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鲜血和钵里的粉末交融,赤褐粉末的颜色居然开始变浅。
手捧着钵的族老轻轻摇动手腕,等待二者充分的融为一体之后转身,倾斜钵体把粘稠的液体向着兽皮倒去。
“还有最后一步。”
族老的话音落下,就见围观的人群四散开,像是排练好的一样挥舞着奇怪的舞蹈,随着音乐开始起舞。
【稻子熟了、月亮落下山了】
【苍天呜咽着、大地含悲着、哀乐悲欢着】
【神的孩子在落幕之时诞生了】
【神明垂鉴、伏望聆听】
【香花供奉着、诚心祈求着】
【愿祂四时无恙、八节安泰、众生蒙福、春风化雨】
【愿祂皆得世间万物所爱、春华秋实、武运隆昌……】
云雾缭绕的苗寨在渐浓的烟火气中仿佛活过来了一样,纤巧的苗族姑娘头戴做工精细美轮美奂的头饰,犹如山间最为绚丽的山茶花,空中的白鹊在追逐同伴的身影,古老的曲调划过心房,带来的是安抚的情绪。
一些穿透山雾照射而下的阳光洒在苗寨,青瓦上反射出纯净的墨绿光芒,森林中那缕缕青烟绕过群山,苏沪在娓娓诉说着苗寨古老的历史和人们的忠厚、淳朴。
乐器声声入耳,所有相结合的一切,仿佛都是为了在众人的眼前展开那一副大中华最为奇妙的画卷。
暂且身为画中人,提耳倾听画中音。
“……”一时间,崔胜澈一行人的心情很复杂。他为姜清偶的行为感到担忧和愤怒,却又对姜清偶此刻所经历的一切感到……欣慰。
看啊,那个充满魅力,好似天地中心的孩子是他的家人。
祭台之上的声音被歌声掩盖的一干二净,他们只看到了台上的老人家端着什么东西转身,后面只能看到两道高矮不平的背景。
可即使很着急,但直觉却在告诉他们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危险,这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很危险。
只是苦了挤了十分钟也没成功冲进内围的李知勋,本来都快要和成员们会合了,突然跳舞的寨民愣是把他又往外面推了去好大一段距离。
李知勋的眼神落在姜清偶的背影上,喃喃道:“所以这就是你对我们不够信任的原因吗?”
就算他再怎样迟钝,都已经明白为什么姜清偶要答应来这里录制了。
向他们诉说自己的过去,把最原始的自己展示在他们的面前,不可触摸的一切就这样被这个弟弟十分荒谬的放了出来。
‘我就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前的我;知勋想从哪个方面知道都可以,自己去探索吧,我就在这里。’
‘我不会……所有知勋会教我的对吧?’
十几分钟前的对话历历在目,李知勋的表情变了,像是在咀嚼很苦的东西,那股深深的无力感与不服输在他脸上浮现,“……权力。”
“是啊,我早该明白的……所有的一切都和这家伙有关系。”深呼吸,李知勋目光灼灼的注视着祭台上有着灿金长发的人,嘟囔着,呼吸间说着一些听不清的话,声音很小也重复了好几次:“……为什么我不可以。”
“为什么我不能让你来试着爱我呢?”
寒风、烟火、山雾如同最为欢愉的音符,正在为神的孩子奏乐,庆祝着神明的孩子正式成年,成为了能够独挡一切的大人。
DOLL,你生而特殊。
你生而就该享受世间最好的一切。
锦衣华服,甘露星光。
DOLL,你是绝无仅有的存在,你生而特殊,
你会有最好的挚友和爱人,拥有巫神祝福的权柄,遨游在这个广阔的天地,成为最完美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