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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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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热浪席卷大街小巷,蝉鸣声声腾空而跃。微风起意,穿过树梢路过林荫,带来的凉感似乎是热夏的恩赐。

公司开发的项目出了漏洞,当地政府出面制止,已经停工很久了,拖下去不是办法,我就飞往开发地与负责人商议对策,忙得不可开交。

等一切都处理好后,负责人说是要去当地一座很灵的寺庙,为了保佑项目开发顺利,尽快挑一个良辰吉日复工。

那是坐落于一座山顶上的寺庙,红墙绿瓦,梵音和祷告声萦绕在山间,旺盛的香火络绎不绝。

我不信什么鬼魅传说,神仙保佑这一说法,祈福这件事不该由我来承担,去那也只是简单地凑个热闹。

我撇下那群人,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中,走到一个生的女相的神像前驻下脚步,我仰头盯着那座神像,她似乎也在俯瞰我。

“施主,给您的心上人求个平安福,保佑他平安健康。”

我转眼看到身旁站着一个老和尚,他朝我伸来一个红色的平安福。

我狐疑地看着他,又看看那座神像“真的有那么灵吗?”

老和尚笑眯眯地捋着雪白的胡须,笑眯眯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下山时,夕阳已经没入山脚,晚霞也被晚来的微风吹荡开来,留得天空沉灰一片,沉闷的钟声惊动了山林里歇息的飞鸟,扑腾着翅膀冲上云霄。

翌日,我定了一早的飞机回去。

刚下飞机时,我第一时间就想去随遇的那套公寓。

我已经有两周没见他了,我们在此之间也没有任何联系。

我让接我的林秘书把行李送到我的住处,自己则不顾身体的疲惫驾车去找随遇。

打开门时,家里没有一个人,我正好奇他人时,电话铃声响起。

我累坐在沙发上,头靠在抱枕上,倦倦道“喂?”

“迟总,唔~随先生来公司了,他来这里闹事……他,他还对我动手了。”打电话的人是新来的助理。

“那你呢?你动手没?”

对方停顿几秒,委屈道“没有。”

“那就行。”

我挂断电话,忍着倦意回到公司处理琐事。

走进办公室,见到随遇的那一刻,倦意全部褪去了。

但是,办公室一片狼藉,就连他送我的杯子也破碎在地上。

我呼吸一滞,看到小助理捂着肿胀的脸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泪眼汪汪地看我,反观随遇倒是毫发无损,还一脸平静。

我问随遇“为什么要这样做?”

“迟总,我不让随先生进,他就打我,还满口污秽骂我……”

小助理哭哭滴滴扰得我心烦,“我知道了,你出去。”

他见我发怒,讪讪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随遇,他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我靠坐在沙发上,拿出烟想要抖抖精神,可一看到随遇,就默默地把烟收起来了,他不喜欢烟味。

“说吧,不在家待着,跑这来闹什么?”

他冲过来,狠狠地揪着我的衣领,“迟暮安,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工作,连这一点自由都不给吗?”

我一时回答不上来,任凭他拽我,他眼里似乎闪着泪光。

他突然低下头,手上的力气也小了,似乎快要倒在我身上。

沉吟片刻,他问我“是不是南声潇对你说了那些事。”

我缄口不言,看他悲恸的样子,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心已经惊涛骇浪。

“迟暮安,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也是那样的人?”

他水汽朦胧的眸子望进我的眼睛,像一个等待我回答的懵懂孩童。

我真的很想说,我信任你,自始至终都信你。但话到嘴边上,又被我活生生吞了下去。

他迟迟等不来我的回答,自嘲似的乐了,随后松开我,身体晃晃悠悠离我远去。

他拂去眼角的泪花,冷着一张脸,语气更是将至冰点。“迟暮安,让我出去工作,我不想一直待在你身边,更不想当一只被你掌玩的笼中雀。”

“不可能”,我态度坚决,“你那份破工作能给你几个钱,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不行吗?”

他眼睛里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如果我想要离开你,想要自由,你能给我吗?”

他的声音很小,但却把我伤痕累累的心脏震得生疼。

原来,他已经这么讨厌我了,想从我身边离开。可是我已经对他产生了不可割舍的情感,不可能给他口中所谓的自由。

我回答他“不可能,你父亲欠我的钱,谁来承担?”

