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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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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10月2日,星期五:

莉娜在生闷气。

“唉,生闷气可能不是最好的形容。”伏地魔猜想道。正常的孩子都会生闷气。她暗自生自己的气。这都是因为她只有五岁,还无法抵挡他的摄神取念,哪怕只有几秒钟。

他深情地望着那个愤怒的小姑娘,对她摇了摇头,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下面,不肯看他。他向她伸出手,把食指放在她的下巴下面,轻轻地把她的头抬起来,这样她就能看着他了。

“如果你花更多的时间和同龄的孩子在一起,你就会明白你是多么的聪明。”他告诉她。

她很快从怒容变成了撅嘴。“我宁愿多花点时间和你在一起。”她哀怨地说,小莉娜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望着他。

听到她说这样的话,他高兴得难以形容,但他的嘴角只露出一丝细微的笑意。“如果不是因为我正忙着打仗,我也不会反对这样的安排的。”他说着,把手从她的下巴上收了回来。

“为什么要花这么长时间?”她抱怨道。

这一次,该轮到他生气了。“因为另一边有一个爱管闲事的老傻瓜,叫阿不思·邓不利多,还有一个该死的婴儿,我很难搞到手。”他心想。

但他没有说这些。“革命不是一夜之间发生的,莉娜。改变一个社会的结构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面对这样的阻力。”

“你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杀了呢?”莉娜问道,好像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似的。

他好笑地哼了一声。“尽管种族灭绝听起来很诱人,但这场战争结束后,需要有足够多的巫师和女巫活着,这样胜利者才能真正赢得一些东西。”

“但是你很快就要赢了,不是吗?”她追问道,“我的一生中你都是在赢。”

“我确信我们现在具有优势。”他平静地说,“也许到了圣诞节,一切就都结束了。”

“所以很可能是在我学会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大脑封闭术大师之前。”她喃喃自语。

“你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大脑封闭术大师了。”他责备她。“你只是在这方面不如我好罢了。”

她没有抗议,而是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为什么那些食死徒什么都做不好的时候,你对他们这么不仁慈呢? ”

“因为他们是成年人,”他说,“而你不是。”

当然,当她问起时,他脑子里立刻浮现的不是这些话。但现在告诉她真相太危险了。

“因为你是我唯一爱的人。”

1996年10月11日,星期五:

伏地魔低头盯着囚/禁了莉娜这么久的那扇破门的碎片,双手紧握在身体两侧。木头碎片上溅满了血迹——和他从石滩上追踪到的血迹一模一样。

当他感到警报响起时,他已经在鹿特丹了。就像莉娜为莱斯特兰奇庄园所做的一样,他的岛屿被血魔法保护着。这意味着当有人从岛上幻影移形时,他能感觉到。警报第一次被触发是因为莉娜的逃跑。

她分体了。从她在海滩上幻影移形时留下的血肉中可以明显看出这一点。但即使在愤怒和恐慌中,他也在担心她已经受伤了。

现在,当他检查门的残骸和她的房间时,他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她是纯靠身体的力量和她所拥有的那种纯粹的意志力冲破了安提赫卡魔法——那种意志力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离得太远了,不可能马上幻影移形回来,这给了她充足的机会逃出他的手掌心。可怕的讽刺是,他去欧洲大陆的全部原因只是为了找到一些能让她想和他在一起的东西。

传说丹麦有个魔药师研究出一种改变记忆的药方,比任何一种遗忘咒都强大。尽管这听起来好得令人难以置信。

伏地魔一直在拼命寻找任何能把莉娜的思想改写成应有的样子的东西:忠于他,而不受他人感情的束缚。

但她一定猜到了他要离开一段时间——“额外的食物,”他意识到。她抓住了这个机会,先是打破了窗户,再是撞碎了门,把自己解救了出来。

他的傲慢让他付出了代价。他以为没有魔法她就会无能为力,所以他没有考虑过其他的保护咒语和保护措施。这是个愚蠢的疏忽,他低估了她的能力。

“不是她的能力。”他纠正自己。不,比那更糟糕。

他低估了她想摆脱他的决心。

1996年10月16日(星期三) :

当莉娜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水里。一切都缓慢而模糊,空气异常地浓郁。她的眼睛渐渐地睁开了一条缝,试图辨认出周围的环境。

她躺在某张床上,但是床周围的空间都被床帘隔开了。高高的石头天花板清晰可见。

她对这个地方有一种模糊的熟悉感——不是她实际看到的那种熟悉感,而是那种充满魔力的气氛。一种非常特殊的魔法……

她在霍格沃茨的校医院。她以前只来过这里一次,那是在塔拉·塞尔温和其他人用沸腾血咒攻击玛姬之后。

虽然她看不见其他的床,但她知道房间里至少还有一个人,因为他正坐在她右边的椅子上,身体前倾,双手捂着脸。

当莉娜认出莱姆斯时,她的心猛地一跳,他的头发更白了,手上还出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伤疤。他还没有注意到她已经醒了。

