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祇，你，你怎么？”唐皓声音颤抖，试图想去碰他。

突然亮起的灯光刺激张祇的眼球，眼泪不断的往外流，润湿了两侧的沙发。

“啊啊啊啊！”

背部的脊椎被重力碾碎，伸长的腿被一节一节的扭断，腿部的血液乱窜攻击每一处肌肉，巨大的痛楚强烈刺激张祇的大脑。

唐皓看到全身瘫软，五官痛苦扭曲的张祇，神色慌乱，连忙大喊：“救护车，打，快打电话，杨新快打电话！”

吴桑榆表情凝重，试图唤醒张祇的意识，“老祇，老祇，你还能听见我们说的话吗？”

杨新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努力压住飘浮的声音说：“还要十五分钟，救护车赶到这里还要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

唐皓握拳重重地砸向桌面，他第一次感觉十五分钟这么久。

“老祇，老祇。”唐皓转身一声一声地呼唤张祇，第一次张祇生命垂危自己只能看着无法帮他承受分毫痛苦，和之前听到张祇被绑架的情绪一同涌上来占据他的全部心神。

再一次面对张祇生命的远离，让唐皓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起，唐皓努力呼唤：“老祇，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血液开始倒流回心脏，张祇感觉自己要溺死在血海中，周围的环境开始虚化，张祇感觉自己正沉沉往大海深处落下，缺氧，挤压压迫着他的生机，只留下头顶上方照在海平面上的阳光。

“嘭！”

门被大力推开，一群穿着警服的人涌进来。

领头的男人举着枪大喊：“都靠墙蹲下，不许动。”

吴桑榆被人扯过去贴着墙，连忙解释：“警察叔叔，我们只是唱唱歌，其他的什么都没干。”

领头的男人扫了一圈说：“有人匿名举报江山共揽有人贩毒，等我们查清楚如果与你们无关，自然会放你们离开。躺沙发上的那位是睡着了吗？”

蹲着的唐皓嘶哑着声音说：“不是，不是，他是我发小，刚才他突然身体难受喊痛，我们刚才打了电话救护车马上就来，我求求你们现在别动他。”

男人示意一旁的女人，“小玥，我在这里看着他们，你去看看情况。”

“是。”

女人走到张祇面前，伸手碰了他的胳膊。

“啊啊啊...痛...好痛...求你，求你别碰我......”

被巨痛折磨昏沉的张祇胳膊突然强烈鼓动，再一次卷土重来的重力将张祇胳膊的骨头压碎，血液倒流乱窜，原本低声的痛呼陡然拔高，眼睛瞪大，眼球爬满血丝，大颗汗珠出现在额头，滑下与汹涌的眼泪的交汇。

蹲在墙边的唐皓在男人几次警告下试图上前，痛心大喊：“轻点！你没看他那么痛苦吗！不要动他！”

已经不是用痛能形容的，一次又一次的痛到昏厥清醒，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轮回，他在其中得不到解脱。

张祇努力地集中精力翻出光屏，问系统他这是怎么了。

【系统：系统检测中，检测结束。玩家之前服用一枚超能效药丸，到现在24小时后遗症发作。】

“把这个吃了。”

“24小时后效果不可控。”

张祇想起来了，是王一1000积分的药，这后遗症这么恐怖吗，他现在感觉自己全身除了转动的眼球，每一处都在承受着剧烈的疼痛，外界的风，触碰都会带给他灭顶般的痛苦。

他的意识逐渐趋于模糊，感觉有人小心的将他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嘈杂的声音逐渐远离，周围十分安静，偶尔能听到有人小声又急切地催促。

那人明明自己都带着哭腔，却努力的安抚自己生机消散的身体。

车停了，张祇睁开眼睛，看到捂着嘴哭泣的唐皓。

唐皓的看到张祇的动作眼里迸发出欢喜，但嘴依然被捂着。

后车门打开，张祇从担架爬起来，利落地跳下车，看向蒙圈的唐皓，说：“不回去吗？你给我准备的大餐还没享用。”

大餐？

警察：“？”

警察的目光幽幽地投过来，张祇这才注意到除了唐皓和医护人员外，还有一个警察坐在后面。

唐皓没管警察的目光，先一步跳下车，神色担忧打量张祇，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张祇因为自己大意的意外造成小伙伴担心，他心里还有点愧疚，低声说：“那是个意外，以后不会了。”

