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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被“长公主”缠上了 > 第2章 重逢

第2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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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处可去,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目光看似随意,但已将所经之处的种种细节尽收眼底。所见的文字偶有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不少人拿起一个黑色方块对准她,藏在其后的面上挂着戏谑的笑。

她不清楚他们在干什么,也并不在意;如今当务之急,是摸清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并且于此生存下去。

生存…在舍弃过一次性命之后,再次捡起这个词,绝非她大彻大悟决定珍惜生命。只因她要找回裴清书。尸体…或者人。

此处的奇异给了她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若是…清书还活着呢?从崖上坠落,自己本该已经死了,可现今却还活着。那么她是否也有可能在死后于此处继续生活?

无论如何,她必须将裴清书找回来。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黄昏降临,余霞成绮。城市里的自然景观是另一种藏着丝机械感的固定程序,无一人会因此驻足抬头去欣赏;受到的关注怕是比不得夏长矜这个奇怪的人。

待天再黑上一些,仍能瞧得清道路,夏长矜继续行走着,但各种投来的视线忽而不再含着惊奇与古怪了。

她不觉得是自己在暗下的光线中没那么引人注目。夏长矜更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心道该是这里行人的不同,或是这处地界的异常。

在各种建筑物中穿梭,视线不断受阻,便转而细听着此处是否有何不同。忽发觉前右侧有一处在逐渐安静下来的傍晚显得有些嘈杂。

那个方向…夏长矜转头望去,遥望见一面红色围墙。在一众陌生的建筑风格中,这面墙带给她的感觉格外熟悉——与皇宫的围墙模样起码有五分相像。

嘈杂声便从围墙内传来。

夏长矜扫了眼四周,确定无人后运气一跃,足尖点至墙面两次借力轻盈翻至墙檐之上,下蹲压低身形,居高往声源处望去。

只一眼,她便蓦地一僵,浑身无意识地细微发起颤,死死盯着下方那道熟悉的身影,气息与内力一并异常地紊乱,气血翻涌至眼白泛红。

“清书…”

“入了这深宫,许多事便由不得我了。”

宫墙内的天边只最后一丝余晖,身着月白色宫装的女子仰起头,瑞凤眼轻抬眸光沉寂,清隽柔和的面容在微暗的暮色下显露出几分黯淡,如被无形的锁链束缚。

自小被剪去羽毛的鸟儿,生来便是为了被关进笼中的。

“起码…能留得一处清净之所,不可再贪心…”

夏长矜运全部内力至双耳,将她吐出的每一字听得清楚。

恍惚间,似又见到当初那个被迫嫁入皇宫,安静伫立与庭院中一棵老树旁的裴清书,望着天边飞过的燕子,唇角轻弯,目露艳羡。

混乱的气息在体内冲击,理智摇摇欲坠。夏长矜咬紧牙关盯着她,心知自己现在便可飞身而下将她带走,让无翅羽的鸟儿重新回到天上!在祈愿如此唾手可得之下,如何可耐得住再细思量?

可不等她当真在冲动的驱使下跳下去将人带走,随之而来的一声喊蓦地将她惊醒。

“咔!好,过!”

站在一台机器后的中年男人挥挥手,下方的气氛顷刻有了变化,从肃穆沉静转为轻松。

“小裴今天的戏结束了。休息十分钟准备下一场。”

一部分人四散开,余下几人继续调整机器。裴清书转过身,唇边挂着礼貌的淡笑,朝男人微微鞠躬。仪态不再似方才那般端雅,而是多了几分放松。

“导演辛苦了。”

男人朝她满意地点点头,“演得不错,这个角色很适合你。”

“我会继续努力的。”她含笑应声。

两句客套后,裴清书去更衣室换下戏服,穿上自己的白色运动装,随后走到一旁拿起了剧本,坐到小马扎上,将快被翻烂的剧情继续细细琢磨。

其实她今天的戏份已经结束了,但身为一个非科班出身的业余人员,只能花费更多的努力去弥补实力上的不足。

在片场跑了两年的龙套,这是她接到的第一个主要配角。虽然演技尚有不足,但幸好角色与她本身性格的契合度出乎意料的高,又遇上一个不看咖位只在意合适与否的导演,才让她捡了个漏得到这个角色。

自己没什么演戏的天赋,裴清书一直都明白。哪怕容貌姣好,但在每次得到机会后,导演看过她的表演,再望着她的脸摇头叹息的时候,她的认知便更加深刻——自己的演技已经差到容貌再好也救不了的地步。

哪怕是当花瓶,也有比她表现得更好的漂亮花瓶。

但她仍是有无法离开的理由,支撑着她在片场碌碌两年,跑跑龙套,演一些只有几个镜头的小配角。

这次有幸看到转机,为了把握好这个人物,开机半个月以来无论有没有自己的戏,她都会一早过来,直到剧组收工才离开。

坐在小马扎上专注于剧本的人始终没有发现,身后百米开外的围墙上,悄无声息地蹲着一个古怪的女人,赤红的双眼未离开过她半寸,眸光深藏着堪比山崩又被死死压抑住的复杂情绪。