她看着他,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能试着伸出手去触碰他。

然而,当她试着把放在肚子上的手移开时,她的手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

“啊,妈的。”她嘶哑着嗓子说。

莱姆斯猛地抬起头,充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莉娜?”他低声说,靠近她。

虽然她的手——她刚刚才注意到,从指尖到手腕,都被一条她不认识的材料制成的薄绷带包裹着——感觉像是着火了一样,但她终于与莱姆斯团聚了,她也是欣喜若狂,不过莉娜还是忍不住想和莱姆斯捣乱一下。

“谁?”她茫然地问。

他的脸本来就苍白得可怕,现在变得更苍白了。“莉娜…”他颤抖着重复道。当她没有回答时,他的表情变得更加让人触目惊心。“那是你的名字——”

出于对他的同情,莉娜立刻停止了伪装。“我知道,亲爱的。”她微笑着说。“我只是在逗你玩。”

莱姆斯立刻从焦急变成了愤怒,他不禁摇了摇头。“你这个小混蛋!”他难以置信地说。

莉娜咯咯地笑了起来,尽管这让她胸口很痛。“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这样叫我的时候,”她深情地说。“我们当时在你的办公室里,我假装疯狂地爱上了你,因为你偷听了我和杰玛的谈话。”

他也笑了,“我那时候还以为你要吻我呢。”

“多么荒谬的想法。”

他们互相凝视了几秒钟。然后莱姆斯站起来,俯下身去,尽可能温柔缱绻地吻着她。他们的嘴唇都干裂了,但他们谁也不在乎。

几秒钟后,莱姆斯微微后退了一点。“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喃喃地说。

莉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想我可能知道那种程度。”她低声说。她抬头看着他。“我昏迷了多久?”

“大约五天吧,”他直起身子回答,“我得去告诉庞弗雷夫人,你终于醒了。”

“等等,”莉娜急忙说,她不想让他现在就离开她的视线。她试图坐起来,却因腹部的疼痛而畏缩不前。这让她很困惑。“我只是幻影移形分体了,不是吗?为什么我还没有痊愈呢?”

莱姆斯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亲爱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温柔地对她说。“你失血过多。邓布利多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弄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止血。”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你看,”他开始说,“你这一次分体是很严重的,几乎是致命的。因为你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你潜意识的某些部分开始呼唤Nekrosía来治愈你。

当然,你脑子里的其他部分看到了这一切,然后……好吧,因为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我只能说它‘吓坏了’。你的身体基本上完全封闭了,拒绝任何外来魔法进入,拒绝邓布利多、庞弗雷夫人或西弗勒斯尝试过的任何治疗咒语——”

“西弗勒斯?”莉娜惊讶地打断了他,“你是说斯内普想治好我?”

莱姆斯轻轻地耸了耸肩。“自从魔法部的那场战斗以来,他从未说过一句对你不利的话。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但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欢迎的改变。不管怎样,”他继续说道,“我们一直避免给你注射莫拉莫蒂斯,因为我们担心你无法应对副作用,但当邓布利多意识到问题是 Nekrosía 造成的时候,我们给你注射了它。然后你开始抽搐——”

他停顿了一会儿,看起来相当不安。“但是过了一分钟,你安静下来了,治疗咒语开始起作用了。”

“但是由于失血过多,它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分体了。”

“没错。”莱姆斯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手上。莉娜看见他强忍着一阵战栗,她猜他是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双手肯定是处于那种血肉模糊的状态。

“你的手,”他说,“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事重重。“发生什么了,莉娜。”

她对他微微一笑。“你为什么不去告诉庞弗雷夫人我醒了,”她建议道,“等她给我做完检查,我会把整个故事都告诉你,尽可能详细地阐述那些可怕的细节。”

莱姆斯慢慢地点点头,但他没有站起来,而是温柔地捧起她的脸颊。让莉娜伤心的是,他浅绿色的双眼湿漉漉的,里面装满了深沉的痛苦和愧疚。

“我很抱歉。”他低声说。

莉娜绝望地希望自己能握住他的手。“但是为了什么呢?”她困惑地问。

他声音沙哑地回答: “因为我没能找到你。”

一滴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滚落下来。“我让你失望了。”

“哦,莱姆斯,不,”她尽可能地摇着头。“我从没想过你会来救我。我觉得没有人能这么做,亲爱的。”

他用没有放在莉娜手上的另一只手擦了擦脸。“但是你会找到我的。”他那么伤心地哽咽着。

莉娜感觉到心口一阵剧痛,因为她非常清楚地注意到,从她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四个月以来,他已经苍老了那么多。

她清了清嗓子。“现在,”她坚定地说,“你给我听着,莱姆斯·卢平——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保护我,或者成为我穿着闪亮盔甲的骑士。我只要求你爱我。我问你,在过去的四个月里,你有没有停止过对我的爱?”