“不行。”刚才张祇痛不欲生的样子让唐皓还是无法放下心，他扯着张祇胳膊，往医院门口走去，“你必须全身检查一遍，不然你就别想走了。”

张祇任由小伙伴唐皓拉着往医院门口走，对于警察的目光他暂时也无能无力。

唐皓直接让张祇走绿色通道一套全身检查很快就做完了，医生看了眼报告又看了眼靠着墙无精打采的张祇，跟满脸紧张害怕的唐皓说张祇现在的身体都能打死两头牛了，没有任何他描述的情况。

张祇平静道：“你看吧，我的身体没什么事，别担心了。”

一脸受挫的唐皓垂下脑袋，十分想不通，“可是......”

走出医院，张祇看着外面等着他们的警察，拍他脑袋，“别可是了，警察正等着我们。”

从到警察局录完笔录到站在警察门口，张祇才发现唐皓满脸情绪不高，调侃道：“警察调查你手机浏览记录了？”

“啊，瞎说什么。”唐皓看着黑夜的月亮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好不容易给你组的局就这么散了。”

张祇往前走，脑袋枕着手说：“下次再组，这有什么可苦恼的？”

唐皓看着前面的身影，追上去与张祇并行，“你说的容易，不是谁都像你我这样想上班就去上两天，想出去旅游随时提上包就可以走。”

张祇嘀咕：“原来我们是无业游民，看来还是得重操就业。”后一句张祇说的很轻，风吹过就消散在空中了。

唐皓侧头看向张祇灯光下的侧脸，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没有。”

一想到今天的局，唐皓握着拳头，目光坚定地说：“下次，我一定会让你见到那个人。”

张祇：“......”

系统安排的人，见不见应该与任务都没什么关系。

怕打击到唐皓的信心，张祇慢悠悠开口：“也不用这么着急，慢慢来总会见到的。”

唐皓只当张祇是安慰他，依然决定下次约个准确的时间。

没走多远，接他们的车就到了。

唐皓坐在车里头伸出窗外大声冲着外面的张祇喊：“老祇，记得按时检查身体。”

张祇勾起笑朝他挥了挥手，打开车门坐上车。两辆车在同一个起点往不同方向离开。

十几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到了，目前张祇和张盛住在一起，因为张祇经常在外过夜所以家里一直没有给他设门禁时间。

张祇打开大厅一片漆黑只有壁灯上发出微弱不耀眼的橘色光芒。

“少爷，你回来了，要喝点热粥吗？”

张祇看向从黑暗角落里走出来的管家，小声说：“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

管家注意到张祇时不时会往二楼望去，说：“老爷很早就睡下来，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醒。”

张祇松了口气，没想到自己都出门工作了好几年还会面临这种回家晚了怕家长的情况。

冲管家比了个OK的手势，张祇往自己房间去了，楼下管家看见张祇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转身回去休息。

打开灯，张祇舒服地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一点十二分，然后息屏手机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关灯睡觉。

十分钟后，黑暗中张祇坐起身体，太兴奋了，身体太兴奋了，根本睡不着，晚上的那一遭像是打了一支兴奋剂。

挠了挠脑袋，张祇调出光屏，问：“现在有任务相关的情报吗？”

张祇想过根据名字查找，但难度太大了，实在是大海捞针啊，同地方同名的人就很多更别提不同地方了，这个找人方法是最后不得已才有用的。

【系统：50积分，一条两点的情报。】

张祇吐槽：“我突然发现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系统：(??ω?`)?】

张祇：“现在系统都走撒娇卖萌这条路了，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这条情报我要了。”

【系统：系统扣除中，扣除玩家50积分成功。两点，雾溪路100米左拐的废弃工厂。】

张祇拿过手机一查，距离雾溪路坐车都要换好几趟交通工具，两点根本走不过去。

张祇露出工作时的笑容，恬不知耻问：“像我这种新人就没什么新手福利吗？”

【系统：系统查询中，有，目前可以帮玩家移动到废弃工厂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一到自动回归，检测到玩家现在十分渴望完成任务，现在开始传送。】

现在？

一身睡衣的张祇脸色一变，试图阻止：“等一——”

风吹过窗帘，房间内空无一人。

废弃工厂

苍蝇在简制的灯泡上乱撞，白色的光芒照亮工厂和站着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