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哪怕抱怨有山那么高，他们也必须接受现实，为拯救同道掏空口袋。
看着这些出言不逊的修士们个个满腹怨恨又不得不掏出老底参加拍卖，玩家们都乐开了花。
“瞧他们那样，不知道还以为是被他们的道侣戴了绿帽子！”
“说不定他们当中真有人被道侣戴了绿帽，毕竟修仙大佬动不动就几百几千年的寿命，哈哈”
“希望这群傻逼经过这次以后能长记性。”
“你太想当然了！这些家伙都是加载了AI的游戏NPC，不是真人，怎么可能像真人一样具备记忆和学习能力！”
“也是……”
“这个游戏世界做得太真实，我已经不止一次找不到现实和游戏的界限。”
“我也一样，如果没有系统界面时不时跳出来提醒我，我真的会以为游戏里的我穿越到了真实的修仙世界。”
“可能这就是游戏的魅力吧，让玩家彻底放下现实的困扰，在绝对虚拟架空又无限接近真实的世界里享受第二人生。”
“可惜，再完美的游戏也只是游戏，不是真实的世界……”
“是啊……”
聊着聊着，话题有了几分伤感。
潜水的“神之一手”也有所触动，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是几次抬手又放下。
这一刻，他突然开始理解剧情策划那些近乎荒唐疯狂的发言。
或许，在剧情策划眼中，他倾注感情搭建的游戏世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灵魂的真实存在，以至于疯癫到相信游戏产生了自我意识。
可惜……
世间不存在产生了自我意识的游戏世界，因为如果相信游戏世界可能产生自我意识，那么，现实世界就会因为这个想法被论证成一个更高等级的产生自我意识的游戏世界。
如此层层套娃，势必导致无穷无尽的辩证与反辩证，最终导致极致的虚无主义。
“神之一手”从业多年，策划了太多的游戏，对游戏世界的感情早已从最初的恨不得把灵魂都挖出来塞进游戏里的真心真情沦落为像机器一样设计并计算盈利点的麻木不仁，甚至功利到坚信唯有能把玩家对游戏的感情全部转化成金钱的游戏才是完美的游戏。
因此，被公司高薪聘请成为项目主策划的时候，他对游戏的规划全部围绕氪金点的埋设，完全不关心游戏剧情，即使以“神之一手”的身份进入游戏世界亲身实践，看到大部分物品的时候都会反射性计算这里是否可以设置氪金点，什么样的氪金礼包能最大限度调动玩家们的氪金冲动。
直到这一刻，站在无限接近真实质感的虚拟拍卖场景中，看着台上台下NPC们演绎剧情，听着玩家们在聊天频道内包含真心真情的谈话，他早已冰冷得只剩下氪金KPI的心突然有了一点松动。
或许，我改尝试着以玩家的身份感受这个世界……
又或者，我应该……
不经意间，“神之一手”抬头，对上高台上名为太阴圣女苏庭的NPC的眼睛。
那一瞬，他震动了！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真实。
明明与他对视的只是一个精致的建模，明明本质只是一堆数据的堆砌，为何他竟从ta的眼中感受到了真实的感情？
因为我在游戏世界使用的身体本质也是程序建模的虚拟躯体？
虚拟对视虚拟，于是产生感情交流？
“神之一手”自嘲的想着。
他当然知道真相不可能这么简单又荒唐。
但是他不能往深处想，因为深处意味着——
“你相信游戏会产生自我意识吗？”
剧情策划的话再次回荡耳旁，“神之一手”躺在恒温虚拟仓内的现实身体如触电般颤抖。
“兄弟？怎么啦？”
有玩家注意到“神之一手”状态不对，小窗私聊提醒他：“是不是为了追进度吃饭睡觉都在虚拟仓里完成？游戏再好终究是生活的消遣，把玩游戏搞得像上班打卡就没意思了~赶紧下线睡觉吧！”
“我……”
“神之一手”想解释误会，手指按着虚拟键盘时却莫名的心口发闷，什么都说不出。
最终——
他选择了下线。
他需要返回现实世界好好冷静一下！
……
……
苏庭对“神之一手”设置了特别关注，因此“神之一手”前脚刚下线，她后脚就收到了系统提示。
回想这家伙下线前曾“意外”与自己发生对视，苏庭心念一动：这反应……
显然这家伙已经觉察到了什么。
发现游戏内存在自主意识的NPC后，身为GM的他会做什么？
我很期待~
非常、非常地期待。
带着唇角微笑，苏庭走到即将拍卖成功的两个倒霉蛋身旁，低声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确实受了严重的道伤，但即便我受了道伤，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伤到我！”