“不!当然没有!”莱姆斯叫道,仿佛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一个问题如此冒犯过一样。

“那么你没有让我失望。”她告诉他,并严厉地补充道,“你再也不要有这种可怕的想法了。”

莱姆斯凝视着她,好像不太相信她是真的。“你,”他停顿了一下说,“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固执到可笑、自力更生到危险、过度自信到疯狂的人。”

莉娜对他微微一笑: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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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莉娜看到邓布利多从长袍中抽出黑檀木魔杖时,她全身都松了一口气。

“你确实捡到它了,我不知道它怎么了。”

“当然。”邓布利多说着,他把她的魔杖放到了莫蒂默睡的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上面(她醒来时,护树罗锅正在城堡里探险,但自从他来到医院后就没离开过她的身边)。

“我知道你至少还要一个星期才能把它拿在手里,但我想它的存在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安慰。”

莉娜对他笑了笑,“是的,谢谢。”

当时是晚上十点半。莱姆斯大约十分钟前离开了,他被米勒娃说服回到金斯利的公寓好好睡一觉,因为现在莉娜的情况不再危急了,她已经醒了过来,不需要莱姆斯继续守着了。

显然,米勒娃在过去的几天里做了很多事情来确保莱姆斯能照顾好自己——包括强迫他刮掉莉娜不在时留下的胡子。对此,莉娜很感激:留胡子是她对莱姆斯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了。

那天早些时候,庞弗雷夫人给莉娜检查完身体之后,邓布利多和她谈过话。她把自己被囚禁在伏地魔的岛上的事告诉了他和莱姆斯,但是她没有机会问他在她离开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但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那么,你是打算告诉我你的手怎么了,”她静静地说,看着那只发黑、枯萎的手,“还是要让我自己猜?”

他会意地看了她一眼。“但你不需要猜测,对吧,莉娜?自从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手到现在至少有十个小时了。你已经明白了。”

莉娜慢慢地呼出一口气,不愿回答。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在折磨他的手——她从小就学习黑魔法。沉默到最后,她终于说: “这是一个死亡诅咒。”

“是的,”邓布利多简单地说。他若无其事地补充了一句,“多么缺乏想象力的名字。”

尽管这个话题有些病态,莉娜还是哼了一声。“是的,大多数黑魔法从业者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是有戏剧天赋,另一类是对不愉快的事物极度痴迷,这种痴迷会导致他们缺乏创造力。显然,这个特殊诅咒的创造者属于后者。”她停顿了一下。“诅咒基本上被控制在你的手上,但它仍在蔓延。”

邓布利多点点头。“西弗勒斯尽力了。但是,是的——”他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我要死了。”

莉娜闭上眼睛,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的,从那天早些时候她看到他的手的那一刻起,这个想法就在她的脑海中闪现了。但她拒绝与它接触,无视这个可怕的想法,把它推开,因为它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

“如果我在这儿,”她低声说,仍然紧闭着眼睛,“我就可以——”

“你无能为力,莉娜,”邓布利多温柔的声音传来,“我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她睁开了眼睛。“那是一个魂器,是不是?”她说。“死亡诅咒是伏地魔保护它的方式。”

邓布利多不需要问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对他们俩来说,这都是一个合乎逻辑的思维序列。死亡诅咒只能施加在黑魔法根深蒂固的物体上,否则诅咒会摧毁物体本身。莉娜知道邓布利多一直在寻找伏地魔的魂器。

“一枚戒指,”他确认道,“一枚属于冈特家族的戒指。”

莉娜皱起了眉头。“你毁掉它的时候就不能不碰它吗?”她想他可以使用格兰芬多宝剑,因为它沾上了蛇怪的毒液。

他低头盯着那只放在膝盖上的手。“是的,我本来可以的。”他说着,语气有些奇怪。“但我把它戴在手指上了。”

她盯着他,起初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对了他的话。“到底是为什么,”她几乎是生气地问道,“像你这样聪明的人,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呢?”

他抬头看着她,让莉娜震惊的是,这是今天第二次,她在她一个深爱的男人眼中看到了泪水。

“因为,”他平静地说,“即使是最聪明的人,也可能在遗憾的名义下变成傻瓜。”他叹了口气,抽出了魔杖。他挥了挥手,莉娜立刻意识到他在施一个隔音咒。无论他要说什么,都不会超出他们两个的范围。

“你对死亡圣器了解多少,莉娜?”

莉娜眨了眨眼睛。“这个传说源于佩弗利尔家族三兄弟的故事,”她有点不确定地回答。“如果一个人拥有三样东西,他就会成为死亡之主。”她微微眯起眼睛。“只是你不会要告诉我这不仅仅是个传说吧。”

邓布利多轻轻地笑了一声。“我亲爱的姑娘,我永远不会想当然地认为你拥有非凡的能力,能够预测我们对话的方向。”

他脸上那种暂时的幽默感很快就消失了,他变得严肃起来。“在我生命中的某个时刻,我接触过每一个圣器,复活石是最近的一个。”

“伏地魔用一个死亡圣器做了一个魂器?”莉娜惊呆了。

他给了她一个简短的苦笑。“我想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直到我看到了那块镶嵌在戒指上的黑色石头,上面刻着死亡圣器的标记。现在,”当莉娜张开嘴时,他接着说道,“你想问我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用复活石?”这个问题悬在他们之间,她没有问出口,但他不得不回答。

