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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过关山[穿越] > 第5章 引蛇

第5章 引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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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至坠楼案当晚传遍魏都,沈府的大门连夜被秦至父母踢开,秦郭毅带着夫人上门打闹,让沈怀建赔儿子给自己。

沈怀建派人调查回来后,才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

而此时被关在牢里的沈凭并不知道外面满天的风言风语,当他意识到无法用言语为自己伸冤时,逐渐选择冷静下来回想这件事。

他仔细回忆起那封染血的书信,上面的字虽然不是出自他手,但很显然有人刻意去模仿了他某些简体字的书写方式。

只是他眼下想不到魏都会有谁这么刻意针对自己,思前想后,在他从历史的发展趋势中推敲出令他豁然开朗的一点,并结合时局往另一个方向分析,也许嫁祸这件事情不仅仅只是针对自己,更有可能是针对沈家。

只因沈家在朝廷的立场特殊,是游走两派的墙头草。

很快,沈凭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朝堂两派的对峙上,可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地去思考都毫无头绪。

原因是他根本不了解当局朝政的状况。

他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牢里回荡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见两名狱吏停在他的牢房前。

他慢慢抬眼看去,铁门被打开后,狱吏朝他凶神恶煞地吼道:“带走给燕王殿下审问!”

沈凭被人架到挂满刑具的牢房中,四肢被迫强制锁在木架之上,俨然一副准备严刑拷打的状况。

他的视线落在正前方,只见赵或坐在圈椅中,接过李冠拿进来的几份爰书。

良久后,赵或从爰书里抬头看向沈凭,问:“是不是到过百花街的酒肆?”

沈凭微微蹙眉,但如实交代说:“是。”

赵或起身又问:“数日前可是见过秦至?”

沈凭道:“是,他只是向我哭诉选不上驸马一事。”

提起选亲,赵或的眼神闪动了下,随后问:“所以你让他今日到百花街找你喝酒是吗?”

“没有。”沈凭回答得干脆利落。

赵或抬起手里的爰书说:“府兵在百花街的酒肆中找到几位见过你的人,这几份爰书里面清清楚楚写着秦至死前和你见面之地。”

沈凭心里一惊,怒道:“不可能!我今晚第一个见到的是你!”

赵或冷笑一声说:“沈凭,人证物证都在,若非你教唆秦至寻死,他又怎得会自寻短见?”

闻言,沈凭双眼看向他手中的爰书,只觉事情荒唐可笑,“我有何动机要教唆他跳楼?你堂堂大理寺卿,借着几份笔录就不分青红皂白去相信旁人所言,将罪名扣在我的头上又是居心叵测?”

赵或却不以为然,而是拿着证据来到他的面前,一字一句道:“我不分青红皂白?那你可知魏朝律例,凡被审讯者若有半句虚言,将以全家性命抵罪。你说这几人,还有说谎的必要吗?”

沈凭神色一顿,这一刻竟不知该作何解释为自己伸冤。

就算他是被冤枉的,可又怎么去推翻用性命堆出一张张的物证,大理寺办案审讯前定将这些人都调查清楚,即便他和赵或有私人恩怨在前,眼下根本就不值得被搬上台面。

也就是说,陷害他的人早在他不知不觉中就暗中跟随着,等着他踩进这个圈套里便开始行动。

赵或见他不说话,目光凌厉盯着他说:“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话落片刻后,沈凭从他手中的爰书别开眼,莫名轻笑一声道:“我还需要说什么?”

听见笑声的赵或眉头蹙起,看着这张极好的面容生了丝苍凉时,蓦然沉默少顷。

牢门突然被人敲了两下,他循声偏头看去,见到李冠带着狱吏出现,随后他回过头深深看了眼沈凭后,拿着爰书转身离开。

随着落锁声响起,阴冷的牢房内只剩无边的寂静。

走出牢狱后,赵或抬首看了看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李冠时问:“查得如何?”

李冠道:“回殿下,审问的这几人出城离开就被人抹掉了。”

赵或瞥了眼那些物证,“把我们的人从大理寺里撤走,接下来派人光明正大去盯着沈家的动静,让牢房恢复如初。”

李冠颇为意外说:“那大公子......”

