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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被“长公主”缠上了 > 第8章 助理

第8章 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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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的一根眉笔执于手,夏长矜表情认真,黑眸中蕴着更深沉的东西,一寸寸描绘她的眉眼。片刻后笔尖轻点至眉上,顺畅画过灰褐色的细软,手缓而稳。

裴清书眼皮轻阖,眉部轻缓地微痒着,随后是指尖与眼影摩挲在皮肤间的触感。恍然间,她于黑暗中感受到某种逼近永恒的平静与安定。

夏长矜当真习过丹青,可将一活人描绘成画。

在睁开眼望见镜中自己的瞬间,脑海中便浮现出这样一句话。裴清书难以相信,分明是同样的眼影盘与眉笔,化出的效果竟与自己完全不同。

双眉轻浅柔和的色泽,眼影浅淡自然的色彩过度,眉黛青颦,神清骨秀,带着古画中人的温婉纤柔的神韵。夏长矜回忆着前世幕幕,心道清书便该是这样画儿一般的美人。

“如何,清书可满意?”

裴清书抿抿唇,喉咙忽感有些干涩,望着镜中人挪不开眼;脑海中忽闪过一些古旧画卷般褪了色的画面。她想将其看清,可却令其更快的飞逝而过。

“当然,化得很好。”或者说,画得很好。

从捉不住的片段中拽回思绪,裴清书当是引起了幻觉记忆,并未多在意,不自觉地抬手轻拍了下夏长矜的脑袋。

直到将手收回来,看到蹲在身侧抬头怔望来的夏长矜,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裴清书发誓,她绝不是故意的。谁叫这人的脑袋就在自己手边,一抬手就能摸到,发丝又如此乌黑柔顺毛茸茸…像只小黑狐狸。

好在这人脾气很好的样子,并未介意自己的冒犯之举,默默起身站了起来。

她立刻便从俯视变成高高的仰望了。脖子感受到一些压力,裴清书对她微窘地笑了下,便低下头拿起剧本,准备继续看下一场将拍摄的戏份。

她这个配角的戏份不算重,这一场结束后,要很长时间没有自己的戏了。

薄薄的剧本上记了细密的笔记,令这册子都厚上了几分。裴清书才看上两眼,头顶忽而盖下一掌温热的重量。并不适应与人亲密接触的身体顿时微僵住。

那温度一触及离,好幼稚的报复。裴清书没有抬头,后颈僵硬半晌才缓缓放松下来,不着痕迹地呼出一口气,敛了敛乱窜的思绪,集中精神到剧本中。

夏长矜找了张空椅子坐下,当一个哑巴助理,观察着房内的人。陆续有人进来,有独身一人的,也有和其他演员结伴的。带助理的是极少数,但也足够夏长矜做个参考。

来到这个世界后,除睡眠时间,她的思维得不到片刻休息,要时刻观察思索着每一个对他人而言习以为常的物件。此时既要扮成助理,便得明白助理是何种事物。

那带了两个助理的小演员在房间的另一边,没有人注意到这道隐晦投来的视线,一个人在仔仔细细地为演员化妆,另一个在给演员端茶倒水按肩捶背。

前世奴婢侍奉主人家的场景与眼前一幕逐渐重合,夏长矜若有所思地低头颤了下睫羽。

原来这便是助理的工作。可她从未侍奉过他人,恐是业务不精,该多加学习才是。

她注意到桌上的保温杯,水应当还是满的。妆方才也已经化完了。至于按肩捶背…她望向一心沉浸在剧本中的裴清书,觉得自己应不便打扰。

况且裴清书不曾发出命令,那么暂且还不到她做出行动的时候。

时间点滴流逝,约莫又过去半小时,裴清书终于从剧本中抬起头,抬手揉了揉酸涩的后颈。

夏长矜却是终于瞧到了机会,兀而起身一步迈到她身后,双手覆上她的肩膀。

裴清书下意识闪躲了下,却没能逃脱那双纤细的手的禁锢,讶然地转仰过头,与上方那双乌黑的眸子对视。

“夏同学?”

“唤我长矜即可。”

同学之称,似与前世的“长公主殿下”同样疏离。虽然自己从前也只敢直呼其姓名。

夏长矜心情郁郁两分,却不耽搁手上的动作,内力的细流轻缓地随掌心涌入相接之处,将不适感迅速消解。

裴清书本还在怔愣中,纠结是否要再换称呼,肩颈处却忽现两股暖流,令她颈部酥软,力气都被消解了,脑袋一歪,径直撞上身后紧实的小腹。

她摔得着实有些懵,脸颊肉和腹部紧贴被挤起一点,瞪圆了一双瑞凤眼,清冷的眉眼浮现出一丝傻气。

夏长矜低头望着,眼梢溢出细碎的笑意。一手拖住她的后脑将人扶起,顺便不着痕迹地揉了下她的发丝,只觉她这软塌塌的一小只贴在这,像只猫似的。

裴清书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僵着身板被扶正,颈肩继续传来不轻不重的按摩,她却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只觉得自己要烧着了。

难道是肩部太少被人触碰,所以敏感过度?她没什么亲密的朋友,也还不曾拍摄过需要与人近距离接触的戏份,竟不知能到这个地步…

白皙的皮肤一旦泛红就会格外明显,她不敢看前方镜中的自己,只能底下眸,暗自抿唇忍耐折磨人的羞赧,脑袋也不知不觉地垂下去,下一秒却被身后人伸来一只手托着下巴抬起——

且顺手挠了两下。

"!!"

