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温愣了一下，然后委婉地问：“抱歉，但是你说什么？我刚刚走神了，并没有听清楚。”

“我是说，我要借一把枪去杀一个人，不过有可能杀不了，因为在杀了他以前就会有人把他杀了。”女巫耐心地和格温解释，“不过，为了保证我个人的身体安全，我认为还是带上一把配枪比较好。很遗憾，愿意把枪借给我的人里面没有人有枪，所以我只能来找乔治警官借一把枪，这么说会清楚一点吗？”

“等等，等等，”格温举起双手，作出暂停的动作，“你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吗？”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为什么你总是听不懂呢？”女巫叹了一口气，“我当然不是在开玩笑！今天又不是四月一日，而且我很着急，没有心情去开玩笑。”

“无论如何，我不会把枪借给一个未成年女孩的，”格温打开门，态度坚决，“请离开这里吧。”

“那好吧，小姐。”女巫没有强求，只是走出了门。

“还有你的花……”格温想把手里的花还给女巫，但是在转移目光的瞬间，女巫从门口消失了。

“真怪。”她耸耸肩，把那捧花轻轻放在门口，合上了门。

“为什么格温不能借给我一把枪呢？”希尔薇盘腿坐在对面建筑的顶楼，撑着下巴和系统谈话，“还得让我换上亡灵的身体去找乔治警官，我不喜欢用那个壳子，总是感觉有点奇怪。或者我要不干脆不带枪好了？你觉得我直面罪犯，会不会有一种强烈的冲击感，让他束手就擒？”

“现在似乎还没有到你通常的睡眠时间，不应该吧？”系统带着嘲讽说。

希尔薇翻了一个白眼：“算了，壳子被弄伤了确实很麻烦，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还是别这么冒着危险行事了，毕竟我是来赚钱骗资料的，不是来送命的，我还没那么想死呢。今天晚上再试一次怎么样？如果这次努力还是没有结果，那么我就要去偷配枪了，不过这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干偷窃的事情，想想还有点让人激动。”

“你打算怎么说服格温？”系统问。

“显而易见，她甚至都不肯让我见到乔治警官的原因是她此前不认识我，而且我还是一个未成年人，所以我只需要找到一个她认识的，并且是成年人的人，这不就简单多了吗？我们还有一个成年的壳子就在纽约市上空飘来飘去，每天都在找存在感，生怕别人把它忘了呢。”希尔薇伸出食指，向上指了一下，“看在亡灵的面子上，嗯，这听上去更像是威胁，不管怎么说，我借到配枪的几率肯定会大一点。走，我们再试一次去，万不得已，我还没有低级到想去偷一把枪，实在不行就让牧师和我一起去，我受伤了好歹还能把我从天国捞回来。”

希尔薇打了一个响指，暗红色的影子浮动在身后，她轻轻向后瞥了一眼，抓住铁栅栏，翻身一跃，跳进了漆黑的夜晚中。

格温又一次打开了房门，依旧看到那个穿着古怪的女孩在仰头冲她微笑，声音甜蜜像是果酒：“晚上好，小姐，我刚刚思考了一下，认为你不同意借给我一把配枪的原因是我是未成年人，所以这次我找来了一个监护人，请问这回可以把枪借给我了吗？”

“你的监护人在……”格温看到尖锐锋利、反光的巨大镰刀出现在女孩的身后时声音极速升高，变成了一声尖叫，“小心！”

“怎么了？”客厅里听到尖叫声的史黛西夫妻从沙发上站起来，挤到门前狭窄的走道里，从门框中向外看。

“我的天呐！”史黛西夫人在看到镰刀以后尖叫一声，“快去打911！你的枪在哪里？”

“我的枪，我的枪……”乔治警官重复嘟囔着这个词，试图唤醒因为巨大惊吓而迟钝的大脑。

“别紧张，女士们和先生，”女巫清了清嗓子，尽管这道声音在乱哄哄的慌乱声中显得并不明显，“你们忘了他吗？他可是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大人物！请让我为你们再次做一个介绍：这位是亡灵先生。”

女巫悄悄压低声音，靠近亡灵：“请向他们问好呀，亡灵先生。”

亡灵，也就是被系统操控着的壳子，迟钝地点头出声：“晚上好，各位。”

“我们没有恶意，”女巫在静下来的门口满意地叉腰注视眼前的三个人，“我只是想借一把枪来保证我接下来任务的安全，最多只会浪费你们一颗子弹，然后就能还回来了。你看，为了防止你们担心，我还特意找了一个监护人来，这样你们总该放下心，然后把枪借给我了吧？”说着，她拍了拍亡灵的袍子。原本她是想拍肩膀的，但是因为亡灵太高，不得不换成腰部的位置。

“但是你要枪做什么呢？”乔治警官挡在家人的前面，“亡灵不是更加能够保证安全？上次我试着向他开枪的时候，他只是挥了挥镰刀就把子弹打开了。”

“他这么干过？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希尔薇问系统，“不过也可能是我忘了。”

“亡灵被系统操控的时候曾经陷入一次被警局当场逮住行踪的情况，”系统解释说，“不过后来亡灵逃走了，也是在这个时候，乔治警官曾经向亡灵开了一枪。”

“你别说，亡灵还真厉害，能够空手挡子弹，高低也得是一个黑带吧？”希尔薇轻松地和系统开着玩笑。

女巫摊了一下手：“因为亡灵也很忙，我不能总是让他帮忙，而且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一个人用枪，也没有人有持枪证，所以说，我只能借一把。本来是想去黑市的，但是好像那里的价格过于高昂了，为了节约成本，所以这项决定取消。如果你们同意的话——”她从袖子里掏出了刚刚被格温放在门口的一小束鲜花，整理了几下凌乱的叶片和花瓣：“这束花就当是谢礼啦！虽然有点寒酸，但是这是我能够找到的最好的东西，毕竟你们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录用我打零工，他们说这违反了劳动法，还真是稀奇，我第一次知道法律这种东西的存在和施行呢！”

她把花塞进了乔治警官的手里，笑着说：“以及，如果你们警局未来有任何难决策的、找不到凶手的案件，都可以来问我！我可是很厉害的侦探。等过几天，我说不定能够得到一张特殊的FBI探案组的邀请函，到时候你就会相信了，所以别在此刻说出拒绝的话，也不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否则我会因此而感到恼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