他挺直脖子,努力憋住自己的情绪,“你真的缺那300万吗,还是说你对我也有别的意思?”

他的话直击我的内心,如果我承认的话,我们会幸福甜蜜一段时间,可是迟择沉心狠手辣,他连我都不会放过,更何况随遇呢?

承认爱他的风险太大,我们谁都承担不起。等时机成熟,等我扳倒迟择沉,我愿意每天把“我爱你”说给随遇听。

我只好违逆自己的真心“我为什么要喜欢你,你有什么让我看上的点吗,我身边有很多人,难不成我也爱他们,那样的话不觉得太廉价了吗?”

我一口气把最毒的话吐露出来,他之前所有的忍力在这一刻功亏一篑,久违的泪水直直地滑落。

“迟暮安,你真的没有心”,他撕心裂肺地怒吼着“你把我的人生都给毁了……你这块烂抹布令我作呕。”

我站起来,用手戳着他的肩头,逼迫他连连后退,“随遇,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数落我,你只是一个被我玩了就丢的玩具。”

末了,他颓靡不振地离开了,关门的时候声音巨大,震得窗户都在抖。

我急匆匆地点燃一支烟,用香烟来抚慰自己靡乱的心情,随着香烟燃烧殆尽,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我意识到我的言辞太激进了,他都听进去了,他那样敏感的人,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烟头散落一地,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拨不开散不去。

我思忖了许久,或许随遇是真的讨厌我了。我不温柔,不体贴,甚至还对他挑三拣四,他讨厌我,我不怪他,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难受。

林秘书这是来了,看见破败不堪的室内,依旧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

他打开窗户散去烟味,走到我身旁问我“迟总,我让人把这一片……废墟,打扫一下吧。”

我熄灭了烟,吐出最后的白雾,“不急。”

林秘书淡漠地坐到他位置上,打开电脑开始投入工作里。

我木楞愣地问林秘书“随遇讨厌我,他讨厌我,我该怎么办?”

林秘书没有回我,只是像一台机械一样孜孜不倦地工作。

良久过后,他对我说“适当地拉开距离,给他时间让他喘口气。”他眼睛依旧盯着电脑屏幕,但这句话却把我点醒了。

确实,我把随遇看得太紧了,这两年我除了去公司上班,就是找他,自己的家也是很少回去。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他总有一天会崩溃的,我们都要留出一点空地,供自己喘息。

时间流逝了很多,我真的忍住没有去找随遇,晚上不是睡在公司里就是回家睡觉,说实话我也不敢面对他,毕竟那天我那么凶。

七月雨季,雨水绵绵不绝。

7月15日,随遇的生日,我还没有为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去见他,只好委托林秘书把我挑的生日礼物送给随遇。

从寺庙求来的大红色的平安福一直在我身边,听那个老和尚说,求福时要心怀赤诚地跪在菩萨前一个时辰,求福人还要把它带上一年后给心上人,平安福才会灵验。

我想在一年后,把这个当作生日礼物送给随遇,替他挡灾,保佑他平安健康,可以的话,也希望他长命百岁。

夜色沉下来,不怀好意的云聚集在一起,压着整个菀城,即使灯火琉璃,也逃脱不开阴郁的魔爪。

希望只是单纯的下雨,没有电闪雷鸣,因为随遇会害怕。

突然,雷声从厚厚的云层里钻出来,闪电把夜空划开一道伤口,滂沱大雨从裂缝里倾盆而下。

我心里顿感不妙,不管不顾地驾车疾驰在雨夜里。眼见雨越下越大,车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等到目的地时,地面上已经积水了,由于出来的急没有拿伞,雨打湿了我的衣服,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流。

我打开门时,里面的灯全都开着,林秘书送来的生日礼物整整齐齐地待在客厅的角落里,没有拆封的痕迹。

我冲进卧室,发现他果不其然蜷缩在被窝里发抖,每打一次雷,他就抖动地厉害。

我脱去身上潮湿的衣服,又拿起衣服胡乱地擦拭着头发,随后一股脑地钻进被窝,把他拥入怀里。

嘴里一直嘟囔着“别怕,有我,我在你身边,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也搂紧我,脑袋使劲朝我怀里钻,泪水洇湿了胸口处的衣服。