沉默顷刻,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他已经接受了这个问题。“你知道我的弟弟阿不福思,”他说。“但我们曾经有个妹妹,比我们都小,叫阿利安娜。”

这一次。这个名字所包含的悲伤似乎泄漏到了空气中,几乎使莉娜窒息。她静静地听着邓布利多讲述他妹妹的悲惨故事。

“我想乞求她的原谅。”他说完,声音平稳,但他的嘴唇开始颤抖,他的眼睛仍然湿润。“这就是我戴上戒指的原因。”

“哦,阿不思,”莉娜悲伤地低声说,“我很抱歉。”

如果说邓布利多对他的名字感到惊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但是你现在明白了,”他温柔地说,满是皱纹的眼角淌出了几滴泪水。“你明白为什么,当你告诉我你与赫卡特之球的联系时,我无法离开你; 为什么我必须相信,尽管你造成了伤害,但你可以变得更好。”

是的,莉娜明白。邓布利多曾经告诉她,他一直拒绝与她见面,是因为他担心在她身上会看到更多自己的影子,而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但不止于此。

“你每次看着我的时候都能看到她,不是吗?”

邓布利多轻轻拂去脸上的泪水。“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承认。“你的外表和气质都不像她。然而……”

他没有再开口,莉娜补充道,“你看到了一些破碎和危险的东西。你觉得有必要保护它。”她停顿了一下。“有趣的是,我今天告诉莱姆斯我不需要他的保护,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但自从蕾诺拉·特拉弗斯出事后,你就一直这么对我。”

“纯粹出于自私的动机,”邓布利多说着,他的声音中夹杂着苦涩。“徒劳地纠正一个永远无法纠正的错误。”

莉娜扬起眉毛。“当你联系国际治疗师组织,告诉他们我的病情,从而救了我的命时,你是出于对阿利亚娜的愧疚,这对我来说真的重要吗?”她尖锐地说。“或者是在任何其他人都会放弃我,谴责我,把我推开的场合?我欠你一条命,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邓布利多凝视着她,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你不欠我什么,莉娜。”他最后说。

“胡说八道,”她反驳道,“你知道的。”她坚定地盯着他。“等我痊愈了,我会想办法救你的命。”

“你能这么做真是太好了,但是没有这个必要。”

莉娜拼命地想坐起来,但腹部的疼痛不允许她坐起来。“没必要是什么意思?”她生气地问道。“这是你的生命,非常必要。”

“我另有安排。”他轻轻地耸了耸肩回答说。

“你会死吗?”

“是的。”

“那么我们需要做出新的安排。”

他叹了口气。“这没有商量的余地,莉娜。”他告诉她,听起来比整个晚上还要疲惫。“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但我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莉娜叫道。这一次,她确实试图把自己推起来,但这使她痛苦地尖叫起来。

邓布利多立刻站了起来,轻轻地把她推了下去。“你不用为我做任何事。”他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因为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他很满意她又正确地躺下了,便直起身来。

“我想我今晚给你带来的痛苦已经够多了。你需要更多的休息,等你恢复得好一点我们再谈。“

莉娜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以一种令人恼火的睿智的方式微笑着。“我已经一百一十五岁了,莉娜,”他提醒她。“你们对我来说都是孩子。”

1996年10月20日(星期日) :

“我知道是马尔福干的,但是没有人相信我!连罗恩和赫敏也不相信!”

莉娜皱着眉头看着沮丧的哈利。庞弗雷夫人给了她几个枕头来支撑自己,这样她就更容易和在她床边踱来踱去的男孩互动了。床帘仍然拉着,因为邓布利多想要隐蔽她在霍格沃茨的存在。

然而,他们并不真的需要压低声音,因为莉娜再次成为了校医院里唯一的病人。

凯蒂·贝尔前一天下午接触了一条被诅咒的项链后被送进了校医院。今天早上她被转到圣芒戈医院。哈利坚定地认为德拉科·马尔福在夏天的某个时候加入了食死徒,他应该为此负责。

她没有反对。伏地魔告诉过她,他打算惩罚卢修斯在魔法部领导食死徒的失败,老马尔福在阿兹卡班,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他的独生子。

“你说过项链是包装好的,”莉娜若有所思地说,“所以想必她是要把它送给某人的。”

哈利点了点头,“但是她的朋友说她不知道是谁。”

她慢慢地点点头,说: “听起来像是在企图谋杀。”

“这么说你相信我了?”哈利满怀希望地问。“你也认为是马尔福干的?”

“哦,当然,”莉娜漫不经心地回答。“更有趣的问题是,谁是目标?”她咬着嘴唇,考虑着各种可能性。她只花了几秒钟就想出了一个理论。

如果伏地魔真的想惩罚卢修斯,他会给德拉科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个即使是伟大的黑巫师都无法完成的任务。

“我另有安排。”

莉娜把嘴巴抿得紧紧的。从她醒来的第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和邓布利多好好说过话,现在她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的“安排”如此守口如瓶了。这显然和她的小表弟想杀他有关。

“疯老头,”她恼怒地想。“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但是她大声地对哈利说: “听着,这段时间你要盯着马尔福,毫无疑问他会制定一个新的计划。”

哈利叹了口气。“是啊。”他一屁股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伏地魔把他变成了食死徒呢?”