赵或道:“死不了,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想来杀他。”

昏暗阴冷的牢狱中,被锁了数个时辰后的沈凭被人从刑架上解下,当时他被松开的那一刻,麻木的四肢一个不稳朝前栽了下去,良久后从浑沌的意识里回过神来,模糊的双眼里瞥见牢门处站着的父亲沈怀建。

沈怀建得知此事险些晕倒过去,他起先以为是自己儿子不知悔改惹了命案,随后连忙派人去了璟王府拜见赵抑,盼着他能出手相助。

但是璟王府的人通报了许久之后只给他带出一封信,信上除去表明沈凭是无辜以外,还提及到有关秦家已来找过赵抑求助,而秦家作为清流派对比沈家与众不同,前者从始至终都在支持着璟王府。

沈怀建以打滚官场多年的经验顿时明白,璟王府不干涉此事已是对沈家最大的帮助,因为一旦秦家得了璟王府的相助,定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堂堂三品大臣的沈怀建,当天连璟王赵抑的面都没见到。

回到府上的沈怀建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去牢里见一面沈凭。

沈凭脸色苍白坐在牢房中,口干舌燥下的双唇破裂,但却无暇顾及自己的情况,而是认真听着沈怀建叙述这一夜之后京城发生的事情。

只是他对沈怀建所说的秦家并不在意,反而对于赵抑信中所言颇有兴趣,到底璟王府是如何笃定他是无辜的?

他没有直接在牢狱里开口问话,而是在沈怀建皱纹交错的手心中写道:璟王府打算置身事外?

沈怀建看懂他的意思,自然而然地点头。

沈凭又写道:父亲可知秦郭毅支持璟王哪些举动?

只见沈怀建思忖片刻后,反手在他手心写道:科举制。

两人在阴暗的牢房里对视一眼,将对方的心思了然于胸。

即便沈家如今为璟王府办事开设学堂,都没有换来这位王爷的信任,这不仅是因为沈凭的变化让他们捉摸不定,其次沈家本就所属世家,且近年来仍处在摇摆不定的局面,这也是璟王府不会出手相助的原因。

一马不备双鞍,忠臣不事二主,赵抑要的是忠心,也在暗示沈家尽早做决定。

明白其中含义时,沈凭轻笑两声,心里感叹这驭人的手段用到几乎恰到好处,否则根本不会换来作为父亲的沈怀建有所动摇,忙不迭来找到自己。

沈怀建看着他垂眼深思,来之前对于怀疑他心性不定的顾虑全然打消。

他叹了口气,在沈凭的掌心轻拍了两下。

还在思索的沈凭被这个动作打断,他感受到那温热掌心中的粗糙触碰着自己,抬头朝沈怀建看去,只见对方眼中带着愧色和无奈。

沈怀建说:“若你被冤枉,爹一定想尽办法把你救出来。”

沈凭怔愣了下,幡然醒悟过来时心中忽地一暖,恍然间把刚才想到的事情都抛掷脑后。

这是他在现代的父母离异后,第一次听见有人发自内心担心自己。

沈怀建看着他呆若木鸡的神态盯着自己,不由笑道:“爹听说你在陛下面前得了夸赞,这么多年过去了,能盼到你有点出息不易,虽然如今性情大变,但看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可是沈凭听着他感叹的话皱了下眉,突然掰过他的手写道:孩儿并未得到陛下的夸赞。

沈怀建默读完一愣,随后压低声说:“你提出丝绸之路一事如今在世家里传得沸沸扬扬。”

闻言,沈凭蓦然惊醒,他垂下手握着衣摆,渐渐他将衣袍握紧后又松开,脑袋里瞬间将事情捋清楚。

他清了清嗓子,用平常的语气朝沈怀建说:“那不过是孩儿拙见,其实根本没有入陛下眼中,陛下当日也不过点名了璟王殿下和燕王殿下回答罢了。”

沈怀建没能明白他话中意思,但发现他的余光有意无意扫过牢房外巡逻的狱吏。

等他看回沈凭时,对方已经快速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委屈父亲保持现状,切莫自乱阵脚,事情很快便能水落石出。

现在沈凭只相信自己,他只要活着就够了。

他把这句话看完后,两人各自收回了手。

沈凭站起身朝他行礼,待看到沈怀建颔首后才将人送走。

红墙金瓦,崇阁巍峨,恢宏殿群,熠熠生辉。

青砖宫道之上,一抹高挑的身影行走在其中,从后宫的方向走出朝御书房而去,但在拐角的宫门处,一眼扫见贴在宫墙站着的人。

那人快步上前朝来人禀报:“殿下,沈大人去了牢房。”

赵或朝御书房而去的脚步放慢,等着李冠把事情说清。

李冠将狱吏传出的话一一说完时,跟着的人脚步一停,侧身转头朝他看来。

赵或的神情中有些狐疑:“沈凭没让他爹去找皇兄求助?”

