?”

赵泰佑拔高音量,叫嚣声不断。任兰嘉蹲下身子,轻轻抚开赵泰佑凌乱的头发,她冰凉的指尖还有手腕上圆润的佛珠划过赵泰佑的脸。

“哥哥,没有陈朝,只有我。是我想哥哥了,就让人将哥哥请来了。哥哥不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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