“因为他们不像我们那样了解他。”莉娜平静地说。她凝视着哈利。

他第一次来看她是在星期四早上,也就是她醒来的第二天。她知道他想问她囚/禁期间发生的一切,但她没有这样做,直觉告诉她需要一些时间才能与他讨论这个问题。

现在,她已经休息了几天,有一件事她非常想和他分享——她没有告诉邓布利多,也不敢告诉莱姆斯的事情。

“他给了我一个提议。”

他锐利地看着她,根本不需要问“他”是谁。“什么样的提议?”

莉娜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现在可以稍微动动手指了,她的手腕已经修好了,但是她还是不能正确地打开和合上双手。

“他问我是否愿意和他一起离开英国,再也不见你们任何人,条件是他愿意结束战争。”

“什么?!”哈利吃惊地叫道,“他真的对你说了那些话?!”

她低下头。“是的。当然,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几乎就立刻收回了这句话。”她苦笑了一下。“我不觉得他真的想清楚了。”

哈利咬了咬嘴唇。“我……我知道你对他有多重要,莉娜。”他犹豫地说,“但我不认为我真的能相信,如果你答应了,他会信守承诺。”

“哦,绝对不行,”莉娜迅速同意。“他永远不会放弃战争。我想他只是... ...”她咽了一口唾沫,喉咙里突然哽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下一句的。“我想在那个特定的时刻,他只是想听我说我会选择他。”

“但这不是选择他,”哈利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就是选择...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莉娜替他说完了这句话。

“选择你。”她轻声说,“我想他一看到我的答案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哈利继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他告诉她,“如果你没有受伤的话,我现在就想拥抱你。”

“那是因为你是个大软蛋。”她轻轻地说。但是她心软了,笨拙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好吧,你可以亲我一下。”

他笑了,但还是俯下身去,在她伸出来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你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非亲生姐姐。”他说。

莉娜咧嘴一笑。“别这么多愁善感,”她嘲笑他。“这让我恶心,我已经有足够多的问题了。”

哈利好笑地摇了摇头。“你知道‘冷血’和‘无情’这两个词已经对你来说不再适用了吧?我们都知道你真的很甜蜜贴心。”

“甜蜜?”她愤怒地重复道。“你怎么敢这么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甜蜜过!”

“哦,不,”哈利严肃地说,尽管他的嘴唇在抽搐。“现在大家都是这么说你的——那个非常可爱的莉娜 ·莱斯特兰奇,外表可能有点粗鲁,但内心却很柔软,充满了彩虹——”

“诽谤!”莉娜戏剧性地喊道,“你不能这样玷污我黑暗而可怕的名声!”

“可惜,你高尚的英雄事迹已经俘获了我们的心。”

莉娜把头发向后一甩。”好了,扶我起来。我需要一些小小的咒语来恢复与我的名字有关的恐惧。”

“莱斯特兰奇小姐!”庞弗雷夫人尖声叫着,她刚拉开床帘,就看见莉娜试图挪到床边。“你马上给我躺下!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在城堡里闲逛!”

“还有对无辜的弟弟施魔法。”哈利偷偷地说。

“好吧,”莉娜抱怨道,坐了回去。

庞弗雷夫人怒视着哈利,哈利不禁缩了缩脖子。“现在,波特先生,你今天下午已经让你的朋友很兴奋了。我想你的访问该结束了。莱斯特兰奇小姐需要休息。”

“好吧,”哈利不好意思地说,站了起来。他瞥了莉娜一眼。“明天下课后我来看你。”

“把你的作业带来!”当他要离开的时候,莉娜对他喊道。“我在这里很无聊!”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傻笑着说: “书呆子。”

“Reprobate(恶棍)”

“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那是因为你读得不够多。”

“够了,”庞弗雷夫人厉声说。她指了指哈利,又指了指出口。“出去——现在!”

哈利匆匆离开,向莉娜挥了最后一挥手,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哈利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莉娜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但是她的心里却有一种沉重的感觉,因为她记得,随着每一个魂器被摧毁,轮到哈利的那一刻就会越来越近。

1996年10月28日(星期一) :

莱姆斯迈着轻快的步伐,沿着霍格沃茨的走廊向校医院走去。

从周五早上他就没能去看莉娜,他整个周末都在忙着为凤凰社工作,他迫不及待地想再见到她。

虽然需要时间,但她正在康复。她腹部的疼痛已经减轻了,她的手已经基本好了,虽然还是有点红。

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让她一直卧床不起。她走不了几步就会晕倒,而且她还需要一天三次地服用补血药水。

不过根据庞弗雷夫人的说法,她很可能在本周末之前就可以离开医院了。

麻烦的是,他们不太确定她离开后会去哪里。莱姆斯仍然和金斯莱住在一起,但是哈默史密斯的公寓实在不够三个人住。

凤凰社在得知哈利继承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之后,便将总部迁回了那里,但是没有小天狼星,他和莉娜都觉得住在那里不舒服。莱斯特兰奇庄园仍然是不可能的。