李冠说:“沈大人找过了。”

赵或问:“皇兄没见沈怀建?”

李冠点头,道:“且大公子知道璟王不愿出手后,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只说了几句国子监中的事情。”

两人沉默半晌,皆明白沈凭眼下即便是陷入了困境,也没有急于投靠清流派求助,反而清楚大理寺有人会将他的话传出,以至于能带到赵或的面前。

赵或看了眼无人的四周,朝他说:“母后今日让我放了沈凭。”

李冠错愕道:“但皇后娘娘对沈家墙头草的行为十分不满。”

“没错。”赵或沉思道:“这一次却破例谈起救沈凭的事情,若照你这么说,陛下那日前去国子监里发生的事情恐怕传遍朝堂,母后愿意出手,代表着沈凭当时做的事情对世家有益。”

李冠顿时恍然大悟,抬首朝他看去问:“殿下,属下立刻派人去查国子监。”

赵或点了点头,又道:“这件事情不要打草惊蛇,另外,还有大理寺的人。”

李冠意会道:“属下会把传话的人找出来一并处理掉。”

“嗯。”赵或颔首后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御书房。

曹晋为赵或推开厚重的殿门时,一阵龙涎熏香的气味扑面而来,待他来到赵渊民的面前作势行礼时却被拦住。

“免礼了。”赵渊民仍旧垂头批改着面前的奏折,“把你查到秦至的事情说说。”

赵或将手中掌握的一切有条不紊地道来,但却避开了方才李冠带进宫的消息,等他说完之后,只见赵渊民把手中的奏折合上放置一旁,随后搁下朱砂笔看向前方站着的赵或。

身着龙袍的皇帝挪动了下身子,缓缓朝后靠在龙椅上,双手交叠在腹前平静问道:“既然你说了死无对证查无可查,那大理寺打算如何给秦郭毅一个交代?”

赵或道:“凶手要的是沈凭的命,那儿臣偏不让他轻易死去,即便是死,也该是死得其所。”

赵渊民抬眉,道:“你想如何利用他引蛇出洞?”

赵或目光一凛:“把他放在身边。”

龙椅上坐着的赵渊民抿唇不语,只用一双沉静的眼睛看着他,片刻后才说:“准了。”

赵或作揖谢恩后准备离开了御书房,但听见赵渊民唤了他一声,“惊临。”

圣前站着的人收回离开的脚步朝他看去,“父皇还有何事吩咐儿臣?”

赵渊民只是静静看着这个血气方刚的儿子须臾,轻轻一笑道:“去吧,万事切记莫要感情用事。”

赵或颔首应了下来,再一次行礼后转身大步流星朝御书房外走去。

前脚见他离开之后,曹晋拿着拂尘弯腰疾步跟着走了进来,他垂下的眼神中瞥见明黄的身影再次执起朱砂笔。

赵渊民问道:“何事?”

曹晋弯下腰说:“回禀陛下,秦郭毅秦大人为其子之事进宫拜见。”

赵渊民道:“打发掉。”

曹晋略显为难说:“陛下,但是秦大人联名了其余大臣写了弹劾书。”

赵渊民批奏折的手顿了下,抬了下眼看他,“可是弹劾沈怀建?”

“是。”曹晋回道。

赵渊民轻笑了声说:“沈家祖辈两朝太师,到了沈凭这一代出个逆子正常不过,他那儿子从前和沈凭称兄道弟谁人不知,他自己比起沈家不过半斤八两,到底是为了科举而来,还是为了处置而来,他心底最清楚不过。”

曹晋听懂后立刻说:“奴才这就将秦大人请回。”

“去吧。”赵渊民划掉面前的奏折又道:“想要沈凭的命,就让他去找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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