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明亮的灯光洒在红木餐桌上,时境迁对着一盘个个饱满鲜滑的饺子,问:“这些都是你包的吗?”
“不是。”黎苏说,“我和我妈他们一起包的。”
时境迁又问:“哪个是你包的?”
“最丑的应该是我包的。”黎苏说,“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时境迁说:“叔叔阿姨包得很好,但是我更想吃你包的。”
“不许挑食。”黎苏微微一笑,“下次包得时候我给你单独包一盘,保证都是出自我的手。”
“真的?”时境迁期待地看着她。
“骗你我是小狗。”黎苏笑着把蘸料放到他面前,“快吃吧,过会就凉了。”
“嗯。”时境迁夹起一个饺子蘸了酱料喂到嘴里,细细品尝了片刻,竖起大拇指,“好吃!”
黎苏撑着脑袋看着他,嘴角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上扬,这种感觉真奇妙,心里轻飘飘的仿佛在云朵上打了个滚。
“你也吃一个。”时境迁夹着一个饺子喂到她嘴边。
“我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的。”黎苏说。
时境迁固执地坚持:“吃一个,就一个。”
黎苏无奈,就着他的手咬住饺子,嚼了三两下咽了,“我就吃这一个,肚子很撑了。”
“好。”时境迁满足地继续吃,心里有说不出的隐秘的快乐。
吃完饺子,收拾好碗筷,他们开了电视看着。
时境迁想牵黎苏的手,又有点不好意思和顾虑,便装作起身拿遥控器趁机不着痕迹地往她身边挪了一点点。
黎苏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看着一眼手表说:“现在是九点四十,我爸爸十一点过来接我,我们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可以待在一起。”
“叔叔要过来?”时境迁惊诧地问。
“嗯,他把车停在小区外面,不上来。”黎苏说,“其实我自己打个出租车回去就好了,不过我爸爸不放心,我就随着他了。”
“其实……我可以送你回去的。”时境迁说,“这么晚还让叔叔开车跑一趟,我……”
黎苏说:“没事,我们以后调整一下见面的时间就好了。你别想太多了,也许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爸爸好奇咱俩在干什么。”
时境迁忙说:“我们什么也没干啊。”
“是,我们什么也没干,所以你紧张个什么劲啊。”黎苏忍俊不禁,笑了好一会。
时境迁想了想自己的话,跟着笑了。他确实是非常紧张,一听到她爸爸要过来,就觉得他是专门来查岗的,看看他有没有对他们的宝贝女儿做什么不轨之事。
“你呀你,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傻憨憨的呢。”黎苏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瞅着他看了几秒,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问:“那你想跟我干点什么吗?”
“什么?”时境迁呆住了,他听懂了她的意思,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黎苏没说话,微微倾身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轻柔而短暂。
时境迁的呼吸瞬间暂停,睁大了眼睛盯着她,睫毛微微颤抖着,心跳声大得连黎苏都能清楚地听到。
黎苏也有点惊讶,没想到一个吻能把他弄成这样,也不知道是震惊的还是惊吓的。她戳了一下他的肩膀,“哎!你呼吸一下,别憋死了,我赔不起。”
时境迁猛然回神,低头剧烈地喘着气,胸膛起伏的程度大得惊人,黎苏想碰他又不敢碰,担心地问:“时境迁,你没事吧?”
时境迁沉默地缓了十几秒,再抬起头时眼睛变得很深沉,里面汹涌波动着浓烈的……欲望。
黎苏吓了一跳,不是吧!一个这么清淡的侧颊吻竟然能激起他这么大的反应!活了十几年,性教育多少都学过一些,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惊吓过后赶紧往时境迁那里看了一眼,随即立刻移开目光。
完了!他撑起来了。
黎苏有点不安,面上却还是很镇定的,她不像大多数女生那样过分害羞或者觉得羞耻,面对这样的生理反应,首先思考的是应该怎么办。
她的惊讶、不安和镇定全都落在了时境迁眼里,他自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黎苏的反应让他有点意外。
要是换了别的女生,现在只怕是已经害羞得满面通红或者夺门而逃,离开前再送给自己一句“流氓”,她却害羞得大大方方,看那样子,似乎还在思考着要怎么帮他解决。
“你撩拨我。”时境迁开口的声音有点重,控诉她。
“……”黎苏瞪大了眼睛,反驳:“我就轻轻地亲了你一下,撩拨个……锤子啊撩拨,你这是污蔑!明明是你自己火气太旺盛才……”
时境迁往前倾了一下,黎苏话音戛然而止,警惕地看着他。
“过来,让我抱一下。”时境迁说。
黎苏瞥了一眼他的那个部位,没有动,认真地提出建议:“你要不去冲个热水澡或者自己待一会?”