瓦莱丽娅提出使用她在翻倒巷的公寓,因为她这些天很少回英国。她并没有亲自到霍格沃茨来看望莉娜,而是在得知莉娜回来并处于随后的康复之中后给了莱姆斯一封信,让他转交给她。

虽然他不确定这封信的内容是什么,但他从莉娜的反应中可以看出,这封信至少在修复她们破裂的关系方面取得了一些小小的进展。

但不幸的是,现在使用瓦莱丽娅的公寓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翻倒巷已经成为食死徒及其同伙的热点。

看起来他们必须找到一个全新的住处——以莉娜的财富,这应该不是问题,只是她是唯一一个可以从莱斯特兰奇的古灵阁金库取钱的人,她必须去银行才能做到这一点。

走到病房门口,莱姆斯推开门走了进去,径直走向莉娜的床,床的四周拉上了床帘。

听到他进来的声音,庞弗雷夫人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看到他,她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莱姆斯也报以微笑。

他轻轻地拉开床帘,迎接他的是莉娜坐在床上读着一本书,莫蒂默坐在她的肩膀上。她的头发已经分成两个凌乱的辫子,她的脸颊比他上次来的时候更红润了,这无疑是令人高兴的。

她抬头看着他,脸上绽放出笑容。“你好。”

“嘿。”他走过去,拉上身后的窗帘。在他坐到她床边的椅子上之前,弯下腰吻了吻她——比庞弗雷夫人认为适合她的病人的程度更激烈了一点。果然,莉娜后退的时候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很抱歉。”他低声说,用大拇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与此同时,莫蒂默在接吻过程中跑到了别的地方去了。很明显,他以为会是那种探视。

“没关系。”莉娜向莱姆斯保证,眼睛闪闪发亮。“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周末过得怎么样?”

“累死了,”他坐下来承认道。“当我意识到有多少刚毕业的霍格沃茨学生想加入食死徒的行列时,我有点伤心。”

“你是说斯莱特林的毕业生。”

莱姆斯叹了口气。“是的,”他承认。“但是你以前的黑魔法防御术同学没有一个是这样的。”他补充道。“显然你已经说服他们了。”

今天晚上,他不想把剩下的时间花在和她讨论这种令人不快的事情上,于是转移了话题。“你在读什么?”他问,对着她手中的书点了点头。

她为他举了起来。“玛蒂尔达。”她告诉他。“这是一本麻瓜儿童读物。艾琳昨天来看我的时候带给我的。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一本书,从她进入霍格沃茨开始,她就一直在箱子里放着一本。”

莱姆斯绞尽脑汁。“艾琳·休斯?”他终于说道。“她是你的一只小鸭子,对吗?”

莉娜叫道: “哦,你不要也这么叫她们!”

“哦,得了吧,”他笑着抗议道,“这个描述很恰当。她们以前总是跟着你,真是太可爱了。”

“只要你不像玛姬和罗尔夫那样开始叫我‘鸭妈妈’就行。”莉娜抱怨道。

提到她的朋友让莱姆斯想起了一些事。“你写得怎么样了?”他问道。因为莉娜还不能正确地使用她的双手,她让他按照她的口述给玛姬和罗尔夫写了信,让他们知道她上周的情况。

“好吧。如果我写得太久,我的手就会开始颤抖。”莉娜回答。“但我现在可以做简短的笔记了,这很好。”

他点点头。“那么,告诉我——这个故事讲的是什么?”他再次指了指书。

莉娜低头看了一眼。“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能够用意念移动物体。她来自一个糟糕的家庭,父母不喜欢她,也不欣赏她的才华。但当她去上学时,她遇到了一位老师,这位老师立刻意识到她的特别之处,他们变得非常亲密。”

莱姆斯扬了扬眉毛。“听起来真是奇怪的熟悉啊。”他评论道。他把头偏向一边,露出一个最流氓的微笑。“他们最终会在一起吗?”

“谁?”

“女孩和老师。”

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好吧,玛蒂尔达刚刚五岁,所以我觉得这样做可能有点不合适。”

他的脸微微一红,“哦,是的。”

莉娜笑了。“别担心,我知道你的意思,”她说。“是的,我觉得她是一个有点... ...能被我理解的角色。”她把书翻了一遍。“她有一些聪明的方法来报复她父母对她的恶劣态度。”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渴望的神情。

“老师这个角色是怎样的?”莱姆斯好奇地问道。“男、女、老、少——”

“我杀了我父亲。”莉娜平静地说。

莱姆斯停了下来,惊讶地盯着她。直到现在他才想到,自从他救回莉娜后,他们一次也没有提到过她父亲在神秘事务司的遭遇。他一度怀疑过她是否和邓布利多谈过这件事,但他感觉到,这是事发后她第一次把这些话大声说出来。

“我……我知道。”当他恢复理智后,他犹豫地回答道。“他们在太空室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我故意杀了他,莱姆斯。”