慢慢地,他身体不再发抖,也停止了哭泣。我小声地喊了他一声,他没有应答,耳畔传来酣睡声。

他应该进入深眠状态,我的吻落在他的额上,悄悄地说了一句“随遇,我会永远保护你,永远……”爱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爱你”二字如此烫嘴,反复斟酌,就是说不出口,或许是许久没说过了。

如果不经常说“我爱你”,记忆就会消退,会把对爱人的那份情感忘记,渐渐地就会控制不住地伤害他。

半夜,雨停了,但能零星听见窗外水滴落窗台的声音。

随遇的酣睡声很轻,却让我莫名地心安。

翌日,我在浅睡中醒来,外面的天还是阴沉着,我看了一眼怀里的随遇,睡得香甜,我又一个吻亲在他的额头。

我穿上湿冷的衣服,浑身打个寒颤,困意还没消退,身上有种疲惫感,头脑也是浑浑噩噩。

我悄悄地离开了那套公寓,不留下任何痕迹。

回到公司,工作时不在状态,记忆力不集中,总是想睡觉。

林秘书瞧我这副不在状态的样子,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道“迟总,您是生病了吗?”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无精打采道“哦,应该是发烧了。”

“那您应该去看病。”

我没有理他,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又做了一个梦,梦见记忆深处的那个人,但我始终看不清他的脸,我们一起逃课,一起喂胖仔,在他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我还亲了他。

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旁边空无一人,只有洁白的天花板,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床单被褥,所有的都是单调的白。

我瞧着滴答的吊瓶,心里涌上一阵酸楚,这些年来仿佛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心里的失落无人诉说,就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说出口。

泪水不知不知觉中已经打湿了枕边,第一次觉得自己可怜。

“你,你醒了。”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擦去脸上的泪水,看见随遇气喘吁吁地站在我旁边,脸上红扑扑一片,鼻梁以及额头还挂着汗珠。

“你怎么在这?”

他手触在我的额头,呼出一口气“已经退烧了”,他继续道“我听林秘书说你生病了,他工作忙,就让我来照顾你。”

我侧过脸不去看他,实则是不想让他看我流泪的样子,好在他没有提。

他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完全没有了前几天的愤怒,似乎还很开心。

“你喝水吗?”

我闭口不言,他霸道地转过我的脸,拿起带有吸管的被子送到我嘴边“喝!”

我说“我不渴。”

但声音却干哑,空中飘过一丝尴尬,俄而我识趣地将吸管噙入口中,呷起水来。

一杯水进肚,他又让我再睡会儿,说帮我看着吊瓶。

我说睡不着,他也就没再劝,看着我的脸发起呆,让我好生羞赧。

我被他盯得脸滚烫,眼神无处安放,烦躁道“有话快说。”

他眨巴眼,低下头道“你生病是不是因为淋雨了?”

我知道他是在试探我昨天去没去他那里,但是没有说话。

他见我不作答,直接开门见山道“昨天你去找我了吗?”

他张嘴又想再说什么,我捏了捏眉心,“随遇,以后我们一个月'交流'一次吧,都给彼此适当的自由。”

他顿住了,怔然地看我几秒后,又咻地低下头,“还是对南声潇说的那些事情耿耿于怀吗”

我闭上眼睛,陷入一脸黑暗“你之前的事情我不管,做好当下就好。”

“我真的没有乱搞过,请你相信我。”他情绪激动,我不知道他用什么表情说的这句话。

我嘴角上扬,努力挤出一个笑,“都给彼此留点所剩不多的好感吧。”

他失了声,我也没有睁开眼,只能听到外面风吹草动的声音。

良久,他开口道“那就定一个日期吧。”

我随便想了一个数字,“27号晚上。”

日子随着日落轮回滴落在时间的长河之中,我们都静止不动,但距离却被湍急的河水拉得越来越远。

这些事情是我们在一起的前三年里记得最牢固的,从初遇到沦陷的过程漫长久远,这些也已经是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了。

我最清楚的事情莫过于我已经爱上了随遇。

接下来就是第四年的故事喽,也会解开前面的疑惑喽

第38章 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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