裴清书痒得一缩,眼眸又一次睁圆了,震惊抬眼从镜中望向身后人,见着她眸里含着明显的笑意,眼尾微翘一副狐狸样儿,若有条尾巴怕也要翘起来了。

可爱…呸!真过分。

她不由得皱了下鼻子,未开口,又垂下眸去,暗嘲自己竟这么没原则。自己平常分明极排斥这样越距的亲密接触,可一见夏长矜这欣然的模样,便生不起半点计较之心了。

颈肩的酸涩感早已经无影无踪,但按摩实在舒服…裴清书半晌没舍得喊停,并徒生出一种穷奢极侈之感。

只是捡了个人回来,却好像真得来一个助理,享受着被人服侍的感觉。但让这样一位气质显贵的女人为自己捏肩,到底还是难觉心安的。

将方才的窘迫消化完,面上又挂回温和的笑意,裴清书拍拍肩上的手,于镜中与她对视,轻声柔和道:“好了别忙了,你不用做这些。”

她是有些歉意的,叫人装作小助理进剧组,却非真让她做这些事。不过失忆后成了长公主殿下,屈尊降贵的事做起来倒也很熟练呢。

夏长矜停顿片刻,见她态度认真,终还是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却又转而走到她身侧,面对面与她视线相交,正色低声道:“你可以命我做任何事。”

“清书,我还欠你一条命。”

裴清书蓦而怔住,不由得蹙了下眉,同样压低声音道:“你不欠我。”

听她这样说,就好像如今的一切相处,都仅仅是因那个混乱记忆中不存在的裴清书而起,与自己并无多少关系。

不过,事实不正是如此吗…她因那个虚假中的裴清书找上来,一出剧闹到现在,在夏长矜眼里,与她相处的应该还是那个记忆中的明顺废后裴清书吧。

这样的认知像盆冷水蓦而浇过来,令裴清书仿佛突然从某种致幻般的甜蜜中清醒,抬头直直望着她,语气极为冷静:“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是那个裴清书的转世,我与她也并不是同一个人。”

“不…”夏长矜眉头一皱,刚欲辩驳,又听她再次开了口。

“当时你将我与她认作两个灵魂,还不能说明我和她的不同吗。”

夏长矜动了动唇,一时哑口。

的确,这已能算作是最确凿的证据了;在对方眼中,完全可证明前世的裴清书与自身确有不同。

但她该如何解释自己当时混乱的状态,无望地步行在一个处处陌生的世界中,竟蓦然间寻回了自己丢失的珍宝,一模一样的面孔,吐露着前世的悲凉境况…

她几乎发了疯,将要立刻飞跃去带走她。可却在一声“咔”后,一切都转变成了另一种模样。愁苦化作轻快的微笑,宫墙再也困不住她,仿佛遽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她无法不感到荒谬与混乱,大脑的思绪难以理清,本能去寻一个当下最易想到,且勉强能解释得通这转变的可能性。

且事实上,在那场戏结束后,裴清书与导演短暂交谈完便安静地看起了剧本,她也根本没有机会注意到裴清书仍是熟悉的裴清书,从而使自己将思维从那一瞬间的荒谬中拽回正轨。

“抱歉。”夏长矜只能道歉,也当真觉得歉疚,“当时实在心神杂乱,没能立刻认出你。”

但她绝是不曾认错的。同样的音容笑貌,或还真可造出假来,但那双秋湖般沉静而蕴着生机的眸子,再不会有第二个人有了。

“你…”这下反倒成了裴清书讲不出话,沉默片刻,无奈摇头轻叹一声,心中漫起一阵钝涩,“你怎么能道歉呢。”

真是的,明知道她摔坏了脑袋,偏还去这样为难她,又能争出个什么结果来。

“算了,不提了。”

裴清书拿起剧本起身,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细细的一节腕骨,硌在手心,令心脏好似也堵上一块,“我们出去看一看吧,应该已经开拍了。”

还是想些更要紧的吧,比如即将开拍的戏。这种事既无解,思索再久也无意义。

夏长矜低下眸,视线落在手腕与其掌心相交处,顺着她不重的拖拽力往外走去。

她不知清书是否真的介意着自己当时那般待她,想再解释也无从开口,心脏沉甸甸压了块石。

但这一插曲还是在之后一连串的事故过后隐没下来,暂时无人再忆起。

两人走到拍摄场地附近,戏果然已经开拍了。常朝阳就像个猴子,无论戏里戏外都在蹦跶,演一出娇蛮小姐翻墙偷跑去见情郎的戏码,翻墙的姿势可利落了,一看就是个惯犯。

常朝阳自诩是个武痴,热爱武侠江湖的英雄侠客。但想习武却性格急躁,不喜打基本功,也受不住那些苦,导致连上十几年也没学到真武术,只学到些假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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