“你——”
“我知道你们恨我，急着抹杀我，”苏庭又说，“可惜月尊护着我，太阴雪兔也站在我这边，我只要熬到太阴大帝从域外回归，祂会亲自出手治愈我的道伤。”
“所以你……你真的是……”
“不然呢？”
苏庭嫣然反问，如天女般精致剔透的完美面容落在两修士眼中却比最惨无人性的魔尊更让他们惊恐！
“你这女修太……太恐怖……我……我们终有一天……终有一天……”
“可惜你们永远都只能在我身后追赶我、仰望我，直到遥望不见！”
说完，苏庭转身，抢过太阴雪兔手中的拍卖锤：“开始报价！”
……
……
由苏庭和姬族联合举办的圣子圣女拍卖大会经过三天三夜的“搏杀”最终完美收官，参与拍卖的各大古族、圣地、宗门也都在付出昂贵代价后顺利带回自家被送上拍卖台的天骄，但他们归去时的心情却比来时更加沮丧。
因为苏庭比他们的预想更加惊艳绝世！
和她站在一起，不仅年轻一代的圣子、圣女们会自惭形秽、自愧不如，连奉命出席拍卖大会赎买自家天骄的各位长老也都感受到强烈的压力，甚至忍不住仰天长叹，质问苍天！
为什么！
为什么会天降太阴圣女这样的绝世奇才，即便不被天道眷顾、渡雷劫的时候道心受损还能发挥出不属于S级的强横实力！
换个角度想，她受了严重的道伤尚且如此惊才绝世，若是侥幸能在千年内等到太阴大帝从域外归来、被太阴大帝以无上手段治愈道伤，将来必定——
问鼎天下！
证道称帝！
“能和这样的天骄生在一个时代，真是大幸运又大大不幸。”
不少人心灰意冷，感慨万千。
但更多的人却认为：“再怎么精彩绝世，只要一天没有证道成帝，她就依然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终有一天会死去，腐朽！何况她为了治愈道伤竟然选择修众生信仰念力！古往今来那么多冠绝古今的天骄没有一个人靠选择考收集众生念力这条路成就不朽，她也一样不会成功！任何企图用众生信仰念力治愈道伤成就不朽的人最终都会踏入歧途，从此万劫不复！”
“话是这么说，可她现在也确实表现非常优秀，随时可能——”
“你怎么知道她在拍卖会上展现的惊才绝世不是强弩之末？！”
“这……”
因为这句话，众人沮丧的心思再度活跃。
“诸位仔细想想！如果她正值巅峰，何必对两位道友耳语说她即便受了道伤也绝不是他们能够对付？并且她只要等到太阴大帝归来必定有办法治愈道伤？”
“兄台的意思是——”
“她在虚张声势！她的道伤正不断恶化，故意对外做出强硬姿态，打太阴大帝的幌子吓唬大家！我相信，只要我们持续不断地向她发起挑战，一定可以撕下她的伪装，将她打落神坛！”
“道友所言极是，可是……”
谁愿意舍己为人做测试太阴圣女道伤程度的先锋？
除非和她有血海深仇，否则——
一时间，气氛陷入僵局。
……
同一时间，苏庭将拍卖所得的数以千万计的灵璧收入随身小世界和阵营系统仓库，正要去议事厅和姬族长老们谈论具体的合作条款，突然收到玩家禀告，说是拍卖会门外来了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小男孩？”
苏庭意外。
玩家补充报告道：“我们无法看穿这个小男孩的修为等级，他外表最多五岁，长得粉粉嫩嫩，白白胖胖，说话口气却异常嚣张，全身刀枪不入，也不怕冷热。”
“这么奇怪？”
苏庭顿时来了兴趣。
她走出拍卖会，遇见被女玩家们围得水泄不通的粉嫩小正太。
苏庭：“你是谁？”
“你是谁？”
小正太抬头，乌溜溜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苏庭，说话声音略带僵硬，似乎最近才学会说话。
苏庭：“我是这里的主人，你可以叫我太阴圣女，也可以——”
“你就是太阴圣女，我是……我是……”
小正太抬起胖乎乎的手，抓着头皮道：“石霸天！我是石霸天！”
说完，小正太又一脸严肃地补充道：“我命令你立刻臣服！”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在外面遇上好多穿汉服和改良汉服的，也有人穿改良lo，甚至在拥挤的商场遇上一个cos原神雷电将军的MM（二次元和服衣摆拖在地上，人来人往，有点尴尬），不愧是520，就是回程车费坐地起价得让人暴怒（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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