在那深宫之中,或许再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她,熟悉她。

每一丝情绪波动时细微的表情变化,走路时的仪态,习惯的小动作,她都牢记着…方才那瞬间的变化,她也瞧清楚了。

时间渐逝,天边最后一丝光亮被黑夜覆盖,剧组终于收工了。

一片热闹欢快的嘈杂声中,裴清书安安静静起身,收拾好东□□自走出拍摄场地。有时回程太晚,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为了省下车费,她会直接步行回去。

十几分钟的路程,虽然明知不安全,但人总是会忍不住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寄托于这繁华大都市的治安。

今天收工又有些晚了,裴清书没有过多犹豫,背起双肩包走上那条熟悉的夜路。

每座足够繁华的都市都是不夜城,路灯昏黄,处处霓虹,仍有少数人时而走过。

她没有太多的警觉,以至于路过一条昏黑小巷、身体突然遭到一股巨力拉扯时,她也毫无反抗的余地——一阵天旋地转后,便从灯光昏暗的大路没入彻底的漆黑之中。

后背蓦而抵上冷硬的石墙,心跳几乎停跳,裴清书瞳孔微缩睁大了眼眸,僵直着等待后脑顺着惯性迎来一次墙面的撞击。

然而未料竟是撞入一只柔软的手,嘴巴也在下一刻被捂住,即将冲破喉咙的叫喊被迫吞下去,只发出两声闷哼。

极致的恐惧令身体出现木僵反应,裴清书无法动弹,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死命地睁大眼,试图尽快适应暗下的光线,看清身前将她压制住的人。

“清书。”

属于女性的低哑嗓音唤着熟悉的名字。裴清书顿时一怔,恐惧降下了大半,被遏制在体外的空气重新涌进鼻腔,唤回了一些理智。

她急促地呼吸着,身体于惊魂未定下忍不住轻颤,动了动唇意图询问,却因受阻没能讲得出话。

“我放开手,你莫要喊。”嗓音仍低低的,在此种情境下显得异常冷静。

裴清书发出一声轻嗯,唇上的那只手立刻便离开了。似乎对她十分信任,毫不担心她反悔喊叫。

而裴清书不知为何,竟也受了对方平和之态的感染,惊慌渐散,当真未再喊,反而同样压低了声音问:

“你是谁?”

对方认识自己。可她对这嗓音毫无印象,平常与他人交往也少之又少。究竟是谁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难不成她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十八线小演员也有了私生饭?

不等她继续思索,对方开了口,可却令她更加迷惑。

“你不认得我?令清书出来与我交谈。”

“什…”

她不会是遇上了精神病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裴清书抵不住心中的不解,强忍着不安继续询问。

“令裴清书出来与我交谈,我知她藏在这具身体里。”

语气仍旧异常冷静,可若有上一丝光线能让人瞧清夏长矜的眼,便知她此刻绝非是完全清醒理智的。

一天下来多次的冲击,令夏长矜很难再保持理智的思考。先前所见的那一幕带给她的第一感受便是,这具身体定然住着裴清书的灵魂。可她很快便消失了。

不对,没有消失,该是隐没了才对。

隐藏在这具身体里,很快便可以再次出现,与自己相见!这念头驱使着她,令她留不出一丝空余去仔细思考,偷偷跟上,寻到机会便将人拖来。

裴清书听罢,却突然奇异地冷静下来,心底甚至生出一丝怜悯。隔着黑暗满眼复杂地望过去,仍只能瞧见一个大致的轮廓,依稀可见其身材的瘦削。

看来…是真遇上精神病了吧。

幸好这女人似乎没有攻击意图,否则以对方的力气,自己恐是仍没有反抗的能力。

为避免将对方激怒,她没有急于否认,而是小心地转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裴清书在我的身体里?”

“我看到了,就在黄昏时,宫墙内…”夏长矜的呼吸忽而有些急促起来,语气暗含沉郁与愧恼:“但时间太过短暂,我来不及去将她带走…我知她一直渴望离开皇宫。”

她说得十分认真,简直叫人忍不住相信。但…裴清书只觉得这人或许是看戏看到走火入魔了,且连演员和角色的名字都一并搞混。

她倒是不奇怪对方是怎么隔着宫墙看到他们的拍摄场地的。跑过了不少龙套,那些拍摄当红明星的狗仔有多神通广大她多少也见识过一些,这人多半也有自己的手段吧。

“那…你觉得我是谁呢?”

既然对方觉得裴清书藏在自己的身体里,那现在正与她交谈的人又是谁?她饰演的角色兰秋池?

一个简单的问题,却直接将夏长矜问住了。呼吸微滞一瞬,她沉默两秒试图顺其所言思考,却又因急躁无法细想,索性放弃。

“莫多言,唤她出来!”

不知她是否有恼羞成怒的迹象,但裴清书确是不敢再继续试探了,无奈抿唇道:“好,这就叫她出来。”

她哪有什么叫出另一个裴清书的能力,只能再打起精神,演起戏中的角色兰秋池,亦是这人眼中的裴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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