“要冲冷水澡才会管用。”时境迁说。
“现在是冬天,冲冷水澡会着凉感冒的。”黎苏说,“那你还是自己待一会吧,冷静冷静。”
她就要起身,时境迁拉住她的手,眼巴巴地看着她说:“没剩多少时间了,我不想一个人待着浪费掉。”
黎苏看了眼表,还有四十几分钟,她没再拒绝,选择继续坐着。
时境迁把胳膊伸过来,说:“我想抱着你,你别担心,我不会动你的。”
这话换个人来说黎苏立马就能回一句“我信你个鬼”,但说这话的人是时境迁,她只好无奈地靠过去,让他抱着自己,附加一句不是很必要的叮嘱:“你规矩一点啊。”
“好。”时境迁心满意足地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很规矩地没有乱碰乱动。
抱了一会,他问:“黎苏,你怎么这么乖啊?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还敢让我抱着你?”
黎苏平淡地说:“我相信你不会。”
时境迁顿了顿,又问:“那我要是克制不住怎么办?”
黎苏说:“那我就揍你,反正又不是打不过。”
时境迁笑了笑,用让她无法察觉的力度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头发,安静地抱着她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黎苏犹豫着问:“你那个消下去了吗?”
时境迁愣了0.01秒,耳朵上刚退下去没一会的潮红又攀了上来,他低声说:“消下去了。”
黎苏松了口气,这才彻底放松地靠在他怀里。
“哎!你说起这种事情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害羞啊?”时境迁戳了戳她的脸颊。
黎苏扬起脸看他,说:“这是人正常的生理反应,有什么好害羞的。”
她坦荡纯澈,时境迁被她看得有点自惭形秽,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黎苏眼前一黑,莫名其妙地问:“你做什么?”
时境迁耿直地说:“你别看我了,我受不住你这么正经纯洁的目光,这么对比下来显得我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哈哈哈哈~”黎苏笑得很放肆。
时境迁有点没面子,闷声说:“不许笑。”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黎苏给他顺毛,“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生物呀医学呀什么的科普看得比较多,你可能是小黄……”
时境迁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片看得比较多。”黎苏坚持把话说完,跟他互相对视三秒,没绷住又笑了,边笑边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戳中了我的笑点。”
“我不看小黄/片。”时境迁说。
“哦哦。”黎苏努力控制着嘴角的颤抖。
时境迁严肃地说:“我真的没有看过小黄片。”
“你……”黎苏一开口声音就拐了个弯,她无声地笑弯了腰,肩膀一抖一抖的。
“……”时境迁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挣扎着挽回自己的形象了,“算了,你笑吧。”
被她这一通笑,他心里那点旖旎的心思已经顺着笑声的波纹飘没了。
时境迁看着黎苏,他很喜欢看她笑的样子,不管是温柔的、张扬的,还是现在这样笑到几乎失声的,当然,要是她笑的对象不是他就更好了。
过了好一会,黎苏才收住笑直起身坐好,对于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她觉得有点神奇。
“笑完了?”时境迁问。
黎苏点点头,眼睛里还有笑出来的水光,柔软湿润。
“那再让我抱一会,还有十五分钟。”时境迁说。
“好。”黎苏乖顺地让他抱着,心想要不要把他的备注改成“黏人精”。如果小甜儿看见他笔下的恶魔男配还有这么黏人的一面,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黎苏。”时境迁叫她的名字。
“嗯。”黎苏回应他。
“你会不会觉得我的反应太强烈了?”时境迁低声问。
“不会啊,你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黎苏说。
时境迁的声音还是很低:“那我总想挨着你抱着你,你会不会嫌我烦?”
“这个更加不会了,我觉得你超级可爱。”黎苏捧着他的脸揉了揉,她知道他很敏感,也很没有安全感。
“我可爱?”时境迁怀疑地问。
黎苏说:“是啊,你又可爱又帅气。”
时境迁笑了笑,心里比蜜糖还要甜。他觉得再没有人能比黎苏厉害了,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能安抚住他所有的不安,让他开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