莉娜平静的说话方式有点诡异。这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也不像她承认杀害了祖母那样根植于疲劳。她的语气更像是在说,“我希望你能理解这一点。”

他试图作出回应,但没有什么好说的,所以莉娜继续说道。

“我已经赢了我们的决斗,”她告诉他。“他被我缴械了,任由我摆布。我本可以轻易抓住他的。但我决定和他谈谈,他说的话让我很生气。于是我把手往前一推——“她模仿着那个手势,”——把他撞到墙上,我杀了他。”

莱姆斯盯着她,试图消化这个信息。“是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他最终问道。

“他告诉我,如果不是我选择了这一边,他可能真的会以成为我的父亲为荣。”

“啊。”伏地魔告诉莉娜,如果她是他的女儿,他会以身为她父亲为荣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回荡。“那是一句……”他努力找到着合适的表达方式。“他不该说的话。”

莉娜哼了一下。“是啊。”她凝视着前方,表情疏远,莱姆斯知道她在脑海中重演那一刻。“我曾经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杀死我的母亲,”她喃喃地说。“但我从未想过要谋杀我父亲。”

莱姆斯咬了咬嘴唇。就魔法部而言,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死已经结案了。他是一个在逃的食死徒,因为擅闯神秘事务司而死。在阿兹卡班之外,没有人为他哀悼。

莱姆斯甚至不知道他们对尸体做了什么。他怀疑即使莉娜被迫向魔法部官员坦白真相,他们也不会指控她谋杀。毕竟,少了一个需要担心的食死徒是件好事。

“你高兴你这样做吗?”他最后说。

她的目光与他的相遇,过了几秒钟,她回答说: “没有。”

“你后悔吗?”

“没有。”她深吸了一口气,“但我很生气。”

他皱起眉头,“对你自己?”

她摇了摇头。“我很生气我被置于那种境地,”她平淡地说。“我有一个对我漠不关心的父亲,他对我母亲虐待我毫无顾忌。他们的养育方式让我内心滋生了某种扭曲的、虐待狂的、无法释怀的东西,我无法控制。我在神秘事务司的所有食死徒中,只碰到了他。”

她闭上了眼睛。“我非常愤怒,在那一刻,我觉得我不得不杀了我的父亲。”她重新睁开了眼睛,继续说道: “不过,我当时没有感觉到。直到伏地魔指出我们都杀了自己的父亲……”

莱姆斯走到她床边坐下,非常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告诉我,”他说,“你觉得伏地魔会为了杀了他的父亲而高兴吗?”

“会的。”

“那么你们两个并不像他希望你认为的那样相像。”莱姆斯简单地回答道。

莉娜盯着他们紧握的手看了一会儿,随口说道: “他对我们的关系不太满意。”

莱姆斯差点笑出声来。“真可惜,”他讽刺地说。“我多么希望能得到那一位的祝福。”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告诉他,他可以去死了。”

莱姆斯极力克制自己,才没有扑到她身上,跟她来一场彻底的性/艾。

相反,他满足地评论道,“好吧,你确实有一套说话的方法。”他放开她的手,开始挪回椅子。

“顺便说一句,我认为我们结婚是明智的。”

莱姆斯坐下来的时候差点没坐到椅子上,他不解地盯着她: “什,什么?”

“我们结婚是明智的。”莉娜平静地重复道。她看起来很镇定。

莱姆斯则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意识到自己的心脏开始在胸腔里剧烈地砰砰跳动。“你是在向我求婚吗?”一旦他的大脑能够再次组织语言,他就难以置信地问道。

她耸了耸肩,“我想是的。从逻辑上讲,这肯定会让事情变得更简单。”

“后勤方面吗?”莱姆斯有气无力地问道。

“如果你是我的丈夫,你也可以平等地进入莱斯特兰奇的金库,”她解释说。“当然,还有其它合法利益。”

“哦,当然,”莱姆斯咕哝着,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那么,我们达成一致了吗?”

他仍然难以置信地盯着她。“我不知道,你确定你没有办法让你的求婚再浪漫一点吗?”他面无表情地说。

她挑了挑眉毛。“浪漫?”她说,听起来很有趣。

“是啊,你知道,也许提点关于爱情的事——”

“我认为我们完全彻底地爱着对方,这一点已经是非常明确的了。”莉娜说着,好像她不太明白他在大惊小怪什么。

“或者想和我共度余生——”

“同样,这也不是什么新信息。”她盯着他看,好像他才是那个举止不像正常人的人。“怎么了,你不想结婚吗?”

“结婚——”莱姆斯把头埋在双手里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她。“莉娜,你从来没有,在任何时候,给过我任何迹象表明你对婚姻感兴趣!”

“是的,除了我不需要签署一份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文件来证明我爱你这个事实之外,我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淡淡地说。“但是离开你四个月之后,我突然想到,你并不是我的正式亲属,如果我们结婚了,如果我们中的一方不能自己做决定,我们可以为对方做决定。”她把头偏向一边。“但如果你不喜欢这个主意——”

“什么,我们应该把婚姻当成某种商业伙伴关系吗?”

“这完全曲解了我的话!我是想强调这种投资的实用性。”

“我为什么要让你在向我求婚时这么实际呢?”

莉娜翻了个白眼。“啊,你想要什么?一些浮夸的,老套的,浪漫的举动?你想让我给你唱首歌吗?”

“别这么开玩笑——”

“Wise men say, only fools rush in……智者有言,只有傻瓜才会急于求爱……”

莱姆斯知道,只要莉娜愿意,她可以唱得很好,很合拍。他在车里已经听过很多次她跟着磁带一起唱了。然而,在这一次,她选择了几乎不考虑音高和音调的歌。

“哦,亲爱的梅林啊。”他喃喃自语。

她不理他,继续唱道,“But I can't help可是我却情不自禁地——”

她深吸了一口气。“——falling in love ——with –——you!——爱上——你!”

他非常高兴医院里没有其他病人。“好了,莉娜,你已经唱得很明白了——”他开始说,他很肯定自己能听到庞弗雷夫人在背后笑,但莉娜没有停下来。

“"Oh, shall I stay……哦,我要留下来吗……”

她停了一下,迅速地告诉他,“我要一直唱下去,直到你同意结婚为止。”

然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Would it be – a – sin……这会不会是一种罪……”

莱姆斯摇摇头,“你真是个小题大做的人。”

“But I can't help——可是我却情不自禁地——”

“这太荒唐了!”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爱上——你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好吧!”莱姆斯大声说,“我愿意结婚!”

莉娜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真的吗?”

“当然,你这个疯子,你是我一生的挚爱。”他又一次坐在她的床边。最初的震惊和怀疑已经完全消失了,一种温暖的幸福感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要娶她,莉娜·莱斯特兰奇要成为莱姆斯·卢平的妻子了。

莱姆斯正要吻她,突然想起少了什么东西。“我们连订婚戒指都没有。”

莉娜张开嘴想要回答,却被一阵小小的吱吱声打断了。是莫蒂默,他爬上床向他们走来。他爬上莱姆斯的手,伸出胳膊,小小的脸上露出一种专注的神情。

“他在干什么——”莱姆斯开口说道,但随着莫蒂默的胳膊上开始长出一条分枝,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它停在大约1.5英寸长的地方。莫蒂默用另一只手拉了拉它,把它扯了下来,放在莱姆斯的手心里。

莱姆斯眨了眨眼。“我不知道护树罗锅能做到这一点。”他说。

“我也不知道,”莉娜喃喃地说,检查着绿色的枝条。然后她伸出左手,微笑着看着他。“试试看。”

莫蒂默从他的手上跳了下来,莱姆斯用他的拇指和食指捡起了那根枝条。它感觉更像是草而不是树枝。

他轻轻地把它缠在莉娜的无名指上。当他小心翼翼地把它系好后,枝条的中心微微蠕动了一下,在他们眼前,长出了一朵小小的白花。

“哦,真漂亮,”莉娜低声说,低头看着站在她腿上的莫蒂默。“谢谢你,莫蒂默。”

“是的,谢谢你。”莱姆斯同意,他微笑着看着这个小家伙。他高兴地吱吱叫着。

这一次,当这对幸福的新婚夫妇接吻时,他留在了他们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我真的很喜欢!

开头应该是莉娜和老伏的倒数第二次课

曾经那个全心全意依赖他的小女孩,和那个坚决想摆脱他的莉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十五年,沧海桑田。他终于回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同的样子

老伏越难过,可能就越后悔当年出于自尊没能回到她身边吧(也可能越恨某个该死的畜生把他的白菜拐入歧途)想想上一章老伏独白里面怎么花样骂卢老师的就觉得好笑,老伏你别太恨了

莉娜莱米重逢也好感人。什么天作之合(抹泪)

还有莱米讽刺真的好好笑,“我多么希望能得到那一位的祝福”卢老师给岳父发个结婚请帖吧,看看自己究竟能收到几个阿瓦达

本章回收一个重要伏笔:为什么老邓始终坚定地帮助莉莉娜?为什么在凤凰社莉娜崩溃时老邓会如此绝望?

因为莉娜身上始终和阿利安娜一样带着一些破碎的东西

老邓每次看向莉娜的时候,他不仅会看到“知道爱他是多么的不对,但还是爱他”曾经那个的自己,也会看到那个濒临破碎的妹妹

他已经救不了阿利安娜了,所幸他还能拯救垂死的她

至于上一章老伏给出的提议“我们离开英国,你再也不见卢平和其他人,我就同意结束战争”在哈利与莉娜的谈话里面得到了解释

老伏不是真的想清楚了,他只是像是在那一刻被感性所控制,不顾一切地想听到女儿能选择他。但他也看到了莉娜的答案,莉娜愿意跟他走,哪怕她不是心甘情愿,哪怕这会毁了自己。这样的决定不是选择他,而是选择哈利

这可能是上一章最虐的地方,也许老伏之前还心存幻想,但他从那一刻可能真的意识到,他们再也回不去了,莉娜永远永远不会选择他

最后恭喜莱米莉娜要结婚啦!求婚的歌曲是《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大家可以去听听莉娜唱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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